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顾望北点头，“你是她儿媳，你去的话，也是说得过去。”
“那就这样说定了，今天也不早了，老四跟时悠想必也累。”顾大太太喊了兰姨来，吩咐她道，“去给他们做碗面吃吧，一会儿吃完了，你们上去睡觉。”
顾家的几个保姆，括兰姨在，年三十跟大年一都是回家过年的。不过，二兰姨就过来了。
“好，我这就去。”兰姨应着，转去了厨。
这边才消停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顾大太太靠得最近，顺手便拿起电话接听起来。
“怎么？阿嵘是什么问题？您先别哭，好好说清楚了。”那头电话过来的，还是罗兰芝，顾大太太脸一点点了，渐渐有些凝重起来，“好，那让爸接。”
“这又是怎么了？”顾望北见大儿媳脸不对劲，心下也“咯噔”一下，继而沉着脸接过电话来。
甄嵘突然晕倒，之后陆成军便开车送她去医。做了全检查，得出来的结论是，甄嵘患了尿dú症，而且还是晚期。罗兰芝万万没有想到，才认回儿来，儿竟然就得了这样的大病。
虽然现在时代发展得很迅速，医疗水平较之以前，也是大大提高。但是罗兰芝到底心疼儿，总觉得，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她上。所以，得到这个消息，一时接受不了，不免又要把账算在顾家人头上。
她想着，如果不是今天那两个人来陆家，说那些话，把人给气到了，又怎么会突然晕倒？
罗兰芝一边哭，一边说骂：“你们父子真是歹dú的心肠，就是见不得我跟儿相认是不是？非得过来把我的阿嵘给气得生病了。顾望北，我告诉你们，如果我儿真出了什么事，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的阿嵘……”她越想越是止不住地泪，抽泣道，“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睛，为什么让她遭受这种罪？为什么……”
“尿dú症晚期？”顾望北隆起眉心，“早干什么去了？子不舒服，为什么不去医检查。”
“还不是那两个给害的。”她口中的那两个，说的是顾仲谦跟夏时悠，“我的阿嵘，本来可是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就今天，他们过来无端胡说八道，非得提起以前的事，让阿嵘受伤了。”
顾望北觉得她这是无理取闹，脸越发沉了下去：“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罗兰芝说，“我当然是想我的阿嵘健健康康的，现在医生说，尿dú症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找到合适的肾源，换一个。兄弟妹之间的匹配率比常人要高，所以，我要顾仲谦一颗肾。”
“要他一颗肾？”顾望北气得连连咳嗽，整个人都抖起来，“你怎么不要他的命？”
“我倒是想要他的命，我真是后悔，当就不该生他下来。”罗兰芝咬牙切齿，“顾望北，这是你欠我的，是你们父子欠我的。今天，你们必须还给我。”
“滚一边去！”老爷子忍无可忍，狠狠挂上电话，气得脸红脖子粗。
“什么意si啊？什么要一颗肾？”顾大太太说，“爸，阿嵘得了尿dú症？她要谁的肾脏？”
顾望北气得狠狠砸了一只茶杯，巴掌在桌子上拍得“啪啪”响。
“这个人，真是心肠歹dú！想这些年来，我真是瞎了双眼。”顾望北望向幼子说，“她的儿患有尿dú症，却怪到我儿子头上来。竟然说，想让我儿子捐赠一颗肾出去，她想得美！”
电话又响起来，顾望北直接把线给拔了。
顾大太太也觉得可笑，摇头：“阿嵘的事，的确令人惋惜。只不过，老四凭什么要给？这老太太，还真是霸道得可以。她对老四不疼不爱的，这种时候，就想起来了？这吃相，也是忒难看了点。”
何婉淑道：“老四跟阿嵘是亲弟，亲兄弟妹之间，肾源匹配度极高。所以，现在来说，基本上就是老四能够救得了她的命。”
“生死有命！”顾大太太道，“就算是亲的，又怎么样？不给她还能过来抢不成？再说了，虽然亲弟之间匹配度高一些，又不是没有其它合适的肾源了。陆家多厉害啊，怎么不大价钱自己找去。可笑至极，老四现在什么价，她不知道啊。老四的一颗肾，也是她要得起的吗。”
何婉淑说：“这个要求，的确是过分了些。”
“岂止过分一些，简直脸皮太厚。”顾大太太说，“要是仲文还在的话，也不晓得，她是不是对仲文也这样。不过，叫仲文看清楚她这副嘴脸也好，省得还对她抱有什么好的幻想。”
何婉淑轻轻拉了拉顾大太太袖子，冲顾望北那边使了个眼，顾大太太也就闭嘴不说话了。
