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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9 章

  成拙了。真不知道,他是该庆幸,还是该偷笑。

  太子殿下,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殿下,您说,陛下这次会对安王的做法感到不满吗?”牟阳是太子的心腹,此刻偌大的太子寝宫里,只剩下他与太子两个人。

  “父皇对他,或许从未有过期许。”夙郁惜渊说完,连自己都愣了一下。父皇对大皇兄,真的从未期许过吗?那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就算不是嫡出,也承载着一个年轻帝王初为人父的喜悦。他就不信,父皇从未喜欢过大皇兄。

  那么,他内心句评价是怎么来的呢?是不是,从听说父皇听从了临家大小姐的建议,让大皇兄同时娶明家两位小姐开始?明家那两位小姐的个xìng,他不信父皇没有调查过。明明知道,那两人为了王妃之位定然不可能和平共处,谁娶了她们就是娶了火yào桶。从此,后院不得安宁。

  还说谁先诞下安王的子嗣谁就可以被扶正,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挑拨那两个女子之间本就不牢固的姐妹之情么?虽然,他不知道临家大小姐这样的提议是不是为了报复纪嫔,可这无疑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区区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侧妃,又怎么能与苏家大小姐相比?只有帘儿那般温婉贤淑,才貌双全的女子,才有当皇后的资质。越接触下去,他对自己的这位未来太子妃就越是欢喜。母后果然慧眼,替他选了一位好妻子。

  母后说得对,只有太子妃,他的发妻,才是能陪伴他走过一生的人。她可以不娇媚,却不能太单纯。作为将来要母仪天下的人,苏幕帘的一言一行,都是得体的。

  而母后,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女子?她与父皇,少年夫妻,青梅竹马。纵然后来,父皇后宫三千,后宫女子更是千娇百媚,却丝毫不会影响到母后的地位。因为,她是父皇相敬如宾的妻,且,是唯一的妻!

  “您是说?”牟阳闭上了嘴,后面的话,只需要心领神会。

  “父皇最近对大皇兄,比之前更纵容了一些。”没有直接回答心腹的话,只语气淡然地提起了另一件事。

  “是挺纵容的,先是下旨赐婚,又是封王,再然后,把这个差事jiāo给他。”牟阳撇撇嘴,娃娃脸上浮现出些许不满。明明,殿下是有空亲自去迎接别国使臣的。这样一来,不用做什么,就能让人感觉到殿下的善意,也让其他人都知道他们家殿下待人和善。

  可是,陛下问都没问过殿下一句,直接说他忙着张罗大婚,没空去接待别国使臣,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安王。

  从封城门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安王分明不安好心,想趁机拉拢凤离六皇子,还有那北域王。听说,虽然北域现在出现了危机,北域王赫连祁本身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然当年也不会让老北域王力排众议推他上位了。

  可惜,此人xìng子温和了一点,不愿背上残害兄弟的恶名。所以,把自己逼到了如今内外jiāo困的局面。

  不行,不能让赫连祁与安王走到一起!看陛下的意思,分明也是欣赏北域王的,还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殿下,哪位公主比较能适应草原的环境。这就是说,陛下是下定了决心要拉北域王一把的。以后,北域王稳坐王位,势力壮大,若是他帮助安王夺位,该如何是好?

  “凤离六皇子自顾不暇,北域王为人正直。安王不管是想拉拢前者还是后者,都不容易,你不必担心。”太子抚了抚额,有些头疼。牟阳的心智,倒是和他的长相一般,不够成熟。

  “可是……”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殿下也不出手!至少,北域和凤离得选一个吧?那凤离六皇子长得像个女人,看起来又娇弱,不太好相处。可那正直的北域王,却是值得相jiāo的啊。

  唉!他怎么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方才你说,临家大小姐的马车出城了?”

