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
的伤一起剧烈地疼痛着……
“我拿止痛针！”厉楚恒动作急促却又小心地把她放平在坐垫上，站起来走到病房里拿止痛针。
转过头时，厉楚恒呆在原地。
顾萌萌侧躺在坐垫上，浑身战栗，双手在挣扎着，像在乱刨着什么，颤抖地想抓住些什么……
那个样子，他在铃木奈奈身上看过。
那也是第一次，厉楚恒知道原来h1ev23发作起来比他想象得更痛苦。
厉楚恒冲到顾萌萌身边，把止痛针给她打上，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汗水，“怎么样？还痛不痛？！”
顾萌萌痛到发不出声来，整个人倒在他怀里，身体抽搐着，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厉楚恒盯着她，蓦地抬起眼，将眼里的泪意收敛起来。
心口如针刺一般疼痛。
除了打止痛针，除了问一句怎么了，除了眼睁睁看着疼到死过去一样，他帮不上任何忙。
而她，还在他面前极力熬着病痛。
她是不是疯了，这种痛她怎么熬，怎么忍受？！
泪水从眼角淌下。
止痛针打多了，对她的效力会慢慢开始减少，顾萌萌倒头歪在厉楚恒的怀里，她还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什么都撑得过去的。
厉楚恒却克制不了地厉声大吼起来，“顾萌萌我和你说多少遍了！发作起来别瞒着我！一次又一次，你别每次都在我面前忍着行不行？！”
……
疼痛减少很多，顾萌萌有些勉强地张开唇，“我以为……这次不会很疼的。”
她以为，她会很容易撑过去的。
“顾萌萌我警告你！不许死撑！疼了就喊，你忍什么？！你蠢吗？！”她以为这种痛是她忍忍就会过去的吗？
她白痴吗？！
顾萌萌躺在他的臂弯着，盯着他盛怒的脸，抬起手抚上他的脸，“每次我病痛发作，你比我还着急……”
每次她一有点什么，他都比她急，她不忍心。
“厉楚恒，我不想我给你带去的只有辛苦。”顾萌萌声音有些哽咽，“我不要你过得这么战战兢兢，你明白吗？”
看他每次小心翼翼和替她打针时手的颤抖，她很心疼……
“那也不需要你忍！”
她倒在地上颤抖战栗的样子就像一个濒死的人，仿佛随时下一秒，他就会失去她……
“我只想好好珍惜和你、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哪怕有一天我走了，我也要你们微笑。”顾萌萌说着眼泪掉落下来，指尖摩挲着他的脸，“我不想你辛苦。”
……
闻言，厉楚恒猛地闭上了眼，一滴泪滴淌下来，滑过英俊的脸庞。
他紧紧地抱住她，唇紧抿得成一线。
这让顾萌萌心里更加难受，指尖抹去他脸上的泪，“厉楚恒……”
他哭了……
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哭了……
“我输了。”厉楚恒睁开眼，那里有着一层薄薄的泪光，大掌将她搂得更紧，头抵在她身旁，低声喃喃着，“顾萌萌，我输了。”
……
输？
“你说什么？”顾萌萌疑惑地问道，什么输了赢了？话题怎么跳跃到这里来了？
“没什么，我只想抱抱你。”
厉楚恒更加用力地拥紧她，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输给她了，输得彻底……
他认输。
转眼，在医院里足足呆了一个月，终于要出院了。
终于……她可以看到儿子了。
顾萌萌显得特别精神，她闻腻了消dú水的味道，童妈帮她收拾着行李。
“童妈我帮你。”顾萌萌换下病号服，去帮童妈一起整理箱子。
童妈忙阻止她，“不用不用，我来就可以了。”
“没关系，收拾快一点，去看我儿子去！”顾萌萌笑着说道，她不止一次试图偷偷溜出病房想去看孩子，但总被厉楚恒留下的保镖逮到……
今天出院了，厉楚恒总不会再有理由拦着她见儿子了。
“啊？哦哦……”童妈的眼睛闪烁着，有些尴尬地笑着，手上整理衣服的动作更加慢了。
“我儿子应该已经出了保温箱吧，早产儿需要在保温箱呆那么长时间吗？”顾萌萌疑惑地问道，她之前看了一堆杂志。
“……”童妈没说话。
“童妈？”
童妈愣了下，随即闪烁其词地道，“哦哦，已经出来了……”
“什么已经出来了？我儿子吗？”顾萌萌笑着问道，“童妈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
“没有，没有。”童妈立刻摇头，证明自己没有任何异常。
“这次出院，我和厉楚恒、孩子就会离开这里了。”顾萌萌有些兴奋地道。
她已经撑过了h1ev23彻底瘫痪的最短期限，趁她现在还能走能动，可以抱抱孩子。
“是、是啊……”童妈看着她有些牵强地点头，手上收拾衣服的动作就更慢了。
顾萌萌却因为太过高兴而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衣服通通收拾好塞到箱子里，拍拍童妈的臂膀开心地道，“走，接我儿子去！”
