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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不是吧,居然羞到这个程度?这头顶都可以烤鱼了。”紫汐调侃了一句后,见他眼珠都没动一下,脸也呈不正常的粉红色,这说明了一点,他烧晕过去了。

  “真牛!烧成这样也还记得要栓门!”紫汐边说边弹了下他的脸,真不知道他当时是花了多少劲才从地上爬起来的。

  衣不解带的两天过后,少年终于醒了过来,头还留着高烧后的阵阵抽痛感,意识倒是已经清醒了。

  ☆、003 间接接吻

  这是一间用石块堆砌成的小屋,方方正正的一小间,正对着他的是一张桌子,再远些,靠近门边,有一个小柴灶,灶上有一个锅和几个碗。

  打量完环境后,月子涵拉回目光,注意到的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少女。

  窗户半开着,透露进些许的光线来,在少女脸上打了些yīn影,使得五官看起来格外立体。

  月子涵皱了皱眉,脑中有些片段飘过,却是落崖前的情景。他不知道这个少女是哪里冒出来的,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女是无害的。

  他努力撑起身子,无奈手臂软趴趴的,才刚撑起一点点又砰地一声倒了回去。

  少女被那一点点的声音惊醒。

  “你终于醒了!”少女欣喜地道,“好点了吗?烧退了吗?”

  月子涵点了点头,顿时感觉眉心和太阳穴处一阵抽痛。

  见他醒来了,紫汐就噼噼啪啪地把昨天他昏迷时,讲的那条条杠杠又都快速地说了一遍,最后又问道:“听明白了吗?”

  好一会儿,抽痛才缓和了下来,但是对面少女讲的话,他都没听进去。他张嘴yù问,却发觉自己口干得厉害,连喉咙都像是粘在一起了。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唇,眼睛看向桌上的那茶壶。

  紫汐说完了,也只见他看着自己搁在桌上的手,半天不说话,不禁纳闷了:“我跟你说话,你看我的手干什么呀?嗯?难道是我的手怎么了?”说着,她翻来覆去看了自己的手,没问题呀!

  月子涵真是很无语。但是这个状态下,他不能无语,一无语就没水喝了,看对面这少女这么状态外的,月子涵只能是尽力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水……”

  “水?我手上没沾水呀。”紫汐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不仅仔仔细细地看了左手,把右手也细细观察了一遍,还举起来闻了闻。

  月子涵恨恨地磨了磨牙。当一个人很迫切地想要喝水时,另外一个手边放着水的人,偏偏满脑子的状态外思想,这真是,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我要喝水!”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咙里摩擦着出来,每摩擦一下,就带出来一丝血腥味。

  “噢?哦!原来是你要喝水啊,早说嘛!”紫汐快手快脚地倒了杯水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把他扶起来后,才端到他嘴边。

  他不是很早就说了吗?算了,看在她那么细心伺候他的份上,不跟她计较了。

  月子涵撇了撇嘴,低头专心地喝着来之不易的水。尽管口很渴,从小的教育还是促使他没做出牛饮的行径。他小口地抿着,很快水就喝完了。

  “家教真好!”紫汐感叹道,却见月子涵顿时就yīn了脸。难道说,刚才那四个字,踩了他禁区了?

  紫汐脑子里念头转过,却先是安顿了他:“还渴不渴?要不要再来一碗了?”

  月子涵摇了摇头,表示要躺下了。

  见他躺好后,也没闭上眼睛休息,紫汐坐到他对面,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说:“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但是现在开始,你如果是要住在这里的,不论住多久,我希望你放下那些防备。坦白跟你说,你是我从那礁石群里拖上岸的,我如果要害你,当初就不会来施以援手。所以,在我这里,防备没必要。如果你觉得一下子还不能习惯过来,那没事,你只要有这个观念,可以慢慢改。我这么跟你说,是因为我不希望救了你,但是把自己的生活弄得很乱很累,所以我这里先跟你说明。如果你觉得卸不下防备,那你可以等马上就走。我也当做没见过你。”

  一番可进可退的话,让月子涵沉默地思考了半天。那群人找不到他的尸体,肯定还会防范一段时间。他如今也是回不去了。而眼前这少女,虽说是初识,却倒也坦白。而她又说是救了他……

  月子涵想了想,开口道:“你说你把我拖都岸上的,那怎么都没把我救到家里,反而任我在那沙地上躺着?”

  “因为有水托着的时候,你没那么重,所以我还能把你拖到沙地上。待后来在沙地上,我就拖不动你了。”紫汐面上坦然自若地道,其实心里有些虚,她其实当时是冲着功德想收尸去的。

  月子涵看了看她那小身板,心里暂时信了,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为什么后来我敲门的时候,你都没有开?”

