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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喝。

  付小宁两指捏着,放在她眼前。

  她想不看都不行了,绿色的小yào粒,上边还粗糙地刻了一只动物。

  她透过yào片,看到付小宁的眼睛。后者用下巴指了指远处几个抓着栏杆不停疯狂摇头跳舞的人:“这叫yáo tóu wán,吃了就和他们一样。记住,以后出去玩,不要喝任何人给的东西。”

  他忽然就把那东西扔了进她的杯子。

  溶解的泡沫忽然喷涌上来。纪忆吓得把杯子放到桌上。

  她第一次对dú品这种东西有认识,是在97年看了周迅演的《红处方》。那时候周迅还是演电视剧的演员,少女最美的年华败在了dú品之下。她记忆犹新,也铭记于心,对这种东西形成了生理上的恐惧。

  而今天,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它。

  在激烈颓废的节奏中,有女人紧抓着栏杆,形象地表演着吃下这种东西的后果。这比见到报道还要让人心底发冷。“我去年工读退学,去了一个小地方,想从做警察开始,可不是警校毕业,只能先跟着那些人混,”付小宁看她,“后来天天陪着他们喝白酒,喝到吐血,我妈才终于心软,让我回来了。”

  纪忆不知道说什么。

  她觉得真得呆不下去了,拿出手机要给暖暖电话,把她从舞池里叫出来回学校。

  付小宁按住她的手:“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暖暖的电话忽然就打进来了。

  付小宁放开手。

  她拿起电话,觉得他的一双眼睛就盯着自己,盯得她想立刻离开,多一秒都不想留。

  “坏了,西西,快拿上我的包,我在大门口等你。”

  “我马上来。”她如被大赦,拎起两个人的书包就往出走,付小宁忽然想伸手去握她的手腕,她跟见到dú蛇一样退后了两步,险些坐在桌子上。付小宁忽然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无奈笑了:“去吧,下次别来这种地方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外边特别黑,黑得都没有星星。

  她拿着书包跑出来,暖暖就在大门外,在五六级大风里哆嗦的脸都白了。她看到纪忆就抱住她的胳膊,用一种求饶的语气说:“我和你说,这次出大事了,一直追我小叔的那个女的看到我了,我小叔马上就过来,让我就在大门口等着他,哪里都不许去。我告诉你纪忆,你可要给我说情啊,要不这次我一定被我妈揍死。”

  季成阳?

  纪忆也慌了,拼命去抹嘴唇上的口红。

  十二月的北京,凌晨五点,Banana门外,她们两个就如此站着,真是不敢再进去,也不敢离开,哪儿也不敢去,就这么僵立着。到最后王浩然和季成阳开车过来,两人冻得都已经有些没知觉了。

  两个人上了车,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季成阳也不敢说话。

  “我说,你们才多大就泡这种地方,不安全,”王浩然从后视镜里看纪忆,替她们打着圆场,“下次我带你们去三里屯,全程陪同,绝对安全。”

  暖暖不敢搭腔,也不敢和季成阳说话。

  季成阳就真的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后来车开到他家楼下,王浩然停了车。主动下车去“看日出”,给他留下空间教训自家孩子。王浩然本来想让纪忆也下车,可纪忆也怕他生气怕到要哭了,就这么杵在车里,不敢动。

  车里只有安静。

  季成阳坐在车前座,一句话也不说,开始翻找CD,音响开始慢慢放出来很行云流水的钢琴伴奏。他的手指停下来,不再翻找,然后把前座的靠背往后仰了一些,闭上眼睛开始听歌。很快,车厢的每个角落都被这首歌占满了。

  不太熟悉的旋律,又感觉是听过的。

  歌者平缓沙哑的嗓音,慢慢绽放出的伤感旋律……

  车内的气压直线下降。

  季成阳的冷暴力,最让人忐忑。

  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暖暖觉得怕,用口型对纪忆求饶:我肚子疼,我要上楼去上厕所。纪忆快哭了,显然她就是要把烂摊子丢给自己,握住她的手腕:不行啊,不能留我一个人。

  暖暖作揖,连连作揖:今天我生日,你就救我一回。

  纪忆第一次坚持:求你了,别留我一个人。

  她怕极了季成阳会失望,真的怕极了。她一直想要特别完美,特别好地出现在他面前,可是现在简直是最糟糕的。暖暖看她真的怕,索xìng一横心,一副要死就一起死的模样。

  “觉得饿了吗?”忽然,季成阳闭着眼睛问她们。

  “饿,饿死了,”暖暖立刻软的像是绵羊,“小叔你想怎么骂都可以,先让我吃点儿东西吧?要不我们先上楼?”她完全是缓兵之计。

  季成阳淡淡地回应:“那就先饿着吧。”

