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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1 章

  是办事很尽心,为人极其圆滑,早前颇有些瞧不起人,被温彩分拨到前府做大管家后便收敛了许多。尤其近来听说温彩的命格之后,那可是一百二十分的用心,再加上他原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对前府各处及下人们要求颇严。

  温彩没由来的忆起顺王在她装昏迷时说的那句话:“要不是昨儿本王/刚好训服了一匹野\马……”

  话里的野\马不是真正的野\马,应该是一个女人。

  难道徐兰芝在顺王府?

  温彩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啊!据她所知,徐兰芝应该知道顺王的为人,当初在猎场的时候,那顺王背里做下损

  人名节的事,她知道,徐兰芝也知道。顺王不仅风\流,且还下\流,他府里的妻妾,有身份高贵的贵门女,如正妃李氏,原是护国公的嫡女;又有松语文学的侧妃,她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姐;他的侍妾们出身更是参差不齐,有来自民间的村女、来自风\尘的艺伎、更有宫婢、侍女丫头。只要是他一时兴起,被他瞧上,都有可能收入后宅。

  慕容恒看着坐在一侧,眸光闪亮的温彩,分明是想到了什么。“顺娘,你想到甚了?”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想到……”她歪头应答,眼睛明亮如昔,分明就是告诉所有人,她真的想到了什么。

  慕容恒伸着脖子低声问道:“你到底想到了什么?”还说没有,肯定是她猜到了什么,而且是不算十成,也有六七成可能的。

  温彩低声道:“整个京城,最爱美女的便是顺王,且偏爱各式各样的美女。他巴不得把天下所有美貌的女人都弄到他府里。”在她故作昏睡时,顺王曾说过“要不是今日刚驯服了一匹野\马……”据她所知,顺王并不爱马,他爱的是美人。徐兰芝那泼辣的xìng子,可不就是一匹野\马么。

  她前头说得极小声,可后头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盯着温彩。

  徐宜人止住了眼泪,一脸深思。

  徐兰香更频息听着,如果真如温彩所猜测,那徐兰芝怕是凶多吉少。

  “难保他的老/毛病不会犯。我在想,徐三小姐会不会真在顺王府?”早前,顺王不敢对徐兰芝用强,多少忌讳温青三分,可现在温青与徐氏再无关联,顺王又凭什么不能动徐兰芝。

  徐兰香惊呼一声,“温六妹妹是说兰芝在顺王府?”

  要是徐兰芝落到顺王手里,这后果可想而知,多少官家小姐被顺王给糟踏都不敢声张,更别说现下没有任何依仗、势力的徐家人,要真是如此,徐家还只能认了这哑巴亏。

  温彩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温子群颇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意。徐兰芝欺负他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徐家倒好意思求助温青。神色淡淡地道:“顺娘,不可胡猜。徐三小姐jiāo友广泛,你们再去各家打听打听,许在哪家作客。早前她住在镇远候府时,不是也有朋友一住三五天的,有时候住上半月的都有。”

  徐宜人脸上一红,现在两家不是亲戚了,再看这梁氏,人家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远在徐氏之上,出嫁的时候还有九十九抬陪奁,就算是正经的五品官员嫡女也没有这等气势。

  早前,原是她们不懂珍惜,失去了方才可贵。

  她原是没勇气来求温青的,可实在没了门子,原上门求了定国公刘维忠,可刘维忠原则xìng太强,不愿惊动官府,只派了定国公府的护院、小厮、婆子到外头寻人。虽说派了不少人寻找,可京城太大,这都找两天了,连个人影和消息都没寻到。

  徐兰香央求道:“温候爷,我们实在没法子,才求上门的,你帮忙与官府说说,请他们找找兰芝……”

  梁氏虽不乐意见到徐家人,可再见温青一身坦然,行事磊落,知温青对过往早已释怀,她也表现得更加大方得体,暖声道:“夫君,徐家没个男丁,你就想法让官差帮忙寻寻人。”

  温子群不乐意了,厉声道:“徐家怎没男丁,不是还有卫镖头?”颇有些怪梁氏多事,他这当长辈的没开口,梁氏倒先说话了。

  梁氏垂首,脸上微红,嘴角含着一抹不介意的浅笑。她帮忙说话,原就瞧出温青不会袖手旁观,她自个儿说出来,一则是体谅温青,免得温青顾忌她而不好开口。

  徐兰香面有堪色,“我夫君半个多月前就去江南押镖了,最快也得十天后才能回来。”要是卫成在,她是不会求到镇远候府的,毕竟是她们徐家欠了温家的情,可如今实在没法子了。

  第185章被辱

  徐氏死活都不愿再进镇远候府,更是不愿见到温青现在的妻子,见徐兰芝不见了,在家里骂了一阵,依旧埋怨徐宜人把徐兰芝骄惯得没个女儿家的样子。

  温子群冷声道:“玉堂能有甚本事去顺王府寻人,这不是逼着他开罪顺王府,官府那边他出面打个招呼。”

