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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纹换了手套摆好托盘,打开灯,让曾鲤张嘴的时候,觉得情况有点诡异。绯闻中的师母躺在治疗床上,师父正襟直坐,而两米开外,还有个男人含情脉脉地守在一侧。

  艾景初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甚至没有jiāo代周纹做接下来的工作,一个人默默地亲手cāo作。在给另一侧加粗一号的钢丝的时候,他的头俯下来,一手抚着曾鲤的脸颊,一手拿着钳子cāo作,而胸口也埋在曾鲤的眼前。他的领子微敞着,闻得到从领间散发出的身上的气息。她不好意思地躲了下。

  “别动。”艾景初说。

  这是她进了诊室后,听见他说的第一句话。

  时间是那样的漫长。

  她的脸贴着他胸口的衣襟,一动不动地静默着。

  等到结束后,周纹自觉地跟曾鲤约下回就诊的时间。艾景初本来已经被其它病人叫走,挪了几步又折回来,对曾鲤说:“中午一起吃饭。”

  “啊?”曾鲤脑子有点僵,没反应过来。

  他瞥了她一眼又说:“我尽量准时在十二点下班,你可以去办公室等等我,我们一起吃午饭。”说完,将手伸进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曾鲤。

  曾鲤愣愣地接过去。

  艾景初离开时还不忘记jiāo待周纹,“你要是有空,就带她去,她找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准备存着的,等我写不出来,乃们又催得厉害的时候发。可是……没忍住。我居然一天可以更两次,真是rp大bào发。。。。。。。果然,文还是靠憋的。

  另外,谢谢文案旁边那些童鞋扔的霸王票。一直都提醒自己,老是忘。

  7——5

  周纹忍不住睨了一眼顾海东,觉得这男人真可恶,都欺负到师父的地盘上来了。

  小样!

  他知不知道他们学正畸学的多枯燥;知不知道替艾老师找点花边新闻多不容易;他知不知道每次艾老师上课其他系的都来旁听,害得座位很难占;他知不知道全系以她男友寝室为代表的男生,每天都巴望艾校草早日名草有主,让女同胞们心灰意冷,才能有他们的机会。

  可是,这个男人居然在这里跟艾老师抢食。

  她刻不容缓地转身对师妹说:“你替我挡一会儿,我马上回来。”随后,就叫曾鲤跟着走。

  曾鲤第一次这样被人误会却觉得不尴尬,她心理暗暗感激艾景初,这么一来至少可以躲一躲这个顾海东了。曾鲤不禁回头看了看那个男人,他在另一台治疗椅前,打开灯拿着牙镜,脸微微侧着看患者的口腔内部,再也没有抬头。刚才,他肯定是在外面听见她的窘境,于是随手帮了帮她。不然,依他的个xìng,上班的时候哪有那个闲功夫和人费嘴皮子。

  顾海东见状,上前几步,想要叫住曾鲤。

  周纹立刻故意回头说:“师母,您要是觉得累,艾老师办公室里有张床,您可以先躺着休息休息,等艾老师下班。”

  曾鲤一咬牙没理顾海东,跟着周纹一溜烟跑了,误会就误会吧,总比让顾海东跟块牛皮糖似的黏着强。

  她随着周纹到了走廊拐了个弯,然后走到最尽头的开水房旁边的一个屋外。

  周纹开了门将钥匙还给曾鲤说:“这是艾老师和吕老师共用的休息室,但是吕老师今天没有门诊,肯定不会来,所以你可以随意。”本来周纹平时l和n不分,经常被人笑话,但是在这个时候咬字却格外用心,要是“吕”老师被她说成“女”老师,那还得了。

  曾鲤待她走后,才环视了下室内。

  很狭小的房间,屋子另一侧的窗下有个可以放水的盥洗盆,其他物件不过是一个更衣柜,一张三座的沙发,还有便是进门处的办公桌。哪里还摆得下周纹口中造谣生事的床。

  拥挤,但是井井有条。

  曾鲤将包放下,坐在沙发上。出于礼貌,她不敢动屋内的任何东西,于是拿着自己手机玩。过了片刻,就到十二点了。她觉得顾海东应该早走了,如果这样都还不心死,她可真没辙了。

  曾鲤又等了十分钟,但是艾景初还是没动静。

  她知道他不过是为了替她解困,就如在东山,就如他应李主任之邀赴宴,而不是真的要和她吃顿饭。

  于是,她想去打个招呼,将钥匙还回去,让他继续忙他的,不用管她。哪知刚起身,就听到人敲门。她打开,见艾景初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盒饭。

  他说:“不好意思,迟到了。”

  曾鲤答:“没事,不着急。”

  “中午时间来不及,先将就着,晚上再去吃大餐。”他说着,将盒饭摆在桌上,走到更衣柜前脱下白大褂。

  曾鲤急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忙你的吧。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我就先回去了。”

