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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

  我一面说着,一面从榻上爬了下来,连看都不敢看玮元长公主一眼,带着锁香紧着往外走。

  玮元长公主跟在后面,恨铁不成钢地喊:“慢着走,注意公主的仪态!”

  我只装没听到,一溜小跑地往母亲宫里赶。

  玮元长公主紧着在后面追我,可她讲究地是行不动裙,铁定不能追上我,于是只一眨眼的功夫,我就把她甩了个没影。

  母亲宫中尚未传膳,赵王妃正坐那哭鼻子抹泪,对着母亲抱怨赵王为老不尊。

  见我进门,赵王妃立时收了泪,一脸笑地拉着我细看,对着母亲说道:“娘娘,还是小公主相貌xìng子最随了您,臣妾瞧着,竟和娘娘年轻的时候有九分的像!”

  母亲不以为意地笑笑,叫我坐在一边歇口气,又吩咐人给我倒些温水喝。

  赵王妃转回头去,调整了一下表情,眨眼间眼泪就又下来了,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他那个老东西,我不过是一晚上没叫他进门,他就故意找个狐狸精来气我,还说什么要立侧妃!”

  母亲劝她道:“你和赵王这么多年夫妻,儿子孙子都一大帮了,年少时他不曾纳妾,到老了又怎么会纳妾呢,不过就是气气你罢了。”

  赵王妃用帕子抹着眼泪,恨恨说道:“我看他就是想要气死了我好娶新的,哼!我偏不叫他如意,娘娘,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母亲一副头大模样,偷偷地给我使眼色。

  我忙问道:“母后,午膳都备好了吗?父亲说一会儿过来用膳。”

  赵王妃曾是母亲的贴身侍女,不知怎地得罪过父亲,听说当年父亲还曾下旨要赐死她,多亏了母亲拼力救护,这才保住了她的命。不过从那以后,赵王妃就十分地惧怕父亲了。

  果然,她一听说父亲要来,赶紧收了眼泪从椅上起身,说道:“臣妾忽然记起来家里还有事,得先告辞了,改日再过来给娘娘问安。”

  说着就火燎屁股一般地走了。

  我瞧得惊愕,忍不住问母亲:“她怎地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哭笑之间转换地如此自然呢?”

  母亲叹了口气,发自肺腑地感叹道:“这是她自小的本事了,现如今功力愈发地炉火纯青了。”

  我与母亲不约而同地擦了擦额头,两个人不由都笑了,母亲便又问我道:“可挑着满意的人了?”

  我摇了摇头,“够俊美的不够英武,够英武的不够文雅,够文雅的却又多了点酸气。唉!怎么挑都没有一个能够叫父亲顺眼的。”

  张太后啧啧了两声,问我道:“这般挑剔,你父亲到底想找个什么样子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才能入了父亲的眼。

  我十分担忧地问母亲:“母亲,我不会嫁不出去吧?”

  母亲想了想,说道:“不会的,你年纪又不大,反正也不着急,就慢慢挑吧。”

  正说着,有宫女进来禀报说玮元长公主到了。我吓得忙闭上了嘴,寻了个借口就往后殿走,不曾想下台阶的时候太慌张了些,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裙子,一下子往前栽了去,然后便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意识。

  半梦半醒、迷离恍惚间就瞧得四周一片慌乱之象,许多的宫女内侍进进出出乱作一团,又见一高冠男子,走到床前与我说道:“你合该有一段姻缘在此,本君才提你魂魄过来,待遇到四个西去的和尚,便是那缘灭之时,你方算是了结了这段公案。”

  他话说完,却又倏地化作了一匹恶狼,迎面向我扑了过来。

  番外:齐晟小盆友的生活随笔

  泰和十一年,十月十二。我说皇后为什么会突然叫我陪着她去御花园赏花,原来竟是准备了这么一场戏给我瞧。

  张氏真蠢,就真的上了皇后的当,还真与江氏争执起来,齐齐落了水。到底是谁对谁错?……不管了,这个时候,我只能选择救江氏。

  ……

  泰和十一年,十月十五。皇后扣了江氏在兴圣宫,说是要处死她,没法,我只好陪着老五一同在兴圣宫外跪着,地上真他妈的凉!

  想不到张氏竟然也来了,稀奇!她竟然也懂得什么叫大局了?

