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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5 章

  她自己有些不甘人后,竟就在车里就换了起来,让温紫看车帘子。

  温彩帮她换好之后,董氏得意地道:“怎样?”

  温紫张着嘴,这么一穿上还真大了一圈,还真是让人惊讶,虽说董氏年岁大了,但风\韵犹存,这么一打扮,今晚回府还不得把温子林迷得五昏六道的。“是比以前好!”

  董氏呵呵地笑了,垂首看着胸脯,不知不觉间竟添了几分自信。

  女人们满载而归,男人们今儿也玩得尽兴。

  温彩有些累了,依在车壁上打瞌睡。

  董氏则小声地与温紫、温绿姐妹俩说话:“阿绿,我瞧顾五公子极好,又细细打听了一番,文武双全,又与顾夫人jiāo换了庚帖,回头顾家就会使媒去提亲。”

  温绿忆起顾淮的模样,心里喜滋滋,虽是配庶子,可看着很不错,而她是作妻房,将来成了亲,也不用看嫡妻的眼色。

  最大的收获莫过于温紫的亲事定下了,是许都督的嫡长子,要不是因着沾了温彩的光,哪能觅上此等好姻缘。

  董氏道:“阿紫,回头我就寻了算命先生给你们合八字,怕是过两日许家就要登门提亲了,你对那许公子印象如何?”

  温紫羞红了脸颊,“女儿都听爹娘的。”

  “这中间保媒的是顾夫人,那许夫人也是个通晓事理的。你如今年纪不小,你的嫁妆、嫁衣一早都备好的,全都是现成的,倒也便利。”

  ☆、第161章 人以群分

  这厢董氏在说两位小姐的婚事,那厢顾夫人与池夫人共坐马车,正说池睿的婚事。

  “嫂嫂之前一直没机会说睿儿和温六小姐的事呢?”

  顾夫人低声问道:“温六小姐早前嫁过一回人……”

  “我知道,嫁的是平远候冷昭,因冷候爷念着青梅竹马便又和离了。我还听说二人虽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那温六小姐要今岁六月才及笄。”

  池夫人想到这事就一阵头疼,按理她的儿子就得娶个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可怎耐池睿就瞧上她,午后池夫人找了池睿说了温彩的事,池睿听后愣了一阵,“那事又不怪她,她只是奉父母之命嫁人。”竟是丝毫都不介意的样子桀。

  顾夫人道:“这个……”

  池夫人一副云淡风轻地道:“大不了,我让睿儿娶她做平妻。漤”

  “做平妻?”顾夫人惊愣,“小姑子你可真敢想,我索xìng把话与你说明,不是她配不上睿儿,而是睿儿不能娶她。”

  池夫人秀眉微挑,“为甚?”这是说她的儿子还配不上温彩不成。

  顾夫人压低嗓门,“我们入京有些日子了,你可听说过真命凤女的事?”

  池夫人呆愣,“大嫂有话不妨直说。”

  “好,那我就爽快地说。”她的嗓音压得低如蚊鸣,“你知道我为何让十五与温六小姐jiāo好,景阳公主当真是因为看在七公主、十公主的面子对她敬重有加又示好?”

  这事着实有些奇怪,景阳贵为皇家嫡出公主,她何时把别人放在眼里过。还有顾家,是皇亲贵戚,是当朝权贵,便是周家、冷家都未必会放在眼里,又何须与一个温彩示好。

  池夫人迟疑道:“你是说……她……她是真命凤女?”

  顾夫人肯定地点头,“这事儿是皇后娘娘私下悄悄告诉我的,皇帝已知晓。温六小姐乃是大富大贵的命格,那可是经过摸骨、相面、合八字、抽签……重重挑选才认定的真命凤女。”

  池睿喜欢又如何,可人家是注定要做皇后的,也注定池睿的一腔真情付流水。

  池夫人的耳畔都是顾夫人那极低的声音,可一字一句蓄满份量。

  池睿娶不了这样的女子!

  要是娶了,皇帝怎么看?会视池家有野心。

  池夫人心头一紧,过了良久才道:“我会劝睿儿的。”

  顾夫人继续道:“当年袁监正曾给三殿下卜过一卦,说三殿下需待真命凤女显身时方可躲过重重劫难,要是她不显身,三殿下不能回皇家。妹妹是聪明人,你当明白她的命运是与三殿下绑在一起的。而她属于三殿下,京城的贵女很多,睿儿看上谁,哪怕是公主、郡主我皆替他谋娶,可是这一个……不成。”

  三皇子慕容恪是顾家的外甥,也是他日顾家要扶持、倚重之人。皇后把这件隐秘之事告诉顾夫人,也是告诉顾夫人,慕容恪的正妃人选订了,即便温彩有过一段姻缘,可她是当得慕容恪正妃的。慕容恪的妻子,谁人敢夺,更不是臣子可以打主意的。

  “我明白。”

  她该如何劝说池睿?说温彩是真命凤女,他配不上她,所以她要池睿放手?

