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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雨婷首先感知自己的状况,穿着睡衣,跟那个人盖着同一张被子,虽然自己只是搭着个被角,一只手还是被人捉住,自己背对着门口。

  唉,天下竟有这样的糗事。自己半夜里投怀送抱,爬上男人的床,睡得不知时间,现在还被人当场『抓获』,并且肆意围观。

  雨婷不禁用手捂住眼睛,不住地苦笑,脸再向枕头深埋了一下。

  耳朵听到身边的男子说话了,『妈,你们在大厅坐坐,我们等会儿出来。』镇定自若,完全没有被逮住的惊惶。

  感觉到门口的那帮人散了,捂在脸上的手被一只大手轻轻地拉开,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起床吧。』那个人说。

  扣住她的手松开了,她坐了起身,下了床。

  把他扶起坐好,衣服拿到床边,正犹豫着要不要帮忙,他摆一摆手说:『不用了,你也去换衣服吧。』

  雨婷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更衣。换衣服的时候,她想了想,决定不穿制服,改穿便服,因为她知道等会儿一定会有一番唇qiāng舌剑,如果她的身份是一名看护的话,她的气场就会弱了一大截。

  磨蹭了好一阵子,终于听到皓天的声音,他已经在客厅了。

  雨婷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出去。

  当赵夫人见到雨婷的时候,很明显地一怔,她想不到这个私人看护居然是丁雨婷。

  『赵夫人,赵小姐,早上好。』雨婷首先跟她们打招呼。

  赵夫人很快回复了常态,雍容华贵地笑着说:『原来是丁小姐,你不是应该在S市吗?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来照顾皓天的。』雨婷大大方方地说,顺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放着一个上市集团公司的总裁不做,来这儿当看护,你也未免太不懂得爱惜自己了。』赵夫人说。

  『对比之下,我认为这件事情比较重要。』雨婷始终保持着一个优美的微笑。

  见芳姐仍在廊下站着候命,皓天扬声对她说:『芳姐,麻烦你准备两份早餐,一份给丁小姐。妈,姐,你们要吗?』

  赵夫人和赵小姐表示自己已经吃过了。

  『那你们算是甚么关系?』赵夫人接着前面的话题问道。

  『既是看护与伤者的关系,也是朋友关系。』人家没承认过是男女朋友,自己也不能这样说。

  『那刚才又是怎么回事呢?好像僭越这些关系了吧?』赵夫人冷笑着说。

  『只是一场误会,刚好在护理上有这个需要,所以就没想那么多。其实也只能证明我的照料是尽心尽力的。』雨婷态度从容,让人觉得她说的就是事实。

  皓天在旁边听着她们的一问一答,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想不到这个丁雨婷刚才尴尬得不想见人,现在却可以轻描淡写地化解,这几年真没白过。

  封门封得滴水不漏,赵夫人这次真不敢看轻这位小姑娘,想着她也不小了,是自己还把她当成以前的那个入世未深的丫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太麻烦丁小姐了。皓天,你让丁小姐在这里给你当看护,你过意得去吗?人家也是身居要职,不如让丁小姐回去复职,你另请一名私家看护吧?』如果是以前,她的儿子肯定奋不顾身地出来挡子弹,现在却是一副旁观的架势,两人的关系显得有些迷离?

  『既是丁小姐自己愿意,我也没有甚么过意不去的。是吧?丁小姐。』皓天笑看着她。

  听着像是自己一厢情愿一般,雨婷不禁感到有些委屈,不过还是硬撑着说:『当然。』

  转念一想,要是他现在护着自己,表明心迹,肯定令老太太十分不高兴,有不好的苗头,她还不快快扑灭。这样自我安慰一番,心里才感觉好些。

  『既然你们是看护和伤者的关系,就应该坚守着这条界线,』转头对皓天,『你也不是小孩子,懂事的已经当爸爸了,妈管不了你太多。但做事要掌握个分寸,过了界线对大家都没好处。对自己,对别人,要有个责任。』

  『妈,你都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做任何事,我自有分数。』皓天答道。

  『弟弟,你这个分数从何而来?请自己的前度女友做看护,在别人眼中,那叫做余情未了。莫非你还想再续前缘?』一直不说话的姐姐突然chā嘴。

  姐姐赵佩茹比皓天大几岁,一早就听从父母的安排,当了船王家的媳fù,生了两个儿子。从这户豪门到另一户豪门,一直养尊处优,自是不需要知道情为何物。

  『来照顾我的,我看就没有谁能比她好。她照顾人的本事,我最清楚;做的饭菜也最合我口味;她工作认真更是出了名的。既然她不嫌弃,我又有甚么理由拒绝?』皓天轻轻松松地说了一通,都是夸赞丁小姐的话,想必是因为留意到刚才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委屈。

