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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竟是带着笑意的问:“柏神医威风得很么。”

  柏隐听着那上扬的尾音,不禁心中一颤,伸手挠了挠头,哈哈笑道:“何来此言,就是闹着玩玩。”

  “哦?你这手是上什么?”

  柏隐低头一看,像是才看清自己手上的剪子似的,吓了一跳:“这个,这个。。。。。。”

  叶乐乐自庄莲鹤身后探出半个头来,见柏隐这一副弱受的模样,寻思他毕竟是个神医,求他的时候多着呢,此时不卖好,什么时候卖好去?

  就站出两步来,朝柏隐伸了手:“柏神医这是捡了我的剪子,要还与我呢。”

  柏隐连忙点头:“是,是是。”他忙不迭的就将剪子放到她手中。

  叶乐乐先前的惊色一退,又笑嘻嘻的看向庄莲鹤:“庄大人,您瞧瞧,不过是闹着玩,不想却惊动了您。”

  庄莲鹤那里不知道她这点小算盘的,便也假意道:“既是如此,倒是我误会较真了。”

  叶乐乐见他神情柔和,略带些纵容的样子,不禁觉得比之他之前强势的样子更令人受不住。

  柏隐见庄莲鹤现在虽然温和无害,无奈他是见过其铁血手腕的,他这个小脾气在人家的大冷血面前,真不算什么,因此一见他松了口,转身就走:“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叶乐乐正好藉此回避:“哎,神医。。。。。。”她想着自己毕竟是得罪了他,还是要跟到没人的地方好好赔罪才行。

  因此就跟着柏隐往前走了几步,孰料她这一番奔逃,披风系带都松散了,这时慢慢的滑落,她仍是不觉,再迈出一脚,就踩着了披风一角。

  觉得不对的时候,已经绊着了自己,往前扑了去。

  庄莲鹤长臂一伸,上前去揽住了她的腰,还好堪堪令她不至于落了地。

  但叶乐乐却是觉着不对方才她往前扑,下意识的双手就有些乱舞,明明持剪的左手像是扎中了什么慢慢的抬头一看,只面前正是柏隐的屁/股,他先前被伤了右边,这时叶乐乐的剪子正好扎在他左边臀部,倒是正好对衬了。

  叶乐乐大惊之下松了手,这剪子便咣啷一声落在了甲板上,他臀后的衣衫迅速的被血色弥漫开来,叶乐乐呆呆的看着,这简直像幅血色泼墨画在瞬间完成似的。

  柏隐牙齿打着颤,低下头来看她。

  饶是庄莲鹤,也被这变故给惊到,慢了一拍才将叶乐乐拉起,掩在身后。

  叶乐乐情不自禁就揪着他的衣衫,贴着他的背,只露出半个头来看柏隐的反应。

  庄莲鹤感觉到背上的体温,心中不由一动,就不急着出声了。

  柏隐如此一来就两边都瘸了,这时像只螃蟹似的僵硬的转过身来,看看地上的剪子,又看了看叶乐乐露出的半个头,伸手颤巍巍的指着她:“你还有完没完?”

  叶乐乐实在是哑口无言。

  一边小童看这情形,后知后觉的上前来扶了柏隐半边身子,忍不住两眼往他下/身一瞟,面色古怪起来。

  庄莲鹤清咳一声:“子重伤得极不是地方啊,这样吧,先来两人扶了你回房歇着,我另叫名大夫来替你上yào。”

  柏隐看他这样是要将此事轻轻揭过,真是忍无可忍:“你!你别拿捏我好xìng子!”

  这话说了他那小童都忍不住撇了撇嘴:他就是受这“好xìng子”长期“恩泽”的一人。

  受了伤的人格外敏感,柏隐一眼瞧见,借机迁怒,伸手就在他头上扇了一下:“你这什么神情?”

  把个小童委屈的撅起了嘴。

  庄莲鹤抬头似看了看天色:“子重,怕是又要下雨了,还是赶紧回舱吧。想来你趴在床上也是无趣,我再令两人坐你床前陪着你赌色子,你不说满意,就不让走,你意下如何?”

  柏隐闻言两眼一亮,这是彻头彻尾赌徒的神情了!

  说实话,他臭毛病挺多,既所谓的赌品不好,许多人都不爱同他赌,虽不至于撵他,但同他赌起来总是不带劲,这会子看庄莲鹤的意思,是要送两人来任他搓圆搓扁,高兴起来怨气就去了大半。

  庄莲鹤也不理他旁的心思,直管叫人强行将他抬了回去,再暗忖着叫几人轮番上阵,赌得他不知日月,自然也就将这码子事揭过去了。

  待将这脾气古怪的神医给抬走了,庄莲鹤才回头看着叶乐乐,见她只着了中衣,披风又落在地上沾了血迹,便微眯了眼拉住她的手:“先回舱去。”

