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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你的?”

  心中一紧,我脱口而出:“司马衷送给我的。”

  他笑起来很好看,刚毅冷硬的面容有了几分柔软、暖色,“这玉玦就jiāo给我了,希望可以给你一个惊喜。”

  ——

  第三日,我正在午睡,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

  凝神一听,屋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杂乱的呼叫声和刺耳的刀qiāng声,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往这里来了。

  难道是刘聪硬闯?

  糟了,此时刘曜不在,谁能抵挡得住刘聪?

  就在这时,白露和银霜推门进来,急匆匆地奔来,呼道:“夫人,不好了,四王子硬闯进来了。”

  果真是刘聪,我不能再入狼窝,那该如何是好?我怎么办?

  还没想到法子,他就直闯寝房,踏血而来,手持宝刀,怒火焚睛,满面煞气,凶悍至极。

  那宝刀的刀刃沾有血水,慢慢滴落,鲜红触目。

  白露和银霜伸臂拦在床前,身子发颤,却忠心护我。

  “不想死就让开!”刘聪冷鸷地盯着我。

  “你们让开吧。”事已至此,我不想伤及无辜。

  白露和银霜不情愿地让开,担忧不已。

  我冷冷地问:“你想怎么样?”

  他还刀入鞘,朝我走来,全身上下萦绕着一股属于地府的黑暗与暴虐。他坐下来,抚着我的脸,“我不想怎么样,只想好好疼你、爱你,一生一世,仅此而已。”

  我克制着恐惧,“为什么不放过我?”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状似深情,又充满了邪气,“容儿,不是我不放过你,而是你不放过我。没有你,我就失了魂、丢了心,还怎么活下去?”

  “既然你这么爱我,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那么狠心?”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太倔强、太固执,我必须斩断你对他的情,必须让你害怕,再也不敢想着他。”刘聪的眸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沉,“我根本没想过让你跪一夜,一个时辰后,我就投降了,容儿,我向你投降,你赢了。”

  “可是,晚了,你让我害怕。”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这样心平气静。

  “不晚,现在我带你回去。”他起身,掀开棉被,用貂裘裹着我,抱起我,“我输了,以后我不会再伤你一分一毫。”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我离开寝房,因为我阻止不了他。

  白露、银霜跟着出来,急得不知所措。

  他每走一步,下人、守卫就退开一步,谁也不敢近前。

  来到前院,大门就在不远处,他忽然止步,因为,前面走来一个同样满身杀气的男子。

  刘曜。

  他的大氅迎风飞起,犹如大鹏展翼,他的面容冷如冰封的大河,冒着袅袅的寒气。

  “四哥,再较量一场,如何?”他云淡风轻地说道,眼神如刀,杀伐决断。

  “老规矩?”刘聪也漫不经心道。

  “是!”刘曜冷冷地眨眸,“你想带容儿走,得先问问我的宝刀。”

  “好。”刘聪爽快道,放下我。

  我拉紧身上的貂裘,他揉着我的肩头,温情脉脉,“我答应你,往后我会好好疼你,不会再让你疼痛、伤心。”

  我后退几步,白露和银霜立即过来为我整着棉袍和貂裘,扶着我。

  宝刀出鞘,银光迫人,光寒冬日。兄弟二人持刀在手,拉开架势,四目对峙,杀气如泉,喷涌而出,源源不绝地冲向对方。

  长空yīn霾,寒风凛凛,天地凄迷。

  这决斗的一幕,不应该发生。我想出声阻止,可是,他们不会听我的。

  忽的,他们冲上前,刀锋相击,激撞出刺耳的声音和银白的寒芒。

  铮铮铮的声音连续激响,他们的招数行云流水地使出,攻击对方的要害,不遗余力。

  围观的人纷纷散开,我紧攥着手,心七上八下,随着他们的一招一式而起伏不定。

  高手对决,凶险万分,每一招都是置之死地的杀招,如果不够狠、快、准,就会战败。除此之外,还要心狠手辣,力求一招致命。可是,他们的武艺难分高下,打了上百回合,还是无法分出胜负。

  刘曜以堂堂威猛、神勇之气概维护我,我不想他受伤;刘聪,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可见他后悔那么对我,可是,我还是不想再跟着他。因此,我希望刘曜胜出。

  银芒激溅,宝刀互击,他们从刀锋闪身而过,从刀尖避过一击,从惊险中逃过一劫。

  这场激斗,若非为我而战,可谓一场精彩纷呈的比试。

  打了这么久,我仍然瞧不出谁占了优势,二人势均力敌,再这么打下去,势必重伤。

  突然,刘曜纵身一跃,顺手横劈;刘聪疾速转身,宝刀怒啸;二人就此站住,持刀而立。

  刘曜的左臂出现了一道伤口,刘聪的左肩也出现了一道伤口。

  四目相视,冰寒慑人,杀气涌动。

  他们正要再次出招,我立即大喊,可是已有人比我先出声:“住手!”

