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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预警的出现在他的头顶上。

  慕枕流回头,就看到夙沙不错年轻英俊的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这种时候看到我,是否觉得心头一颤,别样的温馨感人?”夙沙不错问。

  慕枕流道:“伞是我的。”

  夙沙不错道:“……这时候应该关注的,难道不是打伞的人吗?”

  慕枕流道:“满大街打伞的都是人,有何奇怪?打伞的若是一条鱼,才叫人关注吧?”

  夙沙不错:“……”

  他手里的伞突然被慕枕流接了过去。下意识的,夙沙不错握住了那只抢伞的手。

  手被另一只手握住,手背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令慕枕流身体微微一震。他抬眸看夙沙不错,夙沙不错正好也看过来。

  顺着伞沿流淌下来的雨水形成了一道水幕,为两人营造了一处密闭之地。

  两人的视线在伞下胶着。

  夙沙不错率先笑出来道:“你这样看我,莫不是觉得我比你那位广甫兄要好看?”

  慕枕流收回目光,淡然道:“广甫兄胸藏万卷书,阅历过人,不但好看,而且耐看。”

  夙沙不错道:“我不是胸藏万卷书,却手刃万条命,一样阅历过人。不知在你眼里,好不好看,耐不耐看?”

  慕枕流问道:“你杀过什么人?”

  夙沙不错道:“该杀的人。”

  慕枕流轻叹了一口气道:“除了疯子,人人都觉得自己杀的是该杀的人。”

  夙沙不错皱了皱眉,道:“我分不清你想赞我还是想骂我。”

  “俞大人你查到了什么?”慕枕流突然转换话题。

  夙沙不错瞪着他。

  慕枕流波澜不惊地将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夙沙不错突然笑着看了看身后:“你确定要在衙门口问这个问题?”

  雨越下越大。

  夙沙不错和慕枕流在一间酒馆里避雨。

  一进酒馆,夙沙不错的酒虫就憋不住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放在架子上的酒坛子。

  慕枕流自觉地接过伞。

  夙沙不错从架子上抓了一坛,拍开泥封就咕噜噜地喝起来。

  慕枕流在他身后坐下,要了一碗热水,一碟花生。

  夙沙不错一口气喝了半坛子,才笑嘻嘻地坐下,抓了一把花生丢进嘴里,一边吃一边道:“俞东海怕老婆。因为他的老婆是一个一拳头就能打飞他的外家高手!他的岳丈有个赫赫有名的师兄。”他抛了个诱饵,立刻就不说了。

  慕枕流被吊起了胃口,非常捧场地追问道:“谁?”

  夙沙不错一字一顿道:“长生子。”

  慕枕流听过长生子。就算他不是武林中人,不曾混过江湖,也听过这个名字。只因为,长生子实在太有名的,就算是聋子,十个里也有九个知道他是谁。

  他曾经是庄朝的第一高手。

  之所以说曾经,是因为他在几年前败给了阿裘。

  那一战之后,他再也没有站起来。但那一战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依旧顶着庄朝第一高手的名号,哪怕那时候,他已经是个死人。

  直到南疆王霍决冲冠一怒,力挫阿裘,庄朝第一高手的美名才正式落在这位不可一世、如日中天的后起之秀头上。

  即便如此,长生子对大多数人来说,依旧是个传奇,而他的弟子,他的亲人,依旧享受着前第一高手带来的荣耀。

  所以,俞东海怕老婆实在是一件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任何人有了这样一位老婆,都忍不住要怕一怕的。

  第16章 阵营

  夙沙不错见引起了慕枕流的兴趣,更加兴奋地接下去道:“他虽然有个很了不得老婆,但是外面还养着一个更加了不得的情人。”

  慕枕流想不出比长生子师侄女更了不起得的人是什么人:“谁?”

  夙沙不错笑眯眯地说:“青蘅郡主。”

  慕枕流怔住了,结结实实地怔住了。因为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的设想中,答案可能是与霍决有关的人,与贺孤峰有关的人,甚至与方横斜有关的人,却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是一位郡主,而且还是一位被判了流放的郡主!

  夙沙不错见他的脸色微变,笑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这位俞大人比你的那位高大人要有意思的多?”

  慕枕流道:“你如何得知他与青蘅郡主的关系?”

  夙沙不错道:“我若是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

  慕枕流在这一刻想了许多。青蘅公主的来历,俞东海的立场,京中各大派系的纠葛,他想到了方横斜,想到了瞿康云,也想到了沈正和。

  但是当夙沙不错问他在想什么的时候,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的却是:“你是方横斜的人?”