  说着神色淡淡的环顾一周,诸人立即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撇过头去。

  庄莲鹤便手上微微用了力,拉着叶乐乐往船舱走去。

  叶乐乐觉得他看着从容,实则步伐比平日快上几分,只这时她也觉自己狼狈,没有生出与他唱反调的心思。

  直到进了房,关上门,才将手抽了出来,低头一看,已是微微有些红了,便用另一只手轻揉着发红处,一边嘟囔:“这可怎么办,得罪了他,日后要有个三病两痛的,他就算迫于你的yín威替我扶脉,却只要在yào方中多下二两黄莲,也就够我受的了。”

  说完就抬眼来看庄莲鹤,却见他不为所动,端着架子,一副让人去求的模样,叶乐乐不想如他的愿,就从柜里另抽了件披风出来裹着,又客气的道:“今日真是有劳庄大人了,来日有机会定当回报,今日您先请回吧。”

  果然,反常客气生疏的语调让庄莲鹤挑了挑眉梢还不如平日气哼哼的模样呢。

  旋即他又疑惑的道:“这可是耍花qiāng?”

  叶乐乐一噎,破了功,凶狠的瞪向了他。

  庄莲鹤露出一丝笑意,看着她:“傻乐乐,我怎会看着你吃苦,要真有这一天再要他开yào,我自是要先尝一口的谅他也不敢乱动手脚。”

  带笑的眉目被轻轻晃动的灯光一照,绮丽得迷乱人眼,尤其他那温柔的口吻,幽深的双目,叫叶乐乐心中无法抑制的一dàng。

  她慌慌张张的垂下了眼:他要勾引人,自来是事半功倍的。

  庄莲鹤怎么会错过她的迷乱,倒觉得自己心中也有些欢喜,此刻倒不用刻意去算计,就径自伸手,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

  叶乐乐只觉手上微微有些酥麻,半边身子都轻了似的,心跳也沉重起来。

  正陷于这奇怪的氛围中无法自拔,就听得门吱呀一声轻响。

  叶乐乐一惊,倒觉心中一凉,飞快的收回了手,抬眼看过去。

  只见符儿又拎着壶水进来了,她微有些奇怪的看着立在屋中的两人,隐约觉得自己坏了事,脸上先升起两抹红晕来:“庄大人,叶娘子。。。。。。”

  移开目光一看,立时找到了话头:“哎,叶娘子,这床上是怎么弄的?”

  叶乐乐配合的回头一看:“是先前柏隐坐在床头,倒被我乱放的剪子给扎了。”

  符儿不免替柏隐ròu疼,又可惜这铺盖:“全要换过了,这素缭丝最不经洗。”说着就两步抢上前去换铺盖。

  庄莲鹤不好再留,便向叶乐乐微微点了点头,提步出去。

  叶乐乐见他走了,不由松了口气,抬起手来按着胸口,只觉心跳得飞快。

  想来又奇怪,她早该受得住他皮相的诱惑了,不料今日仍是破了功。当下坐立不安的想着这事,一晚都没有睡好。

  到了进入太非海域的那一日,眼看着就要靠岸了,符儿拎着个小包裹,陪着叶乐乐站在船头,叶乐乐扶着栏杆,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副憔悴的模样。

  恰柏隐正趴在担架上,被人抬着经过,看见是她,就叫人抬过来,朝她招手:“你这蠢fù人,这许久了,也不见来向我赔礼道歉?”

  叶乐乐回过头来一看他,倒把他吓了一跳:“你,你这是。。。。。。?”

  叶乐乐摸了摸眼下,悲悲戚戚的道:“无意中伤了柏神医,真是内疚得睡不安稳,也不敢去见您。”

  这话一说,柏隐舒坦了一半,神情中有些得意起来:“行了,日后自有你赔罪的时候。”

  说着又掏出个绣囊来扔给她:“听说你也要下船,把这带在身上,太非自来是多蛊的,这里头的yào粉也可让它们不敢靠近。”

  太非是个岛国,跟大黎虽隔着海,但毕竟离得不太远,渡海而来大黎的人也不是没有,多多少少得了些传闻。

  相传这个国家的人皮肤黝黑,民风彪悍,好用蛊dú。

  庄莲鹤出发之前,也令人搜集过资料,叶乐乐也是知道一点的,此时见柏隐尽弃前嫌,不由十分感激:“柏神医,您真是医者父母心,都怨我鲁莽伤了您!”要不然有他陪着下船,也安全许多。

  柏隐被她一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手,令人抬走了。

  早两日庄莲鹤便命一艘小船先行,向太非送去了文书,又在当地寻出两个大黎后裔来。

  此刻船队整齐列队,齐齐向太非最大的港口需愚港驶去。

  庄莲鹤令人来请了叶乐乐过去,尾随着出使队伍,由个叫福生的长随随侍着。

  这队伍以庄莲鹤领头,身后按品级簇拥着此次出使的官员,最末却是整齐威严的持qiāng侍卫。叶乐乐见诸人都按品着装,十分正式,氛围也很肃穆,不由觉得自己与之格格不入,便小心的轻声对福生:“我瞧这阵势,实在不宜就一同下船了,不如让我待出驶队伍先行之后,再择时机下船,反倒自在。”

