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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情吧?宛歌想到这里,心里更忐忑,看着秋雁启了启唇,又没动静了,宛歌心中惶恐,连忙催促:“说啊,我那时候做了什么?”

  秋雁沉默了一会,总算开口:“姑娘喊了公子的名讳。”

  喊名字而已,没有太大问题,宛歌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没有完全吐下去,秋雁接下来一句话,又让她直接呛住了。

  秋雁看着她,估计着她的面色,斟酌着、含蓄地:“姑娘那时喝了酒……所以,神志有些不清,对公子有些……踰矩。”

  宛歌脑子一懵,也颤抖了,声音也有些不稳:“我……具体做了什么?”她不会直接扑了扶苏一口亲上去了吧,否则秋雁也不会这样一副yù言又止的表情,一定是她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想到这里,她脸色更白,又继续问了一句,“那时候,公子什么反应,是不是很生气?”

  秋雁再沉默一些,还是如是回答了:“姑娘直接捧起了公子的脸。”看着宛歌顿时身体一僵,她立刻又安抚她,“但是婢子看不出公子生气,今日公子还未为姑娘备下醒酒汤,想来是没事的。”

  捧脸而已,总比想象里要好了一点,宛歌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她琢磨着扶苏这时候没什么动静,还给她备了醒酒汤,想来是真的没有生气。但才堪堪略微放心的吐出一口气,又听见秋雁续道:“但是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婢子并不知道,公子那时候让人都退下了。”

  这句话,让宛歌那口气又呛了回去:“……”

  看着宛歌一副失神的yù哭无泪失魂落魄的模样,秋雁也觉得有些纳闷,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扶苏和神志不清的宛歌,并无人知道。就连后来扶苏让她过去的时候,也没具体说,只说怕是有人借此事发挥,会对宛歌不利,让她回去看着,又隐晦提醒,别让宛歌乱喝东西。

  秋雁先前还没想到这一层,没想到一回来就撞上这个情况,居然有人给宛歌端了避子汤。

  宛歌没注意到秋雁此事的表情,她的心情极其复杂,到底她那时候对扶苏做了什么,让人有了这个想法,并借此给她炖了一碗避子汤。她合了合眸,静下心又想起先前支玉提到的张内侍,琢磨了一会,睁开眼去问秋雁:“我可以去让张内侍过来问几句么?”

  秋雁也已经缓过了神,对她作了一揖:“此事婢子也有责任,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请姑娘相信公子,公子并无下达此令,请姑娘稍带片刻,婢子这便将此事禀明公子。”

  听完这一段话,宛歌咳嗽一声,脸色又红了。秋雁说要她相信扶苏,宛歌一时没明白秋雁是让她相信扶苏不会趁她醉酒对她做什么,还是相信扶苏就算对她做了什么之后也不会让她喝yào。但是这个疑问,到底不好先声出口去问,只能再咳嗽一声,装模作样镇定的点点头:“好,我也没有处理这些事情经验,但求公子定夺。”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只有扶苏自己知道了,可是愣是她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在这个尴尬的前提下,自己去问扶苏。现在只能从这个张内侍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了。

  想到这里,宛歌的心情极其复杂。

  第21章

  后来几日宛歌敏锐的发觉,自己的伙食忽然便好了,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毕竟不是坏事,也乐的接受。虽然没能看见扶苏,但是关于这件事后续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入她的耳中。那时候扶苏听到秋雁禀告这件事,立刻下令彻查,张内侍便是首当其冲。

  之后,在张内侍房中找出了一些玉器,再一路顺藤摸瓜下去,又找出一个侍女,说是曾经和宛歌有所过节,所以借此在碗中用了巫蛊之术,yù谋害宛歌。

  除此之外,扶苏借此又摸出了一条府中拉帮结伙的一行人,这五个人和府外多有联系,收受贿物,中饱私囊,这些人哪里都有,一般不会特意去查,但是既然找出来了,扶苏也不手软,直接一锅端了。连她的院子也因此换了一批生面孔,除此之外,秋雁也被应“管制不利”而被扶苏责罚。

  但是秋雁的责罚有些特殊,因为秋雁本不归宛歌管,她更算是扶苏那边的人,宛歌本没有处置的权利,但是扶苏这次确实直接将秋雁降了一级,此后,秋雁彻底偏算是她院子里的人,她有直接处置的权利。

  但是宛歌似乎感觉不到有什么差距,因为她的起居一直都是秋雁照顾,对她来说,秋雁是哪里的人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扶苏脾气一直很好,没怎么听说过他处置下人,没想到因为宛歌避子汤一直,扶苏处理起来如此雷厉风行,那个给宛歌下yào的侍女,扶苏更是处理起来毫不客气。

  谁说长公子温雅好脾气?没想到遇到在意的事情这手段真的是毫不留情。长公子府上下因为此事,对扶苏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几日府里都有些沉默下来。然而却让他们想不通的是,长公子既然这么看中宛歌姑娘,又狠狠处理了始作俑者,为宛歌姑娘出了一口气,为何却迟迟没有给宛歌姑娘名分的意思?

