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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2 章

  老爷。

  夏颐卿听说了些传闻,真真假假,说得煞有其事。

  有说四皇子想拉拢裴家,也有说这条命是最后的一击。

  虽不清楚七皇子心中真实想法,但这两个传闻显然站不住脚。

  如今裴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以裴家的志气也断不会做那墙头草。若说要留裴大老爷的命到七皇子攻城之时,当真是兵临城下,又岂会为了裴大老爷的xìng命而退兵?

  便是七皇子犹豫,身边臣子也不会让他fù人之仁,连裴大老爷自己都不会这般苟且偷生。

  外头又是一阵惊雷,臻璇身子一僵,不由半抬起身侧耳倾听。

  夏颐卿晓得女儿怕雷,见臻璇如此,轻笑着道:“不是住在西院吗?怎么会听得见?”

  臻璇摇摇头。低声道:“在西次间睡呢。这几日落雷,夜里歇不好,都是抱来跟我睡的。刚云在来报信。才挪去西次间里。”

  夫妻两人听了会儿,倒是没听见哭声。这才安下心来。

  既然说到了孩子,便细细说着这一年半孩子的成长。

  说到最后,臻璇低笑道:“曦姐儿可能还认得,昀哥儿说不定都认不得二爷了。”

  夏颐卿没有应声,臻璇抬头看他,才见他已酣然入睡。

  抬起手轻轻拂过那微微拧着的眉心,臻璇知道夏颐卿十分劳累,可即便是累。他也想快些回来,便是多上一夜也好,这才会在这样的雨夜抵达。

  十指jiāo缠,虎口添了新茧,左臂上有一道新伤。

  夏颐卿不愿提及这些伤口,臻璇也不开口去问,她只是记在脑海里,心疼着不舍着。

  雨声渐疏,一夜安眠。

  臻璇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她新婚时候。每每在他怀中睁开双眼,她都有些羞涩不自在,等到后来一个人入眠了。才发现是这么眷恋着依赖着夏颐卿的体温,可望着幔帐,只能一声轻叹。

  也做过数不清的梦,梦里鸳鸯jiāo颈,相拥而眠,醒来时才知一切不过幻象,身侧空无一人。

  心里空dàngdàng的。

  臻璇张开眼,外头还是一片漆黑,有一瞬间她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现实梦境,直到感觉到身边那人呼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她才长松了一口气了。

  虽然后日一早又要走。但好歹有两天相聚,莫想离别,只念着此刻温暖便好。

  又迷迷糊糊睡去,再醒来时依旧分不清时辰,只觉得脖颈处又麻又痒,好像所有的血都往那处冲去。

  臻璇一怔,还未分辨清晰,就觉得有一只手探入了亵衣,沿着腰肢往上攀附。

  哪里还会不明白,臻璇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垂着眸子不语。

  夏颐卿晓得臻璇醒了,从她脖颈处抬头,轻轻含住了她嫣红的唇,柔声唤了声“七娘”。

  昨夜赶路辛苦,便是相思已久,到底也耐住了xìng子,如今睡足了,温香暖玉在怀,哪里还肯放过,纠缠着贪欢着,直到外头丫鬟婆子的动静大了,臻璇到底怕叫人听见,暖声求饶。

  时辰已经不早,幸好也不算太晚,梳洗更衣,两位nǎi娘带着孩子进来。

  曦姐儿明明记得昨天是跟母亲一道睡的,起来时不见臻璇还奇怪不已,待进来见了夏颐卿,一时站在原地。

  nǎi娘心里一急,莫不是曦姐儿已经忘记了夏颐卿的样子?

  这也难怪,毕竟是小孩子,又是一年多未见,不记得了也不稀奇。也是她先疏忽了,进来前就应该先提点曦姐儿一番。

  nǎi娘正懊恼着,曦姐儿眨巴眨巴眼睛,直直扑到了夏颐卿怀里,娇娇道:“爹爹,抱!”

  夏颐卿含笑抱起了女儿,在她脸蛋上啄了一口。

  nǎi娘放松下来,又转头看向吴妈妈,吴妈妈怀里的昀哥儿一脸迷茫,但他素来跟着曦姐儿行事,也唤了声:“爹爹,抱!”

  一手女儿,一手儿子,夏颐卿心情极好,臻璇看着他们父子三人模样,心里一暖,亦是笑了。

  听风苑里,郑老太太正等着他们过去。

  郑老太太昨夜里已经见过夏颐卿了,郑氏和大老爷却没有见到,自是盼着,夏景卿与姚氏凑头低声说着话。

  等他们到了,行礼问安,郑老太太让人摆了早饭,一家人安安静静用了。

  “这样的早饭,吃起来才踏实。”郑氏漱了口,眉目慈爱望着夏颐卿,“就盼着你早些回来。”

  夏颐卿颔首,便是彼此心知肚明,这一刻也不好提他明日又要走的事体,陪着郑氏说了会儿家常。

  郑氏握着儿子的手,用力拍了拍,叹息道:“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媳fù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你难得在,多陪陪他们。”