  艾景初挂衣服的手滞了下,眼帘垂了下去,紧抿的唇动了动,须臾之后回过身,看着曾鲤淡淡地说:“我现在不忙了。”

  艾景初不紧不慢中吐出来的六个字将曾鲤僵了一局,甚至让她不知怎么接话。

  接下来,艾景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转身去盥洗盆处洗手。他用那种老式的长条形肥皂,静静地将手冲洗了两遍,从指尖到指缝,手掌手背最后是手腕。

  “不知道你什么口味,就叫了几个家常菜。”他径自地说着,随后还将饭菜摆开,似乎丝毫没有觉得曾鲤刚才那句话是在告辞。

  那些菜不是曾鲤爱吃的,但是却最符合她牙齿的情况。

  她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进退。如果这样走了,好像真的不太好。

  于是,曾鲤做梦都没料到,她和艾景初会这样共用人生中的第二顿饭。

  其实刚才她等他的间隙,她都想过要是一起去吃饭,这次绝对应该她埋单。因为他帮了她这么多次,她又撞坏了他的车。而且,社会上不都是病人请医生吃饭么,哪有医生请病人吃饭的……

  这时,房间里仅有的两把椅子被挪到办公桌旁边,饭菜的盒子搁在桌面上,曾鲤坐的地方是办公桌的正前方,而艾景初坐在斜对面,有电脑的主机挡着,他没有办法伸脚,长腿施展不开,只能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吃饭。

  他忙了半天,似乎是饿了,安静且快速地动着筷子。

  而曾鲤因为牙套刚刚换了粗一号的钢丝又加了些力,牙齿有些酸胀,不怎么好受。所幸他点的菜不是豆腐就是茄子,均是不需要费劲嚼的东西。

  艾景初一贯寡言少语,吃饭的过程更是如此。曾鲤那样的个xìng也是不爱开口,于是两个人便这么默默地过了好久。

  曾鲤正当以为这种静默会持续下去之际,却听艾景初说:“你们上班中午有休息时间么?”

  “不休息。”曾鲤答。

  房间又恢复了静谧,稍许后,艾景初又问:“吃午饭呢?”

  曾鲤看了他一下,感觉此刻的艾景初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似乎有点没话找话说,完全不是他的风格。他有点生硬地问她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难道是他也觉得别扭,所以在找话题?

  “叫外卖啊,或者自己早上带饭去,也可以和同事轮着出去吃,反正不能缺人。”她配合地多补充了几句。

  “比我们坐诊时间还紧。”艾景初说。

  “但是我们完全是磨时间,哪有你们这么忙。”曾鲤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门诊的时间还算有规律,不像在手术室。”艾景初答。

  说起手术室和吃饭的事情,曾鲤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想要问,于是好奇地说:“手术的时候,医生可以吃饭吗?”

  艾景初瞅了她一眼,不懂她居然会问这么稀奇古怪的问题,于是答:“不能。”要是能在里面吃饭,那还了得。

  “有的手术不是要做十多个小时么,都不能吃饭啊?”曾鲤不解地追问。

  “双手要在肩以下,腰以上,和两侧腋中线以内。这样的情况下一般怎么能吃饭。”

  “站着?”

  “不一定。要看手术做哪个部位。”

  “上厕所呢?”曾鲤终于问了最想问的,她看了一眼眼前的饭菜虽然这问题不太……应景。

  “忍着。”

  “忍不住怎么办?”她穷追猛打。

  “万不得已那只能换人,助手顶着,然后再重新刷手,消dú,换衣服。”

  问到这里,曾鲤瞬间觉得所有医生的形象高大了起来。

  艾景初先于她吃完,“你慢慢吃,我在沙发上靠一会儿。”

  他离开桌子,走到沙发那边坐下。坐下后,他缓缓地将背依在沙发上,当脖子接触到头枕,整个身体放松的时候,颈椎和肩胛刺痛得厉害,他沉沉地吸了口气,眉头紧紧地颦在一起。

  曾鲤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此刻拧在一起的眉。她不好意思一个人磨磨蹭蹭的,也赶紧两三下就胡乱咽下去了事。

  接着,她收拾好桌子,拿出包里的牙刷、牙膏和杯子,准备漱口。没正畸之前真无法理解那种牙套和钢丝的缝隙之间塞满了饭菜残渣的滋味,所以每次吃东西之后必定要刷牙,不然可以活活把人给折磨到崩溃。

  曾鲤走到盥洗处,放了满满一杯水,用牙刷在里面搅了几圈,用水沾湿后才挤上牙膏。

  “你都这么刷牙?”身后的艾景初在沙发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出乎曾鲤的意料。

  她没想到他在观察她。

  “怎么了?”她活了四分之一个世纪,没觉得这么刷牙有什么不对。

  “进嘴之前,牙刷头是干的比较好。”艾景初说,“刷牙本来就是靠摩擦来清洁牙齿,干燥时,最有效又不会满嘴泡沫。”

