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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宝有点不想在夜店做了,她怕再见到廖忠平,虽然那天晚上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

  可是不做的事情已经想过很多遍了,她却无法下定决心,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钱。

  她过了很久颠沛流离的生活,手头一直很紧,现在好容易收入稍微稳定下来,一个月好一好差不多一万的进账,攒上一段时间就会相当可观,如果再从医生那里接到什么挣钱的活,说不定手术的费用就够了,到那时……只要手术一结束,她一定要远走高飞,远离这一切!

  所以现在仍旧不是时候,她沮丧地想。

  但是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好事发生——俱乐部的老板在正好和B市某个娱乐公司搞了个jiāo流演出的活动,从店里抽调几个人去B做为期一个月的表演,工钱加倍,还有差旅费。老板的意思是想让梅宝参加这个jiāo流活动。

  他对梅宝还是很赏识的,觉得她钢管舞进步神速,技术上有无限可挖掘的潜力,如果可能打算捧的;私下里也因为从前莎莎的事他利用过她,暗自愧疚,故而提了她的名。

  梅宝听到出差地是B市,略微犹豫,然而转念想想即使不能彻底离开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何况还是个美差,于是欣然接受。

  火车到达B市,梅宝举目四望,觉得这真是座陌生的城市的,谁能相信她竟是在此地出生并一直待到十多岁的呢?

  其实说起来,她到底是否在此地出生不可考,她印象里就没有父母的概念,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在孤儿院了,活动范围也仅限于那附近的一小块区域,她对这个城市没有感情,也没有避忌,既来之则安之。

  B市最近发生了些骚动,市面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阿SIR们差的严,然而却没有影响到本地最大一间夜店的生意,这里仍旧是愈夜愈疯狂,梅宝她们就在这里表演。

  所谓原来的和尚好念经,原来的舞女也引起了一些ròu食动物新的猎艳之旅,梅宝的同事纷纷下海捞金,今天下来就赚了个钵满盆满。就只一个梅宝只卖艺不卖身,简直成了异类。

  也不是没有人对梅宝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实际上她在众舞女中也算是翘楚,不管是自己条件还是舞技水准都很高,但是接触下来就知道她为人冷艳,对于调情不苟言笑,很难亲近。

  也不是这些客人多么有素质涵养才忍住不出手,而是在B市赫赫有名的郑爷地面上他们不敢造次。何况种种迹象表明郑爷似乎对这个舞女有点意思,说不定想留下这一个做禁脔,谁好同他老人家嘴里抢ròu吃?

  郑爷正是这家娱乐公司的名誉董事,他年纪上六旬,看上去很有几分老做派,举手投足沉稳儒雅,手腕上挂一串佛珠,同下面的人倒还客客气气,但是没人觉得他因此就是个良善之辈。

  这家店不过是他众多产业中的一处,自有专业经理人打理,他平时是不怎么来这里坐的,然而偶尔的一次见到梅宝她们几个新来跑场子的之后就连续几晚过来捧场。

  经理揣摩他的心思试着和梅宝她们的经纪人商量,可不可以做做梅宝的工作陪陪郑爷,难得他老人家有这个雅兴。

  带梅宝过来的经纪人是老板的得力干将,这个事立刻又打电话请示了老板。老板自然是听说过郑爷在B市的江湖地位的,觉得这个事有点棘手,就指使经纪人态度婉转点问问梅宝的意思,如果她同意就帮着吆喝一个好价钱,如果她不同意……看情况也许就要他亲自跑一趟B市周旋。

  梅宝早就有非卖品的名声,经纪人好话说尽赔了很多笑脸,梅宝冷着脸就是不屌他,只丢给他两个字:“不行。”

  于是所有人就提心吊胆等着郑爷的态度,怕他哪天真的要翻牌子而被梅宝拒绝,这可是在人家的地面上,到时候他们能否顺利离开都成问题。

  终于,郑爷在几天后梅宝表演完的时候派人请她过去坐坐。

  梅宝叹气,无奈地想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麻烦体质?到哪里都有这些狂蜂浪蝶的破事……也罢,去看看这个郑爷到底是何许人也。

  经纪人在一旁陪着小心,怕她连见都不见就把人撅回去,那样就太不给面儿了。

  所幸,梅宝答应去见人。

  进了一处特别的小包房,梅宝暗自留心这个房间的装潢,想大概是给某个特殊人物单独留出来的包房——不同于其他或金碧辉煌或后现代派的手笔,这里环境素雅,关上隔音很好的门,外面的嘈杂皆不入耳,里面自称一个小天地。

