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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这样做,还是为了袭家。

  不管为谁吧,他不愿意对一个已经从心头抹去的人始终怀着反感、敌意去看待。该认可的优点,还是要承认。

  活到老,学到老,跟谁学本事还不是一样?

  他放下这件事,又细细赏看文房四宝、名画,过了很久才回房,径自去沐浴洗漱。

  香芷旋早已睡着了,趴着睡着的。脸颊向里侧,右臂放在颈下,左手放在枕畔。

  袭朗歇下之际,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的蹙眉。

  这叫什么毛病?从他回来之后就是这样,搂着她睡还好,只要她自己入睡,就又重蹈覆辙。

  往后要是怀了孩子,还这么睡就容易出事了吧?

  他摇摇头,笑,心想自己也是疯魔了,满脑子的要孩子。

  袭朗把香芷旋身形翻过来,她不瞒地嘀咕一声,没多会儿,又要趴着睡。他服气了,把她搂到怀里,低头索吻。

  说好了的,回来要收拾她。

  香芷旋不情愿地醒来,抬手揉了揉眼睛,“忙完了?”

  “嗯。”袭朗问她,“那么多价值连城的物件儿,怎么一股脑给我了?”时期最早的,也是出自前朝。

  “不多啊,这才几件啊。”她还有点儿神志不清,老老实实地答道,“爹娘给我和大姐各留了一些这种物件儿,出嫁前都让叔父帮忙保管,没上账。我自己留着也是暴殄天物,每日里提笔写字都是算账、画画,不如给你做正事。”说着就笑了笑,“再说了,你看到那些物件儿,就能想到我,对吧?”

  “嗯。”这是一定的,而且每日都会因此心绪愉悦。

  “我对你这么好,你就别收拾我了。”香芷旋想起了他临走前的话,“你好意思么?”

  袭朗轻轻地笑着,挑落她衣衫,“不收拾你。好好儿疼你。”

  “……”

  他捕捉到她唇瓣,吻得她舌尖发颤,身形彻底酥软下去,不自主地缠绕住他。

  他扣住她的腰肢,不知餍足地往前顶磨,唇齿始终厮磨着她的唇舌。

  她唯有适应他这样的存在。

  室内空气慢慢变得香甜。

  他气息逐渐变得迷乱,力道再不由控制,似要将她身形刺穿一般,手也落了下去。

  双重的最甜蜜的折磨,让她不能自已,惹得她险些尖叫出声。

  他用亲吻安抚着她,至温柔地再度调动起她的情绪。

  缠绵不休。

  跨越男女之间的雷池之后,他依然能有很多种方式宠她疼她,而最直接的方式,大抵只有这一种。爱她,所以想要她,所以不知餍足。

  翌日一早,袭朗神清气爽地起身。

  香芷旋赖床不起,只是勉强睁开眼睛问他:“老太爷几个人被弹劾,就是这一两日的事儿了吧?”

  “嗯。”袭朗道,“别担心。”

  “不担心。”也不是完全放心,“倒是有点儿好奇蒋修染会怎么做,看热闹还是趁机踩你一脚?”

  蒋修染和袭朗的脑子跟别人的不同,从来是一码归一码。

  ☆、119|118.5.22.111

  “宁三老爷卷进来了,”袭朗笑了笑,“他最不济也只是袖手旁观,万一我扛不住了,他最起码要保宁三老爷无虞。”

  “那就好。”这是好事,香芷旋裹着被子挪到床边,认真地凝视着他,“其实,你心里认可蒋修染对元娘的心意吧?”

  “只说这件事的话,都不容易,都不能否定。”

  都不容易,指的是蒋修染和秦明宇。

  香芷旋睡意消减,就要起身,“我陪你用饭。”

  袭朗摁住了她,“别折腾了,接着睡。”说着用被子裹紧了她,拍拍她的背。

  “好吧。”香芷旋笑着躺回去,“晚上早点儿回来。”

  袭朗点头,“前几日让人给你寻了一块怀表,放在书房的抽屉,记得去拿。”

  “嗯!”

  今日,宁氏带着香芷旋去周家赴春宴。

  周家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如今当家做主的是当朝国舅爷、平凉侯周汝德。

  太子与睿王的矛盾并没闹到明面上来,那么相关女眷自是没道理划分界限,平日还是要一团和气的来往。周太夫人与周夫人又最是喜欢热闹,平日里时不时地下帖子邀请一众女眷聚在一处。

  香芷旋穿了淡紫色褙子,白色月华裙,头上戴了珍珠发箍,垂珠簪钗、珍珠耳坠做映衬。不是满头的珠光宝气,透着内敛的矜贵。

  宁氏看了,满意地点点头。

  周太夫人五十多岁,周夫人年近四十,婆媳两个待人的态度都很和气,只是前者多了一份久居上位者的威严、持重。

  用饭时,周夫人与香芷旋相邻而坐,有意无意地说起了袭阁老、香大老爷、宁三老爷要被弹劾的事,略带同情地看着香芷旋,“近日袭府怕是yīn云密布吧?是为此,我特地请示了婆婆,邀请你们婆媳两个过来散散心。”

