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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个风平浪静的地方?你我这样的人闲着也就闲着了,可是廖主任上面也舍得不用?还是说最近天下太平了?”

  小王皱眉正色说:“不管首长们怎么安排,我们要服从组织决定!”

  小丁听领导这样说,顿时羞愧起来,觉得自己政治觉悟还不够。

  他就是那天在官邸揍警察的年轻人,在同期进入七处的人里面也算出类拔萃,现在这样感觉像是被发配边疆一样,难免落寞,坐不住板凳。

  过了一会小王又悠悠地说:“不过,你要相信首长们的战略眼光和苦心安排,把我们安排在廖主任这样的人身边是别有深意的。”

  小丁想了想,说:“廖主任算是七处的传奇人物了。我从进入七处就是听着他的传说成长的,好几个经典案例据说都是他的手笔。这确实是个跟前辈高人学习的好机会。”

  小王不置可否。

  实际上在被派驻到这里之前,首长们秘密下达了另一个秘密的使命——监视评估廖忠平在此地的活动。

  他揣测廖忠平在首长们的眼中已经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对于是否继续用他以及如何用产生了动摇。而他小王就是帮助处理这个棘手问题的——这让他有种自己才是这个办公室里真正大权在握的人的隐秘优越感。

  放下人民日报,又翻开参考消息,他淡淡地说了句:“首长们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们就只要完美地执行任务就好。”

  小丁点头称是。

  不一会,廖忠平拎着机关干部常用的那种黑皮公文包到了。

  包一放在桌子上,小丁就很有眼色地站起来,用早上新烧的开水给领导泡上茶。

  廖忠平道谢,打开电脑,开始上网看新闻斗、地主。

  小丁有点犯愁了,他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英雄身边工作的,可是英雄每天都像在度假,自己什么也学不到,就是打扫卫生和泡茶的功夫有提高。

  突然廖忠平发话了,“小王,你过来下。”

  小王立刻起身小跑过去,廖忠平说:“今天我家孩子小学招生报名,我这里忙,你帮我去排个队,jiāo个钱。”

  小王说:“这事可以让小丁去。”

  廖忠平喝了口茶水说:“小丁一会另有任务。”

  小王不得不去了。

  小丁耳朵都竖起来了,跃跃yù试,然而小王走了半天,廖忠平也没传唤他,他忍不住凑过去说:“主任,你有什么任务派给我?”

  廖忠平说:“嗯?……哦,你去帮我买点小孩上学用的书包文具,我也不太懂这个。”

  小丁心想,我一个小伙子,没结婚没孩子,我也不懂啊!

  然而对于一个好的特工人员来说世界上没有懂不懂的区别,只有成败。这样想着,他抖擞精神,领命而去。

  小丁以最大的效率通过多种渠道搜集信息、比对价格之后,买了书包和一堆文具,自认为比较圆满地完成任务,回到办公室。

  廖忠平正一脸严肃地认真研读某本类似内参的东西,他坐在那里的架势仿佛七处大首长那样有高度有气度,让小丁肃然起敬。

  廖忠平只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成果,就又埋首内参,说:“辛苦了,你去吧。”

  小丁回到自己办公桌前。

  十分钟后,廖忠平看看手表,似乎擅自决定开始午休了,就把内参放到办公桌里锁起来,然后夹着包离开。

  小丁犹豫了十分钟,决定还是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相比那个不算是什么绝密文件,自己看一下应该不会受到处分,于是他蹑手蹑脚走到主任办公桌前,戴上白手套,用专业的工具,手段利落到开锁,然后看到了那本令他在意的内参,只见花花绿绿ròu乎乎的封皮上写着一些字母——PlayBoy

  小丁无语了。

  18、第5章(4)

  下午廖忠平吃午饭回来一直在座位上研读“花花公子”,小丁一看到他那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就觉得挫败,连带着对自己的前途也产生了质疑。

  两点多天最热的时候,小王一头汗地从外面回来,说那所小学是名校,名额已经报满,入学无望,然后还忍不住提醒说:“主任,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事必躬亲,这点事你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廖忠平说:“工作上的事就罢了,这种私事能自己办成的就不要去麻烦地方上的人。”

  小丁灰败地想:人xìng果真是复杂的,一个热衷看情、色期刊的人居然也说出这种厚道的话……

  电话铃响,廖忠平接起来,听了之后简单答了句“是”就放下。

  小王和小丁神经绷起来,这语气应该是上级领导来电,说不定是任务。

  廖忠平说:“小王,你去楼下大堂接个人。”

  小王说:“什么样的人?”