  郑爷坐在明清式样的椅子上,面前八仙桌上摆着茶具,他正在泡茶。

  梅宝在表演的时候注意到这个爱在角落里前呼后拥地看她表演的老先生,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定是位器宇轩昂的美男子,即便是老了,气质做派沉淀下来更有气场。

  梅宝心想果真不是等闲货色,据说此人纵横称霸B市二十多年,自己在孤儿院生活的时候他就在B市呼风唤雨了,可惜她那时太小,不是江湖人不知江湖事,没怎么听说过过有个这么个郑爷。

  郑爷见她到来十分和善地亲自起身招呼,“梅小姐,谢谢你肯赏脸陪我这个老头子聊天。”请她坐下,又客气地递上刚泡的茶。

  梅宝是不敢乱喝东西的,只是态度疏离地表示了下基本的礼貌。

  她坐在八仙桌的另一端,俩人距离既远自然不方便某人不轨,梅宝觉得这似乎不大像是无良大叔的调戏事件,听郑爷谈话似乎确实是聊天而无其他。

  郑爷先是赞她舞技人品,又渐次问她出身籍贯,梅宝按照医生给的资料捡概要略微说了说,反问:“请问郑爷查我户口是什么意思?”

  郑爷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笑说:“梅小姐误会了,不瞒你说,我对你一见如故,是因为你和我从前一位故人有几分相像,我想确认下你们是否有亲缘关系。”

  梅宝说:“那现在结论如何?”

  郑爷摇头:“巧又不巧。不巧的是你们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巧的是没关系的两人竟然如此相像,连身份也一样,她也是搞舞蹈的……这也是缘分。”

  其实梅宝刚刚心理十分戒备,因为自己整容而心虚,虽然确认和这位郑爷之前绝无jiāo往也不该有被识破的以往身份的可能,然而被人当面说像故人还是稍微咯噔了下。

  好在现在看来更可能是虚惊一场。

  梅宝说:“确实是巧又不巧的事,让郑爷失望了,对不起。”

  郑爷说:“梅小姐没什么对不起的。都过去几十年的事,人上了年纪就爱念旧,胡思乱想,让你见笑了。”

  梅宝对于刺探隐私和别人深谈一概没有兴趣,因此也没有接下去。

  郑爷果真就略微感慨了几句,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谈了会话,他就让人客客气气送梅宝回去,没有任何非分之举。

  此后每晚梅宝演出结束郑爷必然请她过去喝茶聊天,梅宝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话题可以聊下去,然而奇怪的是郑爷每次都能把谈话进行下去,直到他想结束为止。

  梅宝觉得他是个奇怪的老先生——虽然她已经见过不少奇怪的人,可是这一位似乎格外不同,虽然不同在哪里她尚无明确定论。

  39、第9章(3)

  终于几天后郑爷耐不住寂寞问:“你怎么不问问我关于那位和你有几分像的故人的事?”

  梅宝说:“你说,我会听。”

  郑爷愣了下,摇头笑说:“连个xìng方面也很像——她外表也是冷淡的xìng子,实际上我后来才了解有一种叫外冷内热。”

  梅宝知道这是老先生要讲古了,果真接下来郑爷就开始讲起往事来。

  将近四十年前,郑爷那时候很年轻,想必样貌也是一顶一的好,就一样——他出身不好,祖上是豪族,到他这一辈已经翻天覆地蜗居在小弄堂里,但凡求学、工作什么好事都没有他的份,只能混迹牛鬼蛇神一族,做个小流氓。

  但是小流氓也有谈恋爱的机会,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对自己同伴的一个女孩有好感。等到初中毕业他去工厂工作,而女孩则进入市舞蹈团成为舞蹈演员,前途无量。

  按说这两个人社会地位天壤之别,在那个年代不是一路人不该走到一起,然而年轻人谈起恋爱没轻没重又是没有准的事。

  那女孩家庭出身是极好的,父亲是公职人员,母亲是舞蹈教师,到了及笄年纪追求者无数,可是她偏偏对姓郑的小混混青眼相待。

  这当然也算不上什么无缘无故的爱,郑某人出身的不好都在他的样貌上找回来了,身上有祖上几辈子荣华富贵攒下来风流俊俏,又有当过大家闺秀的母亲言传身教,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和一般的小混混毕竟不一样。

  他追求人的手段也有那个时代人想不出来的浪漫——人家谈革命理想,他谈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人家谈仕途前程,他就畅谈精神世界的啊大自在;人家秋天送菠菜,他就在春天送一把不花钱的野花。

