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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9 章

  来扑过来,蓉姐儿一把接住了,大白又肥又壮实,她吃这一扑往后一退,幸好徐礼在后头扶住她,一人一猫还不曾进屋子就蹭起来。

  大白许久不曾这么撒过娇了,磨了着蓉姐儿的衣裳,扒着她要抱,团在她身上就是不肯下来,

  金丝饼倒不曾这样,它只怯怯的盯住蓉姐儿,再张开嘴儿喵一声,见大白动动耳朵不下来,像个小毛线团子似的盘到榻上去,挨着蓉姐儿的脚边。

  徐礼是头一回进蓉姐儿的屋子,一件件事物打量过来,她的屋子自然布置的精细,家里那一间虽是收拾过的,摆的家具又都是新的,到底不如她长住的这般可心。

  不说流苏屏风水磨镜台,屋子里供了香花鲜果,挂的四时花卉,便是窗框顶上,还有一挂五六颗一串的水晶流苏,光一打上去,再叫风一吹,满屋子晃着都是光斑光点儿,金丝饼原乖乖趴着,云一叫风吹散了,地上一圈圈光斑晃个不住,它立时就扑起来,左扑右扭,倒着身子还扭两下。

  徐礼挨着她在榻上坐下,点点窗上挂的水晶珠子问她:“这是你给大白预备的?”蓉姐儿正给大白揉下巴,揉一下,大白就眯着眼儿喵一声,它身上毛厚,烘的蓉姐儿的手心都出汗,听见他问,点点头:“是呀,我原还想串成七彩的呢。”

  说着瞬瞬眼睛凑到他耳边:“白里好看,夜里更好看呢,月亮照出来比太阳更显。”这句一说,徐礼通身一燥,光想就知道顶美不过,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他立时就冒出一句:“等回去,咱们也串一个出来。”

  蓉姐儿才要点头,那头秀娘就叫她,她把大白放到徐礼身上:“你给它挠挠。”说着转身往西屋去,秀娘脸上都要挂霜了,蓉姐儿才进门就叫她拍了一下:“你在院子里栽树了?”

  蓉姐儿应一声,还噘嘴:“我才回家,娘就打我两回了。”

  “便是打的你少了!这才不知道事!”秀娘气的心口都疼:“跟你说了多少回,守规矩看眼色,行事要有分寸,你新媳嫩fù一个,不一观二思三行,你倒有胆气一进门就破土,回过你婆母没有?那些个伯娘知道了,又要怎么说。”

  蓉姐儿这下不噘嘴了:“娘!我早想着了,叫我顺着她们,不如叫她们知道我便是这样人,难不成为个种花种树,就要休了我?说嘴就说嘴,我花儿也看着了,果儿也摘着了,还能掉块ròu不成。”

  秀娘叫她这话一说,气的又要打她,看她那付模样就知道是犟脾气又犯了,她是没把那些个放在眼里,这往后可不吃大亏,只那边伯娘一句不顺不敬,她哪里还有活路。

  “早知道过去便不该事事依了你……”一句话音没落,秀娘先红了眼圈,这下蓉姐儿唬着了,她小心翼翼挨过去,靠着秀娘,垂了头认错:“娘,我知道了,我再不敢了。”

  亲手给绞了毛巾子,给秀娘擦过脸重又扑上粉,立了指头打保票:“下回再不敢,等他去了书院,我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头绣花,保管半年就绣个百子千孙出来!”