  夏颐卿既然到了甬州,自是要往各府里送消息去。

  回裴家报信的高妈妈回来,笑意盈盈道:“庆荣堂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五太太哭了一场,这哭出来了,心里的郁结散了,才不会闷坏了身子。大老太太也有些笑容,但奴婢看,到底是担心着大老爷,又上了年纪,精神不济。”

  臻璇点了点头,长子蒙难,生路渺茫,马老太太白发人要送黑发人,怎么可能不难过?这都在情理之中,谁又能劝说得了?便是段氏,她担心丈夫也断不敢在马老太太跟前多说一句。

  这日下午,天色晴好。

  夏颐卿陪着孩子们玩闹,臻璇在一旁看着,只觉满足。

  西洋钟走了一圈又一圈,眼看着日头西斜,臻璇扶着执画的手去了内室,想替夏颐卿收拾些新衣服出来。

  主仆两人正商量着,前头传了话来,说是臻琳过府了。

  臻璇一怔,抬眼往窗外看,天边已添了红色,这个时间臻琳怎么突然来了。

  臻璇等在屋子外头,见臻琳过来,她笑着挽了她的手:“四姐姐,怎么突然来了?”

  “七妹夫在屋里吗?”臻琳顿了顿,又问,“殿下他,还好吗?”

  能让臻琳这般牵挂的,也只能是七殿下了。

  臻璇冲东厢书房抬了抬下巴,道:“二爷在书房。”

  原本是想让她们姐妹有个说话的地方,夏颐卿这才先避去了书房,却听外头脚步声渐近,臻璇轻轻敲了门。

  臻璇进了书房,小声与夏颐卿道:“四姐姐想问殿下的事情。”

  夏颐卿了然,拱手唤了声“四姨”:“殿下一切安好。”

  “听说你明日就走?是往殿下那儿去吗?”臻琳问道,见夏颐卿颔首应了,她轻咬着下唇,一脸坚毅,“我想过去,去殿下那儿。”

  夏颐卿诧异,臻璇亦是惊讶,握住了臻琳的手。

  “我该去陪着他。”

  臻琳说得很简单,但臻璇看得出,她是下定了决心的。

  “哥儿怎么办?”臻璇问道。

  臻琳回握住臻璇的手:“有母亲带着她,我很放心。而我,想陪在殿下身边。”

  臻璇没有再劝,她们姐妹相处十多年,臻琳的xìng子她素来晓得,瞧着是温和好说话,但臻琳一旦认定的事情根本谁都劝不动。

  夏颐卿也知道多说无益,应下了。

  华灯初上,臻璇送臻琳出天一院。

  臻琳见臻璇眼底满满都是担忧,不由抬手替她理了理额发,柔声道:“我此时心情,与你彼时一样。”

  臻璇闻言,心中一痛,眼睛泛红。

  那时,她选择带着孩子去了玫州,便是晓得其中有不妥当之处,晓得会让亲人担心,还是义无返顾地去了,那时心情,不过是一心一意全是那人罢了。

  而此刻臻琳的心境,亦是如此,不管对错,不想那么多,只为了能陪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七妹妹,我有很多的话想和殿下说,五年了,我一直想说,现在我有勇气去说了。”

  灯笼光下,臻琳的容颜温柔,唇角微扬,臻璇突然就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在臻琳最初和她提及程宗瑜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一晃多年,物是人非,程宗瑜已经尘封不提,而臻琳的心终究向另一个人打开,让她在提及时会露出这般神情。

  话说到了这里,还有什么好阻拦的。

  臻璇轻轻抱了抱臻琳,那年京城中担心臻琳和七皇子的关系,臻琳虽未明说,但臻璇能看得出,两人处得并不糟糕,但也说不得亲密无间。

  也许就像臻琳此刻说的,有些话,她五年都没有勇气开口,也许那就是他们之间的心结,若能说个明白,便能雨过天晴了吧。

  395章静候(五)

  这一夜,总算是没有再落雨。

  月光皎洁,朦胧如梦。

  臻璇累及了沉沉睡去,再睁开眼时,依旧是一帐柔光。

  没有去看夏颐卿胸前的怀表,她不想知道时间,只是眷恋着这一刻的温暖。

  只有在他入眠之后,臻璇才敢在面上露出一些不舍,知道夏颐卿很快要走,也不愿意让他带着满腹牵挂离开。

  夜色渐退,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已经忙碌起来。

  臻璇想着昨日两人说过的话,战事虽千变万化,但大体上已是胜态,只是四皇子拥京城之重,负隅顽抗,可能还会坚持上一段日子。

  而在那之前,夫妻两人注定聚少离多。

  臻璇轻轻吻了夏颐卿的唇角,下颚处有些新冒出来的胡渣,刺得痒痒的。

  天大亮了,臻璇亲手替夏颐卿更衣,等曦姐儿和昀哥儿来了,一道去听风苑问安,而后,送夏颐卿出行。

  臻琳的车就等在夏府外头,臻璇放心不下,过去见了一面。

  臻琳身边只带了花霁,穿着打扮极其素雅,仿若还是从前礼佛时模样。见臻璇盯着她看,臻琳笑着捋了发丝,道:“轻便些。”

