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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别摔着了那张脸啊!阿旺婶看不下去了,摇摇头,顾自己走了。

  事实是,做弟弟的脸没摔着,却是那做姐姐的摔着了。

  ☆、005 破相

  月子涵还没来得及把脚跨进门槛,就被紫汐一把力往内拖,脚在门槛绊了绊,整个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往前扑去。

  而他的前面正是施暴者紫汐。紫汐气势汹汹地拽着月子涵,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进门没两步,就被后头突来的一股力道压倒在地了,下巴和鼻子狠狠地磕在屋内的石头地上,发出很响的“咯”一声。

  那声响听得月子涵嘴角一抽。光听声音就知道这该有多痛了,奇怪的是,紫汐偏偏一点动静都没了。难道,磕晕了?想及此,月子涵连忙撑起身子低头去看紫汐的伤势。

  眼前只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后脑勺。这货,竟然是脸朝下活硬生生磕地上去的。

  月子涵觉得问题大条了,以她这个角度下去,铁定是破相了!

  这下怎么办?她的脸还会长好吗?如果长不好了,是不是就要他负责娶她了?

  月子涵心里分得很清楚。虽说是紫汐拉着自己的力道过猛速度过快,才让自己绊倒的,但是她也只需要付少许的责任,关键还是在于他,被绊的是他的脚,压下去犯错误的是他的身体。那现在她如果因此破相了怎么办?

  月子涵脑中突然浮出一个耳熟能详的桥段,某某师兄,在师门比试时收剑不及,划伤了对面师妹的脸,该师兄表示要对此负责,后来在某师傅的做主下,两人同结连理。那师兄后来在酒后吐言说,他是故意划伤对方的脸的,因为心中思求那师姐许久,都不得门而入,最后才想出这么个办法。那方法有些偏,但是目的是达到了。

  但问题是,他现在,可不是故意的呀!这完全是个意外,难道也得负起责任娶她吗?

  成婚对他来说,还只是两个黑色的大字,向来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更不要说他根本就还没想过这两个字背后代表什么意义。

  现在的他开始努力想着那师兄和师姐后来的日子,唔,想不出来。毕竟他身份特殊,也没多去师门那里露脸,只是偶尔师门比试了才去参加个一次的。那桥段还是他在下面看比试的时候,旁边的人说起,他才听得来的。

  于是他又开始想另外的成了亲的人的生活了,比如说,父王和母后。

  父王的生活,好像就是每天上个朝,批些奏折,偶尔开个宴席和臣子以及子女jiāo流下,紫汐然后就是去母后或者其他妃嫔那里睡觉了吧?母后和父王其他的jiāo流,好像没了吧。

  唔,如果成亲就是两个人晚上一起睡个觉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能忍受的。目前看来,两人之间还是容易处的。如果说一定得负责的话,那成亲就成亲吧。

  就在月子涵定了成亲的念头时,紫汐突然动了动。刚才磕到了下巴,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痛,差点岔了气过去,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

  紫汐手臂微微动了动,月子涵马上就发觉了,他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好吧?”

  紫汐缓缓竖起一根手指,小幅度地左右摇摆了两下,表示自己处于不是很好的状态。

  几乎是在问完话的同时,月子涵突然眼尖地看到紫汐脸左侧地面上,逐渐出现了红色的涓涓细流。血!完了!真破相了!

  “我娶你!”月子涵脱口而出。

  紫汐一听傻了,顾不得自己正流着鼻血的状态,猛地一抬头,冲着月子涵道:“我不要!”

  月子涵被紫汐那张糊满了血的脸吓了一跳,连带着对她的那句拒绝也都没觉得那么冲击了。她肯定是知道自己毁容了,觉得嫁给我不好意思,真是个好姑娘。

  “不行,我一定娶你!”第二遍,语气显得坚定地多了。

  “我不要不要不要!”紫汐抡起粉拳,砰砰地敲击着地面,以壮气势。

  “你都破相了!我不娶你,谁娶你?”月子涵挺起胸膛,一副男子汉的样子。

  “不是吧?镜子镜子镜子……”紫汐想到刚才磕得那么疼,难道真破相了?不行,赶快找镜子看看!