  秀娘哪里肯信她,把银叶绿芽叫过来一通狠骂,蓉姐儿垂了头一齐听着,秀娘一面骂一面悔,早知道就该把玉娘留住了,先打了养娘的名号跟过去,看她日子过得稳当了,再回来也不迟,可如今玉娘自家有了房子田地,再不好开这个口了。

  “你且听娘的话,若不然,我夜里也不睡着觉,发梦还怕你受了委屈呢。”秀娘又叹一句,这回蓉姐儿不说话只点头了,还是玉穗儿去厨房寻了潘氏,急急拉了她来救场。

  潘氏身上还穿着旧袄,进了门就先拉住蓉姐儿细看,眼圈一红又要落泪,蓉姐儿赶紧挽了她:“阿婆饶我,我才回来,才刚惹了娘哭,您可不能再哭了。”一听这话眼泪又忍了回去。

  早有丫头去潘氏屋里取了锦袄过来,给她换过来,潘氏把那厨房里备下的菜一报,一听得有猪油小饺儿zhà排骨,鸭ròu馄饨双酿团,还有醉三白,水晶蹄,最要紧一个是小鱼儿炖蛋,蓉姐儿直咽唾沫,半是哄半是真:“还是阿婆做菜我最爱的。”

  ☆、第191章 徐礼情思水晶帘,大白夜盯小鸳鸯

  回门日必得赶在黄昏前头回去,秀娘潘氏哪里舍得,一直挨到天色变暗,外头徐家跟来的人催过一次,蓉姐儿才立起来整顿衣裳。

  茂哥儿上午进学半日,到用饭时急急跑到屋里,一进门就伸手要抱,他自进了学,许久都不曾这样撒过娇了。

  知道姐姐又要走,他立时唬住了脸,瞪着徐礼,甩手去推他,推了一下看看秀娘瞪过来,又委委屈屈的住了手,扒着床沿扑在蓉姐儿身上:“姐姐不走罢。”

  茂哥儿自小到大都不曾离开过谁,如今蓉姐儿嫁出去,还要把大白一并抱走,他立时觉得冷清,住在西屋里头,还伸头看看东屋的灯,大白盘在床上,他也跟着过去摸摸大白的背,鼓了嘴儿咕嘟两句徐礼的坏话,若不是他,姐姐也不会走了。

  蓉姐儿拍哄他两下:“等再过几日,叫爹来接我回门住呀。”茂哥儿眼睛都红了,知道不能闹,站起来立远了,蓉姐儿看他乖了,才低头要换鞋子,却怎么也寻不着穿来的那双新鞋了。

  丫头还低头在找呢,她已是哼了一声,点点茂哥儿:“小坏东西,赶紧把鞋子拿出来。”茂哥儿干坏事,自来不曾瞒过姐姐,他三步两步跑出去,躲到自家屋里关上门。

  手上甚样东西都无,想来是早早就藏起来了,蓉姐儿回家穿了双高底鞋儿,到了屋里便换了家常鞋子,这会儿要走了寻起来,早不知被茂哥儿塞到哪去了。

  秀娘才要生气,蓉姐儿便笑:“甘露,开了柜子给我寻双红云头的。”她柜里还留了些家常衣裳鞋子,防着回来住,东西都是全的,开了柜儿一寻,只有一双半旧不新的红底石榴籽儿的软鞋,凑合着穿起来,跟徐礼两个拜过秀娘潘氏,又到外院拜过王四郎。

  “爹,过些日子你可定要去接我呀。”嫁了人还去摇胳膊,王四郎却受用的很,抬眼看看徐礼,装着满不耐烦的模样儿摆摆手:“嫁了人倒小起来了,赶紧去,别误了时候。”

  蓉姐儿一路抱了猫,来的时候兴高采烈,走的时候一步三回,茂哥儿叫秀娘牵了站在堂屋前,抽抽着给姐姐挥手,还嚷呢:“姐姐过几天回来。”

  等上了车,蓉姐儿便不笑了,她才刚一直忍着,这时候红起眼圈来,伸手捶了徐礼一下,哽着声儿:“都是你!”埋怨了这句靠过去,把头架在他肩膀上,含含混混:“你可不能欺负我,茂哥儿会长大的。”

  徐礼先还抚了她的背宽慰她,听她说了这句,又笑起来:“再不敢,茂哥儿真有劲,你回去看看我的腿,定叫他捶青了。”