  臻璇莞尔,握着臻琳的手:“若是方便,记得写信回来。”

  臻琳点了点头,突然侧着脑袋,笑着打趣道:“我会与殿下说,早早结束了这场战事,放了七妹夫回来,也免得你惦着念着。”

  没料到臻琳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臻璇脸上一红,目光在车子里转了一圈,瞧见放在一旁的一个锦盒。不似平日里臻琳用的东西,便问:“这个是……”

  臻琳顺着臻璇的目光扫了一眼,笑意更深:“五妹妹要我捎给五妹夫的。不晓得是什么东西,不许我打开瞧。”

  闻言。臻璇也是笑了。

  傅四爷领军在最前线,这东西要到他手中,少不得要转几道手,但这是臻琪的念想,总要想个法子替她送到。

  时间不多,臻璇也没有和臻琳多说,踩着脚踏下车时,突然就想再和臻琳说一句。便转了身,探进帘子里,道:“四姐姐,你和姐夫要好好的。”

  不是殿下,而是姐夫。

  臻琳一怔,哪里不明白,心中暖意泛上。

  成亲五年,相聚的时间不过一半,又叫彼此心结耽搁了亲近,相敬如“冰”。不是臻琳想要的,也不是七皇子所求的。

  她记得洞房花烛夜他与她说过的话;

  她记得他知道她怀孕时的神情,惊讶愣神到后来缓缓笑了;她记得他头一次抱着哥儿的时候目光柔和。而后低声与她说了一声谢谢;但同样的,臻琳知道了很多事情,她装作不知,他装作不知道她的心知肚明。

  前路已是前路,不管为何有了这桩婚姻,她都想好好过下去。

  有些事该记得,记得他的忍让和迁就,记得他的真心和诚意;有些事就忘了吧,忘了是他一手推动了程家的悔婚。忘了是他给程家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而一切,只因为那年法成寺中的惊鸿一瞥。

  命中注定。也许就是如此吧。

  她一直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一回也是给自己一个勇气,莫要再耽搁下去。

  臻琳望着臻璇,浅浅笑了:“好。”

  臻璇下车,抬头看着牵着马绳的夏颐卿,见他亦望过来,四目相对。

  不顾周围有人,夏颐卿拥了臻璇入怀,轻声道:“等我回来。”

  她倒是不怕等待,就这么静静等着,等到天下大定,等到他平安归来。

  不仅仅是她,无数人在等。

  柳十娘在等臻律,季家表嫂在等季郁均,臻琪在等傅四爷……

  而臻琳,她选择了跟随。

  目送着他们远行,生活又回到了之前一般。

  成亲一个月后,挽琴又入了天一院里伺候,臻璇喜欢热闹,有时便让挽琴把程语姝带来,与曦姐儿一道玩耍。

  程语姝是个好xìng子,很是乖巧,得空时就跟在挽琴身边,或者搬把小杌子坐在廊下,小手捏着绣花针练女红。

  臻璇见了,和郑老太太商量着该让曦姐儿学着认字了。

  郑老太太把这事记在了心上,想着凝姐儿、歆姐儿、巧姐儿年纪也差不多,等过些日子不如一块请了女师傅。歆姐儿特殊些,不过听不见不影响绣花画画,也全当给孩子找个乐子。

  四月里,正式出了孝期。

  只是老太爷、老太太们喜欢素净些,倒是和之前没什么差别。

  郑氏费了番心思请了个女师傅,还未开堂授课,屏翠园里来了消息,歆姐儿病了。

  歆姐儿这病来得突然,好端端地起了热,查大夫去看了两回,一开始还以为是换季时不小心受了寒,过几日再看,瞧出些不对劲来,再细细诊断,才发现歆姐儿是出痘了。

  几个孩子平日里常常一道玩耍,一听这消息,各个都唬了一跳。

  亏得运道好,除了歆姐儿,哪个都没有染上。

  歆姐儿院子里,挑了一众出过痘的丫鬟伺候。夏奂卿小时候没有出过痘,但她担心女儿,哪里肯离开半步。歆姐儿听不见,因此也学不会说话,难受时只会嘤嘤哭泣,高妈妈去瞧了一回,心疼得不得了。

  何老太太原本就气恼刘家人,这回更是压不住火气:“我们夏家那么多孩子,会出痘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就他们刘家,全身上下都是毛病!听不见已经是害了姐儿一生了,还出痘!这要是留下些疙瘩疤痕,以后还怎么见人?全是他们家惹过来的毛病!”

  歆姐儿在屋里养了两个月,确定是好透了才出来见人。

  夏奂卿本就纤瘦,此时更是瘦了一整圈。眼看着起了秋风,郑老太太请了个从前在宫里伺候过的女官,替几个孩子调理身子。

  原本是耐心等过年的。谁知凝姐儿突然染了风寒。

  沈妈妈到底年纪大了,体力不支,躺了半个月。凝姐儿的病全靠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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