  反正是如此种种打动了姑娘的芳心,就给暗许了。

  这段姻缘自然遭到了姑娘娘家的极力反对,紧接着就是一对青年男女的抗争和生死相许之类常见的戏码。

  女孩的父母眼看独生女的前途尽毁心里自然恨极,然而还算比较理智,提出让郑小混混在工厂好好工作,争取保送个工农兵大学,等他脱胎换骨的时候风光来娶,他们家必然是嫁的。

  郑某虽然是混混,可是文化水平并不低,他想这就是忽悠人啊,凭他的出身想要上大学在当时的情况下比登天还要难,这不是吐口,根本就是刁难。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女孩拐走私奔了。

  事情传出去闹得满城风雨,女孩的父母想不到一个乖乖女养到十八岁竟然做出这样离经叛道有辱门楣的事情,悲愤之下报警说女人被流氓拐走。

  当时正是严打,郑某被GA机关抓了个典型,定了个流氓罪要qiāng毙。

  被关在家里的姑娘绝食明志,说自己已经是郑家的人了,要死就一起死。

  父母又气又恨,最后伤心yù绝下把她赶出家门,断绝关系,让她想怎么样随便,将来好赖也不要再回这个家。

  姑娘就搬到郑家住,照顾郑妈妈,为营救郑某而积极奔走,跑到GA机关说自己是自愿的,不存在拐卖一说云云,费了很大一番周折,在郑被羁押一年后终于把人救出来。

  郑某出狱后俩人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俩人都丢了工作成了待业青年,生活无着落。

  当时的社会氛围已经有所松动,小商小贩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大,为了生计郑某开始做倒爷,倒买倒卖,这在当时还是属于钻法律的空子打政策的擦边球,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被抓进去罚一大笔钱。

  因为罚款他们家的生活入不敷出,为了补贴家用妻子也想出去谋份工作,然而她舞蹈出身,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找到的职业就是当时新兴起来的一个行当——舞厅。

  郑太太最后就栖身舞厅做起了第一批舞女,陪一些最先富起来的老板大款跳舞。

  那时候跳的还算是比较讲究的jiāo际舞,两个人搂得很近边跳便谈,偶尔的小动作比如贴面已经算是大尺度奉陪。

  郑某当然觉得没面子,让妻子陪别的男人跳舞,渐渐也就想通了,自己是个混混,配个舞女,就当是门当户对了。

  适逢几次严打把当地一些老牌的流氓团伙打了个七零八散,地盘无人管,郑某思前想后,把心一横,觉得如果这个时候没有胆色只能一辈子让老婆在舞厅让别的男人摸,于是铤而走险利用之前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招兵买马组织了一伙人,开始干大买卖,此后胆量越来越大,什么赚钱做什么,几年下来他在此地竟然成了些气候,B市开始有人知道“郑哥”的名头。

  郑太太此时当然已经不做舞女了,她丈夫出资开了家歌舞厅她去做经理领班。

  她回去娘家找父母,被父母撵出来,说已经断绝关系就不要再来往,以后怕受她连累。又过了一阵子再去,二老已经移居海外投奔亲友,再也没有联络。

  郑太太伤心之余开始打算要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然而事情竟然不顺利起来。

  这时离他们结婚已经过去七八年,这么多年来他们先是因为生活条件不允许、后又因为生活动dàng、工作繁忙等等原因而没有要孩子,郑太太为此不止一次堕胎。

  现在这个时候想要反而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夫妻两个埋头苦干了三个月没有动静,忍不住去看医生,医生说女的那方面受到了损害需要调养,开了一大堆中yào回来。

  郑夫人每天谨遵医嘱熬yào服yào,喝了近一年也没什么好转,背地里哭了不知道多少场。

  郑某人劝她说这么多年不要孩子也过下来了,不要就不要算了。

  可是郑夫人不能认同,她说不要和不能要、没有和没有能力有是不同的,一个女人要是不能为丈夫生孩子就失去了一大部分价值。

  郑某人说不在乎是假的,他心理是认同妻子的话的,只是不好意思明说罢了。

  又过了一两年,郑某人在外面的事业越来越大,社会风气已经彻底改变,他幸运起赶上了一个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时代,有太多可以占领的地盘和市场,有太多可以发展的空间,时势造英雄,他觉得自己就是应运而生的那个人。

  可是回到家里面对的却是一个被不孕症折磨得有几分心理扭曲的妻子,她甚至逼他吃一些莫名其妙的yào“配合治疗”。

  两人为此吵了几次,收效甚微,郑太太一如既往地沉迷在要孩子的执念中。

  这种情况下郑某遇到了一位貌美的电视台女主持人,开始了人生的又一春。

  当然,他自诩眼界高,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行的。这个女主持人具体好在哪里很容易就能说清楚——她非但年轻,而且颇有几分郑太太十年前少女时代的风情,一颦一笑有几分温婉坚韧的气质。

  郑某人觉得这个就是自己的类型,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对得起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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