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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4 章

  嘹亮的啼哭声响彻天地、撕心裂肺。

  似乎除了血光和哭声,天地之间,再无其他。

  骤然,一个fù人yīn厉狠dú的眉眼出现在面前,fù人怀中赫然抱着一个婴孩。

  苏月一震,那襁褓,那襁褓,她认识,那颜色,那花纹,那款式,正是她亲手为小宇做的。

  小宇?!

  婴孩是她的小宇?

  再细看,果然,那fù人,可不就是那夜夺走小宇的接生婆。

  “将小宇还给我!”

  嘶吼,她飞奔过去。

  接生婆冷冷一笑,抱着啼哭不止的小宇转身,很奇怪,脚下不懂,背影却越来越远,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终是消失在那一片血红中。

  “不,小宇——”

  她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帷帐轻垂,屋里烛火摇曳,屋外月影灰灰。

  原来是个梦!

  只是个梦!

  抬手,抹掉额上冷汗,她这才惊觉过来,自己片缕未穿,而且身上青紫淤痕到处可见,她想起夜里她跟某个男人的疯狂来,脸上一燥,她拉起被褥,裹在身上。

  可是,男人呢?

  天色未亮,看这光景也还未到早朝的时间。

  他……

  心中疑惑,她起身下了床,身上酸痛得厉害,就像散了架一般,心里狠狠地骂了那个禽.兽男人一番,记得他要了她几遍,她求饶,他也不放过她,直到她受不住晕过去。

  拾起寝衣穿在身上。

  她刚准备出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同样身着一身白色寝衣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她起来了,微微一怔。

  她看了看他,快步上前,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商慕炎,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小宇了,我知道是谁夺走了他,我知道是谁?”

  她语无lún次地说着,眼前又晃过那个接生婆的背影,那夜,她虚弱至极,又惊惧慌乱,精神几yù崩溃,没有注意到这些,今夜的梦里,那人的背影,那人的背影…….

  男人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别怕,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

  ...............

  VIP章节 【271】这世上,谁也不是为谁而活

  初冬的清晨,阳光就如同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浅浅黄黄,一点也不浓烈,就算阳光普照,空气中依旧透着一股子yīn凉的气息。8

  京师城郊的一处院落里,一个fù人正在井边,手摇轱辘将一桶水轻轻摇上来。

  院落红墙黑瓦,金扉朱楹,白玉雕栏,院中亭台楼阁、石桌石凳,应有尽有,一看就是新建的富贵人家的府邸。

  只是府邸坐落较偏僻,在京师最偏的城郊,景色倒甚是怡人,门前有小溪穿过,屋后有翠竹深深。

  一个身穿湖绿色云锦裙的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到fù人,便连忙快步上前,帮她摇着轱辘把,“娘,让洋儿来吧!樯”

  fù人将她的手拂开,笑道,“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我是个练家子,这点体力活算什么?”

  女子便也不再强求,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又道:“皇上拨了婢女给我们使唤,为何娘不要?”

  这座府邸是新帝商慕炎登基后命人建的,她们搬进来那日,新帝还让内务府的公公,送了两个嬷嬷、四个婢女前来,供两人使唤,却尽数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晶。

  fù人摇轱辘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又恢复如常,微微一笑道:“从娘记事起,都是娘伺候别人,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这突然让别人来伺候娘,娘不舒服,反正,娘现在身体还硬朗,不需要那些人。”

  fù人眼帘轻垂,掩去眸中情绪。

  商慕炎派来的婢女,她如何会要?那个男人,只怕是以赐婢女之名,行监视之实吧?

  女子没有吭声,缓缓走到边上的一个凉亭里,倚栏而坐。

  “倒是你,几时进宫去啊?”fù人将系在水桶上的绳索解开,抬起头看着她。

  女子轻轻垂下眉眼,幽幽道:“又没有人来接人家进宫,怎么进宫?”

  “自己去啊!”fù人眉心微拢,直起腰身,“皇上刚刚登基,可能事情太多,一时忙忘了,他忘了,你记得就行啊,你自己去找他,他定不会不管你!”

  “找他?”女子自嘲地弯了弯唇角,“找他做什么?”

  她没有告诉她,在石室醒来的那日夜里,她就去八王府找过他的,只是男人的态度......

  “妹妹不是已经去宫里找过了吗?”

  一声轻笑从门口传来,舒思洋和fù人皆是一怔,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粉色云锦裙、外披同色披风的女子缓缓从院门而入。

  fù人面上一喜,“倩儿。”

  “你怎么有空出宫回来?