而顾仲谦，全程都是一副浑然不上心的表。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动气失。左右，他对自己那个所谓的母亲，早就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跟希望。
刚刚那番话，她是绝对说得出口。
吃完面条回了卧室，将两个孩子哄睡着了，夏时悠才问丈夫道：“你是怎么想的呀？”
“什么怎么想的？”顾仲谦抬眸看妻子，继而明白过来，扯唇轻笑说，“你还真把这件事听进去了？”
夏时悠撇撇嘴巴说：“反正我不管，我不许你给。”
顾仲谦笑着坐到妻子边去，搂着她道：“想什么呢。”望着她，又说，“她是死是活，我管不着，这件事，我也根本不放在心上。我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夏时悠侧头看着边的男人。
“就是今天晚上在车上说的事，你的一句话，提醒了我。”顾仲谦臂弯搂着妻子，认真道，“当我让徐明去查的时候，只是查了她们两个是不是她老人家当年遗弃的儿，并没有确定别的。现在想想，或许真就如你所说，你的母亲，根本不是她老人家亲生的。时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照常可以过正常的。”
“可万一要是我们猜测的是错的呢？或许，她老人家就是偏心，偏心得没有道理。那，怎么办？”
“最坏，也就是现在这样了。但是，总得抱有希望，这个好消息。”顾仲谦轻轻捏着妻子耳垂，沉声说，“到时候……你的心理障碍，或许可以自动消除。”
“但愿能过如此。”夏时悠点点头，心中有些小雀跃，主动将脑袋靠进丈夫怀里。
第二天一大早，罗兰芝杀到了顾家老宅来。
老太太，依旧扮得十分干净优雅。只不过，再不是从前那般冷静淡然了，现在的表，像是能够吃人一样。
“顾望北！顾仲谦！人呢？”一进来，就大声吵嚷起来。
现在还早，才早上六七点钟。又是大过年的，都不上班，肯定都还在休息。
兰姨起得早，在做早餐，听到声音跑了来说：“老太太，老先生他们都还在休息呢。现在还不到七点钟，都是睡觉，您可小声点，别吵到他们。”
“睡什么觉！”罗兰芝反正就是来撒泼的，微弯腰，就将桌子上的茶具给掳到地上来，碎了一地，“我的儿现在还躺在医里，命都快没有了，他们还在睡觉！我们母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顾望北，顾仲谦，你们给我下来。”
夏时悠睡得糊糊的，睡眼惺忪从男人臂弯里抬起头来，伸手揉了揉眼睛。
“谁来了？下好吵。”她了个哈欠，眼睛又缓缓阖上。
顾仲谦耳力好，睡也浅，他早听到声音了。
“别管。”大手轻轻捂住妻子双耳，在她耳边低声说，“睡吧，时间还早。”
罗兰芝一番撒泼胡闹，倒是真把老爷子跟何士给吵醒了。老爷子穿着一深褐的丝绸质地睡，站在二梯口，yīn沉着一张脸望着下的老太太。
“大早上的，吵什么吵。”顾望北声音浑厚有力，一脸怒气。
罗兰芝道：“顾仲谦呢？怎么，现在不肯下来了？”
“再大声说一句话，阿兰，立马去报警，就说有人私闯民宅。”顾望北眸子含着怒火，怒视着罗兰芝，“你这个人，真是够可以的。怎么，这么大早杀来顾家，就是为了讨要我儿子一颗肾？”
“他气得我阿嵘生病住，他不该负责吗？”罗兰芝说，“要一颗肾不算事，反正他有两个，拿了一个，又死不了。”
老爷子真是被气得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老爷子，还是头一回笑成这样。
罗兰芝就安安静静看着他，等他笑完了，她才说：“他是我生下来的，当年我给了他一条命。现在，不过就是要他一颗肾，还不乐意了？他怎么不想想，当如果不是我，他活得了吗？”
顾望北哼哼笑道：“兰芝，你是现在成了这样，还是其实你一早就是这样的？年轻时候的你，端庄大方，美丽骄傲。虽然也有些小脾气小固执，但是你却那样完美。可是现在的你呢？自私恶dú，莫名其妙，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了。如果当的你就是这样，那我顾望北真是瞎了眼睛，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人，辜负了另外一个这么些年。”
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恰好何婉淑端着茶走了过来。
256陆氏兄弟拒绝探病甄嵘
顾望北望了何婉淑一眼，闭了嘴，没有再说话。
“先喝点茶吧，润润嗓子。”何婉淑完全就当做没有听到刚刚两人的谈话，端了茶水递过去，又望着罗兰芝道，“阿兰早饭在做了，一会儿做好了，一起先吃点。”
