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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廊,本以为会遇到他,却找不到他。

  碧浅蹙眉道:“金墉城这么大,怎么找?对了,不如奴婢去问问青衣公子住在哪里。”

  只能如此,可是,留守在这里的宫人都说不知道金墉城有一个喜欢穿青衣、戴青铜面具、朗声唱歌的公子。

  奇怪了,怎么会这样?

  只在夜晚出现(二更)

  “不会吧,没这个人?”碧浅哆嗦着,“难道见鬼了?”

  “瞎说。”我瞪她一眼,“我们在花廊等等,我相信,他一定还会来这里。”

  “皇后,我们必须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去。”她提醒道。

  我点点头,望着四周,希望青衣会突然出现。

  过了半晌,碧浅问:“皇后找青衣公子有什么事?”

  我没有回答,轻轻叹气,她细眉微结,道:“皇后不说,奴婢也知道,这七八日,皇后闷在寝殿,日思夜想,郁郁寡欢,奴婢猜想,皇后应该是想不通某件事,或者是不知道怎么抉择。”

  我好笑道:“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碧浅轻笑,“奴婢猜,皇后所想之人,是皇太弟,所想之事,自然与皇太弟有关。”

  她猜对了,我所想的,的确与司马颖有关。

  今年初,我临时变卦,没有跟他走;而如今,上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再错过,因为错过便是一生。

  即使我已非清白之身,相信司马颖不会介意;即使孙瑜夹在我们之间,会无风起浪;即使他的心中有别的女子,我也不能再错过一次。

  但是,我无法果断地下决心,担心刘聪横加阻扰、伤害司马颖,担心我跟了司马颖,被某些人传出去,给他带来无妄之灾……我应该怎么办?

  青衣看透了这人世间与红尘,才智脱俗,见解独到,我相信他可以给我中肯的意见。

  可是,他没有出现。

  翌日午后,我再次来到金墉城等他,终有一日,我会等到他的。

  “皇后,不如请表少爷派人问问金墉城有没有这个人,这么等下去也不是法子。”就这么干等着,碧浅不耐烦了。

  “金墉城的人都不知道青衣,再让人去问,也无济于事。”我也知道干等下去也不是法子,可是,除了等,还能怎么样?

  “假如青衣公子已经离开金墉城了呢?”她说了一个我不敢去想的情况。

  “不会的,不会的。”我喃喃道,心慌慌的。

  他说过,他是金墉城的活死人,也就是说,他不会离开金墉城。

  过了半个时辰,碧浅重重地叹气,“皇后渴了吧,奴婢去沏茶来。”

  我站起身舒展筋骨,摘了一朵雪白的秋菊把玩着。

  有人靠近,不经意地回眸,一抹久违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青衣萧萧、气宇清绝的青衣。

  “公子,我终于等到你了。”我欣喜地迎上去。

  “姑娘在等我吗?”他的语声依旧淡漠,唇边好像滑落一抹轻淡的笑意,“姑娘有什么烦忧?”

  我涩然一笑,“公子一直在金墉城吗?昨日我问过这里的人,他们都说不认识你,没见过一个戴青铜面具的公子。”

  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从可怖的青铜面具中透出来,漾着闪闪的辉泽,“因为,我只在夜晚出现,他们当然没有见过我。”

  活死人

  我奇了,“我见你的时候,都是白日……”

  青衣的目光变冷了,“只有见你的时候,我才在白日出现。”

  顿时,我觉得毛骨悚然。忽然,我的手被他拉住,被他拽着走。

  “你带我去哪里?”

  “稍后便知。”

  来到最近的城楼上,视野一下子变得宽广,整个金墉城铺展在眼前,就连远处的乡野、森林、青山也遥遥在望,如诗如画,颇有气象。

  此处的风很大,吹得脸有点疼,衣袍广袂迎风飞舞。

  青衣带我来到这里,有什么深意?

  他没有对我说一个字,扬声唱起来,今夕何夕兮……

  唱音浑厚圆醇,乐调却那么悲伤、凄美、苍凉,随风飘远,传之四野。

  这是娘最爱的《越人歌》,娘为了心爱的男子,辜负了爹,后来又觉得对不起爹,心甘情愿地承受他的折磨、凌辱……娘,我应该不顾一切地追求所爱吗?即使有阻扰、有荆棘,我也应该勇往直前吗?

  青衣唱这曲《越人歌》给我听,是不是告诉我,我应该当机立断、追求所爱?

