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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聂亦差点被她拉一个趔趄,但立刻就很配合,配合得让她觉得是不是拉错了人,百忙中回头确定,看到被自己拽着一起跑的人的确是聂亦没错,才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那酒吧位于一条风情老街,出门便是一水儿青砖碧瓦老建筑,霓虹灯星星点点点缀在屋棱瓦檐,凑出一副老旧又浪漫的姿态。他们跑过那一整条老街,从一座巨大写字楼的yīn影下穿越过去,在附近的河景公园里迷了会儿路,最后在公园里的人工河边停了下来。

  聂非非坐上人工河河堤上的石栏杆时,脑子才终于正常运转起来。她坐在那儿表情空白地简单总结了下今晚发生的这事以及各位当事人之间的复杂关系:聂亦和雍可好了,她和聂亦正在办离婚;雍可和聂亦闹了矛盾来酒吧买醉,被调戏了,她多管闲事去英雄救美;聂亦来了,帮雍可教训了登徒子,雍可感动得哭了,她却当着雍可的面牵着聂亦跑了。无论她的初衷是什么,他们正在办离婚,她却去牵聂亦的手,还牵着他跑,这无论如何不应该。聂非非看着自己的右手特别苍凉地叹了口气,想我特色是个狐狸精啊我。

  感觉到聂亦也在自己身边坐下来,聂非非往旁边欠了欠身。聂亦看了她一眼,她佯装自然地笑了笑:“带手机没?给谢仑打个电话让他来这儿接你吧。”

  聂亦看着她没有出声。

  她被看得讪讪,摸半天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要不然用我的给他打个电话?”

  聂亦依然没有说话,也没有接她的手机。

  她维持在嘴角的笑便有些挂不住,视线向左向右就是不看他,自顾自寻找话题:“你们可得感谢我,要没我把你拉出来搞不好今天就出大事了,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聂亦终于开口:“我不说话,让你感觉很尴尬?”

  她一下子住了声。

  他道:“为什么要感觉尴尬?你不是已经和我说过再见,还祝我幸福?”丝毫不给她喘息机会,他继续道:“你不是已经当我是个陌生人?”

  这是还记着上次星空展时她所说的那些话,但这些到底是疑问句还是反问句?她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讽刺的样子像是疑惑,疑惑的样子又像是讽刺。

  她不知道怎样应付这样的聂亦,但她从来就很拿手粉饰太平,因此轻咳了一声,挺随和地道:“我是说过祝你幸福,但没有说过要和你做陌生人呀,既然是和平分手,再见也该是朋友嘛……”她察觉到他的视线冰冷,知道他并不喜欢她这样,因此闭上了嘴。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叹中她记得从前的自己,面对聂亦时似乎总有很多话要说,各种各样的话题她都能信手拈来,如今呢?如今却只能相对无言,因她想说的那些话,要么不合适,要么无意义。

  河风吹过,她单手撩起耳边的乱发,露出白色的小巧精致的耳垂,耳垂上坠着一颗黑色的珍珠。她拨弄着那颗珍珠,好一会儿,轻声道:“我们走吧。”说着从栏杆上跳下来看着聂亦。

  聂亦也低头看着她,却没有从栏杆上下来。

  目光接触到聂亦的脸,她才发现聂亦有一边嘴角似乎略有淤青,她疑心是不是看错了,因此靠近了些,嘴里不自觉问:“你嘴角这里是怎么回事?”足够近时看清果然是淤伤,手指本能要挨上去时突然察觉到聂亦的目光,她猛一个激灵收回手就要退后到安全距离,聂亦却眼明手快地制住了她。沉默中他突然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住了她。

  天上有月,地上有霓虹和河灯,黑暗里那些光芒并不盛,是柔和而暧昧的,那样柔和而暧昧的微光里,聂亦坐在栏杆上低头同她接吻。聂非非恍惚了一瞬。那吻不同于从前,并不温柔,一开始便带着台风过境般的强横,牢牢控制住她让她动弹不能。聂非非大睁着眼,看到聂亦微颤的睫毛,她想他的表情多么冰冷美丽,像是很脆弱,但他的动作却强硬得近乎凶暴,这是多巨大的矛盾。她感到他啮咬着她的嘴唇,含吮着她的舌尖,她尝到他口中微弱的铁锈味,她知道他空出的手在一寸一寸揽紧她,紧一些,再紧一些,紧得让她感觉到了痛。渐渐地,她没有办法思考,只能循着本能。而她的本能是极其喜欢这一切的。她从来都渴望聂亦,渴望来自聂亦的一切,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以及他对她的渴望和占有yù。

