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小气！我小时候的娃娃都白给你玩了。”王曼农和妹妹打打闹闹，好像几十年前的样子。
“快走吧快走吧，回头等安雅你们也走了，我跟你爸爸就能好好清静几天了，赶紧都滚蛋，烦死你们两个了！”曼农妈妈假装不耐烦的口气，在女儿屁股上各打了一巴掌，把她们分开，和安雅一起，把丁峻两个送出了门。
斯蒂芬正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型停机坪等他们，尚未走近就听见马达的轰鸣声，一阵风袭来。王曼农啧啧地说，“斯蒂芬，你比我还老土，这玩意儿是从哪儿弄来的。”原来斯蒂芬驾驶的不是普通的飞行器，而是直升飞机，巨大的螺旋桨转动出强大的气流，噎得人半天说不出话。
丁峻接口说，“螺旋桨只是装饰用的，是不是感觉特拉风？”斯蒂芬笑着不说话，伸了个大拇指给他。
传统的螺旋桨裹挟着改装过的飞行器拔地而起，王曼农抱怨，“喜欢这老古董做什么？我耳朵都快吵聋了。”
“各有所好！”斯蒂芬这才开口，“你不是带着丁坐T-G-V回来的？这年头谁还会坐火车？”
“我们到底去哪里？”丁峻忍不住，再一次发问，眼见这两位疯得可以，死也得死个明白。
斯蒂芬咧开嘴，露出一个很不怀好意的微笑，“我曾经答应过Manon，圣诞前后带她去攀勃朗峰。现在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阁下，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他故意卖着关子停住了。
王曼农嘴里发出马戏团表演中小丑即将出场时的激烈鼓点声。
哐一声锣响，斯蒂芬揭幕，“Chamonix（霞穆尼）山谷！”王曼农发出一声欢呼。听到这个，丁峻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们两个还真想要我的命！
王曼农得意地说，“指令长，别东张西望，你现在，逃跑也没路径了！乖乖地跟我们走吧，斯蒂芬为了准备这个，花了好长时间。”
在阿尔卑斯山脉腹地霞穆尼镇附近，有世界著名的冰川遗迹，那里有许多洞穴是特殊的冰川裂口，每年吸引了许多游客前来探访，其中不乏参加攀登冰川洞穴这种极限运动的爱好者。这些法国人称之为“冰川壶穴”的东西在春夏两季形成，融化的冰水灌进尚在结冻状态的冰川，形成了垂直的井状洞穴。有的水流入冰川底部，又重新凝结，变成了复杂的隧道系统。由于几十年前的一次骤冷的气候突变，霞穆尼山谷的冰川较之一个多世纪前，更为广阔。
斯蒂芬停下飞行器，带着两个人来到一座小木屋前，打开门进去，天花板发出柔和的光芒。
“这里”，他指着木屋背面的一个小门，“通向那些冰川壶穴。方向我已经标识好了，你们沿着标识灯往前走，足够一周探险，里面有的冰穴我放了装备可以度过一段日子，最后你们会沿着800米深的冰井爬上去，我在洞口等候。Manon，我们保持通话联系，如果信号不好，改用中微子联系方式。啊，忘记说了，所有的心脏起搏器我都充满了电，Manon你不要客气，直接往丁身上招呼就行！”
王曼农挤挤眼睛，冲斯蒂芬做了一个感谢的飞吻！
他转头看着丁峻，笑着说，“丁，我小时候曾经在游泳池边摔了一跤，直接摔进水里，脑袋磕伤不说，还肺部呛水。被抢救过来之后有好多年不敢去游泳。有一次在海边玩，我父亲直接把我抱起来丢进海里，他说，你怕水，要么就一辈子不靠近水，要么就跳进去试试到底有多可怕。当然，我知道你的创伤和我当时的情况不能比较，但是，你这样的一个人，不会被恐惧彻底打倒，对不对？”他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丁峻的脸。
丁峻没有回答，从心底升起一股跃跃yù试的热望。
斯蒂芬笑了，明白，男人之间不需要太多语言的沟通。他转身拥抱王曼农，“好好享受吧，bonne chance（好运）二位！”说着他转身离开。
“指令长，”王曼农的小脸兴奋得通红，“你怕不怕？”