  “姑娘找我,想必是很重要的事,不如说来听听?”一曲唱毕,他淡淡地问。

  “我想与心中所爱厮守一生……可是我担心自己会连累他,带给他伤害……我伤害过他,拒绝过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做……”我不知道如何表达,说得结结巴巴。

  “姑娘不必细说,我明白。”青衣望着高远、广袤的秋空,目光遥远,“人生在世,总会被一些人或事牵绊,以至于身不由己。天朝不稳,天下大乱,在这瞬息万变的世道,人很渺小,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有遗憾。因为,这次相见,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相见,上苍连诀别的机会也不给你。”

  “我明白了。”我茅塞顿开,“公子,谢谢你。”

  “不必谢我,我只是说出心里的想法,并没有给你什么意见。”

  我总觉得,他的眼眸很深邃,深邃而复杂,复杂得令人看不懂,“公子为什么戴着这么重的青铜面具?”

  青衣移开目光,俯瞰如画乡野,“因为,我是活死人,没有面目见人。”

  我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也不好追问,只好作罢。

  ——

  我应该对司马颖说清楚,应该将我对他的情意告诉他,于是,我来到他在洛阳的府邸。

  下人说他在书房,让我在厅堂稍候。

  孙瑜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茶盏的丫鬟。

  “容姐姐大驾光临,找王爷吧。”她柔声道,脸上妆点着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微笑。

  “是,劳烦夫人通传一声。”碧浅替我回道。

  “容姐姐亲自找来,想必是要紧事,不过王爷在书房处理公务,下人都不敢打扰,我就为容姐姐走一趟,你稍等。”孙瑜展现出当家主母的风范,袅袅娜娜地走了。

  作者题外话:容儿能顺利见到司马颖吗?

  晴天霹雳(二更)

  碧浅朝着她的背影做鬼脸,嗤之以鼻,“也不知道会不会告诉王爷呢。”

  我耐心等候,只要司马颖愿意见我,其他的阻滞,都没关系。

  过了片刻,刚才接待我的那个下人回来了,说王爷让我去花苑与王爷相见。

  跟着下人来到花苑,司马颖却不在,下人让我稍候,说王爷很快就到。

  苑中有一张石案、三只石凳,我和碧浅坐下来等候。可是,他一直没现身。

  忽然,东边的厢房传来爽朗的笑声,好像是司马颖的笑声。我走过去,心跳剧烈,有点心虚,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房中传出说话声,是司马颖和孙瑜。

  “王爷,不要嘛,这大白日的……让下人撞见了多不好……”孙瑜娇声曼语,yù迎还拒。

  “谁敢进来?”他低声一笑,笑声充满了暧昧。

  “容姐姐来找王爷,想必有要紧的事,王爷不去见容姐姐吗?”

  “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本王的事更要紧。”

  “可是,王爷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妾身知道,王爷一直惦记着她,放不下她。虽然上回容姐姐伤了王爷的心,可妾身觉得她有苦衷,此次亲自来找王爷,她应该是想和王爷重归于好。”孙瑜说得相当诚恳。

  “住口!”司马颖冷冷道,“她能有什么苦衷?本王对她再无当初的情,不许再提她!”

  “王爷别生气,妾身不提就是了。”她委屈道,“啊……嗯……王爷,轻点儿嘛……”

  房中传出孙瑜的浅唱低吟,令人筋骨酥软,想必与她欢好的男子正沉浸在温柔乡而无法自拔。

  晴天霹雳!

  本王对她再无当初的情……

  司马颖,真的是这样吗?那么,我醉酒的那晚、在华林园瑶华宫的那日,你那么待我,又是怎么回事?是故意羞辱我吗?

  身,往下坠,心,被撕碎,手足,被斩断。

  孙瑜低声媚笑,又道:“那容姐姐一直等着也不是法子,妾身去跟她说一声……”

  司马颖冷哼一声,“她愿意等,就让她等……”

  泪水在眼中滚动,我强忍着,拼命地忍着……毅然转身,飞奔离开……

  这是自己酿成的后果,怨不得任何人。

  ——

  “皇后,吃点儿吧,你已经两日两夜没进食了,再这么熬着,会病倒的……”

  “王爷只是说气话,奴婢觉得,他对表小姐那么说,不表示真会那么想。”

  “皇后可亲自问问王爷,王爷对你的情意,奴婢看在眼中,不是假的……”

  “呀,这么烫……皇后,不要再折磨自己,奴婢求求你,不要这样……”

  碧浅怎么劝,我都听不进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司马颖真的不爱我了吗?

  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病来如山倒,李太医说我染了风寒,情志抑郁,心郁气结,若想痊愈,务必保持心境开朗。可是,我怎么开朗得了?