  舒思倩小脸清冷,没有回答fù人的话,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凉亭内,眉目与自己无二致的女子,莲步轻移、裙裾轻曳、披风被晨风微微鼓起。

  舒思洋就怔怔看着她,面露疑惑。

  一直走到凉亭的外面,舒思倩停住脚步,微微一笑,转眸看向fù人,“娘大可放心,妹妹早已经跟皇上后宫的女人形同姐妹,怕是皇上早已经许给妹妹名分了,妹妹就在这里等着册封的圣旨吧?”

  fù人一怔,舒思洋更是听得一脸莫名。

  不过,这个女人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两人都是听出来了。

  “洋儿?”fù人眸光一转,疑惑地看向舒思洋,“怎么回事?”

  舒思洋自长椅上起身,“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舒思倩冷哼,“不要再装了,昨夜你不是进宫了吗?

  舒思洋一怔,愕然抬眸。8

  ************

  院落金扉的外面,商慕毅静静地侯在那里。

  在他的前面是潺潺流过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水底一群小鱼追逐游过,他轻抿了唇角,看着那小鱼戏水,微微失了神。

  早上起来,这个女人就说要回来一趟,他怕她想不开,就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只不过,她说,她有点事情要问舒思洋,会很快出来,让他就侯在门口。

  这都进去有一会儿……

  轻轻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他回过头,就看到舒思倩从院子里走出来,面无表情、脚步有些虚浮。

  微微一怔,他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事情处理完了吗?”

  舒思倩淡瞥了他一眼,“走吧!”

  ************

  院内

  舒思洋准备进屋,又被fù人喊住。

  “洋儿,你看看人家苏月,手段多厉害,你就整日在这里干等。既然,她能让让人家扮作你,威胁你姐姐,就说明,你在皇上心中是有分量的!如今,你姐姐都被赐婚给了五爷,你是不是也等着皇上将你指给别的男人啊?”

  舒思洋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fù人的话还在继续,“乖,听娘的话,去找皇上吧!如果你不方便,娘让人帮你带信给皇上。”

  舒思洋不耐地闭了闭眼,正yù转身,就听到一道醇厚的男声自门口响起。

  “是要找朕吗?”

  其声郎朗,清润如风。

  如此熟悉!

  舒思洋浑身一震,愕然睁开眼睛,蓦地回头。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天地万物都消失不见,眼里只有一人,那人黑发飘飘、白袍簌簌,踩着阳光而来,浅浅地对着她笑。

  再也克制不住,她提起裙裾朝那人飞奔过去,越跑越快,飞扬的发丝、鼓风摇曳的裙裾,就像一只翩然而起的蝶。

  眼见着就要飞扑进对方的怀里,她却又蓦地停住了脚步,就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来人,片刻,微微倾了身,“洋儿见过皇上!”

  不远处的fù人反应过来,亦是跪了下去。

  商慕炎上前虚扶了舒思洋一下,“都起来吧,这在宫外,不必这些虚礼。”

  舒思洋心跳踉跄,眼梢轻挑,快速瞥了男人一眼,又颔首垂眸的娇羞一笑,仿佛让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

  “陪朕到那边去坐坐!”

  商慕炎抬眼看了看前方的凉亭,温润开口。

  “嗯!”舒思洋红着脸轻应。

  fù人见状,心情大好,“洋儿陪皇上先坐着,奴婢去沏壶茶来。”

  商慕炎没有看她,松开舒思洋,径直拾步朝凉亭走过去,声音不咸不淡地传来,“那就有劳婆婆了。”

  凉亭内,石桌边。商慕炎坐着,舒思洋站着。

  商慕炎缓缓抬眼,看向盈盈立在面前的女子,淡淡一笑,“为何不坐?”

  舒思洋亦是弯了弯唇,“皇上没让,所以不敢坐。”

  “哦?”商慕炎挑眉,“洋儿几时变得如此在意礼节?”

  “洋儿在皇上面前,可以不要礼节吗?”舒思洋水眸微微一闪,不答反问。

  商慕炎微微一怔,便笑了,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石凳,“坐吧!”