“我不是来吃早饭的，也不是来喝茶的。”罗兰芝不搭理何婉淑，只对顾望北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你没有一点关系。顾望北，你现在倒是瞧不上我了？你当干什么去了？要不是你，我这辈子，能活成这样吗？要不是你，想当，我会丢下我的阿嵘不管吗？当丢下阿嵘，还不是为了躲你。”
“你这个犯，你为什么现在还好好活着！为什么坏人得不到惩罚，而我的儿，却要遭受这种折磨。”罗兰芝心气不顺，一时间又绪崩溃了，捂脸大哭。
何婉淑在她边坐了下来，倒是冷静理智得很。
“办法总是会有的，你也先别着急。”她缓缓道，“捐赠器官这种事，逼迫就没有意si了。老四不肯，他也没有错，毕竟，他现在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他需要对他的家人负责。他不愿意，就去找那些愿意主动捐赠器官的人。我想，陆家想找这样一个人，也不难吧？”
“谈何容易！”罗兰芝面红耳，沉着脸瞪着何婉淑，“你以为，愿意捐赠，就一定能够匹配得了吗？我倒是愿意呢，可是我的不行啊。反正医生说了，亲兄弟妹之间，匹配率更高一些。”又蹙眉，紧紧咬着牙齿说，“现在还没有到要他一颗肾的地步，不过就是让他先去医做个检查，也不行吗？”
“你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老四捐赠吗？”顾望北虎着脸道，“让老四去医，不就是希望他的肾源能够匹配。既然他不愿意，匹不匹配，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是百分之百能够配得成功，他说了不行也还是不行，做走这一趟，岂不是浪费时间？”
“呵呵”罗兰芝轻声哼笑，“你们好自私啊，你们是想逼死我吗？啊？”她急得捶自己口，彻底崩溃了，“又不是要他的命，又不是要卸掉他一只手一条……不过就是要他捐赠一个肾，怎么就那么见死不救呢？他有两个，明明就多了一个。我要的那个，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无用的啊。”
何婉淑望了眼顾望北，觉得话也不好再说了，便走开了。
顾望北道：“怎么会是无用的？人既然长了两个，就有其长两个的道理。就像长两只手，两条一样。虽然说卸掉一只手一条，也还可以吃饭走lu，但是真的就跟之前完全一样吗？倒是一时间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你能够确保，永远都会像现在一样健康？罗兰芝，最后奉告你一句，做人不能太自私。”
“顾仲谦！你下来！你给我下来！”罗兰芝不想跟顾望北在这里胡扯，索又大喊起来，“顾仲谦，你下来！”
见喊了也没人应，反正她知道他们夫妻住在哪个间，索直接上去了。
罗兰芝虽然上了年岁，但是动作还算灵活敏捷。转头就往上跑，老爷子反应过来想钳制住她，都没有来得及。
跑到上去，罗兰芝抬手就“啪啪啪”敲门，一边敲，一边还是大声喊叫。
顾仲谦实在受不了，只软声对妻子道：“你好好睡，我出去一趟。”
见丈夫面yīn沉可怖，夏时悠拉住他道：“别搭理得了。”
“两个孩子还在睡，一会儿被闹了觉，该哭了。”顾仲谦抱了抱妻子，帮她掖好被角，这才穿鞋下去。
抬手一把开了门，人迅速闪出去，顺便反手关了门。
男人穿着暗长及脚踝的睡，睡松松垮垮的，有些乱。他脸暗沉，出来后，高大子像是一座山般，立在罗兰芝跟前，眸光犀利在老太太脸上，却是薄唇紧闭，一言不发。
罗兰芝本能后退了一步，却依旧梗着脖子哼笑：“终于肯出来了？”
“什么事。”冷冷吐出三个字来，而后越过老太太，大步往下去。
罗兰芝紧紧跟在他后，严肃着道：“别装糊涂，什么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顾仲谦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闻声，黑眸轻轻扫了眼老太太，轻笑：“这有什么可谈的？”
“你不能够见死不救。”罗兰芝道，“她是你，而且，我也听说了，你们两个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上淌着同样的血液，又是青梅竹马，这等感，你怎么能够不救？”
顾仲谦道：“同样的血液？我上的，是顾家的血，她是谁的？”