  外头的马背上,池睿怀抱白萝卜,思绪还停凝在温彩献萝卜给他的画面上,每每想起他都按捺不住地想笑,蓦地回首,再望一眼镇远候府的马车。

  徐兰芝头戴着一顶纱帷帽,直到现在她的心情都无法好转,隐隐觉得这就是一场yīn谋。

  去岁秋狩,她技压群芳,名动京城,从那以后京城贵女纷纷示好。可今日游园,她却成了一个笑话。曾经jiāo好的宋小姐远了她,谢小姐不冷不热,就连七公主也是淡淡地道“是徐三小姐啦”,眼神全都是疏离。

  徐兰芝按抑不住,问七公主道:“是彩彩背里说我坏话,所以公主才……”

  “徐三小姐,彩彩一个字都没说,是本公主不喜欢你。本公主召你入宫叙旧,你怎能私带庶女入宫,还由着她们在外头瞎说,自称是本公主的朋友。本公主贵为一朝金枝玉叶,稀罕与两个庶女为友?别说是她们,就是她们嫡出的姐妹,本公主也未必当回事。今儿,本公主就对外宣布,本公主的朋友是温六小姐、是顾十五小姐,但不是你,也不是旁的什么小姐。”

  七公主的话像一把刀子,上回召她之后,几个月就再没召她入宫叙旧。

  她拿温彩当朋友,却未能拿徐兰芝当朋友。

  徐兰芝想亲近新得宠的十公主,可十公主神色淡淡,只与七公主一处说话,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她又忆起去岁初冬,大抵是温彩离开镇远候府半月后,七公主突地令宫中嬷嬷来传话,接徐兰芝入宫叙旧。当时,嘉勇伯萧家的两个庶女萧八、萧九就在府里作客,两人求着她道“芝芝,你要入宫吗?要不你们也带上我吧。你要是不在,我们可不好意思留在镇远候府作客呢。”徐兰芝当时原不想带的,可经不住她们的再三央求,便将二人带上了。

  一抵虹锦宫,七公主见着她领了两位萧小姐来,与嬷嬷打听萧小姐的身份,一听说是庶女心下便有些不欢喜,又问嬷嬷道:“我叫你接彩彩和芝芝,你怎把不相干的人也接来?”当时几人都以为七公主是因为温彩没来不高兴。

  嬷嬷回答:“温六小姐云游去了,近来不在京城。”七公主面露异色,沉吟道:“彩彩出门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不知道。”

  萧八、萧九第一次进宫,自是使尽浑身解数想讨好七公主,给七公主端茶递水,拍七公主的马屁。尤其是萧九,软声蜜语地道:“禀公主殿下,温六小姐不能不离开啊,她在京城的名声坏透了,别说与她jiāo好,就是与她说话别人都觉得晦气。”

  七公主笑问徐兰芝:“现在想想,她一个和离女子确实名声不大好。”她留了下半句未讲,就是想知道徐兰芝的想法。

  徐兰芝与庶女为友,任由萧九口出抵毁之言,若徐兰芝是个有情义、有良心的,就当明白和离的事怪不得温彩,根本就是一段错配的姻缘。

  徐兰芝以为七公主嫌弃温彩,接过话道:“华华,我也劝过她,让她与冷候爷和好,可她倒好,拿定了主意不回头。冷家都使媒婆上门来说软话了,给了你台阶就下呗,偏她还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狂妄之话,可不是笑死人么?”

  萧八早前不敢轻易说话,见徐兰芝说温彩,也接过话道:“可不就是,何况冷候爷给的是嫡妻位,她硬着不服软倒平白连累了芝芝的名声,也坏了镇远候府的名声。”

  萧九轻哼一声,“温六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主儿。”

  徐兰芝想到温彩给她添的堵,因温彩受的那些委屈,想着自温彩走后过的好日子,道:“我倒要擦亮双眼瞧着,看她能挑个什么样的男人为夫。冷昭是个薄情人,遇上温六这样的固执女,还真是天生一对,哈哈……”她拈了一枚蜜饯入嘴,又扫了眼众人,“小心他日,她挑个破盏灯笼。”

  七公主广袖的手一次次握紧,又一次次松开:温彩待徐兰芝早前情同姐妹,但凡是温彩有的,徐兰芝就有。未曾想徐兰芝在背后竟说温彩的坏话。温彩的真心付出,却换不得徐兰芝的真诚以待。若是她拿徐兰芝当朋友,徐兰芝会不会在背后讲她的坏话?

  初遇温彩,她虽扮作娇弱,可她为了保护一个素未昧生的小十,拿着自己的命去拼,可见温彩正直、善良。明知她是公主,却敢与她大打出手,又可见温彩富贵不yín,威武不屈,是她最欣赏与敬重的人。

  七公主故作平静地道:“如此说来,还真是彩彩的不是。”她想知道更多,唯有顺着徐兰芝的话说下去,“冷家使媒人上门,要她与冷候爷和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能细细地说么?”

