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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1 章

  色心里微窒,望向严战。

  而他并没有看她,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就慢慢地站起了身来,身姿矜贵地走了过去,并肩站在了权少皇的身边。

  “父亲,那些故事,都是你们的故事。本该与我无关,我真的宁愿不知道!”

  “你!你混蛋你。”严正荣气得声音直发抖,想了想,又使劲儿叹了一口气,想要挽回局面,“战儿啊,你不要听权老四他胡说八道!他刚才说的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爸爸告诉过你的,是权家逼得我跟你妈妈走投无路……要不然,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让你在孤儿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不都是权家给逼的吗?”

  “你不是为了锻炼我的意志吗?从小你不就那样训练我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忍人所不能忍,才得夺人所不能夺。这不是父亲你教的?”

  “傻孩子!哪儿有舍得孩子吃苦的父母?”

  “呵呵……”严战突然浅笑,勾了下唇,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一脸苍白的林心纹,还有完全动弹不得的权世衡,举起手来指向他们,“我的父母,你是指他们两个吗?为什么我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为人父母该有的慈爱?”

  “你,你们?”指着严战,严正荣嘴唇一直在哆嗦。

  “战儿,你是铁了心,为了这个女人,不要父母了是吧?”

  “父母……”严战突然苦笑,声音低沉得宛如呢喃,“曾经,我有过一对极爱我的父母,可,不是他们。当然,也不会是你。”

  严正荣瘦弱竹竿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那气得摇摇yù坠的身体,让人真害怕一阵山风吹过来,就把他给刮跑了。

  “你……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混账东西来?”

  权少皇弯了下唇,拍了下严战的肩膀,眉头皱得森冷。

  “严叔,其实你错了,你一直都错了。我们才是亲兄弟,是血浓于水的兄弟。而且,你当年对他做下的事情,真以为他就不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你开什么玩笑?”事情突转太快,严正荣气恨得,咬牙切齿。

  权少皇浅勾了一下唇,慢腾腾地又近了一步,用只有他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低低说了几个字。

  一听这话,严正荣顿时脸如死灰。

  然后,他手指着不远处满露古怪笑意的权世衡,对严战大声说,“战儿,那件事,是权世衡干的!我跟你说过的,跟我无关!”

  “父亲,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严战突然笑出了声儿来,略一低头,“可惜,我长大了。我也没有让你失望,懂得了衡量对错与真假。当然,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准备现在就回报你。”

  说到这里,他目光浅眯着望向了权少皇。

  权少皇没有说话,突然冲铁手使了一个眼色。而从头到尾一声儿都没有吭过的铁手,突然面无表情地从身上掏出来一本陈旧得有点儿离谱的线装残本来,递了过去。

  严战接过,递给了严正荣。

  “父亲,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瞧瞧可好?”

  颤歪歪地接过那一本破烂的旧书,严正荣表情突然一变,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摩挲着书页上泛黄的纸张,声音沙哑颤抖。

  “这书,这书你是从哪里来的?”

  权少皇态度轻谩的哧笑了一声儿,而严战也没有说话。

  良久——

  铁手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书是我的。”

  严正荣调转过头,盯着铁手一眨不眨。

  “你,你是……?”

  铁手没有回答他,而他想了想,突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老四啊老四,他才是你敢带几个人就闯进来的原因吧?”

  权少皇失笑着,摇了摇头,“不!严叔,你把自己想得太重感情了。你这个人yīn冷无常,我根本不敢保证铁手的身份能不能打动你。说到底,当年你为了自己的夺权计划而驱杀五术时,把严翊的父亲,也就是你的亲弟弟也逼得走投无路,逃到石市默默无闻地做了一名警察才得以苟活,这手段狠得简直无人能出其右。你说,我又怎么能指望你今天会为了侄子,放弃掉侵吞权氏的野心?”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转折得太过高端。

  占色心怦怦直跳着,与艾lún默默对视,根本说不出话来。

  铁手叫严翊?他竟然是严正荣的侄子?这事儿给闹得!

  山顶的风,还在呼啸着吹,好像恨不得一朝儿吹掉这人世的残忍一般,声若咆咽……

  良久,严正荣喉结上下滑动着,扫了铁手一眼,情绪比刚才稳定了不少。

  “原来你们早就连成了一气,准备要报复我?”

  权少皇笑,“这叫正当防卫吧?”