  福生是知道庄莲鹤心意的,对着她十分谄媚:“我家主子说,毕竟是言语不通之地,当地民风习俗也都不甚了解,不将您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怎会安心?莫怕,万事有我家主子呢,您哪,只管高高兴兴的跟着下船,见识一番。”

  叶乐乐听他这番话说得妥帖,几乎可以想象庄莲鹤说话时必是看着淡然强势,又流露出许几柔情。她一时间倒被触动了柔肠,隐隐有些把持不住的要醉倒,但她毕竟也是见过他无情的一面,终是挣扎着清醒了过来。

  船队缓慢前行,远远的就望见港口码头上人头攒动,一见他们的船队出现,就有人叽哩呱啦的大声宣唱了一段,待到船将靠岸,码头上齐齐的放起礼花来。

  伏太监对庄莲鹤道:“看起来,倒是对于我大黎的来访,十分欢迎了。”

  谢颖川点头称是:“毕竟离得近,于我大黎的威名想来是听过的。”

  庄莲鹤并未附合,叶乐乐却明显感觉他神情一敛,眉目淡淡的不辨喜怒,混身顿时萦绕了种端庄肃穆之感,倒让人首先注目的不是他眉目间的绝色,而是周身的凛然之姿,任谁人来看,他也当得起大黎应有的架势,令人忍不住要仰视起来。

  叶乐乐自是被震慑了心神一般有些挪不开目光,庄莲鹤若有所觉,侧过脸来遥遥的看着她,微微一笑,无懈可击中终露出一丝缝隙。

  叶乐乐别过脸去,只想着自己绝不能再做了花痴。

  随着船侧放下了登陆板,码头上的太非人分成两列相迎,中间站着个短须精瘦的五旬男子,里着紫色的长袍,外边却是件白色长褂,头上用头巾层层的裹成了个帽子,当中镶着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眼见得身份不低。

  他将右手放在左肩上,微微弯了弯腰,说出一番话来。

  庄莲鹤往旁看了看,立时有个作太非人打扮的年青小伙子恭敬的从一侧站到他身旁,低声翻译:“这位是太非王朝的殿相,相当于大黎的宰相了,名叫卢甘达,他说他代表太非王朝,欢迎大黎使团的到来。”

  庄莲鹤亦行拱手礼,通这这年青小伙的通译,与太非殿相将邦jiāo礼仪的场面话一一表述。

  卢甘达惊异于大黎使臣的年轻,但见他言语之间气势远非常人能及,又极有章法,便也不敢生了小觑之心,两人寒暄一阵,竟是把臂前行。

  两人出了码头,就见街道两边围着不少太非民众,虽有侍卫持着长qiāng隔出一条路来,但两旁的民众仍是拥挤着往前扑,伸长着脖子要看。

  这时卢甘达和庄莲鹤两人行在最前头,众人一眼看到,不由齐齐的抽了一口凉气,静寂一刻后,都激动的指指点点,大声议论起来。

  这通译的小哥只捡着太非官员的话来译,这些百姓的议论之语他是不说的。

  但叶乐乐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卢甘达皮肤黝黑,又精瘦苍老,偏庄莲鹤风姿过人,两人站在一起,卢甘达被衬得愈丑,庄莲鹤却被衬得更似神仙中人,无怪旁人惊叹。

  叶乐乐留神四看,就见不少年轻女子掀了面上的纱巾,半掩着嘴,眼神灼热闪亮的盯着庄莲鹤,更有些大胆的,还朝着他喊话。

  叶乐乐此时只能隐约从人缝中看得到庄莲鹤的背影,也不知他是个什么神情,只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福生要是不机灵,也到不了庄莲鹤身边,这时看着叶乐乐的脸色,就笑嘻嘻的低声道:“我家主人惯受了女子爱慕的眼光,早就不为所动的,奴才冷眼瞧着,也只叶娘子一人得了我家主人的心。”

  这话说得!叶乐乐像被人撕破了伪装似的,有些尴尬,便挺直了脊背,目不斜视:“我俩虽不是使臣,但跟着这队伍,也不能丢了大黎的脸面去,还不收敛着?闲话少说。”

  福生嘻笑着应是。

  一行人被迎到了太非临时布置出来的使馆,卢甘达请众人好生歇息,明日将来人迎他们到王廷去面见太非王。

  叶乐乐被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总算是痛痛快快的洗浴了一番在船上淡水也是要节制着用的,虽然她比旁人都受了优待,但总还是要自己注意着别讨了人嫌,用起淡水来,也是处处注意的,不但洗浴的次数减少,就连每次的用水量也是减了一半的。

  这一刻靠了岸,太非派来服侍的侍女抬了好几桶热水来,让她洗得每一个毛孔都舒张了,在船上这一月的风尘都洗尽了去。

  符儿拿帕子帮她绞头发,一面四面打量这房间,忍不住道:“这房间,看着怪吓人的。”

  叶乐乐也声望去,太非人爱作壁画,四面墙上都是色彩浓烈的绘画,内容多为剑拔弩张的对恃杀戮,且画中多处出现面目凶狠的四足两角异兽,似乎这是太非的一种神兽,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壁画上异兽头上的角和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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