  廖忠平说:“一个女人。”

  小王看看小丁,小丁说:“我去吧!”

  廖忠平看了他一眼说:“你另有任务。”

  小王就去了。

  小丁等着,廖忠平说:“……哦,任务是吧……啊,你有时间的话帮我查查那天官邸夜店里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小丁垂头丧气地走开。

  半小时后,小王带着一个包着头巾带着墨镜脂粉很厚的中年女人进来。她有点不安,手紧紧捏着随身的包。廖忠平把她让坐到面沙发上。

  “你的事上面的人刚刚给我打了招呼。”

  女人四下打量屋子,质疑地说:“你们真的是……ZY的人?”

  廖忠平说:“女士,你既然能和上面的人通上话也应该能够求证我们的身份。”

  女人想了想,说:“好。我信你们,凉你们也没有冒充的胆子——不要怪我谨慎,我娘家是有点门路,不过和我夫家比就不算什么,如果他知道我做这件事非杀了我不可。所以我就要一击毙命,不能给他喘息机会。”

  廖忠平说:“有什么能帮到你?”

  女人说:“我要检举揭发我丈夫以非法手段侵占国有资产的罪行。证据和材料我都带来了。”

  女人拍拍她手里的包。

  廖忠平说:“这种事情应该找纪委。”

  女人露出一个肌ròu不平衡的冷笑,“你如果知道我夫家是谁就该知道我为什么找到你们了。”

  她从包里拿出文件袋递过去。

  廖忠平抽出来看到之后,挑了挑眉毛。

  女人有点紧张地说:“怎么样?你们敢不敢动他?”

  廖忠平说:“太太,既然上面的人要到我这里来就证明已经引起高层的关注了,至于做不做敢不敢不是由你我决定的。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做这事?很多你们这样的夫妻不管在怎么貌合神离为了各自家族或者集团的利益都会选择相安无事地共存下去。”

  女人冷声说:“要不是他这么对我,我也不会走这条路……”她摘下硕大的黑超墨镜,露出一张再厚的脂粉也无法掩盖的变形扭曲的脸,很显然被揍得不轻。

  女人重又低头戴上墨镜,“我也不是冒冒失失找来,最近上面受某大人和某夫人案波及牵连的人很多,我夫家和他们家盘根错节颇有点jiāo情,我手里的东西够上面人动一动脑筋了。”

  廖忠平微笑说:“太太,你这么聪明,当年一定帮了丈夫不少。”

  女人警觉地说:“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有帐可查的,跟我没有关系!”

  廖忠平说:“你别紧张,我没有那么说。我是说这么好的夫人他不知道珍惜,还因为别的女人家暴老婆。真是太不应该了。”

  女人说:“你怎么知道是因为别的女人?”

  廖忠平微笑说:“凑巧知道罢了。”

  女人说:“希望你在对付我老公的时候也这么精明。”

  廖忠平草草翻了翻她的文件,啧啧摇头说:“太太,你丈夫的事怎么处理都不过分。”

  女人略有点伤感地说:“我也想开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廖忠平说:“哦,对了,有件事像麻烦下太太你。”

  女人苦笑,“这个时候了,我就是和你们一条船上的,要我做什么我都会配合。”

  廖忠平说:“不是什么大事,对于太太来说一个电话就能解决——我刚到这个地方没什么人脉,小孩上小学报不上名,请问能帮忙打个招呼?”

  女人愣住了,小王和小丁也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面无表情。

  廖忠平又加了句:“这件事如可能的话请抓紧,因为不久后太太你在此地的人际关系网就会崩溃,这种小事办起来也不方便了。”

  女人咬咬牙,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张市长,我有个朋友家的孩子要上小学,能跟教育局那边打个招呼吗?”

  半个月后外,媒开始大肆报道某高干子弟的财富传奇:某老总还是某公子的时候,先是利用其父的关系从银行贷款7千万,在某地买了一座煤矿,然后通过一家有关系的评估公司,评估后价值翻了十倍不止,再由另一大型国企出资收购。几年内,他通过几次这样反复的cāo作,没有一分本钱地累积了三十多个亿。然后他竟然以这三十多亿买下了净值七百多亿,实际价值一千多亿的某大型国企百分之九十多的股权,用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把巨额国有资产占为己有。

  报道中还指出,目前某公子的资产运作手段已经被揭穿,其背后的ZZ势力集团也受到围剿,一个庞大的跨政经两届的家族就此偃旗息鼓。再内部的消息就没有流传出来。然而ZY内参里已经把此事列为党政要员干部的反面教材,组织大规模反思学习。