  夙沙不错目光闪了闪,低下头,轻笑着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块拇指大小的印章,轻轻地放在桌上。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里,慕枕流已经吃惊了太多次,可是看到这枚印章的时候,忍不住又吃了一惊。

  “你是……”

  “我是。”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夙沙不错是什么人?

  慕枕流当然猜过,而且猜过很多次,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背后的人是沈正和,自己的恩师。

  他接过印章,手指在刻印上细细地抚摸。

  这枚私章沈正和用了数十年,慕枕流见过很多次,很是熟悉,入手的一刹那,他就能断定,这枚私章是真的。可章是真的,不等于人也一定是真的。

  夙沙不错在情报方面的神通广大,慕枕流记忆犹新。对他来说,取一枚沈正和的贴身私章或许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夙沙不错看慕枕流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在慕枕流面前扬了扬。

  慕枕流伸手接过,缓缓地展开:

  举直措枉。

  “举直措枉,还政清明。”

  “漱石,相信我,我不会重蹈覆辙。”

  临行前,沈正和掷地有声的保证犹在耳边,这四个字对慕枕流来说,不仅是相认的凭据,也是沈正和与他的共同目标。

  夙沙不错见慕枕流手指在纸上来回摸索,仰头喝起酒来。

  慕枕流慢慢地闭上眼睛,将这四个在在脑海,心里各走了七八遍,才睁开眼睛道:“你来做什么?”

  夙沙不错吞下最后一口酒,擦了擦嘴角酒渍:“我不是说过了吗?”

  慕枕流皱了皱眉。

  夙沙不错将酒坛子往桌上一放,捞了一把花生,一颗颗地送入口中:“高邈。”

  慕枕流捏着纸条的手微微发紧。既然夙沙不错是恩师派来的,那么他的话,就不得不重新审视。

  夙沙不错道:“相爷早就知道,西南会成必争之地,所以两年前就打发我来此监察各方动向。到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你抓我是为了……”

  “接近你。”夙沙不错啄了口自己的手指,“相爷说你……冷静自持,温文有礼,却很少与人坦诚相jiāo。为了接近你,我只好另辟蹊径。”

  慕枕流道:“你认为这个方法不错?”

  夙沙不错压低声音,直勾勾地看着他道:“至少,为了看我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你允许我留在你的身边。”

  慕枕流道:“你若是一开始就拿出印信,我自然信你。”

  夙沙不错道:“以普通同僚的身份信我?我却不愿呢。”说着,舌尖在双唇间慢慢地滑过,纵是男子,也勾人。

  慕枕流的目光在他唇齿间仓促地扫过,望着窗外顺着屋檐一条条往下淌的水珠子,定了定神道:“雨快停了。”

  夙沙不错扫了一眼,懒洋洋地说:“更大的暴风雨还在后头。”

  雨后的街道,清新、清爽、清凉。

  慕枕流与夙沙不错肩并肩,慢悠悠地往回走。

  同样的人,同样的路,却是不同于往常的心境。

  慕枕流慢慢地整理着思绪,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扫旁边一眼。

  夙沙不错以捕捉他的眼神为乐,每当慕枕流看过来,他立刻回望过去,等对方缩回去,自己也马上收回,等待下次。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一路,直到官邸门口。

  慕枕流入门的脚步微微一顿,道:“饭后,我们谈谈。”

  夙沙不错笑了一声,扭头就跑进了厨房。

  慕枕流和夙沙不错都不甚在意琐事,两菜一汤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夙沙不错特意泡了一壶茶,摆在房间里,等慕枕流进来时,殷勤地斟了两杯。

  慕枕流神色颇为意外。

  夙沙不错道:“我虽然不爱喝茶,身边却有一个喜欢饮茶的人,耳濡目染,也略懂门道。你尝尝看,我泡得如何?”

  慕枕流端起来,轻啜了一口:“哪里来的茶叶?”

  夙沙不错道:“厨房里拿的。”

  慕枕流笑了笑。

  夙沙不错恍然道:“茶叶不好?”

  “我记得胡嫂说过,想要做茶叶蛋。”

  慕枕流虽是答非所问,却是一语中的。

  夙沙不错提着茶壶就走。

  慕枕流呆呆地握着杯子,看着他快步出门,又快步回来,将手里的茶壶往桌上一放。

  慕枕流掀开壶盖,茶香弱不可闻,显是换了一壶清水。

  “你……”

  夙沙不错道:“热的。”

  慕枕流道:“你与恩师如何相识?”

  夙沙不错一口饮尽了杯中茶,单手把玩空杯:“他招募,我应征。”

  慕枕流道:“你为何投奔于恩师门下?”