  严正荣轻哼,不再理会他,目光再一次悲痛地望向了严战。

  “战儿,你可真傻!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放弃的东西到底意味是什么?权利、富贵、地位、荣华,你这一放手通通都没有了懂吗?你帮了他,你又能得到些什么?傻孩子,你听爸爸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愿意,不管是权氏也好,女人也好,通通都是你的啊,傻孩子!”

  严战黑眸深了深,闭了闭眼睛。

  “父亲,感谢你为我付出的,也感谢你教会了我,什么才叫着残忍。而现在,你们严家,权氏的相术,有了阿翊在,不至于会没有人继承,你就安心吧!”

  安心两个字,让严正荣瞪大了眼睛。

  “不!战儿,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啊,傻孩子!”

  严战长身而立,在山风里,姿势孤寂。

  好一会儿,严正荣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在跨越了三十个春秋之后,他算天算地,会败给了一个小辈,而且还会被算计在自己培养的接班人手里。

  归根到底,他还是败给了一个女人。

  女人啊,她们才是男人的杀手锏。他有千军万马敌不过一句“他喜欢”,他为了爱情苦苦筹备几十年,结果又败在了爱情手里,而且还败得这么惨,败得这么突然,败得没有给他留下一点儿余地。

  “心纹……”

  突然他转过头去,看向了林心纹,“你觉得我错了吗?”

  不得不说,林心纹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女人,一个十足十的狠角色。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她现在还能镇定如斯,还能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到严正荣的身边去,面对着一片远方的空茫山影,用她最柔软的声音轻轻发笑,确实不简单。

  “正荣,你没有错。大丈夫本就当有抱负,今天的结果,只不过,成王败寇而已。”

  “你真这么想?”伸出他枯瘦如柴的手,严正荣抚上了她的脸。

  林心纹哪怕此刻狼狈,可气度看上去还是像做“权太太”的时候那么高贵。但她一眼都没有看权世衡,眼睛始终盯着严正荣凹陷的脸,一眨不眨。

  “正荣,这些年为了我,你吃了多少苦我都记在心里。”抬手,她轻轻抚上严正荣的脸,沉默了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又接着说:“你看看你,为了取信权世衡那个老王八蛋,你都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了?正荣啊,我值得吗?”

  “值得!心纹,只有你值得。”严正荣眼眶湿润,将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林心纹唇角带着笑,“还是他说得对,世间之事,本就是‘吾之蜜糖,彼之砒霜’,谁喜欢谁了,那都是注定的,不该去强求。正荣,我刚才就在想,如果当年,我看上的人不是占子书,而是你……这一切会不会都变得不一样?”

  严正荣笑了,脸上皱纹深深。

  “那谁知道呢?只怕也没有机会再试了。”

  “是啊,好遗憾。”

  “心纹。”严正荣深深地看着她,“我只怕不能再保护你了。”

  “没事儿。”林心纹冲他笑,“正荣,我再也不需要人保护了。”

  “好,那我……心纹,我先走一步!希望战儿能够醒悟!”

  说到这里,他突然冲她暖暖一笑,抽回手来,在众人完全没法儿思量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跳下了身后的万丈悬崖……

  众人伫立,静静不语。

  这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夜晚,又一个人走向了他命运的归宿。

  山崖边上,林心纹似笑非笑地看了半晌,好像没有一丝悲伤,慢慢地转身,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什么东西来,向中间走了几步,在占色不远处站定。

  “小幺,这个东西是你们的外祖父当年给我和你妈妈打造的赤金长命锁。我们姐妹俩,一人一个,一直都带在身边的,我只怕这一次是回不了京都去祭拜她了,麻烦你替我带给她……就说,就说做妹妹的,这辈子对不起她了。我们两姐妹的恩恩怨怨,我会到下面去,给她解释……”

  她笑得很凄凉。

  在这一刻,在这一秒,占色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无边无际的痛,夹带着一种汹涌而来的悲伤情绪。她立刻就判断出来,林心纹她一定想随着严正荣跳崖,这是在jiāo代给她后事。

  可……

  她是严战的妈妈啊。再坏,也是妈!

  而且,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嫡亲的小姨啊。真能忍心让她就这样去死吗?