  皇后终于把江氏放了出来,我也跟着老五冲了上去,不过老五手还快,赶在我之前把江氏抱了过去。

  架着江氏出来的那个小太监一直往我这瞄着,我故意慢慢地收回了手,握紧了圈。不过,江氏的脸色的确惨白,我突然有些不忍,她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了我。

  ……

  泰和十一年,腊月初八。我从江北大营返回盛都,张氏带了东宫那一伙子女人在宫门外等着我。

  开始时她一反常态,没把眼神黏我身上,倒是时不时地去瞟黄氏几个,我还道她长进了不少,没想到一进了殿她就现了原形,当着宫女的面就挑逗于我,竟然还想着再用一次催情yào,这女人果然是胸大无脑!

  ……

  泰和十二年,元月十五。张氏穿了一身的大红,很乐呵,还有心思和小宫女看玩笑。她当我不知道红配绿是狗臭屁吗?

  一路上,她却挺安静,也不黏我,我顿感欣慰,这女人总算是长进了些。

  进大殿前,我牵起了她的手,她还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然后看都不敢看我一眼,突然间,我很想笑。

  江氏依旧消瘦,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看着我,明明说好了要做戏,可是却有些不忍心回应她的眼神,我是不是太对不起她了?

  张氏很出人意料的淡定,竟然和老五僵持起来。

  还亏得老九出来圆场,不过,他和张氏怎么还眉来眼去了?还三六曲,三六一十八,不就是十八摸吗!真当我不识数吗?

  皇祖母一如既往地喜欢张氏,还将我两个的手放在了一起。张氏很害羞的样子,不过回到席上却是很激动,抓着身旁小宫女的手都不松开了。我看到了!

  江氏给我做了眼色,我偷偷地离席,跟她到了太液池边上。江氏把老五平日里与大臣们的来往记录jiāo给了我,还不及说别的,就听得有脚步声从林子里传了来。还是江氏聪慧,立刻把话题引到了张氏的身上去了。

  张氏真蠢,也不想想为什么会有人引她来这里。

  还要,杨严,你当你上了树,我就不知道了么?

  ……

  泰和十二年,元月十七。

  xìng格突然大变,又突然会唱了稀奇古怪的歌曲,宫中守卫森严,不可能在我眼皮底下就换了一个人进来的……张氏在捣什么鬼?

  这世上真的有换魂这种事吗?真的有乔氏那样的人存在?

  可为什么现在的张氏更没脑子了?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就敢放声大唱,荒唐,真是荒唐!禁足她三个月!叫她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

  另,那曲调可真难听!

  ……

  泰和十二年,五月初一。

  打岔,绝对是故意打岔,我和她说大小,她非要和我扯黑白!

  这人绝对不是张氏!原来的张氏绝对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竟然还是个软硬不吃的女人,怎么办?没办法,先认下吧。看她的谈吐,以后若是做了皇后,虽然言行可能会荒唐些,可心胸却是有的,倒是个不错的皇后。

  只是眼下她会不会坏我的事?现在绝对不能给张家摇摆的借口!

  我轻易不许人诺言,中了邪一般竟然许了她,她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不生气,不生气,祖父说过,不论事情到了何种地步,生气都是最没用的,只能叫人头脑混乱。

  还不如原来的张氏叫我省心呢!

  笨,笨得要命,竟然还不会断句!足足看了一个时辰,竟然连亲妈都没认出来!

  我能掐死这个女人吗?

  ……

  老五和江氏到得真早,老五神态轻松,看样子我jiāo代他的事都办得妥当了。江氏怎么又穿了一身的白?不好看,有点晦气!

  张家的人很懂事,把院子安排在了紫竹林边上,见那些人的时候能方便了不少,只是张氏太叫我生气,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我偏不信问不出你的来历来!

  好吧!我暂时认了,我以后再问!

  江北的人终于来了,江氏掩护着我进了紫竹林,与那些将领谈了半晌,出来的时候江氏还站在外面等着。这是一个懂事的女人,一直很懂事。

  往外走的时候,江氏说她心中从来就只有我。

  我突然觉得挺对不住老五,既要用他,又要防他,还要他背着这样一个名声。

  ……

  泰和十二年,五月初二。

  江氏今天终于没有穿白!太不容易了!

  张氏眼神很飘忽,一会看老九,一会看杨严,时不时地还瞄两眼我,她心里一定有事!

  张放老匹夫竟然还威胁我!你真当我没了你张家就坐不上大位不成?

  张氏怎么会和老九坐在一起闲谈?她还低着头,一派害羞之态。她有多久没在我面前露过这样的情态了?心里突然很恼火。

  她竟然还敢和我叫板!紫竹林怎么了?这个蠢女人真不知道老五昨晚上为什么去找她吗?

  作者,我真的不能掐死她吗?

  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宠幸她一回吧!