  香芷旋心里失笑,神色自若地道:“周夫人不说的话,我竟是不知道这些。家中一切都好,多谢您记挂。对了,过几日袭府也要宴请通家之好,届时会送帖子过来,还望您赏光。”又无所谓地摆一摆手,“外面的是非不需内眷挂心,我们只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就好。”

  周夫人笑着颔首,“是这个理。”眼里却流露出狐疑、不安。拿不准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是真的没心没肺不记挂婆家安危,还是早已知情并且胸有成竹。

  香芷旋意识到的则是今日金殿上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对袭朗的相信、预感都告诉她,这一番风波不足挂齿,所以最为好奇的还是蒋修染会怎么做。

  便看向了同样应邀而来的蒋夫人、秦夫人,末了,又看了看与各府nǎinǎi同坐一席的钱友兰。

  三个人都正与人笑容满面地谈笑。

  秦夫人与钱友兰这对婆媳关系到底怎样,连钱友梅都不清楚。钱友兰嫁到秦家之后,素日很是忙碌,连找长姐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香芷旋细看了钱友兰两眼,见她稍稍清减了些,神色倒是不见憔悴、愁苦。容色是骗不了人的,她放心了一些。

  即便如此,下午临告辞的时候,香芷旋还是特意去跟秦夫人、钱友兰寒暄几句。

  秦夫人对香芷旋的态度淡淡的,说是冷漠也不为过。前后已有两次,这女子一点颜面也不给她留,让她好言好语的,已不能够。

  香芷旋不以为意,只是笑道:“三日后袭府设宴,还请秦夫人和六nǎinǎi赏光前去,明日帖子就送过去了。”

  钱友兰欣然笑道:“袭夫人赏脸要我前去,怎敢推辞。”

  秦夫人则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句,“到时候再看有没有空吧。”

  香芷旋携了钱友兰的手,“你这话可见外了,我三嫂的妹妹,又是我的同乡,只这两样,咱们之间还需见外么?”

  钱友兰笑容愈发明媚,“想来真是这个理,只是我平日忙碌,也没工夫上门说说话。到那日我一定前去。”说完瞥了秦夫人一眼。

  “说定了啊,不然我可就要陪着三嫂去秦府找你说话了。”

  香芷旋回到府里,把这件事跟钱友梅说了说,“她是安哥儿的二姨,过得到底怎样,我们总该心里有数。”

  钱友梅则有些担心,“秦夫人要是不允许的话——”之前袭府办宴请,秦夫人与钱友兰都托词有事没有前来。

  香芷旋如实道:“不来更好啊,第二日我就能陪你前去看看友兰。我最希望的就是她不能来。”秦夫人就算跟她和钱友兰置气,也不会同意,而钱友兰不管有意无意的,都是配合着她让秦夫人故意拧着来。

  “也是。”钱友梅握了握香芷旋的手,“我们姐妹两个,日后都要指望着你了。”

  “胡说什么呢?”香芷旋笑容透着几分爽朗,“你是我三嫂,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只要不是缺理的事,我都义不容辞。”

  忙完这些,香芷旋才得空去了袭朗的小书房。

  他说的那块怀表,就放在书案最上面的一格抽屉里,用精致的红色描金小匣子盛着。很是精致小巧,缀着细细的银链,背面有点儿文章,雕刻着兰花,一看就是他专门请人花了功夫的。

  她很喜欢,在手里把玩许久,想着日后看时辰还是用原来的那一块,这一个则贴身戴着。

  出门时,遇到赵贺。他主动跟她说起今日朝堂上的情形:

  护国公、现今首辅王阁老及一众官员,弹劾袭家老太爷、香大老爷、宁三老爷。

  王阁老是睿王妃的父亲。

  太子幕僚、袭老太爷在任时的幕僚及一众武官当即反驳,斥责护国公等人无中生有,双方吵得不可开jiāo。

  袭朗、蒋修染、秦明宇倒成了看热闹的,从头至尾一言不发,自然,也是不需要说什么。

  与他们一样保持沉默的,还有当今皇上。近正午,才显得分外疲惫地摆一摆手,说押后再议,退朝。

  皇上看到的到底是一干人等针对袭家,还是太子与睿王之间的争斗,无人可知。毕竟,后者要看皇上愿不愿意想到、看到。

  庙堂上的风波,非三两日可平息。女子的日子还是该怎样就怎样过。

  到了袭府宴请通家之好那日,秦夫人与钱友兰并没前来。

  宁氏知道这件事,当日就让香芷旋派管事妈妈下帖子,又让外院管事去给秦老太爷传话。

  秦夫人要是苛待钱友兰,事情可大可小,可要是往重里说,便是不给袭家面子。这是不能忍的——袭朗既然不反对钱友兰嫁入袭家,意思便是接受了秦老太爷的良苦用心,别说他是对事不对人的xìng情,便是对钱友梅颇有微词,如今也要为寡嫂及其胞妹撑腰。那是他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

