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户籍，身份证，弄得工作人员都怀疑她是邻国偷渡来的。
她三天假期很快过去，楚家席没有功夫留在这里给小姑娘办理各种手续，而是委托了当地军区的一位同志代为照顾，离开前，他为小姑娘取了个汉族名字，柳姿。
学校里的柳姿仿佛一块儿放置在水中的海绵，尽情的在知识的海洋吸收水分，过去那个单纯如白纸什么都不懂的柳姿，终于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明白了寨子的那些女孩儿是靠什么赚钱的，也明白了阿牛对她的企图。
同时，她了解了女人结婚的法定年龄。而阿丽生产那一年，才十六岁。
柳姿感激她能遇见楚家席，离开那个落后而观念扭曲的寨子。
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她的成绩很好，接连跳级，终于在十六岁那年，读到了高中。
这四年间，楚家席只来看过她一次，只把她当做是自己资助的贫困儿童。反倒是柳姿，知道了他的地址后，常常会给他的部队寄信。
她的字，从拼音，到歪歪扭扭的字，再到一手清秀的手书，也只不过用了四年时间。
她的信很少收到回音，楚家席的工作很忙，也很危险，有时候等他完成任务养好伤回到部队，柳姿的信已经叠成一厚摞。
那些信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提醒，不要忘记那个在云南边境遇到的小姑娘，那个救过他一命的小姑娘。
柳姿想见楚家席。
他视她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亦如是。
他是如今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将她带离了那个满是灰败惨淡的寨子。
她想见他，却不知道他在哪儿。
十八岁那年，柳姿成年了，她兴奋地乘坐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跑到寄信地址的那个部队去找楚家席，然而他已经调离这里了。
至于去了哪里，那是机密，柳姿无法获知。
她和他唯一的联系，就这么断了。
柳姿想找到他，想见到他。
她最近时常做梦，梦到他血淋淋的样子，梦到姐姐离世前看她的那最后一眼。
他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想珍惜的人了，她怕他也不在了。
寨子里的那些人说她命中孤寡，她唯恐这是真的。
她离开部队，在偌大的城市中逛来逛去，就这么被星探找到了。
星探告诉她，如果她成了名，能够出现在电视上，那么她想找谁都能找到！
柳姿看着不远处高楼大厦上面的电子屏幕，显示着女明星靓丽的笑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如果有一天，她能够站在耀眼的舞台上，出现在千家万户的电视里，他是不是也能看到她？他会不会来找他？
楚家席再一次见到柳姿，是在一家私人会所。
他从包厢出来，路过走廊一角的安全通道，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声响。
多年的习惯让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透过门缝看到一个男人将一个女子捂住嘴压在墙上，女子在奋力挣扎，显然，是不愿意的。
楚家席一脚踹开门，将那男子吓了一跳。
女子趁机挣脱开，慌乱的跑到他的身后，整个人瑟瑟发抖。
那男人叫嚣了几句，迫于他的威压以及健壮的体格，不甘心的离开了。
楚家席这才有闲心看那个女人，而后就看到了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容纳了天地间所有的色彩。
“楚哥哥！”柳姿瞬间从恐惧中走了出来，看着楚家席高大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楚家席蹙眉看了一会儿，隐隐认出了她。
她长大了，也张开了，过去那尖尖瘦瘦的小脸儿，已经长成如今妩媚而艳丽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眼睛一亮。
但楚家席眉头仍然蹙在一起，盯着她的衣着打扮看了半晌，冷声问，“你在这里工作？”
她穿着一条时尚修身的连衣裙，将自己的身体曲线完好的呈现出来，头发做成大波浪，脖子和耳朵上都戴着饰品。
这副模样，完全就是一个时尚女郎，过去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在她身上看不出半分。
那些遥远的记忆仿佛突然被启动，楚家席突然记了起来，那个寨子里的女人很多都去做了皮ròu生意。
现在柳姿的这幅模样，让他很难不想歪。
“我不在这里工作，今天是来陪有人喝酒的。”柳姿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她那一双大眼睛里还闪现着见到他的喜悦和兴奋。
她期盼了这么久，居然真的在决定做艺人之后见到了他！
陪酒？楚家席的眉头几乎要皱成一个疙瘩。看着她那一副兴奋仿佛做这份工作多么得意的样子，楚家席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趣。
他觉得有些痛心，到底，还是没有摆脱那条路吗？
“楚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我去XX军区找过你，可是门卫哨兵说你不在了，我以后该怎么联系你呢？”柳姿下意识的晃了晃楚家席的胳膊。
“找我有事？”楚家席冷声问。
柳姿被楚家席冷漠的态度弄蒙了，她眨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换成了小心翼翼，“楚哥哥，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多年不见，他身上的气势似乎更冷冽了。冷着脸的时候，柳姿能够感受到嗜血的味道。
不过，他无论是什么样子，她都不会怕他，她只是不想让他生气。
楚家席看着她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过去那个清瘦的小姑娘仿佛又出现了。
楚家席耐着xìng子问她，“你多大了，不读书了吗？”
“18岁，不读了。”柳姿乖乖的回答。
她高二那年的暑假离开了云南，来找楚家席，然后被星探看中，签约了公司，正是成为一名艺人，就没有再回去读书了。所以，她只有初中的学历。
楚家席看着柳姿那张漂亮的脸，上面的妆容浓重而精致，她身上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更让他觉得是一股风尘女子的味道。
“为什么不读书了？缺钱吗？”楚家席开口问。他记得，他当初给她留了一笔钱，足够读完大学的。
因为……我想见你啊！
柳姿突然觉得有些害羞，微微低下头，真实的原因她说不出口。
他不说话，楚家席却当做是默认了，他看着她的发顶，到底不忍心她年纪小小误入歧途，淡淡的开口，“需要多少钱，我给你。你回学校去继续读书。”