丁峻没有吱声，他在房间里慢慢地转悠，观察地形，判断有无危险存在！这是一个表面上看上去非常传统的乡村木质结构房屋，厨卫一体。金属灶台旁边的墙上挂着不锈钢的大小平底锅。房屋的一隅是一张非常大的床，床脚铺着羊皮地毯。床对面的墙上甚至是一个壁炉型的取暖设备，平面屏幕上放映的是熊熊炉火烧着木柴，甚至还有三维的火焰影像从炉子中飞出来，十分逼真，打开里面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电烤箱，比灶台下面连带的那个大许多。壁炉前也铺着老式地毯，天花板房梁垂下的钩子挂着硕大的腌渍熏ròu火腿……总之新旧jiāo融得十分和谐。一切都看完之后，他问，“什么时候出发？”
“急什么，反正我们是度假！”王曼农笑嘻嘻地说，然后跳上大床，“现在我要补个觉，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走！”
“别睡了，还有重要任务没有完成！”丁峻一本正经地说，语气庄重严肃，让王曼农一愣，还有什么事？她爬起来等他说。
丁峻一边甩掉鞋子一边继续说，“眼看我就要断送在你手里了，这就是我的命，不认也不行！可是，我老丁家就要断根了。来前丁云路那小子传爷爷的话说，光宗耀祖不重要，传宗接代才是正经。指望丁云路和潘素肯定是没戏了，那俩货都还没定型，所以现在千钧重担都压在我一人身上了，怎么着死之前你得给我留个后……哎，我没说完呢，你笑什么……”
他这番话还没唠叨完，王曼农已经笑得满床打滚了，“不行，我不想做单亲妈妈！”她把凑过来的丁峻往外推，可是架不住对方劲大，眼看就挡不住了，“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强-暴我！”王曼农开始喊，幸好和斯蒂芬联系的语音设备没有开启。
“别喊了，回头真招来个警察把我给抓了，你这特训就算泡汤啦！”丁峻一只手掐住王曼农的腰，另一只手挡住她反抗的抓挠，“这很公平，我把命给你，你再还我一条命！”
他的手指轻轻挠王曼农的腰，那一位触痒不禁，一边笑着一边挣扎。温热的嘴唇堵住了那个叽叽嘎嘎笑个不停的小嘴巴，慢慢的，反抗变成了迎合。
“指令长，我不想当单亲妈妈……”好容易挣脱出来的小嘴撅撅地撒娇着说。
“傻妞！”丁峻亲着她的面颊，“谁说你会当单亲妈妈，你这个特训不是真的想宰了我吧？”
王曼农噗嗤一笑，伸胳膊环住了对方的脖颈。
作者有话要说：
☆、冰穴
作者有话要说： 8月4号-15号要带小朋友出门逛dàng一下，因为存稿不多，所以不能用存稿箱日更了，先道个歉。
预报一下更新的时间，4号，5号，8号，11号，14号凌晨。等回来以后再日更。希望这次出门能打开思路，后面写得流畅一点。
祝大家有个快乐的暑假！
王曼农揉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看见丁峻正坐在壁炉边的地毯上，详细研究斯蒂芬留下来的路线图。有那么一瞬间，让王曼农感觉回到了第三行星的工作站，他们两个准备出发去寻找时间节点与队友会和。
“指令长，你看好了没有？”她打着哈欠问。
“你快起来吧，再不起来都下午了。”丁峻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于是王曼农抓着一头乱发，钻进了浴室。半晌她洗漱完毕钻了出来，“突然不想给你做特训了……”慵懒地笑，“咱们两个就在这屋子里呆一个星期，气死斯蒂芬！让他在洞口等着吧，哈哈哈哈哈哈……指令长……”这货又像爬藤植物一样纠缠了过来，“我们在这里专心造小人，好不好？”
丁峻用手掌抵着她的脑门把她推开，“给你十分钟收拾好吃早饭，我们出发！”得，天亮了，指令长又上身了。王曼农无奈地耸耸肩，滚到床边去穿衣服。
两人准备停当的时候真的都快中午了，王曼农磨磨蹭蹭地说，“天快黑了哦，指令长？”那意思是还走么。
丁峻轻轻一脚踹在她屁股上，“反正在冰洞里，天黑天亮有啥区别，少废话，Go！”
拉开沉重的门，两人走进一个隧道中，三米远就亮着一盏LED的小灯，不用说这都是斯蒂芬事先的布置。丁峻说，“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现实和网络的界限，你有办法吗？”王曼农不吭声，只是握住他的手。
她的手掌还是那么纤细温暖，一点都不惊慌失措。丁峻用手指去寻找她指根那些熟悉的茧子，就像从前一样。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地保护她，但是每次到了xìng命攸关的时刻，似乎都是反过来的。