  母狐狸

  时而高热,时而低热,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连续三日,我神智不清,偶尔睁眼,也看不清眼前的人。

  只记得,司马衷经常来看我,因为,我听见了他对我说的话:

  “容姐姐,快快好起来。”

  “朕带了一样好玩的玩意儿给你玩,你快起来瞧瞧。”

  “容姐姐,要听太医的话,把汤yào吞进去,病就会好了。”

  表哥也常来看我,开解,鼓励。

  朦胧中,我好像看见青衣坐在床沿,他沉沉地看着我……他好像还对我说了一番话,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他道:“姑娘,轻生是懦夫所为,是可耻的……虽然人在世上会遭受各种各样的苦难,但是,活着就意味着还有诸多可能、还有期盼,你想做的事还没做完,怎么能轻言放弃?轻言放弃的人,是懦夫。”

  我明白了,我还没告诉司马颖,还没表明 心迹,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

  就算他不爱我了,我也要让他知道,我依然爱他。

  热度退了,却缠 绵病榻多日,这场病拖拖拉拉的,半个多月才痊愈。

  无须再喝汤yào的这日,碧浅很高兴,为我梳妆打扮,说要带我出去转转。

  在百木凋零的花苑,我又看见司马颖与孙瑜携手赏景,神情亲昵,恩爱非常。

  虽然心痛,但我不再退却。

  修书一封,我派人送到皇太弟府邸,并且嘱咐一定要jiāo到司马颖手中。

  装扮了一番,我来到华林园,在小阁等候。可是,他没有来,来的是孙瑜。

  她娉婷地走来,步履轻缓,曳地的裙裾迤逦而过,风情万种。

  “容姐姐一定很奇怪,为什么王爷没有来。”她浅浅笑着,天生的媚骨娇颜。

  “是很奇怪。”期盼的心顿时冷了,犹如寒风过境,心间冷彻。

  “王爷让我对容姐姐说,王爷政务繁忙,没有闲暇来。”孙瑜挑眉道,“不过你应该明白,这只是王爷的托辞,实际上……王爷真的不想来,但又不好抹了你的面子,这才让我来。”

  “劳烦妹妹辛苦走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我竭力装得若无其事。

  “不辛苦,容姐姐的事,我向来打足十二分精神应对。”她意味深长地笑。

  “是吗?那不是费神、费力?”

  “虽然费神、费力,不过天道酬勤,我修成了正果,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那就恭喜妹妹,得偿所愿。”我得体地笑,“也祝愿妹妹青春永驻、永葆王爷的宠爱。”

  “承容姐姐贵言,我一定会牢牢地抓住王爷的心。”孙瑜笑得风生水起,“时辰不早了,我先行一步。”

  她从容地转身,扭着婀娜的腰肢离去。

  我扬声道:“妹妹,此后各安天命。”

  她顿足,没有转身,片刻就继续迈步。

  对付这只老谋深算的母狐狸,必须虚实结合,真假参半。

  沐浴,美人计(二更)

  碧浅奇异地看我,问:“皇后有什么打算?”

  我抿唇微笑,望向凄冷风中的瑶华宫,眸凝一线。

  三日后,我在仙泽殿泡温泉,只有碧浅在殿前守着。

  不出意料,司马颖来了。走进这温泉水暖、水雾弥漫、昏光杳杳的内殿,他淡漠的目光落在温泉池中的我。

  表哥派了一个部属将我的书函送到他的手中,这封书函并没有写什么,只是一副字,我曾经飞鸽传书送给他的《孙子兵法》中的那句话。

  想起以往,他会来仙泽殿赴约。

  我走上去,随手取了轻绸披上,行至他面前,曼声道:“王爷下池泡泡吧,有益身心。”

  司马颖不语,静静地盯着我,漂亮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似乎什么都没。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知道,轻薄的绸衣披在身上,很快湿透,贴在身上,曲线毕露,有如胴 体展现在眼前,对男子而言具有极致的诱 惑力。我就是想以最直接的方式让他想起他曾经对我的情,勾起他对我的爱,因为,男人都禁不得诱 惑。

  但是,他的俊脸始终风平浪静。

  “容儿服侍王爷沐浴。”我将声调压到最低,为他宽衣解带。

  “美人计?”司马颖扣住我的手腕,眼神终于变了。

  “王爷坐怀不乱,美人计对王爷无用。”

  我莞尔一笑,双手滑过他的肩头,脱下他的外袍,接着脱他的中单。

  然后,我拉着他步入温泉汤池。

  虽然他并不健硕,身板却结实,宽肩长臂,窄腰长腿,肤色较白,在暖光的映照下,散发出诱 人的光泽。我取了柔巾擦他的身,轻缓,温柔,但听他温和地问:“你身上的伤好了?”

  “李太医调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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