  二人听闻,连忙收招,看向来人。

  一行人走进来,当中为首之人颇有王者风范,身量高挺,外披大氅,浓眉虎目,正是刘渊。

  “参见父王。”决斗的兄弟握刀行礼。

  其余人跟着行礼,我也福身一礼。

  刘渊望向我,双目炯炯,不显喜怒,接着,他威冷的目光扫向两个儿子,不悦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想气死我吗?”

  他们没有应答,刘渊重声叱责,“为了一个女人,你们兄弟反目,骨ròu相残,众目睽睽之下闹出这样的事,你们不嫌丢人吗?”

  “孩儿只是为心中所爱决斗。”刘聪堂堂正正地说道。

  “孩儿也是如此,既然孩儿和四哥喜欢同一个女子,只能出此下策,决出胜负。”刘曜朗声道。

  “你们——”刘渊指着他们,痛心疾首道,“真被你们气死了,兄弟俩争一女,这传了出去,成何体统?”

  “还请父王不要chā手此事,就让孩儿自行解决。”刘聪道。

  “虽然刀剑无眼,但孩儿绝不会伤及兄弟。”刘曜道。

  “好!好!好!”刘渊气得直瞪眼,浓眉倒竖,威严地下令,“来人,将那女人带走!”

  “父王……”刘聪和刘曜异口同声地喊。

  两个护卫押着我,刘渊谆谆教诲道:“聪儿,曜儿,你们两个是我最喜欢、最器重的儿子,我不希望你们为了一个女子伤了和气。这个女子,我带进宫,你们喜欢打就打个你死我活。”

  他们齐声喊道:“父王……”

  刘渊怒哼一声,率先离去,“没我的传召,不许进宫,带走!”

  护卫押着我,跟着他离开小苑。刘聪和刘曜想追来,却终究止步于门前。

  ——

  在寒风中待了好久,我再次病倒,刘渊命大夫为我诊治,呼延王后拨了两个侍女服侍我。

  这场病,足足养了半个月才好。期间,刘曜和刘聪都没有来瞧过我,也许是刘渊下了死命令。

  这半月,只有蒹葭、苍苍照顾我、陪着我,没有人来看过我,除了为我诊治的大夫。如此,倒是落得清静。只是,我想不明白,刘渊把我安置在宫中,有何长远打算?这样就能阻止兄弟俩不再争吗?

  我所住的小苑叫做流云轩,位处王宫东北角,后苑种植了修竹、松柏、梨树、桃树和杏树等等,清静幽雅,颇有意境。

  再过三日就是新春元日,侍女蒹葭、苍苍说,元日前夕,王上要在宫中设宴,届时我也要出席,因此,她们要我养好身子,脸上去了病容才漂亮。

  刘渊为什么要我出席晚宴?那岂不是要我和他们相见?

  晚宴这日,午后,蒹葭、苍苍为我梳妆,忽然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量中等,内穿一袭锦衣,外披紫貂裘,面容俊白,颇为俊俏,尤其是那双流光泻玉的眼眸,瞳仁晶亮,神采熠熠。

  这少年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两个侍女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六王子。”

  原来是六王子刘乂。

  他为什么来这里?

  “六王子有什么事吗?”我淡淡一礼,暗自思忖着他来此的目的。

  “父王差我送来今晚宴会的衣袍。”他含笑看我,命后面的侍女奉上,“父王说,您务必穿上。”

  “六王子可知为什么?”

  “您想知道缘由,出席晚宴就会知道了。”刘乂意味深长地笑,完全不似一个他这般年纪的少年。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着这个六王子虽然过了年只有十三岁,却人小鬼大,精得很。

  时辰将至,她们为我穿上衣袍和貂裘,惊叹它们的华美与贵气。

  在我眼中,这衣袍和貂裘不算多么华贵,可是她们没见识过大晋皇室的用度,自然满口称赞。

  缃色衣袍,白狐貂裘,穿在我身上,再匀妆梳髻,去了这半个月来的病容,容光焕发,明眸皓齿,的确别有风姿。

  天色渐暗,她们带我来到设宴的殿堂,堂中坐满了人,人声鼎沸,一眼望过去,锦衣华服,貂裘鹤氅,缤纷耀目。不过,汉国是匈奴人所建的小国,吃穿用度自然不能和中原正统大晋朝相提并论。

  有些好事者转头望我,目光讶异、戏谑、不屑。我踏入殿堂,挺直腰杆走进去,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我,我更应该让她们看看我的傲骨与气度。前面忽然出现一个俊俏的少年,眉宇含着温润的笑意,“父王让我恭迎您的到来。”

  六王子刘乂。

  我随他走,原来,刘渊将我和他安排在一个宴几。

  对面就是刘聪和刘曜的宴几,他们的身边是精心装扮的发妻。那两个女子看见夫君都望着我,眼神深沉,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剜我一眼,拉拉他们的鹤氅,让他们别失礼。

  我收回目光,心想,刘渊把我软禁在宫中,不许他们来看我,倒是一个阻止兄弟俩自相残杀的好法子。只是,汉王打算长期囚我在王宫?

