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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眸中闪着精光,他自然不可能不收回玉如意。

  再说,端木若比谁都孝顺,她怎么可能当真不去看娘?宇文憬还记得上次师母掌掴若若一事。这丫头记仇还记着呢!

  他还得派人去问问……

  第106章 锦书难托

  转眼便到了七月,日头最dú,白色的栀子花在末路上艳色葳蕤仿佛能不衰不败……

  锦绣宫一如既往的盛宠不尽。不论朝政繁琐,皇上每日都会亲临。端木若的肚子也一日比一日大。

  端木若怀孕对后妃本是幸事。众人心想着皇上可以雨露均沾,可除了贞妃其它妃子并未重获恩宠。粉黛不禁颜色尽失。

  锦绣宫如何繁华,端木若却比谁都清楚这里的荒凉。端木若倚靠在秋千上看着对面凉亭上挂着的牡丹鹦鹉若有所思。后花园的芍yào花相簇,别有旖旎之色。

  端木若默默思索着。宇文憬不知要幼稚到何时,她也许后半生只能被锁在锦绣宫了。

  先前宇文憬答应过她,她可以随他一同出去。可每每一提此事他都委jiāo到下次,没有一次兑现。端木若不怨宇文憬,他完完全全是被她逼的。……

  “翠翘……我想出去。”端木若看着前方眼神很是木讷,她的声音渐小可却如雷贯耳。

  翠翘像是被绣花针扎了一般,脸色一变。“娘娘莫不可说这样的话……皇上不乐意听的。而且再过几日是中元节,按照宗庙规矩各宫娘娘都是可以出来的。”翠翘虽不知端木若跟皇上到底生了什么,但她伺候这么久也大抵明白他们二人之间的禁忌。

  端木若环视四周,一两个修剪花草的新调来的太监偶尔走过,花园的婢子端庄的站着谨待通传……端木若深深吐出口气,为何她总感觉怪怪的呢?

  对面的牡丹鹦鹉原本是她最喜欢的物件,可不知怎的,在这时端木若居然觉得这只鹦鹉太通人xìng!有点渗人!她不由得又想起宇文憬……

  “锦绣宫有多少人是新调来的?”端木若用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心里很是不踏实。

  翠翘蹙起眉头沉默了会,yù言又止。脸上有些恐惧之色。

  “说。”端木若瞪着她,冷声说道。

  “姐姐,皇上把原先在茗南苑伺候的婢子都调到锦绣宫偏苑了。正宫伺候的全是……长乐殿的人……连玉容都被调走了。”翠翘苦着脸,心砰砰跳。哲总管jiāo代过她不让说的,可是……

  端木若揉揉太阳穴,面色冷淡而疲惫。“他以为我不知道,我便不知。”端木若从袖中拿出暖玉,勾唇。

  “锦绣宫有没有后门?”端木若傻傻的问道。凡是有点常识之人都知道,宫中极少的宫殿设偏门。

  翠翘很是忧虑的看着端木若,很是心疼,她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此话一出,未等翠翘反应端木若便笑了。她傻了……宫中哪来的后门?

  不对,有的!她当日选秀,宇文憬不就为自己开了个大大的后门?

  “宗人府离锦绣宫有多远?”端木若忽的又问出这一句。

  本是毫无关联的话,翠翘一听心领神会!姐姐要去看焱王爷?!

  翠翘慌忙说道:“宗人府在西角,锦绣宫接近东口。两处是相背的。去不了的!”

  端木若哪里听翠翘碎碎念这些。她当下就是想见宇文焱一面。哪怕就只是一面也好。她想知道,她是否安好!她忘不了那一夜,宇文焱身中御箭血流不止的场面。

  她有孕在身,跟翠翘对调互换身份不可能!锦绣宫也没有后门,她能如何?

  “姐姐,你可是太闷了?不如写一封家书寄给夫人。有盼头也是好的。”

  家书?“我怎的没想到……”端木若赶忙从秋千上下来,笑吟吟的,瞬时就有了精神。她不顾身子沉重,快步小跑到书房。“翠翘,我要赏你!”

  翠翘在原地甜甜一笑,这么多日总算见姐姐舒展眉宇了!

  端木若奋笔疾书,不一会就写完两张纸。还特意在纸的空白处画了什么。她很是仔细的把信装进信封。“翠翘,把这个jiāo给皇上。”

  “姐姐?这不是家书?”翠翘被端木若给绕蒙了!

  端木若有些诧异,她跟翠翘完全不在一条路上!“谁说我要写家书?你把这个jiāo给皇上就说是给杨煜旻杨将军的!”端木若坐在檀木椅上重重舒了口气。

  翠翘有些不情愿的接过信封。说实话,翠翘害怕端木若又写些什么不该写的。

  “你千万jiāo代皇上不要看!一定一定不让他看!”端木若用团扇扇了扇风,心情无比的好。

  翠翘的心缩成一团。不会是什么禁忌?“姐姐……这……这到底是什么?”