  “敲门?”紫汐做出一副很茫然的样子,“什么敲门?”

  “那天晚上我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来应门,总不会没听见吧?”

  “晚上?噢,我记起来了!”紫汐眼珠子一转,好像刚刚想起这个事情,道,“我是听见敲门声了,但是大半夜的,你说我怎么敢去给一个声音都不出的人开门?我这里可就住了我一个人哪!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去开门吗?”

  月子涵眯了眯眼,问起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这里的村长从镇上请来给村民指点的风水师。”紫汐不动声色地打了记擦边球。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说了她在这里的身份,只不过没说这身份也就是近两三个月的事儿。

  “风水师?”月子涵想都没想到是这么个身份。

  “嗯。偶尔给人指一下吉凶。”紫汐笑眯眯地提起茶壶,悠悠地倒满了茶水,端起了杯子,轻轻扶了扶杯盖,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摆出了十足的派头。

  “这杯子,我刚喝过……”

  “噗!”大师风范顿时一扫无遗。紫汐眯了眯眼道:“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月子涵瞪了她一眼,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她,看似傲娇,其实是为了遮掩自己泛红的脸。

  他只是被她的话给愣了下,一时没注意,眼睁睁看着她端着杯子喝了那么一口。

  她下颚微动,咕咚一声把水咽了下去。待得抬起头,只见那粉红色的唇上沾了些许的茶水而显得莹亮yù滴。

  他突然间觉得这么看着她的唇有失礼仪,忙低垂了视线,这才注意到那杯子。

  桌上就两个杯子,一个还反扣着,而她手上这一个,正是刚才喂他水喝的那个。他怔忡之下,就说了那话。话一出口,惊着了她,臊了他自己。

  “咳咳,你睡,我去洗杯子。”紫汐捂着嘴咳了两声,两指夹起杯子就到外面去了。

  月子涵感觉到紫汐出去了,这才悄悄吁了口气出来。刚才,真是尴尬。不过看起来,她好像还挺好相处的……

  ☆、004 男人的胃口

  等紫汐进屋的时候,月子涵还睡着。紫汐走进了去看,见他隐隐有些汗珠了,估计烧应该已经退了,也就不伸手去摸他额头了,怕吵醒了他,就让他好好睡一下,缓点精气过来。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给他煮点鱼汤喝好了。虽说是发烧了,腥味碰不得,最好是吃清淡些的,但是家里唯一的吃食就是刚才拿回来的那几条鱼。碰上她这样不食五谷的人,他也只能是有啥吃啥了。

  月子涵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一整晚的休息后,他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就是人还比较虚。下床踩地,腿脚像是用棉花做成的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他虚浮着步子走到木桌旁,在那里,紫汐正侧头枕着手,睡得香甜。月子涵偏着头,细细地打量起他的救命恩人来。五官清秀,皮肤白皙,看起来相当赏心悦目。眉宇开阔,鼻头小巧圆润,是个不会斤斤计较,极好相处的人……

  其实月子涵一走近,紫汐就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醒来,没立即睁开眼,而是假装继续睡着。过了一会儿也没见月子涵有动静,紫汐心里直打鼓,她假装意识朦胧地睁了眼,微微晃了晃头,似把睡意甩去,一抬头,看到月子涵正偏着头看她,周身气息平缓,面带满意之色。

  “你看什么?”紫汐坐直了身子,问道。

  “我饿了。”月子涵轻飘飘扔下一句话后,就在桌旁坐下了。

  紫汐无语地抚了抚额,这少爷……

  月子涵看着紫汐到了屋外,一会儿拎了处理好的鱼进来。她到灶头后,塞了点柴火,煮开了水,把那鱼放进去,盖上了盖子,到后头看了看火,就又回来坐着了。

  不是吧?就这么一条鱼?他是个大男人哎,怎么可以就吃这么一点点呢?塞牙缝都不够。再说了,他大病初愈,应该好好补补的,怎么能就吃个一条鱼?

  “这不够吃。”月子涵板着脸道。

  “噢,那你要几条?先说好了,这里只有鱼。”紫汐从善如流地道。

  “最起码,五条吧!”月子涵伸出一个手,道。

  “只有三条。”

  “哦,那就三条吧。”月子涵扁扁嘴,有些不高兴。

  紫汐转身到屋外,又从水缸里捞起了最后的两尾鲜鱼,动作利索地处理好。把之前烧好的鱼汤端到了桌上,让他先吃起来,另外又蒸了了两条。

  “筷子呢?”月子涵见有一碗端了出来,香气四溢地让他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他喝了几口鲜美的汤后,开始找筷子准备下口。

  紫汐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到灶边捡了两根枯树枝递了过去。

  月子涵傻眼了,用这当筷子吃?

