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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子上,脑袋低着,小手把茶碗往对面推了推。

  楚行确实口渴,非常渴,看她一眼,他端起茶碗,压下一口喝干的冲动,垂眸慢品。喝了两口,想起什么,楚行再次看她,见陆明玉脸颊依然红红的,料到她肯定也渴了,楚行放下茶碗,提起桌上的茶壶也给她倒了一碗,“庐山云雾,你可喜欢?”

  说话时,目光又落到了她脸上,他让魏腾换壶桂花茶只是借口,相信她能猜出来,楚行想知道的是,她有没有察觉他身体的变化。

  因为喝过茶,楚行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冽,陆明玉受他感染,心也没那么慌了,但也不敢看他,微微低头道:“二伯父喜欢庐山云雾,我更喜欢景宁惠明。”右手食指轻轻动了动,暗暗记下他对茶的嗜好。

  “好,以后我让人多准备惠明。”楚行把茶碗放到她那边,一副闲聊的语气。

  陆明玉刚凉下来一点的脸顿时又烧了起来。他,他记住就记住,“好”什么啊,好像她故意要他知道似的。

  紧张得不行,跟他在一起多待一刻都是煎熬,陆明玉抿抿唇,朝另一侧偏首道:“我,我先走了。”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她信他对她有情,信他不会再把她让出去,楚行也明白了她的心,剩下的,只等他再登门提亲便可。

  她躲他,楚行守礼地收回视线,“桂花茶快泡好了,喝碗茶再走吧。”

  陆明玉睫毛扑闪,轻轻嗯了声。

  楚行松了口气,同时很是自责。他约她出来,是想问清楚她为何迟迟不答应,信里承诺过绝不亵渎她,结果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相信他的心,因为想逼陆明玉承认她对他还有情,冲动之下两番……她是大家闺秀,纵使愿嫁了,心里多少都有些委屈吧?

  但楚行并不后悔,若非如此,她可能不会这么快乖顺下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魏腾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正是一壶刚泡好的桂花茶。放好托盘,魏腾准备替陆明玉倒茶,楚行扫眼他的手,淡淡道:“下去吧。”

  魏腾顿了顿,离开前视线不受控制地掠过主子对面的姑娘,却在瞧见陆明玉羞红妩媚的脸庞时马上收回,心无旁骛地走了,出门时,魏腾犹豫片刻,再次将两扇门拉拢,“吱嘎”一声,惊得陆明玉抬头看了过去。这,上一次关门,楚行亲了她,难道他还想……

  念头一起,陆明玉忍不住咬唇,结果平时做起来不疼不痒的动作,这会儿却有点疼。

  他粗鲁笨拙,陆明玉一点都不想再给他亲了。

  “这次准备地不周全,勉强喝些润润喉。”楚行重新把一碗桂花茶放到她桌前。

  陆明玉被他亲了那么久,哪能不渴,点点头,端起了茶碗。

  “初十休沐,我再登门提亲,你意下如何?”楚行等她喝了两口,才正色问道。

  感受着他执着的视线,陆明玉紧张,小声道:“你才回京,不必那么急吧?五月我二姐姐出嫁,等她嫁了,你再来也不迟。”

  “早日定下来,我早日心安。”楚行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幽幽道。

  这大半年他人在登州,但范逸每月都会写信知会他陆家的情况。一家有女百家求,他离京七月,就有正经百八的媒人十二次进了陆家大门,更不消说托熟人去陆家打听消息的。楚行曾一度担心陆明玉赌气选个人嫁了,好不容易回来了,也征得了她同意,楚行当然急着定下来。

  他语气坚定,陆明玉不由走神了,暗暗发愁如何在父母面前反口。之前楚行提亲,她信誓旦旦说不嫁,现在又变了主意,一走神,也就没听出楚行话里的深意,愣了会儿才默默点点头,算是同意他初十来自家。

  “不早了,我得走了。”他没再说话,好像也没别的事情了,陆明玉放好茶碗,再次请辞。

  “阿暖……”楚行跟着她站了起来。

  这是今日陆明玉在心平气和的情况下,第一次听他唤她的闺名,冷冽的声音,发“暖”字的音却特别好听,扣人心弦。也就是在此刻,陆明玉忽然解了曾经的一个疑惑,以前楚行私底下总叫她四姑娘,那也是他掩饰他心意的一个办法吧?

  在永定县护城河岸边,他就动心了,比她还早。

  意识到这点,陆明玉心里甜丝丝的,羞涩低头,等他开口。

  楚行从飞快从桌下暗格里取出一物,大步走到她面前,“阿暖,这个给你。”

  他大手伸过来,掌心上托着一个赤金镶珍珠、绿松石的精致首饰盒。陆明玉以为这就是他要送她的礼物,惊喜又诧异,不禁抬头看他,奈何离得太近,脖子仰得高高也才看到下巴。陆明玉难为情,又不想看了,只红着脸,小声问他:“为何想到送这个?”