  “啊?嗯。”牟阳还想劝太子去见一见北域王,却被他突然问起了临家大小姐。虽然点了头,他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吼叫:殿下,您能不能分清主次!那临家大小姐不过一介女子……

  等等,他怎么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跟不上殿下的节奏了呢?(某心腹终于有了觉悟)

  “临家大小姐倒是好气魄。”回想起大殿上妙语连珠,在琼华宴上又惊艳众人的女子,太子殿下有些感慨。

  她挑选那个当口出城,对安王,对凤离皇子公主,都是一个挑选。

  就像打游戏一样,一个技能,秒了两个团队。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殿下,您不会是看上临家大小姐了吧?”那可是您的小皇叔看上的姑娘,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他觉得吧,苏小姐就已经狠好了。

  “本宫只是欣赏她。”还真没看上,临晚镜那样的xìng子,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何况,他也没时间天天去哄一个女人开心!像苏幕帘这样,贤淑懂事的就很好了。

  欣赏,也是有可能变成喜欢的!牟阳在心底振振有词。

  不过,他也很欣赏临家大小姐呢。那样的女子,就像这世间唯一的一个,上得妓院,逛得赌坊,进了皇宫也不怯场。一身儿的灵气,眉宇之间坦坦dàngdàng。虽然同样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却不似那些千金小姐的骄纵跋扈,更多的是一种恣意随xìng。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风流态。若为男儿,定然是名满天下的风流人物。可惜,错生成了女儿。牟阳对她倒是没有偏见,他认为临晚镜以前之所以被人传得那么不堪,是因为她生错了xìng别。别人看不见她的优点,只看到了她违背这世间lún常。

  “殿下,属下听说,那位倾城公主有意嫁给景王。您看,临家大小姐不会是因为吃醋,才故意出城去一探究竟的吧?”或者说,她是为了给倾城公主一个下马威。

  “凤舞歌的画像,本宫见过,确实貌美倾城。临大小姐比她…。嗯,怎么说呢?不是一个类型的,不好比较。”

  他并不想说临家大小姐比不上凤舞歌,私心里,他觉得小皇叔看上的女人,应该更漂亮一点。既然临晚镜是小皇叔看上的,那自然就不会差。谁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对皇室子孙都敬而远之的景王,从小就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和亲近之感。即便,景王对他与对其他皇室子女一样,都不亲近。

  牟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您直接说长得不如人家不就得了?还这么婉转,难道是怕了人家?

  “镜儿,今天的午膳如何?”云破晓一边指导闻人初静看书,一边与临晚镜闲聊。

  “破晓姐姐的手又进步了。”某女侧卧在一张竹椅上,姿态慵懒,神情餍足。

  这一顿午饭,都是山里的野味和野菜做成的,其中,还有云破晓的亲自下厨,味道鲜美可口,她吃得真的很满足。

  不得不说,如果让她在这里待十天半个月,吃同样的饭菜,估计都不会腻。

  “你这张嘴呀,从小就甜。”云破晓嗔她,不过眼底都是笑意。可以看得出,她心情很好。平日里一个人住在这里,虽然心如止水,可难免会太过寂寥。临晚镜这每月一次的到来,都会让她喜不自胜。

  还有闻人初静,看着这个孩子,她就会想起临晚照。临大哥,像初初这般大的时候,倒不是个包子脸。清隽秀逸,仿若眉目入画,像天上人。

  两人又先闲扯了一会儿,云破晓给闻人初静和小公主都布置了作业,把他们赶到小书房去学习了。

  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云破晓和临晚镜两个人。

  如今已是深秋,院子里的几颗大树随风而动,摇曳生姿。黄灿灿的叶子,也随处可见,一阵秋风吹过,就满院尽是黄树叶了。

  一片秋叶吹落,正好落在临晚镜微闭的眼睛上,她也不动手将叶子拿下来。只隔了许久,才轻唤了一声:“晓晓。”

  “嗯?”云破晓放下手里的书,抬眸看向临晚镜,伸出手,要将盖在她眼睛上的树叶拿下。

  “一叶障目是什么意思?”她朝云破晓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管。

  后者被她的问题问得一愣,倒真也没心思管她眼睛上的树叶了。

  “一片叶子挡在眼前会让人看不到外面的广阔世界。比喻被局部或暂时的现象所迷惑,看不到事物的全貌,不能够认清根本问题。”云破晓顿了顿,“这是,书本上的解释。”

  “哦。”临晚镜闷闷地应了一声,不再开口。

  “镜儿,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沉默许久,云破晓才问出声。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不确定罢了。”

  临晚镜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异样,可正是这样,云破晓才愈发肯定她有心事。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她摸了摸临晚镜的头,手指的温润,一点一点抚慰着阿照的小妹妹。

  某女叹了口气,才幽幽地开口:“阿景的身体,差不多恢复了。”

  有些事情,她根本不方便和云破晓说。比如,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那么有信心。或者说是,因为一切都不是她的,所以即便得到了,也总担心有一天会失去。这样的想法与平时洒脱大方的临晚镜,简直判若两人。