罗兰芝一时语塞，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你有事求我，却还是这么理直气壮，我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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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这就去。”兰姨应着，转去了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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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阿嵘是什么问题？您先别哭，好好说清楚了。”那头电话过来的，还是罗兰芝，顾大太太脸一点点了，渐渐有些凝重起来，“好，那让爸接。”
“这又是怎么了？”顾望北见大儿媳脸不对劲，心下也“咯噔”一下，继而沉着脸接过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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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时代发展得很迅速，医疗水平较之以前，也是大大提高。但是罗兰芝到底心疼儿，总觉得，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她上。所以，得到这个消息，一时接受不了，不免又要把账算在顾家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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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芝一边哭，一边说骂：“你们父子真是歹dú的心肠，就是见不得我跟儿相认是不是？非得过来把我的阿嵘给气得生病了。顾望北，我告诉你们，如果我儿真出了什么事，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的阿嵘……”她越想越是止不住地泪，抽泣道，“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睛，为什么让她遭受这种罪？为什么……”
“尿dú症晚期？”顾望北隆起眉心，“早干什么去了？子不舒服，为什么不去医检查。”
“还不是那两个给害的。”她口中的那两个，说的是顾仲谦跟夏时悠，“我的阿嵘，本来可是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就今天，他们过来无端胡说八道，非得提起以前的事，让阿嵘受伤了。”
顾望北觉得她这是无理取闹，脸越发沉了下去：“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罗兰芝说，“我当然是想我的阿嵘健健康康的，现在医生说，尿dú症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找到合适的肾源，换一个。兄弟妹之间的匹配率比常人要高，所以，我要顾仲谦一颗肾。”
“要他一颗肾？”顾望北气得连连咳嗽，整个人都抖起来，“你怎么不要他的命？”
“我倒是想要他的命，我真是后悔，当就不该生他下来。”罗兰芝咬牙切齿，“顾望北，这是你欠我的，是你们父子欠我的。今天，你们必须还给我。”
“滚一边去！”老爷子忍无可忍，狠狠挂上电话，气得脸红脖子粗。
“什么意si啊？什么要一颗肾？”顾大太太说，“爸，阿嵘得了尿dú症？她要谁的肾脏？”
顾望北气得狠狠砸了一只茶杯，巴掌在桌子上拍得“啪啪”响。
“这个人，真是心肠歹dú！想这些年来，我真是瞎了双眼。”顾望北望向幼子说，“她的儿患有尿dú症，却怪到我儿子头上来。竟然说，想让我儿子捐赠一颗肾出去，她想得美！”
电话又响起来，顾望北直接把线给拔了。
顾大太太也觉得可笑，摇头：“阿嵘的事，的确令人惋惜。只不过，老四凭什么要给？这老太太，还真是霸道得可以。她对老四不疼不爱的，这种时候，就想起来了？这吃相，也是忒难看了点。”
何婉淑道：“老四跟阿嵘是亲弟，亲兄弟妹之间，肾源匹配度极高。所以，现在来说，基本上就是老四能够救得了她的命。”
“生死有命！”顾大太太道，“就算是亲的，又怎么样？不给她还能过来抢不成？再说了，虽然亲弟之间匹配度高一些，又不是没有其它合适的肾源了。陆家多厉害啊，怎么不大价钱自己找去。可笑至极，老四现在什么价，她不知道啊。老四的一颗肾，也是她要得起的吗。”
何婉淑说：“这个要求，的确是过分了些。”
“岂止过分一些，简直脸皮太厚。”顾大太太说，“要是仲文还在的话，也不晓得，她是不是对仲文也这样。不过，叫仲文看清楚她这副嘴脸也好，省得还对她抱有什么好的幻想。”
何婉淑轻轻拉了拉顾大太太袖子，冲顾望北那边使了个眼，顾大太太也就闭嘴不说话了。