  “真个?”蓉姐儿急急伸手去摸:“这儿?还是这儿?我给你揉揉罢。”她人一软下来,就娇滴滴的,头发上簪了颗大南珠的花钗,她头一摇就跟着晃,珠光映着白腻腻的脸,徐礼凑过去一口香在她面颊上,嘴巴贴了耳朵:“等夜里,我脱了裤子你再给我揉。”

  急赶着回到徐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蓉姐儿跟着徐礼去正堂里用饭,一屋子人已是落了座,规规矩矩请过安,徐礼才要坐,眼儿一扫,便瞧见女桌上头,几个儿媳fù都立着预备给婆婆挟菜。

  蓉姐儿还是头一回做这事,打眼瞧着仁哥儿媳fù宋氏坐了下来,义哥儿媳fù罗氏却立到了婆婆身后,才要诧异,就见徐大夫人由丫头扶着,站到徐老太太身后去了。

  老太太还笑:“人都到了,开席罢。”先就着大儿媳fù的手喝了一口菊花茶清清口,再一口吐到小盅儿里头,徐大夫人接过丫头递上来的银筷子,笑盈盈问一声:“这虾子是今儿才捡的,吃口新鲜,娘可要用一个。”

  碟子里每一个虾仁足汤匙底儿那么大,老太太眼睛一扫就摇头:“不用,这东西没味儿。”虾子是拿高汤浸过的,哪里还会没味,徐大夫人也不逆婆婆的意思,又笑着问了好几样,老太太还直摆手:“油腻腻的,我不吃那些。”

  捡了半日竟没一个可吃的菜,徐大夫人脸上挂不住了,不独她挂不住,在座一圈儿没谁还能吃得下去,八凉八热十六个菜摆在桌上,竟没一个合老太太心意,徐大夫人还笑着,口里却道:“真是该打,厨房上头的人一日不提点就犯懒,怎不做了娘爱的菜上来?”

  蓉姐儿缩了脖子装乖,学着徐义媳fù的模样先净了手,又给张氏舀了一碗汤,眼看着个个都习以为常了,没一个伸筷子的,俱都先喝一碗拆骨鱼汤,老太太跟徐大夫人打擂台,一旬日里头总有三四回,厨房也知道,早早就备下菜,上边一撤下来,立时就有替换的端出来。

  换过三道热菜,老太太这才安心了,吃了两口又退脾胃不适,要吃胭脂米熬的粥,这粥却不是立时就能端出来的,定要等到熬的米粒儿开花,老太太才肯用,她这回算是抓住了徐大夫人的不是,半真半假的说:“我是哪个样紧的,连吃碗粥都不可心。”

  说的一桌子差点儿起来轮着个的给她请罪,蓉姐儿眼睛也不抬,学着大伙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场家宴吃的还不如豆腐饭,比奔丧还叫人败兴。

  折腾了这么一场,月亮都到头顶心了,晚饭才刚刚散了,张氏急着回院里看女儿去,也不再拉了蓉姐儿说话,她一回院里,就踢了鞋子靠在大迎枕上,挥了手叫跟在身边的甘露兰针去用饭,银叶绿芽两个早早得了吩咐,陈婶子连菜都做得了。

  饿过了劲头儿,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喝了半碗汤,褪了衣裳头面窝到床上去了,因着夜里天寒起来,床边上还摆了手炉子,蓉姐儿不穿袜子,踩在上头焐脚。

  徐礼回到院里,她已是眯了眼儿睡了一回,他上来就摸摸她的头发:“今儿饿着罢?”徐礼就要秋闱,徐老太爷叫他过去耳提面命一番,徐大老爷摆在前头,中个举人是有的,再要往前却还得靠自个儿。

  “倒不怎么饿呢,在家里点心吃得多了。”蓉姐儿抱了他的腰,把头枕在他腿上:“老太太一直这么吓人呀?”