  半个月来忙得不可开jiāo的小丁精神十分振奋,觉得果真首长们下了一盘很大的棋,把廖主任放在这个位置上举重若轻,这么大个案这么短时间梳理得条理清晰事实明确滴水不漏,又一个经典案例诞生了,而自己是此案的直接参与者与有荣焉。

  在协同ZY来人带走某老总的那天,小丁在现场也见到了某夫人,她仍旧戴着墨镜,一身缟素像是参加葬礼。

  老总此刻落难,失去爱妾的痛苦早已淡去,倒是见到发妻忽生同林鸟的悲怆。

  俩人因身份的关系,不同于一般的经济要犯,被允许做简短jiāo谈。

  老总叹气说:“我们把婚彻底离了吧。女人你好好抚养……我那个儿子,如果你愿意的话……不愿意也没什么,就jiāo给他姑姑养着。”

  太太说:“我不会替养那个女人的孽种的。”

  老总说:“……是我糊涂了,他妈妈是因为你丢的命。”

  女人说:“我从没有派人杀她。”

  老总不语。

  女人说:“到这个时候了,我不会骗你,不管你信不信都好,人不是我杀的。”

  老总脸色变幻几次,低下头,闷声说:“对不起……”

  女人冷笑,“不必说对不起,虽然杀那个贱人的不是我,不过举报你的是我。”

  老总愕然抬头,愣住。

  女人脸上露出似喜似悲的神色,“你一定想问为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痛苦。如果要下地狱的话,你一定比我坠得更深!”

  老总的脸色平静下来,什么也没说,再也不看她,转身跟BJ来的人走了。

  女人一直忍着的眼泪落下来,模糊地看着丈夫的背影,也许此生不再相见,尘归尘,土归土。

  梅宝放下报纸,就着咖啡喝香烟琢磨了下这个案子,最后的结论是——尘归尘,土归土,当归权贵的归权贵,当归人民的归人民……最重要的是,这次和那帮人擦肩而过真是侥幸……廖忠平也许就是路过此地,现在不知道在世界哪个角落执行任务……他和她就是尘埃和泥土……

  梅宝在佛前三拜,虔诚祈祷,然后上了香,添了香火钱,夹在一众善男信女中从庙里走出来,心里轻松些许,才放眼看周围街景。

  这一带是本地一处文娱圣地,有两座佛寺、一座文庙、旁边还有一个儿童游乐园。周末里人头攒动,来上香的信徒和玩游乐场的亲子把这条街搞得热热闹闹。

  梅宝路过游乐园门口的时候驻足向里面看,她是没有童年的。在孤儿院的日子贫瘠到不能称作童年,只是度过一段时光而已。她看着里面牵着父母的手吃冰激凌的孩童,暗自琢磨这种事情里面到底有什么乐趣?

  又想起她也有一个生理意义上的孩子,那孩子被廖忠平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是否也在某处吃冰激凌坐摩天轮……

  她到零食售卖处给自己买了一份冰激凌,拿在手里有点笨拙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旁边有个小孩突然叫了声:“阿姨!”

  梅宝看过去,一下子愣住——站在她腿边的赫然竟是有段日子没见的夜辰!

  梅宝紧张地四下看看,不见大人,就问他:“你记得我?”

  孩子点头,“你去过我家里给我煮面吃。”

  梅宝心里软了软,说:“你……现在还好吗?”

  孩子又点头,“廖叔叔照顾我——阿姨,我上小学了!”

  梅宝僵硬地掀了掀嘴角,说:“你廖叔叔没来吗?”

  孩子说:“来了,他让我在这里等,去上卫生间了。”

  梅宝吓得当场就想跑,坚持着和孩子jiāo代一句:“不要和廖叔叔提起见过我的事好吗?”

  孩子犹豫了下点点头,又问:“那你去给我做饭吃的事能说吗?”

  她摆摆手,“也不能——要遵守约定。”

  孩子用力点头。

  梅宝再不恋战,转身就走,然而刚过拐角就一眼看到廖忠平,吓得呼吸一窒。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眼里立刻显出些许趣味来。

  梅宝努力稳住心神,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错身而过——可惜她想的太美,廖忠平走到她面前笑说:“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梅宝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廖忠平说:“不要说这么绝情的话,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点jiāo情。”状似无意地搓搓自己的嘴巴。

  梅宝羞愤非常,然而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息事宁人地说:“不好意思,我记不清了,我现在很忙……”

  廖忠平说:“我最近也忙,不过看到你我倒想起来那天的事了——我当时说的话现在仍旧有效,你开个价?”

  梅宝生气于他的流氓行径,反而稍微平静下来,皱眉说:“我都说过我不是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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