  “我不会用这个。”

  紫汐又无声地递了一把小刀过去。

  “用刀怎么吃啊?”月子涵掂着手中的小刀,试着往鱼汤里去戳ròu。鱼ròu本就是煮烂了的,一碰就散。

  “你用刀自裁得了!”紫汐看得嘴角一抽,智商呢?“拿过来,我帮你去削筷子。”

  月子涵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他怎么知道给他刀是让他削筷子,还以为是让他当餐具用呢!想到刚才的行为的确有些没脑了,他微赧地摆了摆手,哪还好意思让她去削筷子。

  喝了几口汤后,明显感觉有精神些了,步子也有力了些。月子涵拿着刀和枯树枝到屋外,找了个屋旁的yīn凉地,开始削起筷子来。

  才削了几下,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月子涵警觉地往墙边贴了过去,整个人藏在yīn影下,从另一边过来的人,根本看不到他。

  “紫汐姑娘,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开伙了啊?老远就看到你屋子上头的烟囱在冒烟了。”其实时候是不早了,纯粹就是打个招呼开场白而已。

  “噢,阿旺婶啊。没什么,今天起来早了,就烧得早了。正打算填饱肚子去你那儿串门哪!”紫汐也顺着话接了下去。天晓得平时她都不开火的,灶头的柴火也是放着装装样子的,偶尔燃个一把放灶膛里,弄点烟出去给人看。

  “哎?你怎么煮了这么多?吃得完吗?”一大碗鱼汤,再加盘里的两条清蒸的,看不出来,她这么纤细的样子,居然胃口这么好。

  “呃……没个口粮,所以就……”紫汐脸一点点红起来了。娘的,脸都丢光了,这下被人当猪了。

  “哎,你一个姑娘家,也没办法出海,捞不到东西也换不来粮食了。”

  听壁角的少年,眼珠一转,从这几句对话里,发现了不少信息。

  首先,她的名字叫紫汐,唔,还蛮好听的。

  其次,她没其他家族成员一起。说不定她的家人在镇上,如她所说的,她是从镇上来的。不过在这里,就她一个人。

  月子涵垂眸沉思了下,顿时有了个主意。

  “姐姐,我刚刚搬柴的时候,不小心衣服被勾住了,撕破了。”只见一个抱着一捆柴火的少年,被手中的枯枝遮住了一半的脸,出现在了屋外转角处。

  转角处抱着一捆柴火的少年,只露出了一半脸。光这半张脸,就唇红齿白嫩得几乎闪瞎了阿旺婶的眼。

  “这,这是你弟弟?”好半晌,阿旺婶才抖着手指,指着月子涵问紫汐,嘴巴里问的是紫汐,眼睛还沾在月子涵身上,移不开视线。

  “呃……嗯!”紫汐迟疑了下,反正他在这里,总要给他弄个身份的,既然他都已经编造了一个,那就这么着吧。

  阿旺婶还是久久没回过神来,手指着月子涵都忘记放下。

  看着阿旺婶都失了常态,紫汐微微皱了皱眉,肚子里骂了月子涵一句妖孽。她几步走到月子涵面前,作势帮他拿柴火,一边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月子涵,一边瞪了他一眼。

  紫汐一挡住了月子涵的脸,阿旺婶就恢复了正常,开始吱吱喳喳问道:“紫汐啊,这是你弟弟啊?这模样真不错,跟你很像呢!”

  两人听闻这话,不由自主地打量了下对方的长相。跟我像?两个人心里同时吐槽了,见鬼的才跟他(她)像呢!

  “噢~怪不得你要煮那么多鱼,原来你弟弟也在啊!难怪难怪。那你们够不够吃啊?等我家阿旺回来了,我再让他给你们送些来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阿旺伯捕鱼回来也是为了要卖点钱的。”紫汐把柴火放到一边,拎着月子涵破掉的衣襟,回头跟阿旺婶说道,“阿旺婶,我给我弟弟去补下衣服。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这么大个人了,搬个柴火,还把衣服给弄破了。不好意思哈,我们先进去一下。”

  “哎哟,这跟我见外做什么呀!我也要去拾掇点针线活了。那你们忙吧!我走了噢!”阿旺婶说着,转身走了,边走还边回头看。

  只见那当姐姐的,跟拖一头猪似的,拉着弟弟衣襟把他拖进门。可怜的弟弟在门口还一个踉跄,跌了进去。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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