  徐兰芝便将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讲了。讲了媒婆上门说的话,又讲了冷家为示诚意,曾有萧彩云在路边挽留温彩,甚至还把温彩与萧彩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七公主沉吟道:“彩彩对萧氏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做不到就别来招惹我,我是和离了,但我也有自己的骄傲,我不屑要你的怜悯,也不屑要你的同情。对你来说,冷候爷许是好夫婿,可对我来说,他一文不值!’”她差一点就拍案叫绝。

  萧九接过话道:“这话是从冷家传出来的,是媒婆说的。原是要温候爷和温夫人劝说温六,不曾想,温候爷居然还认为温六的话是正理儿,温夫人都快要气死了。”

  七公主歪着头,对温青颇有两分赞赏,“彩彩好福气,有一个如此懂她心思的兄长。”她微眯凤眸,轻声道:“这才是本公主认识的温彩,不愧是名门嫡女,她的这份骄傲是寻常人就学不来的。”

  徐兰芝面露异色:七公主不是也要疏远温彩么,怎的反而欣赏起温彩了。

  萧九的脸色有些难看,小心地望着萧八。

  不待她们回过神来,七公主对左右大喝一声“来人,本公主累了,送三位小姐离开!”她看了眼果点盘里的东西,“萧家二位小姐挺喜欢那点心,本公主赏给她们了。”若是温彩,她是绝不会赏糕点的,因为那是吃剩下的。

  萧氏姐妹不懂其间的门道,连连欠身谢恩。

  那日离开后,七公主再没有宣徐兰芝入宫叙旧,听说偶尔会宣瑞王府郡主、肃毅伯府的谢小姐入宫说话。

  直至今日,徐兰芝才恍然所悟七公主疏远她的原由。正想着心事,她透过纱幕,看到了前方那个马背上的少年,他总往这里瞧,难道他……

  他的马术很好,箭术也好,更重要的是世家公子。

  徐兰芝想:他总是看我,是不是看上我了?

  然,很快她就留意到他怀里抱着的大萝卜,那是温彩送给他的。徐兰芝故意落在另一个方向,原本欣赏的心,突地被一个事实刺痛:池睿看的不是她而是温彩,因为他的视线一直在留意镇远候府的马车。

  车上,坐的是董氏与三位温家小姐。

  徐兰芝今儿瞧出来了,董氏不是来游园的,她的主要目的是给两位小

  姐相看婆家,瞧今日的状况许是已经说定了。

  *

  一行队伍浩浩dàngdàng地进了京城,各回各家,意尽而归。

  徐兰芝翻身下马,立时就看到了候在二门侧的徐宜人。

  “娘!”

  “回来了。”徐宜人笑。

  董氏第一个下了马车,问道:“徐宜人,大\nǎinǎi在屋里?”

  “你们一走,她就念叨着呢,说要不是快生了,真想跟你们一块去。今儿可玩得好?”

  温绿笑道:“徐伯母,我们玩得可高兴了,晌午还吃了酱烧河豚,每桌都有呢,我只尝了一块就没了。”

  温紫则扭头对温彩道:“六妹妹得空教我做酱烧河豚。”

  “好。”

  董氏道:“你们姐妹先回屋歇着,我找大\nǎinǎi叙旧。”

  温彩道:“二婶代我向嫂嫂问好,明儿一早我再去瞧她。”

  温绿低声道:“三姐姐也回屋,我还想试一下新裳呢。”

  徐宜人见温家姐妹都不睬徐兰芝,心下有些难受。早前徐兰芝故意孤立温彩,而今倒被旁人给孤立。

  待温家姐妹走远,徐宜人方问:“她们还是不愿理你?”

  徐兰芝不答。

  春草愤然道:“七公主今儿也不理小姐。”

  徐宜人道:“不会是温彩在外头说你坏话了吧?”

  上次去卫家镖行,徐兰芝就哭闹了一场,直说她有诸多委屈。早前母亲、姐姐动不动就拿她跟温彩比,但凡温彩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就说她带坏了温彩,总是训她不是,而温彩做对了事,她们就要她向温彩学。她委屈,她难受,可为甚要替别人背黑锅。

  徐宜人心下觉得徐兰芝不易,又想到徐兰芝是年纪最小的妹妹,不由得多心疼几分。

  徐兰芝厉声道:“要不是这样,为甚她们个个都不理我,原想出门散心,可今儿真是无聊透了。”末了,把自己在跑马场受的欺负尽数说了一遍,“我瞧着就是温彩的主意,故意让我与皇家的女侍卫比试,好让我出丑。她这是报复我去年挤兑她的事。”

  原以为可以得过马术第一名,却是败得最惨的一个。

  徐宜人问:“你能肯定,真是温彩与七公主、十公主等人出的主意,让你与女侍卫比试箭术、马术?”

  春草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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