  『你的想法真的这么纯粹,爸妈也没有甚么不放心的了。但是,丁小姐呢?也是同样的心思?不当总裁来当看护,想法真的就这么简单?』这个赵小姐给她妈当起打手来了。

  『我现在是一心想着让皓天养好身体,尽快痊愈。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它。』雨婷脸上的微笑依然优雅。

  这时,芳姐从厨房出来说:『赵先生,您和丁小姐的早餐做好了,请问您打算在哪儿吃?』

  『摆在饭厅吧。』皓天答道。

  见皓天的恢复进度不错,并且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甚么结果,于是赵夫人便说:『好了,你们去吃早餐吧,我们先走了。』

  送了赵夫人和赵小姐出门,雨婷推着轮椅,和皓天一起进了饭厅,让皓天坐到餐桌前。

  芳姐把两份早餐都放在桌上。雨婷稍稍犹豫了一下,皓天就抬头说话了:『都已经同睡一张床了,还担心同桌吃饭?』

  雨婷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在他旁边坐下,默默地吃着早餐。

  皓天没承认她,让雨婷心里不是滋味,虽然也知道在那个情况下,逞英雄不见得有多明智,但却发现自己还是很介意这个身份问题。以前他还会承认自己是他的女朋友,现在甚么都不是。当初在菩萨面前许的愿,无论自己是甚么身份都要跟他一起,原来这个承诺做起来却不易。

  雨婷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顿早餐吃得异常沉默。奇怪的是皓天竟然也没有说话。

  吃完早餐不久,医生过来为皓天检查身体。

  医生姓林,四十来岁,稳重却不失风趣,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

  雨婷把日常测量的记录表给医生看。医生看过之后,笑瞇瞇地说:『看护小姐做得很仔细,也很专业,继续这样做就好了。』

  『知道了。』雨婷答道。顺便斜睨了那个人一眼,谁叫他当初还质疑她的资格。那个人只是挑了挑眉。

  医生跟皓天相处了整整一个月,每天见面,已经相当熟悉,这时,他忍不住笑着问:『赵先生从哪儿请来一位这么专业,又这么漂亮的私人看护?介绍一下,以后我那些贵宾问到,我也可以给人家指个方向。』

  没等皓天说话,雨婷就chā嘴说:『林医生过奖了。护理的工作也挺有意义的,一会儿我给你个电话,等完了赵先生这边的约,你可以让你的贵宾来找我。』

  气气他!谁叫他不珍惜!

  果然,皓天听了她的话,脸色一变。

  医生检查完毕就要走了。雨婷为他开了门,跟了他出来,说:『林医生,我送你到楼下。』

  皓天在后面瞅着她的举动没作声,摇着轮椅一转身,返回了大厅。

  电梯徐徐下降,雨婷问:『林医生,关于赵先生的情况,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丁小姐,你问吧。』

  『我发现赵先生对之前的一些事情没有了记忆,他是不是失去了部分的记忆?』雨婷问。

  『他的头部曾经受伤,你说的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这些记忆有可能永远失去,也有可能会慢慢修复。』林医生转而又开玩笑地说,『看来丁小姐必定是赵先生亲近的人。』

  『不怕你笑话,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雨婷回答说。

  『哦,他把你给忘了?』林医生笑着问。

  『不是。我只是发现他不记得前不久发生过的事。反而把我们以前分手的事情牢牢记住了,这些事情好像困扰着他,他还会在半夜里作恶梦。』

  『这个我知道。他在医院里的时候,也曾经连续地作恶梦,在梦中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因为要保证他的睡眠质量,当时我就开了一些镇定的yào给他,确实让他安静了一段时间。』林医生说。

  『为甚么会这样的呢?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现在才纠结,不是很奇怪吗?』雨婷疑惑不解。

  ☆、第三十八章

  『一点都不奇怪。这次的灾难对于经历过的人来说,都是痛苦的。既有身体上的伤痛,也有精神上的创伤。能活着已经是一个奇迹,看到身边的人被雪掩埋,救不回来,无疑是一种心理的冲击。或许这种冲击引发了他内心的伤痛,把旧事翻了出来,迭加在一起,所以他对你们关系的认知,或者说是思想意识,就停留在那个最伤心的阶段,绕不出来。』林医生解释说。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应该怎样做才可以帮到他?』

  『好好呆在他的身边,尽量安抚他的情绪,让他的心安定下来。你来做他的看护,对他来说是一剂良yào。难怪我刚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并不像一位看护。』林医生笑着说。

  『我做得不够专业吗?』雨婷瞪大了眼睛。

  『你的气质不像。比较像女朋友之类的。』林医生呵呵一笑。

  这么明显吗?