柳姿抬起头，看着楚家席，笑着点头，“好！”
她已经见到他了，也不想再做什么艺人了！
既然楚哥哥希望她读书，那她就去读书！
第116章 柳姿2
但是, 柳姿想的太简单了。
娱乐公司的约, 不是想签就签, 想解就解的，更何况，柳姿当初签约的公司并不是业内大而正规的公司, 合约里面很多条框，写的十分隐晦，初入社会的柳姿栽了。
她的违约金高达三千万。
别说三千万，就是三十万，她都拿不出。
柳姿没有办法回去校园了。
她不想告诉楚家席这一笔巨额违约金的事，这笔钱，不是一个军官付得起的。当然, 即便付得起，柳姿也不会让他为自己付这一笔钱。
这是她自己的失误, 她应该自己负责。
柳姿告诉楚家席, “我想做明星。”
她垂着头, 楚家席只能看到她的发顶，看不清她的神色。
楚家席只觉得这个小姑娘被都市的繁华给眯了眼睛, 简直是异想天开。
楚家席不想管她了，虽然，她是他的恩人，是他将她带离了那个寨子，他有责任为她的生活负责。
可是她已经成年了，他不能负责一辈子。
只是, 面对这个眼睛亮亮的小姑娘，楚家席还是生出了一份耐心。
他掰开了揉碎了同小姑娘讲道理，告诉她读书的好处。虽然未必能够出人头地，但是至少可以给自己挣一份安定的生活。
柳姿微笑着，听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他话语里包含的关切让她心里暖暖的。
是她太傻，签了‘卖身契’，可惜，没有办法了。
在她那明亮透彻的目光下，楚家席声音渐渐顿住。她的目光，仿佛是雏鸟看到鸟妈妈，充满了眷恋和依赖。
这种突然养了一个女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那双干净清透的眼睛，楚家席渐渐地将她放在了心里。
虽然不会时常想起，他太忙了，他的工作xìng质让他没有办法分心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每次看到同她类似的孩子，他的大脑中便会闪现出她那一双大眼睛。
楚家席翻滚着躲进一间泥土房，外面bàozhà和qiāng击声不断，他一边调整自己手中的武器，一边小心翼翼的探查这间屋子的情况，而后，便看到蜷缩在墙角几乎被粉尘淹没的平民女孩。
她的头发，脸上都弄得脏兮兮的，唯有那一双大眼睛，透着惊恐看着他。
每当这个时候，楚家席都会想起柳姿。
他定定的看了小女孩儿一眼，在女孩儿战栗发抖的恐惧中，离开了泥土房，重新投入了战斗。
从这以后，楚家席只要完成任务回到部队，就会去看望柳姿。
他听着她说她又接了几部戏，饰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虽然都只是些比龙套多两个镜头的小角色，但她却能将人物的内心情感分析的深刻而细致。
楚家席听到她细柔温婉的声音诉说着故事里的爱恨情仇，是吃惊的。他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小姑娘，原来，她也并非那么傻，她将人xìng看的十分透彻。
偏偏，他总以为她还是那个涉世未深、懵懵懂懂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小姑娘。
大概是因为她的眼睛吧！她那双干净几乎不染任何杂质的眼睛，仿佛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世间的丑陋和假象。
楚家席看着柳姿，她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说她的演技被导演夸赞了，她的眼睛仍旧亮亮的，仿佛闪烁着漫天的星光。
看来，她过得十分快乐。
算了，不喜欢读书，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她快乐就好。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就到了年末，今年楚家席难得可以在家中过年。
于是，他将孤苦伶仃的小姑娘带回了家。
家里的春节还不如部队里热闹。即便他回家了，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哦，现在是两个了，还有这个被领回家的小姑娘。
保姆也都回家过年团聚去了，家里只留了丰盛新鲜的食材。
父亲去慰问了，他作为老首长，会陪同守卫边疆的战士们一起过年。
母亲陪同领导去看望孤寡老人了，大概今晚能够在新闻里看到她。
楚家席同父母之间的感情并不算深，他们都太忙了，他成长的那个年纪，他们几乎都是缺席的。
楚家席从小被爷爷养大，爷爷去世后，他便进了部队，更是常年不回家。
或者就像现在这种情况，他回来了，家里也没人。
他同父母说话，都仿佛是一个下级对着领导做汇报，有事儿说事儿，干净利落，从不说废话，自然也不牵扯感情。
楚家席已经习惯了，他不会感到难过，亦不会心酸，他是一个铁血军人，刚毅而冷硬。
“楚哥哥，你家好大，好漂亮啊……”
“楚哥哥，有好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楚哥哥，你买的梨子真好吃……”
“楚哥哥，外面好像在放烟花，我们去看看吧……”
……
楚家席看着小姑娘在家里忙碌个不停，嘴巴也叽叽喳喳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第一次知道，仅仅两个人，原来也可以这么热闹。
这一年，楚家席的春节，被一个小姑娘增添了一抹暖色。
大年初一的中午，楚家席的父母跨越大半个中国，从不同的方向赶回了家。
柳姿正在厨房里做中午饭，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看到家里多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楚家席的父母都有些惊讶。
“伯父，伯母，新年快乐。”柳姿笑的眼睛弯弯的，给楚家席的父母拜年。
惊疑只有短短一瞬，楚夫人很快笑开，慈眉善目的看着小姑娘，温柔道，“你好，新年快乐！”
柳姿看着温柔和蔼的楚夫人，眼睛亮了亮，心底的那股拘谨忐忑顿时消散了。
三两句话，楚夫人便将柳姿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原来，是儿子资助的一个贫困小姑娘，瞧着有些天真，也有些傻气。
弄清楚小姑娘的身份，楚夫人便和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去玩儿吧！”
从政多年，楚夫人的段数绝非一般人可比，即便是柳姿这个专门在学表演的人也看不出一丝违和。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但只要她想表现出自己的善意，那么，便不会给人看出一丝破绽。
虽然，她并没有将柳姿放在心上。
楚家席下楼时刚好看到楚夫人同柳姿jiāo谈完毕，二人面上都挂着舒心的笑容，看起来jiāo谈的十分愉快。
“爸，妈！”楚家席淡淡的开口打招呼。