顾萌萌却因为太过高兴而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衣服通通收拾好塞到箱子里，拍拍童妈的臂膀开心地道，“走，接我儿子去！”
……
好像她和厉楚恒还没给儿子取名字呢，应该要取个很帅气的名字。
童妈拖着箱子慢慢吞吞地跟着顾萌萌身后走着，顾萌萌走出好长一段路回头便发现童妈在很远的地方。
“童妈，你走快点，我儿子在哪？”顾萌萌走回去揽住童妈的一条胳膊，眸子明亮地东张西望着……
“小少爷……小少爷在……”
“啊！看到了！”顾萌萌望见一片玻璃窗风全部婴儿小，一个个穿得可爱颜色衣服的孩子躺在里边或安静睡着，或睁开眼天真看着……几个护士在里边走来走去。
“顾小姐……”
童妈慢慢吞吞地走过去，盯着一脸兴奋的顾萌萌，不安极了。
顾萌萌只顾盯着玻璃窗内的小孩子，一个一个标牌看过去，“童妈，远的牌子我看不到，哪个是我儿子？标牌上写的是厉楚恒的名字吗？”
“顾小姐啊……不如我们先回家。”
“接上儿子咱们回家啊。”
顾萌萌隔着玻璃窗张望着里边的一切，一个护士注意到便走了出来，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来接我儿子。”
“好，请问家长的姓名是？”护士笑着点头，“还有出示一下相关证明。”
“爸爸叫厉楚恒，妈妈叫顾萌萌。”顾萌萌转头看向童妈，让她出示证明，又朝护士说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是在儿子身上……
“可以。”护士点头，接过童妈手中的证明翻看着。
童妈一脸愁容地看着顾萌萌进门在一个个婴儿边翻看着标牌。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没妈的儿子就是可怜，一个月了她想了一大堆的名字让厉楚恒定一个，厉楚恒说不急……
儿子的事怎么能不急呢，一个月了，儿子连个小名都没有。
顾萌萌纳闷地穿梭在婴儿之间，一个一个标牌看过去，几个护士也帮忙查找。
将所有标牌都看过去之后，顾萌萌抬起头望向站在门口的童妈，疑惑地问道，“童妈，我儿子是在这里吗？”
“是……是……”童妈纳纳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踏进来。
“童妈你今天怎么怪怪的。”顾萌萌狐疑地看着她，转头又开始寻找。
可能是自己太激动漏掉名字了，再找找……
顾萌萌弯着腰到处寻找着，标牌上应该是写厉楚恒或者她的名字吧？怎么看不到呢……
“不用找了！”
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顾萌萌回过头，就见厉楚恒站在门口，目光幽冷地望着她，一张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童妈低着头站在他身后。
“你来啦？”顾萌萌开心地笑起来，朝着他走过去，不解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不用找了？”
“孩子不用找了。”厉楚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眸子很黑很黑，黑得看不见里边有什么。
不用找了？
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用找了？
顾萌萌的心咯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道，“不在这里是吗？那是在哪，你不会已经接回家了吧？”
不是说好了她和宝宝一起出院的吗？
没等厉楚恒说话，顾萌萌又看向童妈，抱怨地道，“童妈您今天是怎么了？您不是说我儿子在这里的吗？弄错了？”
童妈低着头没说话，但顾萌萌明显看到有眼泪从童妈眼里掉下来，童妈整个人颤抖着。
……
“你哭什么？”
顾萌萌呆呆地看着她，脸上再挤不出一点笑容。
童妈哭什么？
今天是她和宝宝出院的日子啊，是好事，为什么要哭呢？哭什么呢？
“顾小姐……”童妈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顾萌萌也不听她说清楚，上前攥着童妈的手往外走，语速极快地道，“你就跟我说孩子在哪，我们去接他啊。”
275
“孩子死了！”
厉楚恒的声音再度在她身后响起，每个字都说得极其用力，却听不出什么感情。
……
玻璃窗边，顾萌萌的身影猛然停住，心脏骤停。
厉楚恒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双黑眸紧锁着她的身影。