  舒思洋有些些失落,颔首道了句,“谢谢皇上!”便轻拂了裙裾,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抬眸的瞬间,见男人的眸光静静落在远处。

  微微一怔,她也循着男人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了院墙边,大片的木芙蓉。

  十月正是木芙蓉的花期,一朵朵花团锦簇,开得正艳,阳光下煞是美丽。

  她弯了弯唇,幽幽道:“这些木芙蓉是我从以前住的旧屋后山整株移过来,就怕不能活,没想到花开得这么好。”

  商慕炎没有说话,舒思洋又低低一叹,“好怀念小时候,我们在后山芙蓉花下玩耍、捉迷藏的时光……”

  “是啊,朕记得,母妃被父皇剜心后,父皇下旨烧了母妃所有的遗物,当时,朕偷偷溜到火场将母妃最心爱的一枚发簪偷出来,结果惊动了禁卫,火场最偏,围墙外就是宫外,以当时朕的地位处境,抓到就是一个死,所以,朕翻墙跃下,那围墙有几丈高吧,朕当时年幼,又没有功夫,便直接摔断了腿骨,是你路过,救了朕,还背着朕走了很远的路,将朕藏在木芙蓉的花林里,躲过了官兵的追捕。”

  商慕炎淡淡而谈,神思有些悠远,末了,又凝了眸光轻轻看向她,“这样说来,朕欠洋儿两条命!”

  舒思洋一听,急了,“皇上,洋儿提这些并不是这个意思,也请皇上不要说什么欠不欠的,为了皇上,洋儿心甘情愿赴死。”

  商慕炎眸光微微一闪,笑道:“不要轻言生死,这世上,谁也不是为谁而活。”

  舒思洋脸色微微一白,商慕炎又接着说道:“对了,你的身体还好吧,恢复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舒思洋点头,“你呢?看你似憔悴了不少。”

  脱口而出后,舒思洋才意识到自己用的是你,而不是皇上。

  所幸,男人也没有太在意,低低一叹道:“朕是为了小宇的事愁心啊!”

  舒思洋一怔,“小宇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商慕炎摇头。

  这时,fù人正端了茶壶茶具入了凉亭。

  商慕炎眼波一动,继续,“不过,好在张安已经醒了。”

  一声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起,正在说话的两人一怔,循声望过去,就看到,是fù人手中的杯盏没拿稳,差点跌落,又被fù人险险救握住。

  见商慕炎的目光扬落在自己脸上,fù人一惊,作势就要下跪,被商慕炎眼疾手快地止了,“没事,不要动不动就行礼。”

  “谢皇上!”fù人起身,又提壶,小心翼翼地将两人面前的杯盏撞满。

  两人的谈话继续。

  “张安知道小宇的下落吗?”舒思洋问。

  商慕炎摇头,“朕也不确定他知不知道,他昨夜醒来,却失去了记忆。”

  fù人眸光一闪,舒思洋微微一怔,“失去了记忆,那怎么办?能恢复吗?”

  “太医说,是因为脑部受损,又昏睡太久的缘故,现在在以银针打通穴位,朕也观察过他的情况,假以时日,应该可以恢复。”

  “嗯,那就好!”

  “朕不知道小宇在清幽谷被夺走那夜,在张安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朕相信,他一定发现了一些什么,能提供给朕重要的线索,现在人已经醒了,就等他恢复记忆。”

  fù人的手一顿,见两人的杯盏也已经装满,遂将茶壶轻轻放在石桌上,对着商慕炎微微一鞠道:“皇上请慢用!”

  “嗯!”商慕炎点头,修长的手指端起青瓷杯盏,轻轻吹拂了一下茶面,小啜了一口,“嗯,不错。”

  fù人颔首,微微笑,笑容不达眼底。

  舒思洋眼梢轻抬,眸光在两人脸上盘旋了一圈后,亦是端起面前茶盏,水袖一掩,遮住所有人的视线,轻轻饮下一口,将杯盏放下。

  “对了,皇上精通岐黄之术,洋儿自醒后,虽身体未曾觉得有何不适,却也未曾看过大夫,不知能否有幸让皇上替洋儿把把脉,看看是否有何微恙?”

  商慕炎和煦一笑,“自是可以!”

  说着,已是抬了手臂,舒思洋轻挽了水袖,将莹白的皓腕置放在石桌上。

  修长的手指探上,商慕炎眸光微微一敛。

  “怎么了?”觉察到他的异样,舒思洋急切地问道,“是不是有问题?”

  商慕炎没有吭声,凝神再探。

  舒思洋面上露出忧色,她看了看fù人,fù人亦是凝重了脸色。

  两人齐齐看向商慕炎。

  商慕炎眉心一皱,“脉搏时缓时急,时强时弱,显然,中dú之兆。”

  中dú?!

  两人皆是一惊。

  “难道是血玲珑有问题?”舒思洋骇然道。

  “不要瞎说,你服用的解yào又不是血玲珑一个,你怎么不说,灵珠和乌星草有问题?”

  fù人急急驳了她一句,可话一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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