  ……

  他不再说话。

  一会儿,外边的王浩然都绷不住了,打开车门:“我说,这都六点了,我开车去新街口那个永和买早点,你带着她们先上去,多大的事啊,别欺负小姑娘了。”

  幸好有这个打圆场的,还有暖暖一个劲儿地撒娇,季成阳终于把她们带回家。

  暖暖特聪明,进了房间就说自己困了,钻进季成阳的卧室往床上一躺:“我不行了,一会儿早饭来了别叫我啊,我困死了,要睡下午。”

  纪忆知道她完全是用睡觉来逃避。

  季成阳也没和她说话,走进厨房倒了两杯热水,她跟着走进去,他就把水递给她。他捏着玻璃杯,示意她握着杯口,免得被烫到。

  纪忆明明看到他的示意了,可是脑子里乱乱的,仍旧傻傻地去攥杯子。

  立刻就被烫了,猛地收回了手。

  “烫到了?”季成阳拉住她的手,打开水龙头去冲,冬天的水格外冰,瞬间就镇了痛。

  可是她还是特别想哭。

  等季成阳低头去仔细看她的手,发现她眼眶红得都不行了,可就是一副屏着眼泪,不让自己哭的样子,憋得耳边的皮肤也都红了。

  显得特别委屈。

  纪忆生生把眼泪都逼退回去。

  她不敢抬头看他,就盯着他的衬衫扣子。

  这么冷的天,他穿着衬衫,套了件羽绒服就出去了,连羊绒衫都没穿,一定是因为太生气了……纪忆特别心疼,想到是自己没有拦住暖暖,还被她威逼利诱去玩,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从来没有这么罪大恶极过。

  “还疼吗?”他问。

  “不疼了,”她低声说,“一点儿都不疼了。”

  “以后还去吗?”

  “不去了。”她鼻子瞬间又酸了。

  其实她特别委屈,她真不是故意的。

  季成阳也是有脾气的,就在今天,在这一秒,在这个厨房间里,她真正体会到了。

  季成阳拿了另外一个杯子,把热水倒掉一半,然后用两个玻璃杯轮流倒着这半杯开水,他像是在用这种简单动作让自己淡化那些脾气。

  那些在接近凌晨五点被电话吵醒,被电话内容激起的怒气都一点点平息下来。他也不过才二十六岁,如果按照正常的成长轨迹,应该刚才开始读博,还没有走出校园。即便他比普通人的人生进程快了太多,也才二十六岁,还不够成熟稳重到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看护人……

  他不停告诉自己:

  季成阳,你见过很多不堪和绝望。见过那些北非女人拖着大床垫,在马路边丛林里卖|yín,见过烧焦的尸体,bàozhà后的恐慌和死亡,甚至见过最繁华的都市陷入末日恐慌。

  今晚的她刚才看了一眼真实的世界,不用这么紧张。

  只是在中国,在北京,在这一个晚上,去了很正轨的舞厅……

  “我知道你不会主动去,”他的声音尽量温柔下来,尽管还有些寒意,“这个社会太复杂,即使你不是主动去那里,也已经去了,如果有什么危险,受伤害的只是你自己。”

  水不再烫手了,他放下空杯子,想把那半杯温水递给她。

  却发现她一直低头站着。

  纪忆察觉他转身面向自己,低声说:“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她觉得委屈极了,却又不敢辩解。她想像以前一样在最委屈无助,最害怕的时候抱住他,却没勇气再近一步。

  季成阳握着玻璃杯,停顿半秒,终于伸出另一只手,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作者有话要说:( ⊙ o ⊙ )我自己也试着给男主排名,但是排不出,原因是……每次写一部,我必须把上一部的人忘了,全心全意爱着此时此刻的这个……被迫花心神马的T.T……

  第二十章 一寸寸时光(3)

  他手就放在她头上。

  纪忆偏过头,竟然第一次听到他的心跳,因为贴着胸口,一下下特别重、可是,她很明显感觉自己心跳的速度比他快了很多。季成阳就举着杯子,感觉她一双手绕过自己的腰,然后搂住,整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就像在惠灵顿的时候一样。

  季成阳想说什么,终究没说,索xìng把杯子里的水给自己喝了,这才没喝两口,门铃就响了。他轻拍拍她的手臂:“你去叫暖暖起床吃早饭。”

  纪忆像被惊醒,忙就收了手,转身出了厨房。

  没想到这次王浩然进屋,倒是和那个苏颜一起回来的。

  暖暖是真玩累了,觉得又没什么大事,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纪忆叫了两声无果,走出房间,看到王浩然把买来的豆浆油条,还有两个豆包和三角糖包放在盘子里。王浩然听见她走出来就抬头看了眼:“快来吃吧,”他边说着,边自己拿了一个豆包掰开吃着,说,“季成阳,我今天还有事儿呢,不给你当司机了,吃完饭就颠了啊。”