  汉国的文臣武将济济一堂,刘渊、呼延王后和张夫人还没到,他们就随意地叙话、说笑,毫不拘礼。

  “六王子,你娘呢?”我注意到,六王子不与人谈笑,好像在想什么,自得其乐。

  “在我年幼时,我娘就不见了。”刘乂语声平静,可是听得出来,他的心因为娘的离去而伤感、落寞。

  提起他的伤心事,我不好意思再问什么。

  他面如软玉的小脸布满了怅惘之色,“父王说,也许娘思念家乡,就一个人回家乡了。”

  我一愣,随即释然,也许刘乂的娘亲有自己的牵挂,就不告而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念与故事,若能像他的娘那般率xìng而为,就不会这么累。

  终于,汉王、呼延王后和张夫人驾到,众人起身相迎。

  侍女端上菜肴美酒,刘渊站起身,举杯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陈述这一年来汉国的发展壮大,感谢诸位文臣武将为汉国立下的汗马功劳,无论是出谋献策,还是征战沙场,都是英勇的大英雄。最后,他说将会对功劳卓著的人封官赏爵,今晚就敞开怀抱,大块吃ròu、大碗饮酒,不必拘礼,以求宾主尽欢。

  于此,宴会开始。

  乐起,美姬翩翩起舞,长袖飞旋转成空,席间脂粉阵阵、香雾成片。

  刘聪、刘曜的目光时不时地转到我这里。他们的眼中蕴着诸般情绪,似有千言万语对我说。

  刘乂很照顾我,总是为我夹菜,让我多吃点。

  他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处事却从容不迫,有礼有节,圆滑世故,让人惊讶。

  几个王子循序向汉王敬酒,待轮到他,他行至中间,高举酒樽,“孩儿敬父王,愿父王贵体康健,心想事成。”

  刘渊捋着灰白的胡须,慈祥地笑,“乂儿乖。”

  父子俩一饮而尽,刘乂又道:“父王,孩儿恳求父王一事。”

  “什么事?”

  “孩儿多方打探,终于找到娘了。”

  “哦?找到你娘了?”刘渊分外惊诧、欣喜。

  刘乂朝我走来,笑眯眯地看我,我一震,他所说的娘不会是我吧。

  这是怎么回事?

  他拉着我来到前面,对汉王、众人道:“父王,她就是我娘,父王还认得娘吧。”

  我彻底地呆了、懵了,我竟然有这么大的儿子?

  刘渊走过来,惊喜地拉着我的手,“锦儿,真的是你?”

  锦儿?我更糊涂了,这对父子究竟想做什么?

  “父王,孩儿终于找到娘了,孩儿有娘了。”刘乂开心地叫道。

  “好好好,乂儿有娘了。”刘渊笑眯眯道,“锦儿,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父王,孩儿的娘,应该尊称夫人吧。”

  “对,我高兴得忘了。”刘渊向群臣宣布,嗓音浑厚,“乂儿的娘,是氐族大单于单征的女儿,单千锦。前些年,锦儿无故失踪,如今乂儿找到她了,就封她为‘夫人’。”

  “谢父王。”刘乂拉拉我,我只能谢恩。

  我是单夫人,是六王子刘乂的亲娘,再也不是刘聪和刘曜喜欢、争夺的女子。

  名分一定,谁也无法更改。

  刘聪看着我,刘曜也看着我,眉目惊疑,面色凝重。

  这个转变太突兀、太出乎意料,他们绝对没想到吧。

  ——

  晚宴散了,刘乂护送我回流云轩。

  在寝房,他黑亮的眼眸流光溢彩,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异样光彩,“娘,你一定觉得疑惑。”

  我颔首,这事应该是他和汉王串通的。

  “我娘的确在多年前无故失踪,父王派人四处查探,也找不到娘。”他的眸光温润得似能拧出水来,“在我印象中,娘美丽娴雅,你比娘更美。虽然你与娘长得不像,不过很少人见过我娘,只要我说你是我娘,你就是我娘,谁也不敢质疑。”

  “这是你为汉王分忧想出的妙计?”

  “四哥、五哥隔三差五地恳求父王将你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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