童妈站在一旁掉着眼泪。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很久、很久……
顾萌萌才转过身来望向厉楚恒冷峻的脸，像是没听清楚一样问道，“你说什么？”
她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对……她好像听到谁说什么话了……是幻听……幻听……
“顾萌萌，孩子死了，我们的儿子死了！”厉楚恒凝望着她呆滞的脸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低沉的嗓音几乎都是从喉咙里逼出来的一样。
……
顾萌萌，孩子死了，我们的儿子死了！
顾萌萌，孩子死了，我们的儿子死了！
顾萌萌，孩子死了，我们的儿子死了！
……
顾萌萌整个人僵在原地，看着厉楚恒冷峻没有表情的脸，双唇颤抖着，用力了很久才道，“厉楚恒，你胡说什么呢？”
什么叫孩子死了？
她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明明听到孩子哭的，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呢？这不可能的，当时医生还想让她看一眼孩子……
她的声音瞬间变哑……哑得让人听不下去。
“他死了，他是早产儿，生下来第三天就死了。”厉楚恒说道，一双眼始终直直地盯着她。
生下来第三天就死了？
怎么可能呢……不会的，不会的……早产儿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之前医生检查了一切没问题才给她动手术的……
这一定是个玩笑，厉楚恒在捉弄她是吗？他在跟她开玩笑……
她之前拿自己的健康跟他开了不大不小的笑，所以他现在要报复回来，对吗？
顾萌萌一步一步走向厉楚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她看不出来他凝重的表情代表了什么……
顾萌萌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被吓到苍白的脸上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声音哑然，“厉楚恒，要是你现在和我说这是个玩笑，我不会生气的，真的，我不会生你的气……”
所以快和她说这只个玩笑……
儿子还好好的，儿子健健康康的，不会死的……
她连一面都没见过儿子呢，怎么会死呢？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儿子都在她肚子里坚强地存活下来，怎么会一生下来就……
厉楚恒低头凝视着她，黑眸幽暗，“儿子已经死了。”
一句话戳破了顾萌萌所有的期盼。
顾萌萌呆呆地看着他，白皙的手从他衣袖上垂落下来，身子不稳地往后倒退了两步。
死了。
孩子死了？她小心翼翼保护下来的儿子……死了？！
眼前一黑，顾萌萌差点晕过去，整个人栽倒下来。
厉楚恒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撑住她的重量，焦急地瞪着她苍白到难看的脸，“顾萌萌！”
顾萌萌靠在他怀里，视线里，正好是玻璃窗内一个个天真烂漫的婴儿……
她以为……她儿子是在这里的。
她以为……趁自己没瘫痪以前还能抱抱孩子……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顾萌萌被厉楚恒紧紧抱着，声音哑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你刚动完手术，身体还没恢复，没必要知道。”厉楚恒嗓音低沉地道。
没必要？
她是孩子的妈妈，她怎么会没必要知道？
“那孩子在哪？我要见他，我要见他……”顾萌萌有些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一双眼睛没有眼泪，只有着急。
“在陵墓园。”厉楚恒盯着她道，“已经埋了。”
……
埋了？
“我还没见过他，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我是他妈妈啊……”顾萌萌急了起来，双手用力地攥着他的胳膊，仿佛这样，她就能抓住一些什么。
她是孩子的妈妈，为什么孩子已经埋了她都不知道……
她早该想到的，一个月了，厉楚恒根本不让她见孩子，保镖看似在保护她，其实是看着她不去找孩子……
怎么可以这样……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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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止痛针！”厉楚恒动作急促却又小心地把她放平在坐垫上，站起来走到病房里拿止痛针。