  “可是又硬又干,刷着多难受。”

  “你戴着矫治器,就用小一点,毛软的牙刷。”

  他起身,打开曾鲤近旁的更衣柜,从上面抽屉里取出一把新的牙刷,随后他回头拿了杯子去房间外的开水间接了一杯热水回来,将牙刷的外包装拆开,拿到水龙头的地方冲了下,最后才浸到开水杯里。

  “你以后在家,还可以加点盐。”艾景初说。

  过了几分钟,他将牙刷上的水滴干后递给曾鲤。

  曾鲤照着他的话重新挤了一次牙膏,在牙医博士的监督下刷牙,倍感压力,比平常不知道仔细了多少倍,几乎挨个挨个地将牙齿打扫了一遍。

  她突然想到,要是以后艾景初和人谈恋爱,快接吻的时候他是不是还会很龟毛地问对方一句:刷牙了么。

  思索至此,曾鲤忍不住乐了。

  艾景初见她笑得诡异,便问了一句,“怎么?”

  “没什么。”曾鲤嘴上这么说,但是眼底的笑意却dàng漾开去。

  她顿时觉得,她和她的牙医相处地容易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太忙了,对不起大家,挺慢的。同胞们,节日快乐~~

  7——6

  没待几分钟,有个学生来办公室找艾景初,曾鲤便趁机告辞去上班了。

  整整一个下午,大概因为下着雨的原因,图书馆的读者很少。她自己找了本旅行的杂志,慢慢悠悠地翻了好久。

  快到五点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她打开抽屉翻开一看,居然是以前的继父——邓刚。

  “叔叔。”曾鲤喊着。

  “小鲤啊,好久没看见你了。”

  曾鲤不知该如何接话,尴尬地对着电话笑了笑。

  “你和……”邓刚迟疑着问,“你和你妈妈最近还好吧?”

  “好,你呢?”

  “我也好,我今天在A市出差,晚上出来吃个饭好吗?”最后,他又加了两个字,“你们?”

  他说得含含糊糊,曾鲤却能完全明白“你们”指的是她和老妈,可是……

  “我妈,我妈她和朋友出去旅游了,下个星期才回来。”她没了主意,只得撒谎道。

  “哦——哦——好。”他答。

  挂了电话,曾鲤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雨天,半晌没动。

  过了会儿,她看了看时间,然后叫来隔壁的吴晚霞替她顶着,自己提前了半个小时偷偷地从后门早退了。

  她从单位出来,打了个车去商场。

  她很少买男人用的东西,一时之间不知道选什么好。

  于是她打电话给马依依。

  马依依知道顾海东最近天天守着她,以为真有什么进展便打趣她说:“哟,发展的不错呀,都开始互送定情信物了。”

  “少贫嘴。”曾鲤笑。

  “你要是买给顾海东,我跟你说,就不用费心了,你就是送他一口唾沫,他都会乐死。”

  等马依依说完这句,曾鲤突然听见听筒的另一头,又传来伍颖的声音,看来她俩正在一起。伍颖在旁边大声chā嘴说:“你们送谁唾沫啊?这送唾沫也是学问呢。要看是隔空吐在脸上,还是唇对唇喂在嘴里……”

  曾鲤乐着收了线,一个人继续在商场里瞎逛。

  后来好不容易挑了最不容易出错的外套和衬衫。她是一个选择无能的人,对颜色和尺码琢磨了半天,也下不了决心,左右摇摆了半晌,眼看赴约就要迟到,才一咬牙付了钱,最后,她还不停地向营业员确认,假如不合适是不是可以换。

  等曾鲤坐在邓刚住的酒店附近的饭馆等邓刚的时候,她想起艾景初中午的话。他好像说过晚上要一起吃饭,但是究竟是客套的说辞还是恰有其事,她拿不准。

  就像平时同事或者不怎么熟的朋友,谈话间随口说一句:改天请你吃饭。或者有的时候,继父的朋友到家里来,时间仓促,老妈没有将饭菜做得很丰盛的情况下,一般也会说:改天你们提前打招呼,我们重新做顿好的。

  至于这个“改天”究竟是明天,后天,还是永远遇不上的那一天,也许很多人也不会细细探究。

  曾鲤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她在心中迅速地掂量了一下,觉得以她和艾景初的jiāo情来看,估计也是一个虚拟的客套话。

  可是出自对于一个还要给自己治疗两三年的医生的敬畏,她主动地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

  “艾老师,谢谢你的午饭,改天我再回请你。”

  等她前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之后,将这句隐晦的话发送了出去。

  刚刚一放下手机,邓刚就来了。

  好久不见他,好像头顶的头发又稀疏了不少。他拉开椅子坐下来,看到曾鲤的第一句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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