  直到那一吻结束聂非非才稍微恢复了神智,那急切凶狠的一吻后聂亦似乎也恢复了些许正常,身上的狂暴戾气悉数消失,他放松地将头挨在她的肩上,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平静温柔的聂亦。

  聂非非模糊地想,是的,聂亦是喜欢她的,他当然是喜欢她的,她从来就知道。但他也是喜欢雍可的,他仔细思考后做出了选择,向她提出了离婚,大约因为感觉对她不起,分给了她一笔极其丰厚的财产。这些她都是很清楚的。那现在这又算是什么呢?是选择了雍可之后感觉放不下她,是她的疏离让他不安了,而今是她的回应取悦了他,让他觉得她的口不对心,她仍是属于他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

  聂亦的手指在她耳边温柔地轻抚,在她耳边的低语也很温和:“我们……”

  聂非非却终于崩溃地哭出来:“聂亦,你不能这样,你不要这样。”

  聂亦楞了一下,几乎有些手足无措地抬起她的脸,她趁机推开他,退后两步站定,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抬头看不宽的河面。说话时她根本不去看聂亦的脸,努力将声音压得平稳,可怎么平稳得了。她的指控其实很小声:“说合适的时候就该彼此分开的是你,提出离婚的是你,现在这样……这样好像舍不得我似的还是你,聂亦你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人既然做了选择,不是就该好好坚持、好好遵守吗?”

  他没有反驳她的话,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却被她避开。

  她离开他老远,似乎生怕他再靠近她,生怕他再蛊惑她。

  聂非非说不清该怎么描述那一刻聂亦看着她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含着疼痛,却又不只疼痛,半晌,聂亦问她:“不可以后悔的是不是?”

  她听过张爱玲那则关于白月光和朱砂痣的故事。原话她记不太清,大抵是说,每个男人一生中或许都会碰到一朵白玫瑰、一朵红玫瑰。娶了白玫瑰,白的就变成了一粒饭粘子,红的仍是心头朱砂痣;娶了红玫瑰,红的就变成一抹蚊子血,白的仍是那床前明月光。聂非非就捂住了眼睛:“不可以后悔的。你做了选择,有了新生活,我也做了选择,有了新生活。”她轻声道:“我们都不可以后悔的。”

  将这句话听进耳中的聂亦僵在了那里,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了非常悲伤的表情。

  那悲伤令她感到疼痛,她却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去关怀他安慰他,她也没有安慰关怀自己,她只是在心里很轻地对他说,也对自己说:“我们都会习惯的,很快就会习惯的。”

  那之后聂非非有一阵没有见过聂亦,褚秘书那里的离婚协议也没了下文,她发邮件去催过一次,问褚秘书什么时候能将协议寄给她,褚秘书的邮件倒是回得很快,只是含糊说还有一些条款有待梳理。她也就没有再多问。

  埃文斯和杜兰的联合展览如期在S城开幕,某天在展览上见到谢仑,谢公子皱眉问她:“你到底把聂亦怎么了,你不知道吧,他最近呀……”连连摇头,却不再继续说下去。

  她心里一紧,赶紧问他:“聂亦他怎么了。”

  看到她焦急的表情,谢仑却是大乐:“你放心,他好得很,只是突然变身工作狂,cāo练得yào研究院的那些精英都打算集体跳槽了。”

  她收束表情,平淡地哦了一声。

  谢仑上下打量她,似笑非笑:“装,再装,你也不是不在意他,又何苦非得和他闹成这样?”

  她也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谢仑,笑道:“你大概觉得我那么崇拜他,应该会爱他爱得毫无底线吧。”说完这句话她仔细想了想,突然重重叹了口气:“我好像的确是没什么底线的,他想要怎么样我其实都可以随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看到谢仑惊讶的表情,她笑得愉悦。“对不住一直让你误会了我是个女强人,其实我就是这么个恋爱脑来着。他选择雍可,”她继续道,“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他喜欢她在前,按先来后到,其实我才是那个后来者。我知道他会舍不得我,但这种情况下我是不能再和他在一起的。他也不会喜欢在两个女人之间徘徊不定的自己,我不能帮助他变成他不喜欢的自己。我曾经说过,要给他非常好的爱情,我不知道他怎样定义非常好的爱情。”她看了谢仑一眼,轻声笑道:“非常好的爱情在我这儿就是这样了,要让他得到幸福,还要让他一如既往地喜欢他自己。”

  谢仑目瞪口呆看着她:“我不知道啊……”

  聂非非莫名其妙:“你不知道什么?”

  谢仑喃喃:“你说的这一切我都不知道。”

  聂非非更加莫名其妙:“那你都知道什么?”