  一种血脉相连的亲情,让她几乎没有考虑太多就走了过去,伸出手接在了手里。

  “好,你……”

  然而,就在她拉住她想要劝解的那一秒,林心纹却突然拽紧了她的手腕,一个顺势往后一拉,就往悬崖外面扑了出去,凌厉的声音响得如同鬼魅。

  “战儿,妈要为你除了这个小妖精,你才会懂得去争取属于你的东西……”

  “小幺——”

  “占色——”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呐喊,有人紧跟着就扑了过来。

  不过,因为林心纹是严战的亲妈,没有人开qiāng,只是拼了命地想将占色从她的手底拉扯出来,而权少皇拧住林心纹的手腕都快掰折了,她也死咬着牙不松手,哈哈大笑着,呜咽一般哭诉。

  “战儿,妈这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耳朵‘嗡嗡’叫着,占色几yù昏厥,看着三尺外的悬崖心尖儿发颤。

  她这都是走的什么运?人人想杀的香饽饽?

  其实这个地方,她很熟悉。

  白天的时候,她还曾经坐在这里和严战聊过天,景色很美……

  然而,此时,她的头顶上是林心纹那一张像千年老巫婆的狰狞笑脸,还有在她同归于尽地拼命拉拽下,黑洞洞的yīn森和恐惧……

  如果摔下去,只怕得……万劫不复了吧?

  而章中凯的死亡盛宴,也将会有一个最完美的收宫和见证了。

  突然——

  她觉得身体一松,林心纹拽住她的压力没有了。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猜测是有人把她拉开了,正准备长吁一口气来庆祝新生,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两个身影就在她的面前滚落了下去。

  “啊!”

  悬崖下,是林心纹长长的尖呼。

  占色惊惧之下,四处张望,还有一个掉下去的人是谁?

  谁被林心纹拽下去了?

  其实,说时迟,那时快,整一个混乱的局面,也不过短短十来秒的时间而已,占色她没有反应过来是情有可原。可是,等她稍稍喘过气儿来,那一口噎在喉咙里的郁气,就再也吐不出来了。她瞪大了眼睛,扑向了崖边儿上。

  “哥——严战——”

  脑子里突突地,她来不及清醒头脑,呼吸几乎停止了。

  严战掉下去了,是严战掉下去了?

  今天白天的时候,他还在这里为了她使诈亲他的事儿发笑。

  现在,他真的就从这里掉下去了?

  凄厉的风声呼呼鼓动着她的衣服,林心纹的尖叫声已经消失了,山崖边儿上,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在风声里回响,在歇斯底里里的咆哮,在痛彻心扉的悲鸣。

  “四哥,快救他,快让人去救他啊?他是我哥啊……”

  “占小幺……”权少皇稳稳抱住了她。

  可占色的脑子一片昏乱,什么也听不清。

  面前,是严战矜贵俊逸的面孔,是他微微勾唇的浅笑。

  其实,刚才在得知严战是他表哥的时候,她一直都不敢去回想。不敢回想她与严战认识的那一些过往。当然,主要也是不敢去回想关于在金三角里的这一段日子。他们同吃同睡,在这一段不合常理的光yīn里,她虽然是被强迫,可她一直知道,自己真的并没有很讨厌他……

  如果可以重来,她不会再诈他,不会用手指代替嘴去吻他。

  可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不可逆转。

  不管是生命,还是罪恶。

  章中凯如此,严战如此,严正荣如此,林心纹如此,还有很多在此事中枉死的人……他们每一个,如果可以重新选择,说不定都会选择不同的路。然而,生命偏就只有一次。

  花谢了,还会再开。

  人死了,再也不会复活。

  她大哭着,跪在那里,声音带着一种撕裂这漆黑山崖的惨裂,将这个夜晚映衬得凄厉而悲壮。而严战在她与母亲之间作出来的选择,直直撞入了她的灵魂深处,让她觉得用死都无法偿还他的情义。

  心,痉挛着。

  嘴唇,一直在哆嗦。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那个叫着严战的男人,还会出现在面前,冲她扬唇浅笑,告诉她说,“世界上最幸运的事,就是你跟你的有情人,不是亲兄妹。”

  “占小幺……”权少皇狠狠搂住她,心痛得声音都在发抖。

  谁在喊她?谁在喊她?

  占色泪如雨下,目光像蒙了一层雾……

  “小幺……你不要死……小幺……你不要死……”

  “小幺,我发誓,一定要报仇……”

  一个男人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她的耳朵边儿上,还有一个熟悉的哽咽声,头越来越痛,越来越痛!飘飘然间,就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她的意识越飘越远,那个声音却始终在耳朵边上回响。

  梦吗?

  又是噩梦吗?

  她的心在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帘再次变成了血红色,铺天盖地的血红色……

  世界,消失了,一切都在消失……

  她的身体,一直在下坠……

  “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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