  “总之,皇上看了就会杀我的头!所以,翠翘你务必要按我说的做!”端木若的神色很是镇定,莫名的严肃。翠翘无比认真的点点头,赶忙出去。

  翠翘前脚才出去,端木若立即绷不住噗呲笑出声。随即,她的笑化为苦笑……

  待翠翘到长乐殿时,一颗悬着心放下了。姐姐真是贵人保佑!杨将军刚好在长乐殿!

  殿上本在议事,可缘由翠翘的到来,声音戛然而止。

  “你们娘娘怎的了?”宇文憬瞟到翠翘手中的信,目光柔和了许多。小东西想他了?

  “参见皇上。”翠翘赶忙行礼。她的手心都是汗,姐姐jiāo待给她的事,太艰难了!

  还未等宇文憬说话,杨煜旻便温润的抢先道:“皇上现在一心都在姑娘手中的信上,姑娘如此多礼让皇上久等才是不敬。”

  宇文憬面上略带笑意,无丝毫责备之意。

  翠翘一惊,信掉在地上。她正想伸手去捡,小哲子快一步拾起呈上去。

  正当宇文憬想要打开信封时,翠翘斗胆说道:“这信是贵嫔娘娘写给杨将军的!还请皇上不要……”

  话还没说完,翠翘就感到殿上的气氛一冷。

  “大胆!”小莫子指着翠翘抢先呵斥道。

  翠翘很是恐惧,但想起端木若说过此信关乎xìng命,她不敢有纰漏!

  杨煜旻在一旁脸色青!最dúfù人心!他跟眼前这位姑娘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陷他于不义!端木若那个小祖宗,刁蛮任xìng惯了对他说话只会用吼,哪里会文绉绉的写信?

  “杨煜旻,这信既然是她写给你的。朕,自然把它jiāo托给你。”宇文憬的语气很是不屑,他把信扔在龙案上。一双琥珀眸死死盯着杨煜旻,让人背脊凉。

  杨煜旻纵横沙场多年,而且又与宇文憬是多年莫逆之jiāo。还不至于怕他!“皇上。臣与宸贵嫔也算相识十几载,臣从未有幸收过宸贵嫔一封信!”说道‘从未’二字时,杨煜旻显然加重。

  宇文憬不为所动,还是冷冷的睨着他。

  “这信想必是有误会。定是宸贵嫔jiāo于皇上的。还是皇上亲启为好。”杨煜旻很无语。

  宇文憬毫不客气拆开信笺。他们二人一唱一和便在翠翘面前演绎了一场巧妙绝lún的戏!无可挑剔。

  翠翘在下面都快哭了……姐姐,不会真的要被皇上……翠翘本是抱着必死的信念,一会认罪。可,皇上的脸色很是平淡甚至还流露出一丝宠溺……

  宇文憬一目十行,看到信末尾的两只风筝不禁莞尔。

  “命司设局做两只风筝。至于样式……晚上,朕在命人送去。”

  第107章 一定要走?

  翠翘回来时,端木若正趴在书桌上小寐。她很是无奈的拿了件披风盖在端木若身上。方才真是吓死她了。她差点就要去‘认罪’了,辛亏皇上的脸色极好。这样,她才方知端木若骗了她。

  “翠翘,你回来了?”端木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姐姐何必耍我?深宫无趣,你就……”

  端木若把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她轻声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透过窗外,翠翘看到书房外果真有三两个摆放茶果的婢子在走廊穿梭。

  “姐姐,方才皇上还是看了信……”翠翘有些歉意。

  谁知端木若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把诗册翻着玩。“罢了,你下去吧。”端木若低着头,让人捉摸不透。

  “姐姐,你别生气……”

  “下去。”端木若大声斥责翠翘。她的愤怒显而易见。外面的婢子眉头不禁一蹙。

  翠翘蔫蔫的退下,一脸委屈。

  端木若嘴角微勾,翻弄着诗册玩的不亦乐乎。

  ……

  长乐殿依旧冷清威严。

  有了方才的‘差错’,殿上的氛围才缓和了一些。

  “玉如意之事师母一直避之不谈……多次说起若儿,可师母总是yù言又止。”杨煜旻想起前几日秦烟的异动心生疑惑。

  师母向来磊落,这次却遮遮掩掩……她到底在逃避什么?亦或是说,她想掩盖什么?

  “不知你听说过没有,父皇曾跟师母……”宇文憬适可而止,他脸上的颜色很不好看。这种禁忌之事真真是膈应!若是当年父皇当真跟师母在一起,就不会有若若了!