  云破晓却是极其聪慧的女子,只从她这一句话里就听出了端倪。她唇角牵起,笑得温婉。因为,她想到了自己,曾经的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情绪。

  那个时候临晚照啊,少年成名,简直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耀眼夺目。而她,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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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好事啊。”听了她的话,云破晓微微一怔,随即笑着道。

  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愉悦,显然,也在为临晚镜感到高兴。在她眼里,临晚镜就是亲妹妹,她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宿,自己这个做姐姐(嫂子)的自然也非常开心。景王虽然在民间传言中是穷凶极恶的存在,可云破晓自小聪慧过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并非传说中的那样。

  何况,他们同桌吃过饭,饭桌上,镜儿丫头只顾着吃,景王可是像仆人一样在一旁伺候着。甚至,比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都要伺候得好。这足以证明,景王对自家妹妹是非常上心的。当年临大哥对她,可没这么好!

  “确实很好。”本来,自己一心想为他清除体内的余dú,也想治好他的双腿,就连他的脸,现在也有可以治好,这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惜,他好得越快,临晚镜心里就越是惆怅。可能跟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有关吧,即使来到这里三年多,她费尽心思去了解这个时空的一切。平日里更是把那些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习惯都隐藏起来。可有时候谈笑间难免还是会蹦出人家听不懂的词汇。

  想想,她在曾经那个时空生活了二十多年,那里有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这里却只有万家灯火;那里有代步的轿车,拉风的跑车,还有山地越野;这里除了牛车,马车就是轿子。虽然都是要人驾驶,实际上却是两个概念;那里的消遣方式,多种多样,她可以每天玩一种还不带重样的,可是在这个时空,她为了不无聊却只能拼命的找乐子。为此,不惜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想着,想着,她就觉得自己与这个时空格格不入。

  云破晓一抬眸,就看见临晚镜在等眼睛睁得老大,双目放空,一动不动,仿佛丢了魂儿。她眉头一拧,有些担忧地开口,语气温和中带着抚慰:“镜儿,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

  担心时间太短,担心路还很长,担心自己所有的担心都成了笑话?

  不对,这样忧郁好像不太适合她啊。她向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xìng子,一定是今天的画风不对。

  想到这里,临晚镜干脆转移话题。她清了清嗓子,一脸郑重地看着云破晓:“晓晓,你为何还不嫁人?”

  云破晓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可也只是一顿,便温柔一笑:“我在等一个人”。

  “可是,他早就已经不在了啊。”她那个名冠京华的哥哥早就死了。如果真的有yīn曹地府之说,她哥哥只怕早就再世为人了。让云破晓一个人住在这清冷的西山别院,孤独终老,对她来说,真的很不公平。

  可是,我答应了他的。一诺千金的云破晓,从来不食言。

  那一年,他十六岁,名满天下的少年郎,多少有些狂狷。而她,十四岁,快要及笄了。他们的婚约是从小就定下的。每一年,他会带着他的小妹妹到穿云城小住一个月。那一年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与往年不同的是,他走的时候,把云破晓拉到一边,那一双与临晚镜极为相似的眼睛,格外郑重地看着已然亭亭玉立的少女。

  “晓晓,你在家等着。明年及笄礼一过,我便迎你进门。”这是少年的承诺。

  “嗯。”她有些羞赧地点头。从小,父母和哥哥就告诉她,眼前少年是自己的未婚夫。虽然已经知道以后会和这个人度过一生,少女难免还是有些害羞的。不过,更多的是喜悦。谁也无法拒绝,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更无法拒绝的是,他年复一年,在她面前的温柔体贴。小时候她偶然听月弥伯母提起过,她的儿子,从小就被教育,对妻子,要温柔体贴,从一而终。所以,她认定,临大哥就是自己的良人。他们在一起,人家都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于是,她便以为,天造地设的姻缘,是任何人都拆不开的。

  不曾想,上天给的姻缘,也有可能随时被收回。

  “这一年,我要出去闯dàng,你不必挂心。”他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中带着些许的宠溺。

  “嗯。”这一声,闷闷的,显然不如上一句愉快。他要出去闯dàng,她又怎么可能不挂心。他是名满天下的少年公子,嫉妒他的人多的是,江湖上,又人心险恶。

  所以,少女的表情,理所当然地垮了下来,眼神也暗了暗。

  而临晚照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少女担忧自己安危的样子,理所当然地想成了怕他们的婚事出现变故。

  “放心,除了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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