  ……

  感觉很奇妙,原来女人在床上也可以是这么的……热情奔放?

  可这算她睡我,还是算我睡她?

  不过,酒醒之后的她可……真害羞,一时慌的连裤子与裙子都分不清了,我突然觉得她也没那么叫人厌烦了,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张氏了。

  可是,她到底是谁?尽然还知道威胁我了。

  笑话!

  另,女人果然还是脱光了更可爱一些。

  番外:绿篱

  屋子里燃着一对火红的龙凤喜烛,因燃的时间长了,又没人进来修剪烛心,火苗就有些跳跃,晃得屋子里的光影也有些恍惚。

  绿篱垂着眼帘坐在床沿上,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曾有个人用很不屑的语气说她满肚子里的小算计,都是想如何攀上个高枝,有个富贵体面的生活罢了,她从不懂什么叫“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绿篱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她十四岁,正是豆蔻年华,怀春时节。

  太子、赵王、楚王几个年轻的皇子都来了张家园子,小姐便又邀了一些豪门贵女过来,在凝碧阁后面的亭子里设了一场菊花宴,由她带着几个侍女在那里伺候着。

  她给楚王换茶,楚王对着她笑了一笑,她被他的笑容晃失了神,一失手就把整盏茶都扣到了他的锦袍上。她又羞又窘,全没了往日的急智,只知道掏出帕子来去擦那茶渍……正慌乱间,就听得一边的江氏低低地嗤笑了一声。

  这是一种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却把不屑与讥诮表达的淋漓尽致。

  她本就羞窘,那声音入耳,更是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像是全身的血都涌了上来。

  小姐也有些生气,骂道:“笨手笨脚的,还不快点带着楚王殿下去换件衣服!”

  楚王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只轻轻地摆了摆手,说:“不妨事,就这样吧。”

  她强忍着泪,一个人悄悄地退了下去,找了个隐蔽地方偷着抹泪,可事情就爱这样凑巧,偏偏就叫她听到了江氏与另外一人说的那番话。

  从那一刻起,她就告诉自己,以后绝不给人做妾,绝不能叫江氏这样的人瞧低了。

  谁曾想绕来绕去,她却依旧是要给人做妾,还是连江氏都看不上的赵王。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紧接着,门便被人从外向内推开了。

  绿篱抛下了一切乱七八糟的思绪,脸上堆了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笑容,抬眼看了过去。

  赵王一身家常便袍,立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随意地往她身边一坐。

  绿篱却是惊地一下子从床沿上窜了起来,双手扯着衣角,低着头又羞又怯地问:“殿下要安歇?”

  赵王稳稳地坐着,只问:“睡不睡?”

  绿篱一愣,立刻满面羞红,好半晌才小声地问:“真睡还是假睡?”

  他想了想,答:“真睡吧。”

  绿篱迟疑了片刻,红着脸轻轻地在床另外一头坐下了,继续低着头娇羞地揉衣角。

  赵王瞥了她一眼,又问:“脱不脱?”

  绿篱脸上红得快能滴出血来了,扭捏着就是不肯说话。

  赵王没法,只得又自己补充道:“真脱。”

  绿篱这才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声音小得如蚊子嗡嗡,“你……先脱……”

  赵王:“……”

  赵王不由感叹自己功力还是比不上这个丫头,无语望着床帮良久,终叹出一口气来,转头看她,道:“绿篱,别装了,咱们俩个都不装了。”

  绿篱睁大了眼,做出一个不解的神色,直直地看过去。

  赵王自顾自地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瞥了她一眼,淡淡问道:“我现在问你个实话,你是打算和本王好好过日子呢,还是另有想头?”

  绿篱傻愣愣地看了赵王半晌,这才缓缓地垂下了眼帘,似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道:“不管有多少想头,不就是为了能好好过个日子吗?”

  赵王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绿篱一直低垂着个头,也不说话。

  赵王就眼瞧着有大滴大滴的眼泪,珠子一般地滚了下来,落在她放在膝头的细白的手背上,四下里溅了开去。他的心就有些发软,暗道不管这丫头有多少心机,却也是个不容易的。

  不知怎地,他忽就没有了你来我往相互试探的劲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柔声说道:“算了,睡吧。这府里里外有不少眼睛盯着呢,我今天夜里就在你这里歇下了。你若怕我,就抱了被子去外间榻上睡去。”

  这样说着,他就踢掉了脚上的鞋子,上了床。

  绿篱稍一愣怔,忙从床边站起了身来,上前伺候着赵王安歇。

  赵王生来就是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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