  楚行,怎么看都不像单纯为讨姑娘欢心送礼物的人。

  楚行看着她细细密密的眼帘,低声道:“初九你生辰,我提前送了。”

  初九你生辰……

  他竟然知道并记得她的生辰?

  脑海里仿佛有绚丽烟花zhà开,陆明玉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如站在云朵之上。这感觉像做梦,可手里漂亮的首饰盒是真的,眼前的高大男人也是真的,太欢喜,陆明玉好不容易才压住笑出来的冲动,摸摸盒子,她头垂得更低了,“很好看,谢谢表……你。”

  习惯喊他表舅舅了,但两人关系定了下来,陆明玉再也喊不出口。

  她傻乎乎的,楚行唇角上扬,“礼物,在里面。”

  陆明玉愣了愣,跟着羞得不行,低头就要往前走,“知道了。”

  “就在这儿看,看完我有话跟你说。”楚行拦住她,胳膊挡在她面前,却没有再碰。

  陆明玉好奇心被他挑了起来,看看首饰盒,带着三分期待慢慢打开,赤金的盖子翻上去,里面竟然现出一颗带壳荔枝大小的珍珠,圆润亮泽,美丽得像仙家瑰宝。陆明玉震惊地张开了嘴,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移开视线,局促道:“这,这太贵重了……”

  赤金的首饰盒有金子有工匠就能打造,但这么大的珍珠……

  陆明玉虽然感动楚行对她的心意,但两人刚刚在一起,也没有正式定亲,她受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颗珍珠,是别人送我的,我分文未花。”楚行按下被她递过来的首饰盒,话里多了几分感慨。

  陆明玉退后两步,满眼困惑地望向他。

  楚行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伤怀,看着首饰盒解释道:“正月我在登州抚民,一位渔家老妪找到我。据她所说,她住在海边一个贫苦渔村,年少时姿色平平,但家境在村里算是好的,为此不少人登门提亲,包括她的丈夫。但她丈夫是个孤儿,只有一处破败农舍,为了娶她,她丈夫冒险去海里寻找珍珠,机缘巧合,得到此珠,遂登门提亲。”

  “老妪父母有心卖掉珍珠,举家搬到县城里住,老妪不舍,带着珍珠嫁了过去,宁可贫困度日,也从未有过卖掉珍珠之心。老妪把珍珠藏在地中,想当传家宝传下去,但,这次倭寇偷袭,老妪一家只有她活了下来……她感激我替她报仇,送我珍珠,求我替她厚葬家人。我没收,派人照顾她,没想到老妪轻生自尽,临终前托人将珍珠转送与我。”

  陆明玉早已转了过去,背对楚行拭泪。

  她为老妪高兴,高兴她遇到了一个痴情于她的男人,那人单纯喜欢着老妪,穷困时不为她的家财而讨好,得到宝珠了,亦不因她平庸的姿色而变心。陆明玉更为老妪难过,原本夫妻恩爱子孙满堂,一朝倭寇侵犯,至亲家人yīn阳相隔。

  小姑娘多愁善感,单薄肩膀轻轻地颤动,楚行上前一步,双手按住她肩膀,慢慢将人转了过来,再把无声落泪的陆明玉搂到怀里,一手虚虚扣住她后脑,“阿暖,当年渔夫把珍珠送给老妪,作为聘礼。我侥幸得到此珠,今日便把它送给你,愿与你夫妻白首,永不变心。”

  得到珍珠那一刻,楚行想的就是她。

  陆明玉只是一时伤感,被他拥入怀里时眼泪就停了,闻听此言,她不由握紧手里那颗名符其实的无价之宝,用力点点头,“好。”

  楚行欣慰地笑,摸摸她脑顶,柔声哄道:“好了,别哭了,早点回家吧。”说完准备松开她。

  陆明玉却突然抱住他窄瘦的腰,额头抵着他胸口,不肯走。

  楚行愕然,随即心底涌起狂喜,她,这是舍不得他吗?

  “我,我也有话跟你说。”刚刚听了一番最特别的情话,陆明玉心被触动,想告诉他一件事,但那话太羞人,只有这样,彼此谁也别看谁,陆明玉才好意思说。

  “什么话?”楚行意外地低下头,问孩子般抱着他的小姑娘。

  在他周身淡淡的清冽雪松气息中,陆明玉闭上眼睛,“你,你在信里说,说亵渎我便……”

  楚行以为她要指责他不规矩,马上赔罪:“阿暖,我……”

  “我没怪你。”陆明玉小声打断他,硬着头皮一口气把剩下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我是想说,如果,如果一个男子亲一个姑娘,只要,只要那姑娘愿意,便不是亵渎。”说完一把推开楚行,抱着盒子朝门口跑去,速度快如狼口逃生的麋鹿,眨眼就跳出了门。

  楚行本能地追了两步,脑海里却在思索她刚刚的话。

  她是想说,她愿意被他亲?