慢慢的，周围的山石岩壁逐渐出现了冰冻的痕迹，随着冰层的逐渐加厚，王曼农感觉到丁峻的手越来越凉。她停下脚步，敏感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怎么样。丁峻笑笑，表示自己可以继续前行，“再走大约1500米，是斯蒂芬准备的第一个有补给的冰穴，他想得很周到，这个并不远。”丁峻说，“我可以撑到那里休息一下！”
王曼农紧紧抓住那只越来越凉的大手，很认真地说，“指令长，不要怕，有我呢！”说话的口气让丁峻甚是感慨。慢慢的，丁峻感到自己的大脑不能再思考更多的事情，每当他的身体触碰到冰穴的洞壁时，都会从心底翻上来一个深沉的冷战，他的身体开始僵硬和麻木，只不过这一次是从外而内，只有心脏处能感受到最后一丝微温。
王曼农觉察出他的异样，于是搀着他尽量快速前行，一只手掐着他的脉搏，啊，跳得居然如此之快。她揉搓着丁峻的手掌，希望能给他带来一点热度。丁峻停下沉重的脚步，整个身体靠在洞壁上喘息，寒冷彻骨的感觉刺穿了他身上的高精密的保暖服，让他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指令长！”王曼农的声音清晰而镇定，“你的心跳没有问题！没多远了，你能坚持住吗？”丁峻看着她严肃的小脸，点点头。
“指令长，保持清醒的意识，我们走！相信我，你一定没事！”王曼农把丁峻身上的包卸下来自己背着，让他扶着自己的肩膀。丁峻咬着牙，让自己似乎已经没有知觉的两条腿拼命地直立起来，向前走！他努力直起腰杆，不把自己的份量加在王曼农的身上，他握着王曼农的小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地朝前走。
冰层原来越厚，现在他们已经彻底走入冰的隧道。因为偶尔温度的波动有的地方冰化成了水又重新凝固，所以看上去好像一片冰海上结着无数浪花。如果不是丁峻现在这种难堪的状态，王曼农一定是又跳又叫地赞叹不已了。幸而指示灯亮了起来，左拐就是一个补给和休息用的冰室，正中央支着保暖的帐篷。丁峻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跨了进去，身体几乎要瘫软下来。
王曼农按着他的脉博默默地数着心跳，一分钟大约能跳120次。她扶着丁峻靠在帐篷一隅的气垫床上，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拭手心。丁峻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已经拼尽全身力气来和不受自己控制的神经痉挛做斗争了。
王曼农看了一下帐篷里温度显示竟然有15度，于是她帮助丁峻脱下身上的防寒服，扶他躺下，盖上薄毯。因为温度升高，丁峻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顷刻之间就睡着了。他陷入了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再梦见过的噩梦里，整个人呈冰冻状态一动不动，而大脑在网络里飞快地跑。他在各个网站上搜寻王曼农是否回来的消息，关注普号每一位成员的新动态，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大喊，“她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回不来了！”他愤怒地想反驳，但是连一个手指都不能动，他拼尽全力，可是连眼皮都不能睁开一下，想喊想吼想跳起来砸东西，可是整个人就像梦魇一样纹丝不动，他在挣扎……
正在整个人陷入困顿又无法摆脱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小身体靠了过来，顿时让他浑身充斥着温暖的安全感，梦魇像见到阳光一样瞬间消失，他的呼吸和心跳趋于平稳，踏实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官才慢慢恢复了知觉。丁峻没有睁眼，听见旁边有微小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撕开包装的锡纸，把一小块巧克力塞进他嘴巴里。他笑了一下睁开眼，“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巧克力带点苦的香甜，从舌尖蔓延到喉咙，让麻木困顿的神经有了一种愉悦的感觉。