转过头时，厉楚恒呆在原地。
顾萌萌侧躺在坐垫上，浑身战栗，双手在挣扎着，像在乱刨着什么，颤抖地想抓住些什么……
那个样子，他在铃木奈奈身上看过。
那也是第一次，厉楚恒知道原来h1ev23发作起来比他想象得更痛苦。
厉楚恒冲到顾萌萌身边，把止痛针给她打上，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汗水，“怎么样？还痛不痛？！”
顾萌萌痛到发不出声来，整个人倒在他怀里，身体抽搐着，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厉楚恒盯着她，蓦地抬起眼，将眼里的泪意收敛起来。
心口如针刺一般疼痛。
除了打止痛针，除了问一句怎么了，除了眼睁睁看着疼到死过去一样，他帮不上任何忙。
而她，还在他面前极力熬着病痛。
她是不是疯了，这种痛她怎么熬，怎么忍受？！
泪水从眼角淌下。
止痛针打多了，对她的效力会慢慢开始减少，顾萌萌倒头歪在厉楚恒的怀里，她还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什么都撑得过去的。
厉楚恒却克制不了地厉声大吼起来，“顾萌萌我和你说多少遍了！发作起来别瞒着我！一次又一次，你别每次都在我面前忍着行不行？！”
……
疼痛减少很多，顾萌萌有些勉强地张开唇，“我以为……这次不会很疼的。”
她以为，她会很容易撑过去的。
“顾萌萌我警告你！不许死撑！疼了就喊，你忍什么？！你蠢吗？！”她以为这种痛是她忍忍就会过去的吗？
她白痴吗？！
顾萌萌躺在他的臂弯着，盯着他盛怒的脸，抬起手抚上他的脸，“每次我病痛发作，你比我还着急……”
每次她一有点什么，他都比她急，她不忍心。
“厉楚恒，我不想我给你带去的只有辛苦。”顾萌萌声音有些哽咽，“我不要你过得这么战战兢兢，你明白吗？”
看他每次小心翼翼和替她打针时手的颤抖，她很心疼……
“那也不需要你忍！”
她倒在地上颤抖战栗的样子就像一个濒死的人，仿佛随时下一秒，他就会失去她……
“我只想好好珍惜和你、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哪怕有一天我走了，我也要你们微笑。”顾萌萌说着眼泪掉落下来，指尖摩挲着他的脸，“我不想你辛苦。”
……
闻言，厉楚恒猛地闭上了眼，一滴泪滴淌下来，滑过英俊的脸庞。
他紧紧地抱住她，唇紧抿得成一线。
这让顾萌萌心里更加难受，指尖抹去他脸上的泪，“厉楚恒……”
他哭了……
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哭了……
“我输了。”厉楚恒睁开眼，那里有着一层薄薄的泪光，大掌将她搂得更紧，头抵在她身旁，低声喃喃着，“顾萌萌，我输了。”
……
输？
“你说什么？”顾萌萌疑惑地问道，什么输了赢了？话题怎么跳跃到这里来了？
“没什么，我只想抱抱你。”
厉楚恒更加用力地拥紧她，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输给她了，输得彻底……
他认输。
转眼，在医院里足足呆了一个月，终于要出院了。
终于……她可以看到儿子了。
顾萌萌显得特别精神，她闻腻了消dú水的味道，童妈帮她收拾着行李。
“童妈我帮你。”顾萌萌换下病号服，去帮童妈一起整理箱子。
童妈忙阻止她，“不用不用，我来就可以了。”
“没关系，收拾快一点，去看我儿子去！”顾萌萌笑着说道，她不止一次试图偷偷溜出病房想去看孩子，但总被厉楚恒留下的保镖逮到……
今天出院了，厉楚恒总不会再有理由拦着她见儿子了。
“啊？哦哦……”童妈的眼睛闪烁着，有些尴尬地笑着，手上整理衣服的动作更加慢了。
“我儿子应该已经出了保温箱吧，早产儿需要在保温箱呆那么长时间吗？”顾萌萌疑惑地问道，她之前看了一堆杂志。
“……”童妈没说话。
“童妈？”
童妈愣了下，随即闪烁其词地道，“哦哦，已经出来了……”
“什么已经出来了？我儿子吗？”顾萌萌笑着问道，“童妈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
“没有，没有。”童妈立刻摇头，证明自己没有任何异常。
“这次出院，我和厉楚恒、孩子就会离开这里了。”顾萌萌有些兴奋地道。
她已经撑过了h1ev23彻底瘫痪的最短期限，趁她现在还能走能动，可以抱抱孩子。
“是、是啊……”童妈看着她有些牵强地点头，手上收拾衣服的动作就更慢了。
顾萌萌却因为太过高兴而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衣服通通收拾好塞到箱子里，拍拍童妈的臂膀开心地道，“走，接我儿子去！”