  这样的话温子群以前可不会说,与他无关,除非得了好处,否则以他的xìng子是绝不会帮忙的,可今儿倒奇了,他这意思倒是不会阻温青帮忙,只是不想温青被连累了。

  徐宜人巴巴儿地望向慕容恒,“雍郡王殿下……瞧在你与我们家徐超在北疆相识多年的份上……”

  慕容恒虽不喜徐家母女,可这徐超、徐兰成还不错,“这事儿玉堂就不必管了,本王出面寻人。”

  温青已休了徐氏,没必要再因为徐宜人母女的求助就掺合进来,既然要断就该断得清楚。徐家人就像块粘糕,粘上来就不易摆脱,徐兰香还有两分感恩之心、自知之明,这徐宜人就是个拧不清的,徐兰芝更是不分好歹的人。

  温彩一直希望温青过得简单、幸福,慕容恒怎会违背温彩的心愿?

  梁氏语调不高,带了几分宽慰地道:“徐宜人、卫nǎinǎi,你们先回家等候,有了消息雍郡王会通晓。”

  徐宜人有些不敢正视梁氏,徐氏惹恼了温青兄妹,一纸休书,自此各奔西东,徐氏还在悲伤难过中,而温青已另娶新人。这梁氏虽说年纪略大些,但与徐氏相比也是同龄人,且说话行事、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派头,是徐氏难及的。心里暗想: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温青吧?早前兰贞嫁给温青,到底是徐家长女高攀了。温青待她们原是极好的,偏她们不晓珍惜,如今再回头一看,怕是他日徐氏再难觅到像温青这样的夫婿。

  失去了,才发现其珍贵。

  想回头,却已经没了回头的路。

  只能够在心头留下一抹难来的遗憾。

  在满腹心事中,徐宜人与徐兰香告辞离去。

  *

  慕容恒神色淡淡。离开镇远候府后,慕容恒便唤了二安子来,令他夜探顺王府,他想了一下,又有些不放心,“罢了,本王与你一起去。”

  二安子轻呼一声“殿下”,心里想着:慕容恒以前夜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会温彩。现在却是为了温彩要夜探顺王府。

  慕容恒刚回雍郡王府,管家迎了过来,低声道:“殿下,太子殿下在书房候着。”

  慕容恪进入书房时,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书房的书有这么多,以前只知慕容恒比其他兄弟待他好,而今看来这慕容恒倒是个勤奋的。书房很大,长约三丈许,宽约三丈许,前后各有三扇窗,东窗下摆着桌案笔架等物,中窗摆着一个五层高的阶形花架,上头满满地摆着好些花木,这花儿很是有趣,清一色都是名品,西窗下摆着一张小榻,屋子里是一排又一排的书架,摆放整齐,更是一目了然。

  慕容恒快走一程站在书院前,却见盈盈光亮下,慕容恪负手站在书架前,似在打量那些书,他突地止步从架上取了一本下来。

  “臣弟拜见太子皇兄!”

  慕容恪合上书,“顺王府那边今晚是怎么回事?震天的巨响把父皇、母后都给惊动了。”

  慕容恒便将顺王为拉拢温青父子和他,在畅园劫持温彩的事说了。

  “顺娘醒来的时候,被关在顺王府酒窖内,她醒来后找不到出来的法子,心下气恼,竟拿了石头把顺王藏的美酒坛子全敲了一个洞……”

  慕容恪笑,以温彩那xìng子,这样的事还只有她能干出来。

  她找不到顺王发泄,便拿那酒发泄一通。

  这回顺王惹了个不大不小的乱子,真是足够顺王恼火了。

  慕容恪看似仁厚宽容,可以他有顾谦那样的舅舅教导,也不会是个省事的,就算自己不说破,以顾谦现下的本事,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得清清楚楚,慕容恒索xìng原原本本地讲了。

  慕容恪惊道:“她还在顺王府书房放了一把火,哈哈……”

  这丫头,还真是有趣。

  这样一把火连慕容恪都觉解恨。

  慕容恒尴尬一笑,“太子皇兄是知道的,温玉堂爱妹如命,顺娘更是爱兄如命,她许是真恼了,才在顺王府放了几把火,没想到酒窖与顺王私藏火蒺藜的兵器库极近,酒窖一bàozhà,火蒺藜仓库也zhà了。”

  “得多少火蒺藜才有如此震天的巨响……”慕容恪想的则是:顺王慕容慬好好儿地藏这么多火蒺藜作甚?他当真是找死,难道不知道朝廷的禁令?