  不可能,她只有在被人下yào或伤心yù绝时才肯表明心迹,平时绝不会这么大胆。

  不是亵渎……

  楚行凤眼忽的亮了起来,如夜空最璀璨的星,疾步走到堂屋门口,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人走了,楚行心里却满溢她给的暖。不是亵渎,她是想说,既然他亲她不是亵渎,那便没有违背dú誓,将来dú誓自然不会应验。

  生平第一次,楚行终于体会到了娶妻的好处。

  有了妻子,她会把他放在心上,紧张地连一个他自己都不介意的dú誓,她都要替他化解。

  而且,她现在还没有嫁给他,等她嫁过来,岂不会对他更好?

  立在门前,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楚行不由自主又幻想起了婚后生活,依然模糊,但至少……

  摸摸嘴唇,楚行无声笑了,捡起陆明玉丢下的帷帽,睹物思人。

  灵珠阁外,陆明玉匆匆上了马车。

  “姑娘,你脸……”采桑看着自家举止怪异的姑娘,翻出车里准备的镜子,举到陆明玉面前。

  陆明玉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红了,低头掩饰,“我没事,还有你,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采桑又不傻,姑娘羞羞答答的,显然对楚国公动了心。

  想到去年楚国公的提亲,采桑笑了,故意指着陆明玉手里的首饰盒打趣道:“姑娘,这是国公爷送的聘礼吗?”

  “你闭嘴!”秘密被看穿,陆明玉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向采桑。

  采桑却不怕她,小声地闹了起来:“我还纳闷姑娘的帷帽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当回礼了……”

  第104章 104

  楚行肃清倭寇立了大功,除了升官厚赏,明惠帝还给了他十五日假,让他好好休息,多陪陪家人。回京第一日,楚行先是与家人叙旧,晚上去宫里赴庆功宴,喝得酩酊大醉回来,走路都得魏腾搀着,栽倒在床就睡了。

  楚随心里一直憋着件事要问兄长,但因为兄长忙着赴席,他没找到机会问。

  傍晚从翰林院回来,进门时,楚随随口问门房:“今日国公爷出府了?”

  门房想了想,如实道:“一早出去了,回来用的午饭,后来就没再出门。”

  楚随暗喜,先回房换身家常袍子,再前往定风堂。

  定风堂,楚行人在书房,正在看大齐沿海一带的舆图。

  先帝在位初期,大齐并未实行海禁,后倭寇频繁滋扰,先帝一怒之下采用大臣建议,颁布海禁政令,只有官船才能出海。前世楚行肃清倭寇,从投降的倭寇口中得知,倭国内的诸侯战乱已经平定,他们一批战败的势力无家可归,才聚到一块儿来打大齐的主意。

  既然倭寇已除,倭国新君又有求和之意,楚行奏请皇上解除海禁,恢复民间与诸海岛国之间的贸易,但他的奏请遭到大多数重臣的反对,皇上迟迟没有拿定主意,后来他就出事了。这次与倭寇jiāo战过后,楚行还是希望解除海禁,但吸取前世的教训,楚行觉得他得想出一个足够让皇上力排众议的理由。

  “国公爷,二公子来了。”魏腾在门外回禀道。

  楚行嘴角浮现一抹复杂的笑,朗声道:“进来吧。”

  楚随一人走了进来,见兄长站在高挂的舆图前,楚随诧异道:“大哥在看什么?”

  楚行没瞒他,把他有意劝皇上解除海禁的计划说了出来,解释过后,他侧目问道:“二弟觉得如何?”

  楚随看着大齐东侧象征浩海的地方,满心羞愧。兄长刚肃清倭寇替皇上、百姓解了忧,一回来马上又cāo心家国大事,心怀天下,他呢,竟然还惦记着那段早就该忘掉的儿女私情。

  羞愧过后,楚随沉思片刻,分析了一番此事的难处,“海禁牵扯朝廷几大家族的利益,有人盼着解除,有人牟劲儿阻止,大哥,你一个武将何必趟这浑水,咱们国公府又没养私船。”只有家里养了船队靠出海谋私的那些家族,才巴望着解除海禁。

  “算了,先不提此事。”楚行走到书桌前坐下,端起茶碗,喝茶前问道:“二弟有事找我?”

  楚随神情讪讪,不知要不要问。

  他想知道兄长与陆明玉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去年在草场,兄长表现地胸有成竹,俨然陆家已经答应他的样子,可是回京祖母去陆家提亲,兄长前脚刚去登州,后脚他就从祖母那儿打听到陆家拒亲的消息。

  楚随当时就懵了,他是因为兄长才放弃陆明玉的,倘若陆明玉拒嫁兄长,是不是说明,他可能还有机会?漫长的七个月,楚随屡次出门都“巧遇”不到陆明玉,兄长又远在天边,楚随装着这个疑团,挠心挠肺的,大半年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罢了,还是问个清楚吧,不论如何,至少解了疑惑,他能安心了。

  “大哥,昨天盈盈突然去了陆家,是不是帮你传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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