顾萌萌却因为太过高兴而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衣服通通收拾好塞到箱子里，拍拍童妈的臂膀开心地道，“走，接我儿子去！”
……
好像她和厉楚恒还没给儿子取名字呢，应该要取个很帅气的名字。
童妈拖着箱子慢慢吞吞地跟着顾萌萌身后走着，顾萌萌走出好长一段路回头便发现童妈在很远的地方。
“童妈，你走快点，我儿子在哪？”顾萌萌走回去揽住童妈的一条胳膊，眸子明亮地东张西望着……
“小少爷……小少爷在……”
“啊！看到了！”顾萌萌望见一片玻璃窗风全部婴儿小，一个个穿得可爱颜色衣服的孩子躺在里边或安静睡着，或睁开眼天真看着……几个护士在里边走来走去。
“顾小姐……”
童妈慢慢吞吞地走过去，盯着一脸兴奋的顾萌萌，不安极了。
顾萌萌只顾盯着玻璃窗内的小孩子，一个一个标牌看过去，“童妈，远的牌子我看不到，哪个是我儿子？标牌上写的是厉楚恒的名字吗？”
“顾小姐啊……不如我们先回家。”
“接上儿子咱们回家啊。”
顾萌萌隔着玻璃窗张望着里边的一切，一个护士注意到便走了出来，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来接我儿子。”
“好，请问家长的姓名是？”护士笑着点头，“还有出示一下相关证明。”
“爸爸叫厉楚恒，妈妈叫顾萌萌。”顾萌萌转头看向童妈，让她出示证明，又朝护士说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是在儿子身上……
“可以。”护士点头，接过童妈手中的证明翻看着。
童妈一脸愁容地看着顾萌萌进门在一个个婴儿边翻看着标牌。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没妈的儿子就是可怜，一个月了她想了一大堆的名字让厉楚恒定一个，厉楚恒说不急……
儿子的事怎么能不急呢，一个月了，儿子连个小名都没有。
顾萌萌纳闷地穿梭在婴儿之间，一个一个标牌看过去，几个护士也帮忙查找。
将所有标牌都看过去之后，顾萌萌抬起头望向站在门口的童妈，疑惑地问道，“童妈，我儿子是在这里吗？”
“是……是……”童妈纳纳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踏进来。
“童妈你今天怎么怪怪的。”顾萌萌狐疑地看着她，转头又开始寻找。
可能是自己太激动漏掉名字了，再找找……
顾萌萌弯着腰到处寻找着，标牌上应该是写厉楚恒或者她的名字吧？怎么看不到呢……
“不用找了！”
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顾萌萌回过头，就见厉楚恒站在门口，目光幽冷地望着她，一张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童妈低着头站在他身后。
“你来啦？”顾萌萌开心地笑起来，朝着他走过去，不解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不用找了？”
“孩子不用找了。”厉楚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眸子很黑很黑，黑得看不见里边有什么。
不用找了？
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用找了？
顾萌萌的心咯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道，“不在这里是吗？那是在哪，你不会已经接回家了吧？”
不是说好了她和宝宝一起出院的吗？
没等厉楚恒说话，顾萌萌又看向童妈，抱怨地道，“童妈您今天是怎么了？您不是说我儿子在这里的吗？弄错了？”
童妈低着头没说话，但顾萌萌明显看到有眼泪从童妈眼里掉下来，童妈整个人颤抖着。
……
“你哭什么？”
顾萌萌呆呆地看着她，脸上再挤不出一点笑容。
童妈哭什么？
今天是她和宝宝出院的日子啊，是好事，为什么要哭呢？哭什么呢？
“顾小姐……”童妈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顾萌萌也不听她说清楚，上前攥着童妈的手往外走，语速极快地道，“你就跟我说孩子在哪，我们去接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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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死了！”
厉楚恒的声音再度在她身后响起，每个字都说得极其用力，却听不出什么感情。
……
玻璃窗边，顾萌萌的身影猛然停住，心脏骤停。