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休闲款毛衣，将身上那凌厉的气势淡化了几分，看起来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楚司令淡淡的点点头，楚夫人倒是一副高兴的模样，“什么时候回家的？这次能待几天？”
“下午就走。”楚家席回答。
楚夫人听后倒也没觉得如何，“那中午就一起吃饭吧！”
同楚家席对于父母的缺席习惯了一样，楚夫人也习惯了一家三口分居三地的情况。
楚家席同楚司令去书房谈一些事情，楚夫人准备午饭。
她是从来都没下过厨的，平时家里有保姆，像现在保姆不在，她就让人送餐到家里来。
柳姿听着楚夫人对着电话那头说，“陈秘书，帮我定一桌菜送到家里。谢谢，辛苦了。”
柳姿有点儿纠结，她之前准备要做的菜都洗好切好了，只等下锅了，那，现在还要不要做？
应该是不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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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姿想见楚家席。
他视她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亦如是。
他是如今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将她带离了那个满是灰败惨淡的寨子。
她想见他，却不知道他在哪儿。
十八岁那年，柳姿成年了，她兴奋地乘坐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跑到寄信地址的那个部队去找楚家席，然而他已经调离这里了。
至于去了哪里，那是机密，柳姿无法获知。
她和他唯一的联系，就这么断了。
柳姿想找到他，想见到他。
她最近时常做梦，梦到他血淋淋的样子，梦到姐姐离世前看她的那最后一眼。
他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想珍惜的人了，她怕他也不在了。
寨子里的那些人说她命中孤寡，她唯恐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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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席这才有闲心看那个女人，而后就看到了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容纳了天地间所有的色彩。
“楚哥哥！”柳姿瞬间从恐惧中走了出来，看着楚家席高大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楚家席蹙眉看了一会儿，隐隐认出了她。
她长大了，也张开了，过去那尖尖瘦瘦的小脸儿，已经长成如今妩媚而艳丽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眼睛一亮。
但楚家席眉头仍然蹙在一起，盯着她的衣着打扮看了半晌，冷声问，“你在这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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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模样，完全就是一个时尚女郎，过去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在她身上看不出半分。
那些遥远的记忆仿佛突然被启动，楚家席突然记了起来，那个寨子里的女人很多都去做了皮ròu生意。
现在柳姿的这幅模样，让他很难不想歪。
“我不在这里工作，今天是来陪有人喝酒的。”柳姿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她那一双大眼睛里还闪现着见到他的喜悦和兴奋。
她期盼了这么久，居然真的在决定做艺人之后见到了他！
陪酒？楚家席的眉头几乎要皱成一个疙瘩。看着她那一副兴奋仿佛做这份工作多么得意的样子，楚家席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趣。
他觉得有些痛心，到底，还是没有摆脱那条路吗？
“楚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我去XX军区找过你，可是门卫哨兵说你不在了，我以后该怎么联系你呢？”柳姿下意识的晃了晃楚家席的胳膊。
“找我有事？”楚家席冷声问。
柳姿被楚家席冷漠的态度弄蒙了，她眨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换成了小心翼翼，“楚哥哥，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多年不见，他身上的气势似乎更冷冽了。冷着脸的时候，柳姿能够感受到嗜血的味道。
不过，他无论是什么样子，她都不会怕他，她只是不想让他生气。
楚家席看着她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过去那个清瘦的小姑娘仿佛又出现了。
楚家席耐着xìng子问她，“你多大了，不读书了吗？”
“18岁，不读了。”柳姿乖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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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席看着柳姿那张漂亮的脸，上面的妆容浓重而精致，她身上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更让他觉得是一股风尘女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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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姿突然觉得有些害羞，微微低下头，真实的原因她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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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姿抬起头，看着楚家席，笑着点头，“好！”
她已经见到他了，也不想再做什么艺人了！
