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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方面的。

  正想着这事,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拿出来看了看,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是艾景初?”

  艾景初站了起来,离开客厅,走到饭厅外面的阳台上将电话拨了回去。

  “是不是艾景初?”电话另一头的男人问。

  “我是。”他答。

  “我是于易啊,哥们,你电话居然一直没变。有空吗?出来聚一聚。”

  约好见面的地点,艾景初跟老爷子说了一声就开车出门去。

  于易是他在费城留学时期的同学。说是同学,其实只是校友。有一个假期,于易的房东老太太去世了,儿孙准备变卖不动产,突然搞得他没房子住,正好知道牙医学院老乡的艾景初那里有多余的空房,便人托人地找到他帮忙。后来,两人渐渐才有了jiāo情。过了几年,于易去了新加坡,而艾景初回到A大任教。

  酒吧里,于易看到艾景初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小子一点没变。”

  于易只比艾景初大几个月,但是他在宾大医学院念医科的时候,艾景初已经快读博了,加之艾景初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与其相比较,气势上就差了好多,所以于易总是在年龄上倚老卖老,想捞一些本回去。

  艾景初瞥了他一眼坐了下去。

  “还在教书?”

  “嗯。”

  “没讨老婆?”

  “没。”

  “就你一个人耿直,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一个一个不是电话不通,就是说有事不能来。”

  “回来要呆几天?”艾景初问。

  “晚上就走,我回国开个研讨会,十一点的飞机。”

  艾景初点点头,转而问:“喝什么?”

  “咱们还是不醉不归?”

  “我要开车,你不是坐飞机吗?”艾景初说。

  “逗你玩的,”于易笑,“我戒酒了,不能像念书时那么喝,得节制下了,要是过几年手抖,怎么做手术。”于易又接着提议:“咱们就喝点啤酒。”

  艾景初闻言,转头叫服务生拿酒。

  于易又说:“你以前什么都比我强,不该回国的,在外面发展下多好。”

  “我家里有事,出去放不下心。”艾景初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碰着杯,不一会儿半打啤酒下肚。等到时间差不多,于易就打车去机场了。艾景初将他送上车,一个人站在街边。他酒量不差却也不爱喝酒,也许就是和于易说的那样,手上要求做精细活儿不能多喝。此刻,他却不敢开车了。

  他看了看表,料想老爷子必然也已经睡下,便索xìng一个人走几圈,散散酒气。

  白天原本是晴天,艳阳高照,到了夜里风不大却更加冷。他从酒吧街出来,在河边的广场走了走,又绕回去。

  此刻正是酒吧街热闹的时候,旁边有两位年轻的姑娘从里面出来,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孩子从暗处的台阶上站起来,跟了上去,“姐姐,我肚子饿了,给点钱吧。”一边走一边连续重复了好几遍,甚至要拉住她们的衣角了。

  两个姑娘没办法,看着旁边这个脏兮兮的孩子,从钱包里摸了些零钱出来给他。那孩子兴高采烈地停下来,将手里的纸钞朝街对面扬了扬。瞬时,一群脏孩子从黑暗里突然跳了出来,像得了信号的马蜂群,从马路那边冲过来,倾巢出动,一起向那俩姑娘追了去,嘴里都是那句话:“肚子饿了,给点钱吧。”

  这阵仗吓得两个姑娘急忙转身,跑进刚才出来的那家酒吧求助。

  酒吧的保安得讯,走出来一阵吆喝,孩子们便又化整为零地散开了。

  艾景初站在他们后面,将这些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个个头最小的孩子,畏畏缩缩地跑得最慢。借着忽明忽暗的光线,艾景初突然看到那个孩子的脸庞。他心下一动,趁着要从他身侧逃过去的当口,一把将那孩子拉住。

  他蹲下来,扣住孩子的手说:“让叔叔看看你的脸。”

  那孩子怎会乖乖听话,不停地扭来扭去,就是拼死不肯照办。艾景初便腾出另一只手来钳住孩子的下巴。

  孩子的脸如他猜测得一样,鼻中隔和嘴唇正中都缺了一块,是唇腭裂中很严重的一种。孩子似乎对缺陷非常介怀,又使劲地将头偏过去。艾景初怕弄疼他,不敢太用力,只好说:“你听话,我就放开你。”

  孩子点头。

  哪知待他一松手,那孩子就跟泥鳅似的,一溜烟就串到几米远去了,撵上同伴后还回头瞅了瞅艾景初一眼。艾景初本想追几步,但见孩子又想继续撒腿跑过马路,唯恐有车撞着他们,只好作罢。

  这么一来二去,体内的酒意基本上消失殆尽,他才拿出钥匙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有一些增减,不知道怎么昨晚就被更出去了。看过的童鞋,也不必看第二次了。