而顾仲谦，全程都是一副浑然不上心的表。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动气失。左右，他对自己那个所谓的母亲，早就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跟希望。
刚刚那番话，她是绝对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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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想的？”顾仲谦抬眸看妻子，继而明白过来，扯唇轻笑说，“你还真把这件事听进去了？”
夏时悠撇撇嘴巴说：“反正我不管，我不许你给。”
顾仲谦笑着坐到妻子边去，搂着她道：“想什么呢。”望着她，又说，“她是死是活，我管不着，这件事，我也根本不放在心上。我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夏时悠侧头看着边的男人。
“就是今天晚上在车上说的事，你的一句话，提醒了我。”顾仲谦臂弯搂着妻子，认真道，“当我让徐明去查的时候，只是查了她们两个是不是她老人家当年遗弃的儿，并没有确定别的。现在想想，或许真就如你所说，你的母亲，根本不是她老人家亲生的。时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照常可以过正常的。”
“可万一要是我们猜测的是错的呢？或许，她老人家就是偏心，偏心得没有道理。那，怎么办？”
“最坏，也就是现在这样了。但是，总得抱有希望，这个好消息。”顾仲谦轻轻捏着妻子耳垂，沉声说，“到时候……你的心理障碍，或许可以自动消除。”
“但愿能过如此。”夏时悠点点头，心中有些小雀跃，主动将脑袋靠进丈夫怀里。
第二天一大早，罗兰芝杀到了顾家老宅来。
老太太，依旧扮得十分干净优雅。只不过，再不是从前那般冷静淡然了，现在的表，像是能够吃人一样。
“顾望北！顾仲谦！人呢？”一进来，就大声吵嚷起来。
现在还早，才早上六七点钟。又是大过年的，都不上班，肯定都还在休息。
兰姨起得早，在做早餐，听到声音跑了来说：“老太太，老先生他们都还在休息呢。现在还不到七点钟，都是睡觉，您可小声点，别吵到他们。”
“睡什么觉！”罗兰芝反正就是来撒泼的，微弯腰，就将桌子上的茶具给掳到地上来，碎了一地，“我的儿现在还躺在医里，命都快没有了，他们还在睡觉！我们母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顾望北，顾仲谦，你们给我下来。”
夏时悠睡得糊糊的，睡眼惺忪从男人臂弯里抬起头来，伸手揉了揉眼睛。
“谁来了？下好吵。”她了个哈欠，眼睛又缓缓阖上。
顾仲谦耳力好，睡也浅，他早听到声音了。
“别管。”大手轻轻捂住妻子双耳，在她耳边低声说，“睡吧，时间还早。”
罗兰芝一番撒泼胡闹，倒是真把老爷子跟何士给吵醒了。老爷子穿着一深褐的丝绸质地睡，站在二梯口，yīn沉着一张脸望着下的老太太。
“大早上的，吵什么吵。”顾望北声音浑厚有力，一脸怒气。
罗兰芝道：“顾仲谦呢？怎么，现在不肯下来了？”
“再大声说一句话，阿兰，立马去报警，就说有人私闯民宅。”顾望北眸子含着怒火，怒视着罗兰芝，“你这个人，真是够可以的。怎么，这么大早杀来顾家，就是为了讨要我儿子一颗肾？”
“他气得我阿嵘生病住，他不该负责吗？”罗兰芝说，“要一颗肾不算事，反正他有两个，拿了一个，又死不了。”
老爷子真是被气得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老爷子，还是头一回笑成这样。
罗兰芝就安安静静看着他，等他笑完了，她才说：“他是我生下来的，当年我给了他一条命。现在，不过就是要他一颗肾，还不乐意了？他怎么不想想，当如果不是我，他活得了吗？”
顾望北哼哼笑道：“兰芝，你是现在成了这样，还是其实你一早就是这样的？年轻时候的你，端庄大方，美丽骄傲。虽然也有些小脾气小固执，但是你却那样完美。可是现在的你呢？自私恶dú，莫名其妙，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了。如果当的你就是这样，那我顾望北真是瞎了眼睛，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人，辜负了另外一个这么些年。”
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恰好何婉淑端着茶走了过来。