  秦夫人见到帖子说了句自己没空,就打发了送帖子的管事妈妈。

  秦老太爷那边却应下了,让婆媳三个只管前去。

  袭家自然是以秦老太爷的态度为准,翌日上午登门造访,要先让钱友梅问问情况。

  其实只要细想,就知道秦夫人看不上钱友兰。只要不是太嫌弃儿媳fù的话,寻常人家早已张罗着让儿媳fù学着主持中馈,并且夫妻两个的住处也应该是在正房。

  但是秦明宇和钱友兰至今还住在靠近后花园的一所三进院落内。这又与香芷旋初嫁进袭府的情形不同,那时袭府的老祖宗说了算,并且袭朗安危难测,他的情形也不允许搬离清风阁。并且,香芷旋如今虽然住处不变,却已坐稳了一府主母的位子。

  这日,钱友兰一如往常,在婆婆房里立规矩。

  秦夫人便是无所事事,也要钱友兰站在一旁端茶倒水地服侍着。

  钱友兰倒是安之若素。她从嫁进来甚至嫁进来之前就清楚,他的夫君能给她、不能给她什么,更清楚自己会得到并且要付出哪些代价。

  这世道下,满心儿女情长的女子并不多,因为很多女子最大的危机是能不能安稳的活,活得安稳了,才敢奢求别的,偏生多少人都要苦熬多少年才能得到一份安稳。

  秦明宇平日里甚是忙碌,便是不忙,也要做出忙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回到家里听秦夫人念经,实在形同受刑。

  好在他也不是不管她,将她托付给了秦老太爷。秦夫人要是做了出格的事,老太爷不会坐视不理。毕竟,这亲事是秦老太爷的主张。

  只是,软刀子磨人才是让人备受煎熬的。

  婆婆整日里的冷脸,鄙弃,实在不是寻常人能消受的。

  幸好钱友兰早就有准备,不然,不知会陷入怎样的愁苦。

  宁氏带着香芷旋、钱友梅到了秦府,落座后寒暄一阵子,便让钱友梅姐妹两个去说说体己话。

  秦夫人看看宁氏,再看看香芷旋,语气讥诮:“到底还是你们有法子,我便是不欢迎,也要笑脸相迎。可你们应该看得出,我并不曾打骂儿媳fù,你们便是有意为她撑腰,眼下也不到时候。婚期满三年还无子的话,我让明宇休妻的时候,你们再来给她撑腰也不迟。”

  这种话题,香芷旋不便说什么。心里则想着,还没到我们责问你的时候呢,你又何必急着将把柄递过来?休妻?秦明宇既是娶了钱友兰,就不会做这等毁掉一个女子一辈子的事儿。

  宁氏缓缓笑道:“久闻秦家好门风,男子四十无子才纳妾,为此休妻是上下几代都没出过的事儿。咱们两家自来亲近,眼下只当秦夫人是说笑而已。”随后扶额想了一想,“明宇是哪一年生人?我竟记不太清楚了。”

  秦夫人先是一哽。要是按照听方才说辞,自己早就在多年前被秦家休弃,哪里还有如今的情形。随后却是不以为意,散漫一笑,“事情因人而异。门不当户不对在先,无子在后,休弃都算便宜了她。”

  宁氏目光一冷,定定看住秦夫人,“秦夫人便是与袭家生了罅隙,这般说辞也不该随意出口。门不当户不对?你与秦家那时候就真的算是门当户对?你家老六的婚事,是秦老太爷做主的,眼下这话是连老太爷一并责怪了进去?这事儿我倒是头一次听闻,”她转头看向香芷旋,“秦老太爷等着你过去给他请安呢,你陪着他老人家说话的时候,要是有必要,不妨将这话与他提一提。”

  “随意你们怎样。”秦夫人浑不在意,“我从来就是这个态度,也不怕谁知道。再者,就算咱们两家的女眷吵翻了天,爷们儿在外还是要站在一处。当然了,如今袭家又陷入风波之中,你们逼着我请求夫君、勒令儿子抽身退出看热闹也不是不行,我还要好好儿谢谢你们呢。”末了,笑笑地道,“我今日还把话撂这儿了,日后你们来一次,我就好生惩戒儿媳fù一次。”她看向宁氏,“你兢兢业业半生才落得个好名声,舍得丢下?你那儿媳fù也是在贵fù中间初露头角,何必让她更加底气不足?”

  宁氏不屑地冷笑,简直懒得跟秦夫人说话了。她觉得这人已经彻底钻进了牛角尖儿,重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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