  另外,存稿全部发完了,余下的后面要偶现写,所以就不预告下次更新时间了,免得食言而肥……~~~~(>_<)~~~~

  留言越多动力越多,不过催文多了也会恰得其反~~~~(>_<)~~~~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下次更新…………

  或者我每一章字少一点这样更的会快一点。

  2——3

  曾鲤回到Carol’S,把手机翻出来按了回去,开机后不见网络信号,便打开后盖将卡槽又捣腾了下,才恢复正常。可是,手机却没了以前的来电信息,也不知道刚才是谁给她打过电话,让她给摔没了。

  马依依故意问:“那个宁峰怎么没送你回来?”

  “你别煽风点火啊。”曾鲤警告说。

  马依依又说:“伍颖晚上不来了,说他们科室聚餐。”

  “快过年就这样了,到处是饭局。我们单位下回还要去郊游,馆长说可以带家属,你去不去?”

  “去哪儿郊游?”

  “东山啊,泡温泉。”

  “不去白不去!”马依依笑。

  随后,马依依就开始丢下店里的顾客,打开购物网站,盘算穿什么泳衣了,“诶,你们单位都是哪些人去啊?”

  曾鲤说:“你不如直接问有没有帅哥。”

  “知我者,小鱼也。”马依依大笑。

  “别做梦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要么惨不忍睹,要么名花有主。不然我妈还用得着带着我去整容吗?”

  “你终于承认你是在整容了。”马依依说。

  “……”

  过了会儿,马依依又问:“你说我穿连体的好看,还是分段式的好看?”

  “不穿最好看。”曾鲤一本正经地答。

  “曾鲤,你已经被你们单位的fù女们腐蚀了啊。”

  “我一直都纯洁。”

  马依依瞥了她一眼,“我又不是没在你们单位蹭过饭。”

  往常单位小聚餐唱歌什么的,曾鲤也叫过马依依。她现在辞了职,一个人打理Carol’S,除了以前的同学基本上就没什么人际接触,认识的异xìng也少,所以只要单位有集体活动无论AA还是公费,但凡情况允许,曾鲤和伍颖都会把马依依叫上。

  过了会儿咖啡馆要打烊的时候,马依依的娘找上门来,专程给她送煲好的汤。马妈妈招呼着曾鲤一起吃喝。马妈妈是那种特别能说的老太太,和马依依基本上没什么代沟,一边吃一边说起电视上的偶像剧。曾鲤笑着看她们母女俩热络地聊天,几乎chā不上嘴。

  第二天,曾鲤上班时打开论坛,几乎满页都是昨天活动的帖子,还有好多现场照片。过了会儿,发现有一封宁峰的站内私信:曾鲤,过年的时候有个活动,你们单位能不能请个三五天的假。

  她本要问问是什么事情,需要这么久时间,可是仔细再看,他早就下线了,于是作罢。

  过几天正逢孩子们寒假刚刚开始,恰巧是图书馆热闹繁忙的时候,加上二月初便是春节长假,他们这类单位年终述职、总结之类的事情非常多,请假便是难上加难了。

  夜里,伍颖突然跑到家里来,说自己没带钥匙,一会儿还要去医院值班,大冷天没地方去,就只有在曾鲤这里坐会儿。她一会儿要泡澡,一会儿要喝热茶,半点没跟曾鲤客气。洗了澡之后,曾鲤找了件睡袍给她换上。

  两个人一起盘腿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调查里正报道国人滥用抗生素和一生病就爱输液的事情,经过各方面分析,有病人的原因也有医生的原因。

  伍颖愤愤不平地说:“就知道说咱医生不好。你都不知道昨天我就遇见两病人我不给他开输液就给我急的。”

  “还有这种人?”曾鲤问。

  “多着呢。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说你打一针吧,明天再打一针。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不会要输液吧?”

  “他说我忽视他的痛苦,不理解他,不重视他,他病得这么难受,我都不给他输液,就只叫护士打针,打针是过去那个年代的方法了。”

  “男的女的?”