  谢仑道:“我只知道你们俩在闹离婚。”

  聂非非哦了一声,理解地点头道:“差点忘了,你和聂亦从不聊感情也不聊女人。”转而忽然发现什么似的大惊:“你这样,该不会是还喜欢雍可吧?”

  谢仑难得狼狈地摆手:“不不,我只是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丰盛信息。”

  消化完这些丰盛信息的谢大少在当晚给聂亦打了个电话。

  谢大少生平第一次尝试打电话找聂少聊感情聊女人,明显有点手生,平时聊天的闲雅从容全忘了,一开头就干巴巴切入可正题:“听说你真的喜欢雍可?”

  聂少的回答非常冷酷:“你说什么梦话,没事我挂了。”

  谢仑惊讶:“你和非非不是因为这个闹到离婚?今天碰到非非,她是这么和我说起的。”谢仑惊讶完,听到听筒里安静了起码十秒钟,聂亦的声音再响起时已不复先前冷酷。谢仑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还听到了一两个颤音。

  聂亦在听筒那边对他说:“非非和你说了什么?”

  谢仑突然就福至心灵,想着这事是不是别有内情,两人是不是对对方有误会。脑子里想着这回事,嘴里不自禁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聂亦啪一声就挂了电话。谢仑望着被挂线的电话沉思了三秒钟,觉得这事他可能得理一理。

  谢少自从青春期后就很少花时间考虑感情问题,何况还是别人的感情问题,这一理理了半小时。郑宜端杯牛nǎi进来放在他面前又悄无声息地出去,他目光尾随着郑宜直到转角不见。然后……然后他就忘了聂亦开始思考起自己的感情问题来,直到电话再次响起,听筒里聂亦像是来找他单挑:“你出来,我在你们家门口,我们聊聊。”

  聂非非醒来时没有闹明白聂亦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是啊,不过两个月,她又一次入了院住进了病房区。

  这一次是在K国。

  她自问自己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病美人的人设,十八般体育运动不说样样精通起码有八样精通,前二十三年不要说住院,连感冒都很少有,但她二十四这一年不知为何却和病房如此有缘。

  人说流年易不利,大概真是流年问题了。

  事情并不复杂。

  她和许书然一同来K国谈埃文斯和杜兰的《世界中心的蓝》在K国天文馆设展的事。两人自文化部出来后分道扬镳,许书然往东去见一个朋友,她往西去一片老街闲逛。

  那片老街早有栋楼摇摇yù坠,因是某企业私产,政府便无作为,既未拦隔离带也未立警示牌。那老楼旁停了一辆冰车,她逛去冰车旁买冰,刚付完钱接过冰,老楼毫无预兆就塌了。所幸的是冰车帮他们挡住了滚落下来的砖头和石板,不幸的是她的左腿被掉下来的冰车车门给卡住了,待好心人将她全须全尾从车门下拽出来时,她的腿已经没什么知觉。幸好虽然看着吓人但实际上并不严重,医生看着拍出来的片子讲只是小腿处轻微骨折,且骨折部分对位对线良好,用不着手术,保守治疗就可以,恢复后也不会影响今后运动。

  那期间聂非非一直很镇定,许书然却被吓坏了。

  伤处被妥善处理后打了石膏吊着腿坐在床上的聂非非开许书然玩笑:“许导你别紧张,放轻松一点,我父母双亲都是讲道理的人,我骨折也不是你害的,他们不会找你拼命的。”

  许书然却并没有如往常般配合地笑笑,面皮仍紧绷,好半天,问她:“有没有想过,再严重一点,你有可能就一辈子不能潜水了?”

  她知道许书然替她担心什么,但她有自己的人生哲学,挥挥手笑道:“我们不要去想那么可怕的事。”

  许书然沉默一阵,突然伸出手来,似乎是想去握住她的手。

  聂非非愣了一秒,手不自觉地往后一移,许书然的手顿住,两人一时都无声息。聂非非那时候并未预料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她只是觉得许书然突然有些奇怪,病房里的气氛也蓦然异样起来,她就咳了一声。

  许书然却没理会她的轻咳,自顾自缓声道:“也许这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事实上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他抬头看向聂非非:“我知道这个时机不是那么好,但今后可能也难有更好的时机,非非,既然聂亦让出了你身边的位置……”他停了一下,望住她的眼睛:“那个位置由我来填补可以不可以?”

  聂非非没说话,病房里静了大概有五秒钟,她恍悟似的笑了一下:“哦,今天是愚人节还是什么节,许导怎么突然想起来开我的玩笑。”

  许书然纵横情场多年,被封为学院派花花公子,因谈情说爱追女孩的一招一式都正确得可写进教科书。在属于成年人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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