  紫汐在屋里跟个无头苍蝇一样转了一圈,才发现这里找不到镜子。

  不对不对,这里没有镜子。情急之下,都忘记自己是在渔村里了。

  月子涵看不下去了,在紫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把拉住她,把她带到屋外的水缸旁,道:“低头。”

  一低头,看到水中的自己糊了一脸的血,紫汐急了,立刻伸手舀了水,就开始清洗。

  “急什么?反正我会负责的。毛毛糙糙的,真是。”月子涵一边说着,一边舀了水也帮紫汐清洗,“你别动,我来。你看不清哪里有伤口。万一碰到了……”

  月子涵给自己定了身份后,对紫汐的态度也随之改变了。不再是一开始那样,稍微碰一下就羞得要命,而是觉得做这些事儿是天经地义的了。

  待冲洗干净血渍后,月子涵让紫汐仰着头止鼻血,自己进屋去给她拿面巾。待他手里掂着面巾出来,一抬头,怔住了。

  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并膝坐在门口的沙滩上,她的手在身后撑着,身体往上拱起成一道优美的曲线。她的头微仰,及腰的发丝轻垂,风一吹,那发丝便似海中的水藻般微微浮动。

  月子涵听到自己体内发出了“咔”的一个声音。好像有把钥匙,chā入了他心头的某一把锁,轻轻一转,把某个地方解了锁,一股热泉从心底涌出。

  温热的海风,清新的少女,浅黄的沙滩,定格在他脑中。

  “喂,我破相没?”紫汐睁开眼,刚好看到站在门口的少年,他的表情有些奇怪。难道从他那个角度看起来,自己的破相很严重?

  “没,没。”月子涵回过神,仔细打量了下紫汐的脸,除了下巴和鼻子有些红肿,其他都还好,“应该都只是鼻血。”

  “还好还好。要是我破相了,非找你负责不可!”紫汐缓了一口气,这才意思意思地甩了句狠话。

  “我会负责的。”少年声音虽轻,却十分坚定。他已经把紫汐划归到自己的麾下,丝毫没去考虑负责的前提已经不存在了。

  紫汐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少年良好配合的态度给予了高度的认可。

  在两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一个美丽的误会,由此展开。

  ☆、006 珍珠头带

  很快,紫汐就发现,这位新来的小哥,跟刚认识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事情是从某一天傍晚开始的。

  平常都是阿旺婶来送鱼,或者紫汐过去帮忙的时候拿几条鱼回来。但是过了两三天,月子涵烧退却后就忍不住了。试想哪个少年可以整天不吃一粒谷米,而只吃点儿鱼ròu就可以度日?那三条鱼的鱼ròu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塞塞牙缝的量。

  当他发现紫汐家中粮仓里真的一点米粮都没有的时候,顿时黑了脸。

  细问了紫汐才知道原来她真不吃那些粗粮的,天知道她之前是怎么过的日子,怪不得这么瘦!

  自那天傍晚,阿旺伯送鱼来跟月子涵jiāo流了几句之后,他就说好第二天一早跟着出海去了。

  “我明天凌晨跟阿旺伯出海,多打点鱼回来。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些,如果有不认识的人来村子了,你千万要躲好,别出屋子。肚子饿了的话,去阿旺婶家里吃个便饭,我都说好了,到时候打来的鱼,我少拿些。”

  “哎,我说小哥,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我又不是第一天生活在这里了。”

  “别叫我小哥。”听起来像是叫那些卖杂货的小货郎似的。

  “那阿旺伯他们不是也都这么叫你的嘛!”紫汐嘀嘀咕咕,这人,居然搞歧视,好歹也是她把他拉扯上来的,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一枚。

  “叫我子涵。”月子涵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发飘,耳根有些红。

  “子涵是真名?”

  “嗯。”

  “你好,我叫紫汐。”紫汐突然一本正经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我早就知道了。”月子涵有些受不了地嘴角抽了一下。

  “真名。”紫汐郑重其事地道,“不过有外人在的时候,你还是要叫我姐姐。”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月子涵想起之前跟阿旺婶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喊出口的那句姐姐,都有些想打自己的嘴了。唔,得想个什么法子,不然名不正言不顺的,憋屈!

  半年后,海边石屋,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差别只在于某人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白面少年。

  “紫汐,我回来了!你看我这次打到了什么。”月子涵人还没进屋,手里的鱼先递了进来。

  “哟,这么大的褐菖鲉啊!还真不多见。你今天回来得真早,刚好可以把这鱼杀了加菜。”紫汐放下手中正缝补着的衣物。

  月子涵这半年来身高拔得实在太快,衣服都不知道改了几次了。反观紫汐,还是原来那模样,人也没长高,脸也没变黑。

  月子涵把她保护得太好,连出个门,都要求她把纱面斗笠戴起来。他自己反而是日晒雨淋,以前的贵族小公子模样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发育末期处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模子。

  他拎着鱼,到门口的石板上,利落地处理了起来。换作半年前的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也学会了如此技能,还如此地习惯于这种生活,仿佛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当地渔民一样。