256陆氏兄弟拒绝探病甄嵘
顾望北望了何婉淑一眼，闭了嘴，没有再说话。
“先喝点茶吧，润润嗓子。”何婉淑完全就当做没有听到刚刚两人的谈话，端了茶水递过去，又望着罗兰芝道，“阿兰早饭在做了，一会儿做好了，一起先吃点。”
“我不是来吃早饭的，也不是来喝茶的。”罗兰芝不搭理何婉淑，只对顾望北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你没有一点关系。顾望北，你现在倒是瞧不上我了？你当干什么去了？要不是你，我这辈子，能活成这样吗？要不是你，想当，我会丢下我的阿嵘不管吗？当丢下阿嵘，还不是为了躲你。”
“你这个犯，你为什么现在还好好活着！为什么坏人得不到惩罚，而我的儿，却要遭受这种折磨。”罗兰芝心气不顺，一时间又绪崩溃了，捂脸大哭。
何婉淑在她边坐了下来，倒是冷静理智得很。
“办法总是会有的，你也先别着急。”她缓缓道，“捐赠器官这种事，逼迫就没有意si了。老四不肯，他也没有错，毕竟，他现在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他需要对他的家人负责。他不愿意，就去找那些愿意主动捐赠器官的人。我想，陆家想找这样一个人，也不难吧？”
“谈何容易！”罗兰芝面红耳，沉着脸瞪着何婉淑，“你以为，愿意捐赠，就一定能够匹配得了吗？我倒是愿意呢，可是我的不行啊。反正医生说了，亲兄弟妹之间，匹配率更高一些。”又蹙眉，紧紧咬着牙齿说，“现在还没有到要他一颗肾的地步，不过就是让他先去医做个检查，也不行吗？”
“你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老四捐赠吗？”顾望北虎着脸道，“让老四去医，不就是希望他的肾源能够匹配。既然他不愿意，匹不匹配，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是百分之百能够配得成功，他说了不行也还是不行，做走这一趟，岂不是浪费时间？”
“呵呵”罗兰芝轻声哼笑，“你们好自私啊，你们是想逼死我吗？啊？”她急得捶自己口，彻底崩溃了，“又不是要他的命，又不是要卸掉他一只手一条……不过就是要他捐赠一个肾，怎么就那么见死不救呢？他有两个，明明就多了一个。我要的那个，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无用的啊。”
何婉淑望了眼顾望北，觉得话也不好再说了，便走开了。
顾望北道：“怎么会是无用的？人既然长了两个，就有其长两个的道理。就像长两只手，两条一样。虽然说卸掉一只手一条，也还可以吃饭走lu，但是真的就跟之前完全一样吗？倒是一时间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你能够确保，永远都会像现在一样健康？罗兰芝，最后奉告你一句，做人不能太自私。”
“顾仲谦！你下来！你给我下来！”罗兰芝不想跟顾望北在这里胡扯，索又大喊起来，“顾仲谦，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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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还在睡，一会儿被闹了觉，该哭了。”顾仲谦抱了抱妻子，帮她掖好被角，这才穿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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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芝紧紧跟在他后，严肃着道：“别装糊涂，什么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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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够见死不救。”罗兰芝道，“她是你，而且，我也听说了，你们两个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上淌着同样的血液，又是青梅竹马，这等感，你怎么能够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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