  “想是大伯那儿要送节礼来了,每年总得发作那么几回,你这一向别往她们面前凑,我要去学里,你少跟妯娌一处,几个姐妹倒不防走动走动。”徐家也有几个庶女,嫡女没出嫁的,却只有一个,二房的爱姐儿,才十岁,身子却不好,一向养在房里,连头一天敬茶都不曾出来。

  “我省的,大伯娘受了气,总得在咱们这些小辈儿身上撒一撒,我新来乍到,哪一个也不如我好欺负了。”蓉姐儿眨巴眨巴眼儿,她跟张氏能顶着来,跟两个伯娘却不能够,徐礼还不曾中举,往后外放且还得靠着徐大伯谋个好地方呢。

  这里头的关窍她懂,徐礼叹一口气:“最迟到明年春天,等我补了缺,咱们便走。”还有小半年,他一低头就闻见一段香,眼晴沾在蓉姐儿领口露出那片肌肤拔不出来,她穿了件杏红色的圆领寝衣,头枕在他腿上,身子斜着,再往里头看,还能瞧见一点点胸前春意,徐礼身上一热,伸了指头磨她的下巴,跟挠大白痒痒似的。

  蓉姐儿猫儿似的眯了眼,扭过来由着他往下,徐礼先还只磨她下巴脖子,等她躺着枕住腿,一双手便隔了衣裳往下摸起来。

  蓉姐儿轻叫一声,睁了眼儿看他,听见他喘息,两只手抬起来捂住自个的眼睛,才扭了身子要娇,就听见喵一声,大白跳上了床,蹲在床尾,瞪圆了一黄一蓝两只眼儿,歪着头看着这一对小鸳鸯。

  蓉姐儿羞极了,翻身一滚把被子裹住,头直往被子里缩,大白还当是在躲迷藏,它常跟蓉姐儿玩,跳上去伸了爪子拍拍她,喵呜个不住。

  徐礼立起来灌了两口冷茶,把那邪火压住了,坐到床上拍拍蓉姐儿:“乖妞妞,我不碰了,你缩在里头热不热?”徐礼知道她最怕热,连头都蒙起来,还不闷着了。

  蓉姐儿裹得蚕茧也似,蠕动一下哼了一声,徐礼又笑,躺下来抱了她,大白凑过去闻闻徐礼,拿鼻尖碰碰他,又跳到床榻上去了。

  除开新婚当天夜里那一回,后来他们便再没有过,夜夜贴了ròu睡在一处,却强忍着只拿嘴巴手指过过干瘾,怕她得了孕,跟不到任上去。

  蓉姐儿别个事情明白,这事儿却不明白了,又想问他,又怕羞不敢,见他又是到一半儿停住了,脸朝下蒙住半张脸,只露一只眼儿瞬瞬他,从鼻子里又哼出一声来。

  大白跳到柜子上去,床上有了徐礼,它便不肯睡,夜里熄了灯,还睁着两只眼儿,徐礼那火没泄过,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头一转就瞧见两只绿眼睛。

  徐礼哭笑不得,靠在他怀里的蓉姐儿却睡得好,还打起小呼噜,头枕了他的胳膊,背靠着他,才只三天,怀里少了这个人,倒睡不着了,徐礼侧过去抱了她,手搭在她腰上,凑过去香一口,盖了被儿,不再去看蹲在柜子上的大白。

  怀里搂了人便跟着心猿意马起来,隔着衣裳揉揉她,腿支起来,磨一磨更难耐,蓉姐儿嘟着声儿转过来,叫他一口含住了舌头,两个解了寝衣,搂抱在一处,挨挨蹭蹭,把那火xìng过了,才裹着湿乎乎的被子,贴身抱住。

  徐礼看看外头透进来的月光,心念一动,咬咬蓉姐儿的耳垂,含着又吮一会儿道:“明儿咱们也挂水晶帘,那光打在你身上,定然好看。”

  帘子还没挂起来,他就先想那情状,越是想越是热,才刚熄了火又燃起来,她这样白嫩,也不知道隔着光晕瞧着是甚个模样儿。

  蓉姐儿哪里经得这样折腾,虽没行到最后,到底还是累了,耳朵里听着,嘴巴上应着,却混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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