  “哈,有贝壳哎!”他剖开鱼肚子,发现了大鱼肚子里有一个贝壳,看上去是刚吞下不久的。

  紫汐从门内探出个头来,看着好大一个贝壳,笑眯眯地说:“加餐,继续加餐。”

  “好大一颗珍珠!”月子涵拿刀片撬开贝壳,又有了新发现,真是惊喜不断。

  “哇!”紫汐眼睛睁得圆圆的,“这么大一颗,可以换不少口粮了。”

  “不行,这颗不能卖!”月子涵看着紫汐没戴任何发饰的青丝,打定主意要做个小发饰给她。

  这颗珍珠大小刚刚好,可以用细绳子串起来,绕过她两侧的发髻,绳尾顺发垂下,珍珠挂在额头,肯定很好看。光是这样想着,他就觉得心里甜甜的。

  “如果要换口粮,我以后多打些鱼就是了。”月子涵坚定地表示,一定要把这珍珠留下,给她做成头饰。

  “但是这里人人都会打渔,鱼的价格高不起来哈!再说你最近又都很能吃的,家里剩下的口粮也不多了。”紫汐嘟着嘴念叨着。

  月子涵脸一红,他最近是吃得很多的,生长发育到了这个阶段,本来就是最会吃的时候,再加上他还要出海打渔,撒网收网,干得是力气活,家里的口粮自然就消耗快了。

  “我下次去捞些蚌就行了。”月子涵捏了捏手中的珍珠,表明了这次不肯拿去卖掉。

  “哎,随你了随你了。”紫汐耸了耸肩,转身进了屋,“捞蚌可没那么简单哟!”

  门外的月子涵听到,抿了抿嘴,没搭腔。

  过了几天,阿旺婶跟紫汐一起坐着补鱼网,想到月子涵,说道:“紫汐姑娘啊,你家那小哥可真是个拼命的娃。我当家的说,他这几天都在开始捞蚌了啊!还好是浅海,不过也要小心哪。他都是让我当家的控着船,他下去捞的,有时候还真能捞到一些了。”

  还真去捞蚌了啊?紫汐没想到他还真的说了就去做了。可能那天她的话刺激到他了,唔,今后还是要给他留点面子的。

  “嗯,阿旺婶,我会劝着他一些的。年轻人嘛,总是想要趁着有力气,多搏一些回来。”

  “呵呵,紫汐姑娘,瞧你说话的口气,跟我们这辈的差不多,怎么说他跟你也岁数相差无几。对了,话说回来,紫汐姑娘,你看那二楞怎么样?”阿旺婶到这岁数了,就喜欢做媒。这年纪轻轻的,该趁时嫁了才是。

  “我没注意过哎!”紫汐轻松地三两拨千金。

  “唉,阿旺婶我是过来人,紫汐姑娘啊,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一个吧。你看你来这里也已经快一年了,这年纪不等人的呀,等过了这个时候,再找个合适的就难了。跟我同辈的,有个叫小贝的,当年可是我们村里的一枝花,看这个也不行,看那个也不中,最后年纪拖大了,只能嫁给村头的王鳏夫,一过去就成了两个娃的娘,后娘哎,多不省心哪!”

  “唔,阿旺婶,我弟弟没成亲前,我实在是放不下这个心哪!你说哪家人娶媳fù,想娶个带拖油瓶的,还是这么大个拖油瓶。”

  “哎,对了,那你家小哥有没有哪个看中的?可以先让他娶了嘛。”

  “哈哈,阿旺婶,这感觉就是为了我,把他推出去随便找个人娶了搞定他的事儿一样。”

  “哪有哦,我说正经的呢!你家小哥年纪也差不多了,可以娶了呢!你不觉得他跟半年前比,变了很多吗?是时候了是时候了。”

  是时候了吗?不知不觉,他也来了半年多了。

  “噢,好的,阿旺婶,等他回来我跟他谈谈,看他怎么个想法。谢谢阿旺婶整天都关心着我们家的事儿,呵呵。”

  紫汐这么一说,阿旺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纯粹就是无聊,再加上这两个娃都长得俊,她心里痒痒着要给做媒哪!

  结果当天晚上,紫汐没有等到月子涵的归来。

  ☆、007 捞蚌未归

  一般月子涵都是到近海捕鱼,当天就能来回的。突然这么一天他彻夜未归,而且出门前也没打跟她打过招呼说晚上不回来,这让紫汐有些担心起来了。

  天色已暗,海浪带着风,一波汹过一波。紫汐数次出了小屋,望着远方,直到天完全黑下来,风也开始带着凉意袭身,再眺望也看不出船只的影子了,紫汐才进了屋。她掩上门,心里安慰自己说,可能这次近海没多少鱼,于是他就出远了些。

  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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