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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声,想逃脱,完全无力挣脱他这么一个男人的控制范围:“不要啊——我求你了,不要痒我——”她眼泪都笑出来了,最后整个人从沙发上滚下来,趴在地毯上。

  身后的手未来得及把她抱起来,她已经顾不得拖鞋,光着脚就跑出了藏书室。

  跑到书房,还特地绕到沙发后,眼神警惕地看着季成阳抱着电脑从里边慢悠悠走出来。她脸红得一塌糊涂,还喘着气,看到季成阳望向自己,立刻求饶:“我错了,我不该看电影睡着,你罚我什么都行,别痒我了。”

  季成阳的一双眼,黑得发亮,有笑:“你校服应该干了,去换回来,我带你出去吃饭。”

  纪忆送了气,乖乖去换衣服。

  因为自己校服被雨淋湿,她穿得是他的T恤和运动裤。在阳台上被雨后的太阳晒了四个多小时,勉强算是晾干。初春的季节,仍有些寒意,季成阳随手拿了一件黑色外套,又拿了个黑色的棒球棒戴上。

  他头发刚才长出来一些。

  纪忆看着他这个样子,回忆他过去的样子。

  好像都挺好看的。

  他的车很久没开,两个人先去了一趟加油站。车开进加油站,季成阳走下车,纪忆坐在副驾驶座上,隔着积了层灰的前车窗,看着他走来走去,和人说话,付钱。看着看着,他忽然就凑过来,敲车窗。

  纪忆打开车窗。

  “口渴吗?给你买好喝的。”

  她点头,想了想,很快追加一句话:“我只喝矿泉水。”

  他微笑:“我记得你也喝别的。”

  “以后都不喝了,”纪忆告诉他,“喝矿泉水健康。”

  他笑:“咖啡还喝吗?”

  纪忆摇头,很坚决。

  他离开,去加油站的超市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

  纪忆拧开来,喝了口。

  她在他手术那天,去雍和宫烧香,特地和佛祖许愿,如果季成阳真的能康复,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喝任何饮品。神佛不可欺,金银钱帛都是浮尘,要许愿,就要舍弃自己最喜爱的东西以示诚心,她说到做到,那些可乐雪碧美年达芬达咖啡热巧克力……下辈子再见啦。

  因为车太脏,他又去洗车。可真等万事俱备,准备去吃两个人早说好的zhà酱面时,台里却来了电话。他们的行程只得临时修改,先去台里。

  她跟着他走进一楼大厅。

  有三两个人走过,有个认识季成阳的,很热情打着招呼:“哎呦,我们台花回来了啊?”季成阳懒得理会,挥手,算是招呼过了。纪忆却觉得有趣,和他在电梯里时,还频频想要追问,为什么他会被叫“台花”……不过,直接问他,好像还少了那么一些勇气。

  季成阳将她带进一个化妆间,让里边的年轻女人帮她照看着纪忆,自己先一步离开。纪忆好奇看这个房间,那个不知道是哪个台的主播也有趣地看着她:“你是附中的学生?”纪忆的校服上别着附中校徽,并不难辨认,她点点头,有些腼腆。

  这是她第一次进电视台,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说不清,就是感觉应该特别高端的一个地方,其实和老师办公室也没什么差别,没有特别的装修,到处都堆着东西,杂乱却好像又有章法。很普通的一个化妆间,那些主播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然后再一本正经、衣冠楚楚坐在屏幕前的吗?

  “坐吧,现在还没什么人,一会儿就人多了,”那个年轻女人笑着,让纪忆坐下来,“人多了,台花他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把你移jiāo给别人照看了。”

  纪忆有些不好意思:“要是人多了,我就去一楼大厅等他,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女人笑,从化妆台下一摞摞塑料化妆盒里,抽出自己的,打开,开始熟练地给自己上底妆,边看镜子里的纪忆边和她闲聊。纪忆看那一摞摞和饭盒一样的化妆盒,发现上边每个都贴着一个标签。

  标签上的名字,她竟然认识好几个。

  季成阳的同事都挺热情,上次见到的也是,这次见到的也是,让她很快放松下来。这个主播特别爱说话,和他聊着聊着,就把“台花”的典故说出来了:“那时候特别逗,大家内部闹着玩,上了几十个女主播照片,非要选出一个台花,结果呢,不分上下的太多了,谁都不好意思拿第一……然后刘晚夏就把季成阳照片发上去了,于是他就折桂了。”

  纪忆低头笑,真难想象,他折桂时候的表情。

  “季成阳可有不少忠实观众呢,别看他不经常露脸,”那个女人想了想,笑说,“台里有好几个栏目都想请他做嘉宾,他不在国内,难,回来了……又病了。这下好了,痊愈回来,很快就会有人找他了,估计还有人要拜托刘晚夏吧?”