“我当然知道！”王曼农得意地说，整个人扑过来，“你的心脏没停跳，给斯蒂芬省了一个起搏器！指令长你好棒，我就知道你行的。”
听到这个丁峻带着苦笑回答，“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用不着拿这种话安慰鼓励我！我睡了多久？”
“四小时二十三分”，王曼农做了个鬼脸，伸手把他扶起来，“出来看看，可好玩了！”她帮他把衣服穿好。
“陆医生曾经和我说过，”丁峻一边慢慢地活动身体一边沉思着说，“如果有一天我面对这种极端情况的时候不再需要起搏器，那就是好了一大半了。哎，我刚才不算太丢人吧？”
王曼农格格地笑，“这算什么极端情况，不是第三行星也不是木卫二，连北极南极都不算。这就是个旅游景点，斯蒂芬花钱包了一条线。但是你表现已经很好了，我还算能撑得住。刚我和斯蒂芬联系，他说回头再给你编几个程序进网络里训练训练。不过我俩这都是外行，不算行业的心理医师，治残了不关我们事儿！”
“啊？”丁峻眼睛瞪得老大，“这么说你俩是管杀不管埋？”
王曼农哈哈大笑，“你明白就好！”她拽丁峻的手，“来，别在这乌龟壳里窝着，给我出来！”
丁峻几乎没有犹豫半秒钟就跟着钻出了帐篷，内外温差几乎有将近三十度，但是他没有感觉到太寒冷，大概是刚才身体状态恢复得很好的缘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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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快走吧，回头等安雅你们也走了，我跟你爸爸就能好好清静几天了，赶紧都滚蛋，烦死你们两个了！”曼农妈妈假装不耐烦的口气，在女儿屁股上各打了一巴掌，把她们分开，和安雅一起，把丁峻两个送出了门。
斯蒂芬正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型停机坪等他们，尚未走近就听见马达的轰鸣声，一阵风袭来。王曼农啧啧地说，“斯蒂芬，你比我还老土，这玩意儿是从哪儿弄来的。”原来斯蒂芬驾驶的不是普通的飞行器，而是直升飞机，巨大的螺旋桨转动出强大的气流，噎得人半天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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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停下飞行器，带着两个人来到一座小木屋前，打开门进去，天花板发出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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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峻用手掌抵着她的脑门把她推开，“给你十分钟收拾好吃早饭，我们出发！”得，天亮了，指令长又上身了。王曼农无奈地耸耸肩，滚到床边去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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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农觉察出他的异样，于是搀着他尽量快速前行，一只手掐着他的脉搏，啊，跳得居然如此之快。她揉搓着丁峻的手掌，希望能给他带来一点热度。丁峻停下沉重的脚步，整个身体靠在洞壁上喘息，寒冷彻骨的感觉刺穿了他身上的高精密的保暖服，让他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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