  小哲子、小莫子脸色一变,有条不紊的行了礼退下。蓝凌霜远远的站在一旁心事重重。

  “宫闱秘事就不必说了……皇上再清楚不过,若儿总是犯迷糊。想必是上次,无意中说了大不敬之词冒犯了师母……师母一向有分寸,若不是犯了本分之事她怎舍得动手打若儿?”杨煜旻正色说道。

  蓝凌霜哂笑的看着杨煜旻的侧脸,眼底含着无奈以及复杂的情愫。

  “你们下去吧……她的事无人想得通。”宇文憬的话,让人听出疲倦之意。

  杨煜旻沉着脸跟蓝凌霜一同退下。

  一出长乐殿,杨煜旻便戏谑的主动握住蓝凌霜的说。他目视前方,声音极为好听:“一定要走?”

  蓝凌霜抬头看着杨煜旻,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她沉重地点点头。

  远远看去,一蓝一白两道相近的身影挺拔英武……必定是挚jiāo。

  君墨轻看到眼前的场景眸色暗了暗,继而挤出微笑。“杨将军,别来无恙。”

  杨煜旻握着蓝凌霜的手加了把劲,捏的蓝凌霜钻心的疼。

  “轻儿……”杨煜旻的表情很复杂,这是蓝凌霜从未见过的。似有哀痛、惋惜、眷恋……

  杨煜旻的声音很低,就连蓝凌霜也是看见杨煜旻的口型才明白他所说何话。

  就在蓝凌霜想甩开杨煜旻的手时,杨煜旻缓缓松手。他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君墨轻,毫不避讳。

  而君墨轻也是深深的抬头看着杨煜旻。

  蓝凌霜没有听见二人诉说什么,可二人的一举一动告诉她,杨煜旻放不下对面之人。她忽的想起,先前杨煜旻醉酒时对她说的话……蓝凌霜对君墨轻的映象并不好!

  她记得杨煜旻隐隐约约透露过,他们二人约定春花江畔定情授终生,可杨煜旻欣欣然等了她整整一夜,等来的却是绝情书!

  君墨轻这种女子,说了好听叫矫情,说得难听就是在犯贱!

  良久,君墨轻的目光从杨煜旻身上摞到蓝凌霜身上。君墨轻对着蓝凌霜冷冷一笑。绝美的眸子里除了透出煜煜光彩外更多的是嘲讽。

  蓝凌霜冷哼一声,一双狐狸眼妖媚的回敬过去。“回去喝酒。你傻了?”蓝凌霜主动握住杨煜旻的手,得意的看着君墨轻。

  君墨轻绝没有想到,杨煜旻会这般疼爱一个女人!竟把她带到身边面圣!她下意识的看着杨煜旻,她的眸中有些悲切。叫人心疼。

  杨煜旻收回目光,他面无表情低头看着蓝凌霜,握紧她的手。“走吧。”说完,毫不犹豫的离开。

  蓝凌霜扭头颇带挑衅的对着君墨轻抛了个媚眼。君墨轻婷婷的站在原地。她的手颤颤的紧握,勒出一道青筋!

  “杨煜旻,你跟她……”

  杨煜旻有些烦躁,他的眸中透出戾气,冷声道:“你一定要走?”

  蓝凌霜缄默。不走能怎么办?她原本在紫凤城就只不过是徒有虚名,骗碗饭吃!她的蛊术对杨煜旻的行军打仗也没有一点帮助,她留在他府里也只能当个蛀虫。

  而且,她怕,师傅会追过来要她命!要说她蓝凌霜这辈子最不该的除了偷了师傅的蛊虫外,就是离开紫凤城!现在,师傅一定以为她畏罪潜逃。

  “不走怎么办?你养我?”蓝凌霜一脸轻蔑的看着杨煜旻,捋了捋马鬃毛。

  杨煜旻轻笑,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许嘲意。“可以,我养你……”此话一出,蓝凌霜一怔。他养她……

  过了好一会,她眼眸硕大对上杨煜旻的眸。杨煜旻的眼底没有戏谑之色。

  “不过你个大男人让我养……你心无惭愧之意?”杨煜旻的语气平平淡淡。

  “所以,我才要出去找生计。”蓝凌霜惨淡一笑,她低头悄悄叹了口气。

  ……

  “姐姐,有一件事包你听了高兴。”翠翘向端木若福福身,极力忍笑。

  端木若捏着绣花针,仔细绣着一顶纹花虎头帽。“何事?”端木若毫不在乎轻飘飘回应翠翘。

  “皇上邀娘娘前去御花园。”翠翘光是想到端木若知道此时的欣喜模样就高兴。

  谁知,端木若不为所动。她定定坐在凳子上,仔仔细细对着图纸绣花。

  “姐姐,我没有骗你。真的!”翠翘摸不着头脑了。想要出去的是姐姐,这会子风轻云淡的也是姐姐。到底怎么了?

  “还有几针,我把帽顶的小耳朵绣好再去更衣。”端木若极为淡定。这一切,都是她算好的……没有惊喜可言。

  第108章 宗人府

  端木若到御花园时,看到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一幕。但,这也是她最希望生的……

  “参见皇上……贞妃娘娘。”端木若福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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