厉楚恒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双黑眸紧锁着她的身影。
童妈站在一旁掉着眼泪。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很久、很久……
顾萌萌才转过身来望向厉楚恒冷峻的脸，像是没听清楚一样问道，“你说什么？”
她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对……她好像听到谁说什么话了……是幻听……幻听……
“顾萌萌，孩子死了，我们的儿子死了！”厉楚恒凝望着她呆滞的脸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低沉的嗓音几乎都是从喉咙里逼出来的一样。
……
顾萌萌，孩子死了，我们的儿子死了！
顾萌萌，孩子死了，我们的儿子死了！
顾萌萌，孩子死了，我们的儿子死了！
……
顾萌萌整个人僵在原地，看着厉楚恒冷峻没有表情的脸，双唇颤抖着，用力了很久才道，“厉楚恒，你胡说什么呢？”
什么叫孩子死了？
她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明明听到孩子哭的，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呢？这不可能的，当时医生还想让她看一眼孩子……
她的声音瞬间变哑……哑得让人听不下去。
“他死了，他是早产儿，生下来第三天就死了。”厉楚恒说道，一双眼始终直直地盯着她。
生下来第三天就死了？
怎么可能呢……不会的，不会的……早产儿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之前医生检查了一切没问题才给她动手术的……
这一定是个玩笑，厉楚恒在捉弄她是吗？他在跟她开玩笑……
她之前拿自己的健康跟他开了不大不小的笑，所以他现在要报复回来，对吗？
顾萌萌一步一步走向厉楚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她看不出来他凝重的表情代表了什么……
顾萌萌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被吓到苍白的脸上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声音哑然，“厉楚恒，要是你现在和我说这是个玩笑，我不会生气的，真的，我不会生你的气……”
所以快和她说这只个玩笑……
儿子还好好的，儿子健健康康的，不会死的……
她连一面都没见过儿子呢，怎么会死呢？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儿子都在她肚子里坚强地存活下来，怎么会一生下来就……
厉楚恒低头凝视着她，黑眸幽暗，“儿子已经死了。”
一句话戳破了顾萌萌所有的期盼。
顾萌萌呆呆地看着他，白皙的手从他衣袖上垂落下来，身子不稳地往后倒退了两步。
死了。
孩子死了？她小心翼翼保护下来的儿子……死了？！
眼前一黑，顾萌萌差点晕过去，整个人栽倒下来。
厉楚恒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撑住她的重量，焦急地瞪着她苍白到难看的脸，“顾萌萌！”
顾萌萌靠在他怀里，视线里，正好是玻璃窗内一个个天真烂漫的婴儿……
她以为……她儿子是在这里的。
她以为……趁自己没瘫痪以前还能抱抱孩子……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顾萌萌被厉楚恒紧紧抱着，声音哑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你刚动完手术，身体还没恢复，没必要知道。”厉楚恒嗓音低沉地道。
没必要？
她是孩子的妈妈，她怎么会没必要知道？
“那孩子在哪？我要见他，我要见他……”顾萌萌有些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一双眼睛没有眼泪，只有着急。
“在陵墓园。”厉楚恒盯着她道，“已经埋了。”
……
埋了？
“我还没见过他，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我是他妈妈啊……”顾萌萌急了起来，双手用力地攥着他的胳膊，仿佛这样，她就能抓住一些什么。
她是孩子的妈妈，为什么孩子已经埋了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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