  『啊!我下来很久了,要上去了。谢谢你,林医生。』

  跟林医生道了别,雨婷急忙走进大堂,搭电梯上楼。

  开门进了屋,皓天就坐在大厅里等着她。窗外阳光明媚,风儿却把乌云吹进了大厅。

  『回来了?』

  『嗯。』

  『把电话号码给人了吗?』冷冷的。

  雨婷还在想着林医生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甚么电话号码?便随口应了一声:『唔?』

  半饷没了声。

  『推我到花园走走。』语气淡淡的。

  雨婷点点头,走到他的身后,推着轮椅走出了屋子。

  花园里,和煦的阳光照shè下来,暖暖的。奼紫嫣红的海棠花热烈地盛放,春色满园。

  雨婷和皓天在小径上漫步,然后停在树下的一张长椅旁边。

  皓天说要坐到长椅上,她扶他起来,慢慢地坐下。然后,他示意她坐,雨婷听话地坐在他旁边。

  『你生气了吗?』那个人眼睛看着前方,语气却是温和的。

  『我为甚么要生气?』故作若无其事。

  『因为我没有维护你。』

  『我明白。』还是若无其事。

  『你明白甚么?』转向她。

  『因为只是我一厢情愿,所以你没必要维护我。』想起刚才那番话,心里还有点酸。

  『即使你是一厢情愿来给我当看护,我也是有必要维护你的。只是,我想知道,你这次的协议签了多长时间?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语调很平静,没有起伏。

  『你要甚么心理准备?』

  『或许你又会像上次那样,协议期一到,就义无反顾地走掉。』暖和的阳光下一阵冷风吹来。

  『如果我说我不会呢?』她斜睨着他,似笑非笑地。

  『你这是甚么意思?』他不敢相信。

  『就这个意思。』她仍然是一副傲娇的态度。

  他被她搞懵了,『你不会甚么?』

  『你问了我甚么?』她故意刁难。

  跟她不断地游花园,问不出个所以然,他急了,『我问你,会不会突然要跟我分手?』

  『我们现在甚么都不是,分甚么手呢?』她忍住笑,再糊弄他一下。

  『那你会不会跟我一起?』他有些暴躁了。

  『我现在不是跟你一起……游花园了吗?』

  忍得好辛苦,笑意差点关不住要涌出来。谁叫你之前这样对我!

  正当她洋洋得意之际,她的下巴突然被一只大手捏住,头一转向,嘴唇就被一张温热的唇封住了,动作之快,她还没来得及反应。

  手劲好大,脸颊生疼,嘴唇被用力地吮着,吸着,接着,舌头探了进来跟她jiāo缠,完全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空隙让她喘息。

  她的一双手不知何时被狠狠地摁在膝上,这种情况下,即使她的手不受约束,她也无力去推开他。

  她差点缓不过气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她坐在那儿晕晕的,重重的喘着气。

  『看你还不老实回答。』一脸得意之色,漆黑眸子里熠熠生光。

  『你怎么可以这样?』喘息不定,心神未定,她表示不满。

  『这样表达心意比较直接。』他大言不惭。

  『你问过人家愿不愿意了吗?如果我不愿意呢?』故作生气。

  他好像没有想到这点,眸光暗了暗,『你真的不愿意?』

  『我只知道,我是你的私人看护,你也是这样承认的,不是吗?所以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你这样的情感宣泄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偏要气气他。

  听明白了她的话,顿时心情大好,『哦,原来是怪我没承认你的身份。好,那么我就先验证一下。』又放软了语调,『我出事之前是不是问了你一个问题?』

  『甚么问题?我不记得了。』她生硬地回答。

  『我是不是问你,愿不愿重新和我一起?』那个人问。

  『你之前不是说,问我这个问题,你一定是疯了?』故意板着脸,想起他这句话,又是一阵心酸。哼,吊一下他的胃口,让他着急。

  『那个时候,我受了伤,有些情绪,一时胡涂,我道歉。你之前不是要告诉我你的答案吗?』

  『你之前不是不想听的吗?』故意不答。

  『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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