  夙沙不错道:“我缺钱,他赏钱。”

  慕枕流道:“据我所知,这两年瞿副相也在招募能人异士。两年前,瞿副相的形势远胜恩师。”

  夙沙不错面色一寒,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次,他不等慕枕流发问,主动解释道,“堎中瞿家虽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却是出了名的贪猥无厌,薄情寡义。当地有一首童谣,就是专门讽刺他们的。‘瞿家虫,蛀堎中。飞一夜,万家空。’更可笑的是,瞿家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慕枕流目瞪口呆。方横斜入朝之前,瞿康云是沈正和的最大政敌,他身为沈正和身边第一幕僚之子,自然听过很多关于瞿康云的消息,也知道他出身堎中望族,却从未想过瞿家的本来面目竟是如此。

  夙沙不错道:“你知道也不足为奇。出了堎中,瞿家都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慕枕流想起当时年幼,父亲一心敦促他读书,自是不会将朝中这些腌臜事说与他听。

  “但是恩师……”他迟疑道。

  夙沙不错笑道:“那些年,相爷一系结党营私,没少做贪赃枉法的事。若非如此,以他三朝元老的地位,也不会被方横斜拉下来。不过,虽然他为了权势,对下属纵容包庇,却律己甚严,待人还算公道,平日里克勤克俭,在这官场上,已属难得。我看中的,就是他良心未泯。”

  他对沈正和评头论足,毫不客气,慕枕流竟半点不生气。

  “恩师当年陷泥潭太深,身不由己,如今,已然大彻大悟。”

  他说完,见夙沙不错对着自己笑,不由摸了摸脸:“你笑什么?”

  夙沙不错道:“我这样说你的恩师,你不生气?”

  慕枕流平静道:“你说的是实话,我为何要生气。我若要生气,也生气你先前隐瞒不报。”

  夙沙不错道:“你不能怪我。相爷让我试探你与高邈的情谊,我随口一试探,却试探出了个非同寻常的结果,自然更要小心谨慎了。”

  慕枕流脸色微白:“你,试探?”

  夙沙不错调侃道:“当然。黄小姐样貌人品样样不差,你却死活不愿意娶她,自然是有了心上人。可是照相爷的话说,这些年来,你不是埋头苦读,就是外出jiāo友,哪里有机会结实女子。我便随口说了个人试探一下,不成想,竟然中了。不然你以为我有多么神通广大?”

  他的话太过巧合,叫人难以置信,可一时之间,又反驳不出。

  慕枕流按着眉头。

  夙沙不错道:“你不信我?”

  慕枕流道:“这些暂且搁置一旁。眼下,只说平波城。”言下之意,是将高邈的事搁置在后了。

  夙沙不错伸了伸胳膊:“你说。”

  慕枕流正色道:“局丞等人中饱私囊非一朝一夕之事,俞东海现在发难,一定有所图谋。他们若无私怨,便是为了军器局。”

  夙沙不错道:“他们并无私怨。”

  慕枕流道:“那你可知道,他为何针对军器局?”

  夙沙不错道:“可能……与金屋藏娇的那位郡主有关?”

  慕枕流皱了皱眉。

  夙沙不错道:“说起来,那位郡主与方横斜也算有点渊源。”

  慕枕流道:“有何渊源?”

  夙沙不错道:“你可知,方横斜为何闭门谢客?”

  慕枕流道:“因为南疆王霍决进攻皇城?”

  夙沙不错摇头:“霍决上京,只是耀武扬威,不伤根本。当时的方横斜也算处理得当,还不至于让皇上对他彻底厌弃。”

  慕枕流回想起赴任前,沈正和与幕僚的窃窃私语,心中一惊:“难道……传闻是真的?”

  第17章 夜访

  “嗯?”夙沙不错稍稍抬了抬眼眸,漫不经心问道,“什么传闻?”

  传闻牵扯甚大,出于谨慎,慕枕流并未正面回答:“青蘅郡主是信王长女。信王被贬为庶民,郡主被流放……我记得,信王妃的哥哥是瞿副相的学生?”

  夙沙不错道:“刘登远。”

  慕枕流:“这样倒也说得通了。”

  刘登远与俞东海都是瞿康云的门下,说不定有些jiāo情,信王妃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将人偷偷送到兄长友人处藏匿,也说得过去。

  夙沙不错见慕枕流时而蹙眉,时而发怔,平日里平静淡定的脸此时此刻在灯火中无比的生动,不由看得出了神。

  慕枕流将思绪捋了一遍,正考虑借青蘅郡主敲打俞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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