既然楚哥哥希望她读书，那她就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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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柳姿想的太简单了。
娱乐公司的约, 不是想签就签, 想解就解的，更何况，柳姿当初签约的公司并不是业内大而正规的公司, 合约里面很多条框，写的十分隐晦，初入社会的柳姿栽了。
她的违约金高达三千万。
别说三千万，就是三十万，她都拿不出。
柳姿没有办法回去校园了。
她不想告诉楚家席这一笔巨额违约金的事，这笔钱，不是一个军官付得起的。当然, 即便付得起，柳姿也不会让他为自己付这一笔钱。
这是她自己的失误, 她应该自己负责。
柳姿告诉楚家席, “我想做明星。”
她垂着头, 楚家席只能看到她的发顶，看不清她的神色。
楚家席只觉得这个小姑娘被都市的繁华给眯了眼睛, 简直是异想天开。
楚家席不想管她了，虽然，她是他的恩人，是他将她带离了那个寨子，他有责任为她的生活负责。
可是她已经成年了，他不能负责一辈子。
只是, 面对这个眼睛亮亮的小姑娘，楚家席还是生出了一份耐心。
他掰开了揉碎了同小姑娘讲道理，告诉她读书的好处。虽然未必能够出人头地，但是至少可以给自己挣一份安定的生活。
柳姿微笑着，听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他话语里包含的关切让她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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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那双干净清透的眼睛，楚家席渐渐地将她放在了心里。
虽然不会时常想起，他太忙了，他的工作xìng质让他没有办法分心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每次看到同她类似的孩子，他的大脑中便会闪现出她那一双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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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发，脸上都弄得脏兮兮的，唯有那一双大眼睛，透着惊恐看着他。
每当这个时候，楚家席都会想起柳姿。
他定定的看了小女孩儿一眼，在女孩儿战栗发抖的恐惧中，离开了泥土房，重新投入了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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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席听到她细柔温婉的声音诉说着故事里的爱恨情仇，是吃惊的。他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小姑娘，原来，她也并非那么傻，她将人xìng看的十分透彻。
偏偏，他总以为她还是那个涉世未深、懵懵懂懂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小姑娘。
大概是因为她的眼睛吧！她那双干净几乎不染任何杂质的眼睛，仿佛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世间的丑陋和假象。
楚家席看着柳姿，她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说她的演技被导演夸赞了，她的眼睛仍旧亮亮的，仿佛闪烁着漫天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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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喜欢读书，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她快乐就好。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就到了年末，今年楚家席难得可以在家中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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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春节还不如部队里热闹。即便他回家了，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哦，现在是两个了，还有这个被领回家的小姑娘。
保姆也都回家过年团聚去了，家里只留了丰盛新鲜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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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席同父母之间的感情并不算深，他们都太忙了，他成长的那个年纪，他们几乎都是缺席的。
楚家席从小被爷爷养大，爷爷去世后，他便进了部队，更是常年不回家。
或者就像现在这种情况，他回来了，家里也没人。
他同父母说话，都仿佛是一个下级对着领导做汇报，有事儿说事儿，干净利落，从不说废话，自然也不牵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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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席下楼时刚好看到楚夫人同柳姿jiāo谈完毕，二人面上都挂着舒心的笑容，看起来jiāo谈的十分愉快。
“爸，妈！”楚家席淡淡的开口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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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听后倒也没觉得如何，“那中午就一起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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