  “男的,四十多岁。我跟他解释了好久,他还就不依,我稍微有点不耐烦了,他还说要投诉我。”曾鲤知道伍颖他们要是被病人投诉的话,月底是要扣奖金的。

  伍颖继续说:“最后我叫护士给他挂了五百毫升生理盐水,把刚才开的针剂打在里面给他输上液,他才安心。你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曾鲤乐了。

  “关键是,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一模一样德行的。害的我差点一天被投诉两次。“

  曾鲤喝了口水说:“不过,你别说,你们医生里也有缺德的。我们单位那个吴姐,她女儿两个月就是偶尔有点咳嗽,你们院那个医生就给人家开抗生素,要吃一个星期,还说虽然没有肺炎,但是吃点预防也是好的。”

  伍颖张了张嘴,最后说:“现在医院大部分钱是自己解决,不开yào不检查就没饭吃。何况人都分好人坏人了,医生也有那样的。”伍颖是个有强烈集体荣誉感的人,平时最不喜谁说他们医院不好,或者医生不好。所以马依依和曾鲤随时都拿点反例出来,磨练磨练她的神经。

  聊完这个话题,两个人又转头看电视去了。

  播广告的时候,曾鲤看了看伍颖。她之后一直没说话,盯着屏幕目不转睛。曾鲤觉得她肯定有心事,包括她毫无征兆地来自己家,说出那些没带钥匙的话,不过是借口。

  大一刚入学的时候,伍颖和马依依已经要好很多年了,曾鲤在两个人之间根本chā不进去。有时候去食堂吃饭,如果刚好空两个座位,那肯定是马依依和伍颖坐一块,曾鲤只能自觉地坐到别的桌去。

  她无数次地想过,要如何讨好马依依或者伍颖,才让她们接纳她。所以,假如她俩要去澡堂洗澡或者去城里逛街,哪怕曾鲤自己压根不想去,那么她也要装着很乐意的样子欣然前往。

  她怕她们更加疏远她,不要她了。

  那个时候的曾鲤那么迫切地想要朋友,可是她不开口,她们也没有细心地注意到她的孤独。

  直到有一天下午,马依依去上美学课,而曾鲤和伍颖在寝室里独处。伍颖冷不丁地问她:“曾鲤,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曾鲤将头从日记本前抬起来,想了想说:“是空气。”

  “空气?”

  “离不开,放不下。吃饭、睡觉、走路、逛街甚至上课都会想起在爱情里的那个人,他现在正在干什么?”十九岁的曾鲤是这么回答的。

  伍颖笑了,“这一点你和依依不一样,她总说我傻。”伍颖当时在网上正和一个网友暧昧不清。

  马依依和曾鲤都确定她是网恋了,而且还是异地的。

  后来,暑假过到一半,伍颖忽然打电话给曾鲤,“我要放点东西在你家,方不方便?”

  “什么东西?”

  “行李。”伍颖回答。

  “你要干嘛?”曾鲤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要去找他,我要私奔。”伍颖在电话里激动地说,“下周一的火车,我怕被我妈逮到,所以今天趁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就先把行李挪出来。”

  “你……”曾鲤的心突突直跳,“你想好了吗?”

  “我都想到几十年后去了,没冲动。”

  “念书怎么办?好不容易考上,会被学校开除的。”

  “开除他们好了,没念大学也可以成功的人多了,那么什么破临床,我早就不想学了。”随后伍颖又絮絮叨叨地抱怨了许多,接下来,曾鲤就没再劝她了。

  她虽然没起心要私奔过,但是从小也没少想过要离家出走,过了十年混出个样子来再回家。可惜,她从小到大最长的出走不过持续了一天,哪知晚上回家之后老妈压根没发现,甚至还数落了她几句,说她白天不好好在家复习,还出门找同学玩。

  这么转念一想,曾鲤突然佩服起伍颖的勇气来。

  “马依依她怎么说?”曾鲤问。

  “我没敢告诉她。”伍颖回答。

  “为什么?”

  “她家和我家太熟,有丁点风吹草动的就通气了。况且,我要是消失了,我妈肯定第一个来找她,她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了又说漏嘴那就前功尽弃了。再说,我要去E城,依依他们老家就是E城的,如果我真的没找过依依,我妈肯定会排除那个地方。这叫反其道而行之!”伍颖就跟拍谍战片似的,给曾鲤分析地头头是道。

  共享着这个心惊ròu跳的秘密后,曾鲤和伍颖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

  伍颖的计划原本很周密,大概是因为她妈有点觉察女儿的异常,所以不得不更加谨慎起来。她趁着早中晚遛狗的当口,把行李衣物一次一次地往外挪,挪出去的东西放在另一条街那个大超市一楼的投币存物箱里,然后晚上曾鲤再去取。

  星期一的早上,伍颖跟伍妈妈说自己出门买卫生巾,然后就甩着两空手,大摇大摆地离家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离家出走这事和艾老师可没有关系……

  直接写完就更上去的可能有虫子。

  2——3

  伍颖的作战计划比较曲折。她先去E城,独自体会下单飞的生活,然后呆上一个月,等风平浪静后,再去T城与男友汇合。正好,曾鲤在E城还有一个要好的初中同学,毕业后没继续念书,在那边打拼了几年,曾鲤顺道打电话去将伍颖jiāo给她。

  可是,殊不知那一个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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