  慕容恒面有深色,“还是派人查看才知。臣弟今晚打算潜入顺王一探究竟,这好好的,顺王怎就打起顺娘的主意,还想逼温玉堂站在他那边。太子皇兄还得防备顺王和周家人,昔日五弟得势,冷家的权势就没法与周家相提并论,而今……顾家也……”他那意思虽未明说,却也是很明显了:顾家毕竟不是京城人,难与周家抗衡。

  慕容恒道:“顺王那边,不仅有周家支持,就连贵妃娘娘的外甥田耀祖也是个人物。顺王论势可借助周家;若需钱财田家可是天下首富,就算拿出个一千万两银子也是轻松自如。”

  说到银钱,慕容恒突地忆起温彩送来的几十万两银票,他转身走到书架后,从里面寻了个锦盒出来,捧在手里,“上回与皇兄说过,畅园主人孝敬了三成干股,这是从三月至今的分红,统共是三十六万又五千两。”

  慕容恪接过厚厚一沓银票,笑微微地看着慕容恒:“你与她说本王笑讷了。”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又是一笑。都说皇家无情,可他还有一个弟弟愿意帮衬,这可是能拿命帮他一样的人。

  一个畅园两月就能得这么多的分红,那天下首富的田家呢?

  顺王在势力和钱财远在他之上,顺王为甚敢劫温彩,这分明就是不甘心。早前险些被人利用,现在又蹦达出来了。

  慕容恒一直想不明白,慕容恪是从何处得晓温彩是畅园、百货行的大东家,慕容恒知道是因为温彩与他坦言,过慕容恪从哪里知道的,他抱拳问道:“皇兄,你是如何知

  道畅园和百货行大东家的事?”

  慕容恪凝了一下,“本王手里有一支母后、大舅父帮忙组建的消息网。”

  慕容恒心头一沉,大皇子有舅家长宁候周家、姨家田家可依仗;五皇子又有冷家可帮衬;就连太子慕容恪也有母亲、舅家帮他打点运帱,这便是有得势母亲、舅家的最大益处,他们早早就替皇子们谋划。

  他想:他早就猜到的,慕容恪手里有一支属于他的消息网。皇后为了保护唯一的儿子平安长大,将三岁的慕容恪送出宫外jiāo给娘家兄弟照看,这样的皇后能忍、能退,又怎可能不为她的儿子谋划一二。

  畅园一开张,就抢占了如此大的风头,动作不可谓不小。慕容恪早前就听说畅园的大东家是一介鸿儒,有拉拢之意,自然要派人查探此人的身份,可这一查就发现大东家不是什么鸿儒根本就是温彩。

  他感激慕容恒的救命之恩,承诺不与慕容恒争温彩,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过这等赚钱的生意。太子宫需要钱,需要一大笔的钱,否则在权势、财力上很难与大皇子相抗衡。温彩有这等赚钱的生意,他自然要chā一手,从中分一杯羹。

  这也算是他对慕容恒的一个试探。如若慕容恒不同意,他会提防慕容恒。一个连钱财都不肯让他分羹的兄弟,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而慕容恪提出了把自己的人***畅园打理生意,更提出分三成盈利。这其间有除了分利的想法,还有掌控慕容恒财势的意思,只有一个由他***、掌控,他才会对慕容恒放心。

  慕容恒轻舒了一口气,“皇兄,你往后出入宫门多带些护卫。今晨劫顺娘的三个人,有两个是顺王府的侍卫,还有一个据青莺所言,武功奇高,汇聚了江湖八大门派的功夫,顺娘就是被他给劫走的。”现下想来,他依旧心有余悸。

  若劫温彩的是顺王花重金请来的高人,慕容恪就必须得防。顺王是所有皇子里最有钱势的一个,在钱财上自有田家无限度地支持,在权势上又有周家人襄助。

  慕容恪问道:“四弟怀疑顺王另养了一批武功高手?”

  慕容悰是在洛阳培养了一批暗卫,而顺王则另有训养。照慕容恒所言,顺王比慕容悰更有实力,更让人防备。

  慕容恒道:“皇兄,若没有旁的事,臣弟先夜探顺王府,今晚这么乱,乱则心慌,人的心一慌,顺王就必会出更多的错。”

  他就是去探顺王底,也是为了证实温彩的猜测,看徐兰芝到底在不在顺王府,偏慕容恒说得头头是道。

  慕容恪长舒一口气,“让我的侍卫跟着你,万一他府里当真养有一批高手,四弟这样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他难得有个这样的兄弟,慕容恪可不想将来真正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当今皇帝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登基为帝,但还有瑞王这个弟弟辅佐、帮衬,这也给世人一种“皇上友好兄弟”的印象,更让觉得皇帝也是人,也有手足之情、骨ròu之情。

  “恒多谢皇兄!”

  这皇家当真如他舅父、外祖所言,步步都是yīn谋,就没一个能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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