  季成阳这才从厨房走出来,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纪忆拉了凳子坐下来,王浩然立刻就把三角糖包掰开来,里边的红糖还烫着,冒着小小的热气,就这么被放在了她面前:“小姑娘吃红糖好,我从永和出来特地拐个弯买的,你把这个糖包吃了,油条就给季成阳吃吧。”完全一副大厨分配上菜的架势。

  王浩然说着,就坐在了纪忆身边。

  季成阳坐在她对面,身边坐着苏颜。

  本来两个大男人都不提今天凌晨的事儿了,倒是苏颜很认真地看着纪忆,说教起来:“我看和你们一起的男孩可不是什么好人,纪忆你小时候看着挺乖的,怎么长大就——”

  “诶?说什么呢,”王浩然倒是先不乐意了,“西西明显是被人带过去的。”

  苏颜一副我懒得再说的表情。

  两个人是一个团的,自然很多时间安排相同,王浩然有意引导着话题,从舞厅事件说到了去俄罗斯的演出。

  纪忆唯恐季成阳听到如此对话又会生气,她握着半个糖包,吃着,用眼睛去瞄他。

  季成阳没吃东西,面前仍旧放着那杯温水,她看他的时候,他正摸着自己的裤子口袋。就这么一个细微动作,苏颜就已经察觉了,蹙眉:“你怎么就离不了烟了?以前的三好学生,无比清高的天才学生去哪儿了?”

  他没回答,站起身,走到沙发那里,拿起自己的羽绒服,从口袋里拿出烟。

  然后就走到阳台上,关上门,自己抽烟去了。

  “我就不懂了,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苏颜喝着豆浆,抱怨了句。

  “这你当然懂不了,你从小时候就是从这个排练厅到那个排练厅,长大了就是从这个表演厅到另外一个剧场,”王浩然笑了,看了眼阳台上的季成阳,“我觉得每个人都有个潜意识的精神寄托,比如,我就是一定要喝水,随时随地手边都要有一杯水,有了水我就觉得踏实了。他?估计就是要随时随地有一根烟,看见什么死亡啊、死骨横飞啊,能让他情绪比较安稳。安全感懂吗?这属于对物品的依赖。”

  “好了好了,我这早饭也别吃了。”苏颜听到死骨横飞就反胃了,放下手里的豆沙包,拿了豆浆离开。

  苏颜推开阳台门,叫了声成阳,很快反手又关上门。

  她对季成阳继续说着话,纪忆这里却完全听不到了,她十分在意,想知道两个人会说什么,可是又不能走过去明目张胆偷听,就这么一口口吃着糖包,心里乱糟糟的。

  今天是星期五,本来应该上课的,但是附中却因为参与了教育局的一个活动,高三老师全部被召去陪同教育局领导,全体高三学生放假一日。

  所以暖暖并不着急睡醒,等家里只剩了季成阳和她,倒安静的让她更不安了。

  她昨晚被暖暖带走的太快,书包里没有装复习材料,只装了英语单词册和一个笔袋,实在没有事情做,就开始拿着单词的册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个再背一遍。背几行,抬头看一眼,季成阳还在阳台抽烟……

  就这么过了中午,暖暖依旧睡得香。

  季成阳终于从阳台走进来:“我带你去吃饭。”

  她把单词册放到书包里,站起来:“我去叫暖暖。”

  “不用,”季成阳直截了当说,“她不是上了高三就这样吗?有空就睡一天。”

  这说得倒是实话。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留下暖暖出去了,外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开始下雪,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等吃完午饭,季成阳停在饭店外的汽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难怪在店里吃饭时,就看新闻说是市政府下达了一号扫雪令。

  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

  纪忆特别喜欢雪,走过去,用手在他车前盖上捧了一捧:“今天雪下得真大。”

  “是挺大的,不过好像没有以前积雪厚了。”

  “以前?”她问,“以前北京能积多厚的雪?”

  季成阳弯腰,用手在自己的小腿上比划了一下:“我第一次到北京,第一次看到雪,就遇到了这么厚的大雪,”他直起身,继续说,“那时候我大概五六岁,八二八三年的时候。”

  纪忆出生在八六年,季成阳在说着她出生前的事。

  “那为什么现在没有这么厚了?”

  他开车门,让她先上车:“全球气候变暖,北京私家车也多了,很难再在北京看到那么大的雪了。”

  本以为是直接回家,没想到季成阳就这么开着车到了燕莎。她极少跟着别人逛商场,衣服都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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