  “拜托刘晚夏?”纪忆喃喃。

  “两个人是高中同学啊,都是附中毕业,又最后都在一个台,关系好。”

  纪忆抱着自己的矿泉水瓶子,想起与刘晚夏在现实中初遇的那天。

  看起来……的确关系很好。

  女人说着,口有些渴,起身倒了杯水喝。

  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琢磨了会儿,支了熨烫衣服的架子,竟然开始用熨斗烫平稍许的褶皱。纪忆站在她旁边,倒是觉得不是她陪自己,而是自己陪她。

  因为这个大姐姐,实在太爱说话了……

  期间有两个男人先后推门而入,又匆匆离开,都会好奇问这个穿校服的小姑娘是谁。

  这位负责照看的大姐姐,都很八卦玩笑地告诉每个人:“这是台花的人。”

  她们的话题总离不开季成阳。

  “啊,忘了给你讲,特别特别好玩儿的一件事,”女人兀自笑了,“九八年有场特大洪水,他来这儿做实习记者,去现场和好几个记者轮流替换直播。那阵子直播全是暴雨,他就在大雨里播报洪水,不停说‘洪水已经淹没我小腿了’,‘洪水已经到我腰了,灾情严重’,最后他竟然靠在树干上,说洪水已经要淹没我胸口了’……当时导播室的人吓死了都,真怕他和摄像被冲走。那场洪灾出了好几个不要命的记者,台花就是一个。”

  人家讲述的趣意盎然。

  纪忆听得胆战心惊。

  门被推开。

  季成阳看进来,说:“多谢了。”

  “别客气,”女人也熨烫完自己要穿的西装上衣,“完璧归赵了。”

  季成阳的眼隐在帽檐下,再次道谢。他对纪忆招手,纪忆起身边走向他,边把双肩包背好。两个人出门,她忽然去握他的手。

  季成阳意外,旋即微笑。

  他收回手。

  然后把食指和中指并拢,示意她握住:“我手太大,你攥着手指好了,比较方便。”

  纪忆心扑通扑通跳着,然后慢慢地,用左手握住他的两根手指。

  两个人沿着走廊,往出走。

  “我们去哪儿?”纪忆问他。

  “去吃zhà酱面,”季成阳垂眼看她,笑了笑,“不是早说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吃东直门zhà酱面了。。。。。。。。。。。。。

  ps,仓促而就,有错字告诉我……我会捉虫……

  第二十八章 故梦里的人(3)

  这晚,宿舍熄灯后,同住的那十一个人不约而同说起来了高考的志愿。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政策是考前填报志愿,还是出了分数再填报志愿,却不妨碍每个人对未来的憧憬。高三的学生,看着即将到达的一个人生终点,都有些热血沸腾。

  “我以后想当记者,”纪忆在众人表态时,忽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她只通过季成阳了解了这个职业,但只他一人,就让她体会到那种理想极致化的生活态度。

  只有理想,才能在灾难面前给你勇气。

  只有理想才能让你在滔天洪水里,哪怕水淹到胸口,还要对着镜头讲述灾情严重;只有理想才能让你在死神面前,坦然行走,哪怕下一秒所站的地方就是pào弹落点,是生命终点,也毫不畏惧前行,只为将这个世界战争最前线的画面传达给所有人……

  宿舍里都是实验班以前的同学,理科生,对记者这个职业没什么向往。

  唯独上铺的殷晴晴很感兴趣,在众人都安静下来时,忽然从上铺悄悄爬下来,钻进她的棉被里,轻声说:“我和你说,我特别想当主持人。”

  纪忆往墙壁那里靠了靠,给她让出一些地方,低声回答:“我今天刚见了几个主持人,都特别平易近人。”

  “真的?”殷晴晴兴奋。

  纪忆大概给她讲了几句,含糊说是朋友带着自己去的电视台,她眼神中很有一种向往和骄傲的感觉,越发勾起殷晴晴的兴趣,当然也勾起了殷晴晴的暧昧猜测:“纪忆,你早恋了?”纪忆被吓了一跳,瞬间就感觉心跳如雷,她支吾着,没回答。

  “肯定是,”殷晴晴看她不回答,越发肯定,凑在她耳边激动地说,“我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看见你在天桥对面下车,里边坐着个带着棒球帽的大帅哥,是不是?特别高,是不是?他坐车里我就看出来了,和咱们学校篮球队那些人一定差不多高。你们啊……肯定有□,要不然你怎么不在校门口下车?还要自己走两条马路过来?”

  耳边,是殷晴晴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暖暖痒痒的。

  对高中生来说,找个校外的男朋友已经非常骇人听闻,更别说这个“绯闻男友”看起来还是个已经工作的,实在,太,让人热血沸腾了。

  男朋友吗……是单恋吧,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结婚,这段单恋应该也会悄然告终。

  忍不住推殷晴晴,不好意思再继续下:“不和你说了,快去睡觉,明天还早自习呢。”

  殷晴晴笑了,又顺着扶梯爬上去。

  纪忆手揽住棉被,侧脸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在渐渐安静的房间里,甚至能听到钟表指针的跳动声。她这个角度,恰好就能看到宿舍唯一的木桌上放着的闹钟,涂着夜光粉的指针已经在漆黑一片中,悄然指向十二点。

  她猛然闭上眼睛。

  快睡,快睡,纪忆,不要多想了……

  到四月,模拟考试她考得非常好。

  季成阳为了奖励她,带去她去看孟京辉的话剧,这个《恋爱中的犀牛》的巡演反响很热烈,季成阳说,这部先锋话剧必会成为经典:“我们来猜猜到十年后会有多少版本,你猜对了,我带你去东欧。”

  四版?五版?还是六版?到底有多少个版本才算正常……季成阳看着她的纠结。

  他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里,背对着褐色的落地玻璃,不动声色笑着。

  最后纪忆投降,她实在不懂这些。

  季成阳终于放过她:“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如果真想去东欧的话,不用等十年,到你大学毕业以后就带你去两个月。”

  她点点头,忽然就静下来。

  季成阳所说的每个字,都是诱惑。像有人迎着日光吹出了一个个五彩缤纷的肥皂泡沫,她想伸手去攥住,却又不敢碰。他已经二十四岁了,已经是可以结婚的年纪了……马上就会有女朋友了吧?

  她想起电视台的大楼,想起往来走过的人,想起主播们的化妆间,想起那一张张播报新闻的脸……想起,她隔着电视机屏幕,摸到的是玻璃,而不是远在巴勒斯坦的他的脸。

  那是他的世界,离她很远。

  这个距离如果用时间来丈量,至少还有五年。

  四月底的那个周六。

  季成阳带她从市区开车,去郊区,去一个叫阳坊的地方,他告诉她全北京就属这里的涮羊ròu最好吃,尤其王浩然来过两次后就特别推崇。早年私家车少的时候,的确有很多人都开车从很远的地方慕名而来,就为吃一锅阳坊的铜炉涮ròu。

  “或许以后就没有了,”季成阳边开车,边看着路边的蓝色指示牌,判断到哪里需要转弯,“有些餐饮品牌的寿命很长,但前提是要开在jiāo通方便的地方,这里确实有些太难走,现在餐饮业发展很快,再不是以前的北京了,为吃口秘制的涮羊ròu还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

  尤其路况还不好。

  纪忆默默补充,透过车窗看外边枝繁叶茂的白杨树。

  两边不断有大片的稻田,远近的平房村落,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城市。这是她第一次来北面的郊区,途中季成阳还下车问了一次路,最搞笑的是,他问完为了表示感谢,从菜农那里买了各式各样蔬菜。

  “这么多,”纪忆目瞪口呆,喃喃着,“怎么可能吃得完。”

  季成阳笑得无奈,继续开车前行,很快他们就开始看见各个军事重区,从pào兵团,到防化研究院,据说前面还有工程研究院和坦克兵团……马路宽阔,没有几辆车,还微微扬着黄土沙尘,最后终于看到了所谓的“阳坊涮羊ròu”总店。

  或许因为生意好,竟然马路两侧分别开了一个大店。

  两个人在车上还很认真讨论了会儿,到底哪个是真正最开始最正宗的那个涮羊ròu。最后季成阳凭着自己的印象选择了其中一个较小的,直到两人落座,问了服务员,人家才笑着说,都是一个老板开的,马上还要再盖五层的大酒店,因为生意实在太好了。

  季成阳将外衣脱下来,帽子也摘下来。

  他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一些,被帽子压了黑发,更显柔软。

  服务员将餐单放在他面前,又递了一根笔给他:“这里的羊ròu和牛ròu是我们自家养的,一定要吃,还有酱料,也要选秘制酱料……还有糖醋蒜也要,还有烧饼——”

  人家是唯恐他错过特色的东西,千万叮咛。

  “谢谢你。”他道谢。

  菜一碟碟上来,铜炉里的炭也烧红了,季成阳将羊ròu一盘都丢下去,筷子沿着铜炉的一圈将羊ròu在水里拨开,均匀烫熟:“你刚才在车上说,要去北大考小语种?”

  纪忆嗯了声。

  “怎么要考这种偏门?怕考不上重点大学?”季成阳倒是对北大北外这些学校的小语种招生有些了解,都是提前笔试面试,然后统一参加高考,最后的分数线也是单独划的。也就是说,通常会以低分进几所重点大学。

  “不是,”纪忆咬着筷子头,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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