  宛歌也很莫名,且不说扶苏避重就轻的不提避子汤,而且宛歌实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哪个侍女结怨,从而导致她要下巫蛊之术谋害自己……

  这个疑问,她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直到看着自己院子里顺便被扶苏换了的人,琢磨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解释。

  扶苏莫非是听懂了她那次在华阳宫的暗示?一想到这里,她心中蓦然一惊,立刻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直接披了一件披风,直接就想找扶苏求证。然而一直走到书楼下方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见到扶苏怎么说,问他是不是发现她身边卧底所以换人了?她当时是暗示,到了现在最多属于你懂我懂但是不说的情况,她这样火急火燎的去找扶苏,是想把事情拜在台面上来说么?她认真的想了很久,发现自己还没什么底气,只能讪讪作罢,再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书楼。

  知识就是力量,这几日她因为避子汤事件搅的都没什么心情看书,今日既然走在这里了,就顺道去看看上次没看完的《老子》吧。至于扶苏?宛歌缩了缩脖子,现在大家都统一了一个思想,都想岔了,她醉酒一向不省人事,也不知对扶苏做了什么,只希望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她暂且没有勇气去面对扶苏。

  此念一落,她也正好推开了书楼的门,那时候外头金色的阳光打在案上,投下白色的光影,一个玄衣广袖的影子正坐在案边,阳光勾勒出他好看的眉骨直挺的鼻梁。那人只看了她一眼,便回了头,目光重新落在竹简上。

  对上方才那个平静无澜的视线,宛歌顿时脚下一软。想转头跑已经太迟了,因为那个人似乎察觉到她的动作,又重新回了头,修长的手里握着那卷竹简,起身重新放回架子上,目光没在她身上,只有低沉平静的声音响在前方:“来的正好,替我去将墨研了。“

  宛歌:“……”

  .

  宛歌这边刚刚讲墨研完,扶苏已经重新拿了几卷竹简回来,看着宛歌衣服心不在焉研磨,白皙的手指上都蘸了不少的墨色,他微微一顿:“你在做什么?”

  此时只有墨块,并非墨锭,用起来不甚顺手,宛歌看了墨水,好像有点稀了,在看了看自己的手,于是她沉默片刻,又稍稍撸了袖子,想再补救一下。

  扶苏默了片刻,直接接了过去:“……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宛歌揉了揉鼻子,趴在桌上,看着扶苏研完墨之后挽袖落笔,书写的字圆浑遒健,沉着舒展,生动有力。

  注意到宛歌的目光一直若有所思的停在上面,扶苏没有抬头,淡声问:“看得懂?”

  宛歌咳嗽一声,收回了目光:“……看不懂。”

  扶苏再蘸了蘸墨水,再写下一行字,状似无异的提醒她:“你现在看的那几本我都放在第三个架子上。”顿了片刻又道,“再有看不懂的便问我。”

  宛歌那时候看见扶苏就想跑了,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这才犹豫了一小会,扶苏理所当然让她留下看书还说给他补习,他既然这样说,宛歌现下更不能走了,只能硬着头皮起身挑了剩下的几卷《老子》回来。

  看见她拿回来的竹简,扶苏的目光在略一停留,有些微讶:“你还对黄老之道感兴趣?”

  宛歌惭愧:“我只认识这些字。”

  扶苏“嗯”了一声,却不说话了。

  若说往常不是没和扶苏单独一处看书,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的不自在,她几乎是如坐针毡的体验。拿着竹简也无心去看,反倒是频频看向窗外。

  此时扶苏已经搁下笔,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宛歌吓了一跳,匆忙就拿竹简挡住脸,扶苏看了一眼,轻咳一声。宛歌先是有些莫名,之后定眼一看,发现自己拿反了竹简,顿时大感尴尬,但是她还没来及转回来,扶苏已经先声道:“这几日夜里睡的还好?”

  扶苏问的有些奇怪,听到这个字眼宛歌第一反应就是把和避子汤联系起来,脸红的几乎要滴血了,思来想去也不知扶苏此话是何意。好在扶苏估摸着也发现了这问法不太对劲,重新道:“那几日你不是说夜里有响动睡不大好么,我这几日给你院子多安了一些人,晚上可还有被吵醒?”

  陆离白这几日果然没来找她,也不知不是因为安chā的人都被扶苏替换掉的缘故。宛歌琢磨着那时候她的确提醒过扶苏她房间周围有些人,避子汤之事或许也是扶苏的将计就计,不过如今又主动与她提起此事,莫非是想听自己态度。

  宛歌不禁陷入沉思,自己这时候,到底是承认好呢,还是再迂回一下好呢。

  她琢磨了很久,终于开口道:“我……”

  话还没起头,扶苏已经淡声续了过去:“这几日在你房间附近捉住了几只白色的野猫,想来就是这些畜生惹的动静。”

  等等,野猫?

  听到扶苏这番话,宛歌把接下来的都给咽了回去,感情扶苏给她换了这么多人是捉猫的?她自然不太信,但是看扶苏面色不见有异,一时也捉摸不清他的想法,只能讪笑:“……原来是野猫么。”

  扶苏平静反问:“夜中出现的,除了野猫还能是什么?”

  气氛似乎一下子凝结起来,宛歌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的时候,底下一阵低低的哭声恰好打破的僵局。宛歌如获大赦一样探下头,看见底下有一个那个包袱的侍女,模样有些眼熟,她再看了片刻,发现却是那时给她避子汤的支玉,立刻把竹简搁下就往楼下跑,迫不及待:“底下好像有点事情,我下去看看热闹。”

  第22章

  书楼下。

  支玉身上背了一个包袱,脸上尤有泪痕,身后有内侍催促她快走,可是支玉并不愿意,一步三回头的求他让她见见宛歌。

  身后内侍冷笑:“你还想见宛歌姑娘?好在宛歌姑娘没喝下那yào,若喝了你可担待的起。”

  支玉只是含泪摇头,苦苦恳求:“我那时候不知道……如果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会拿给姑娘的,你让我见见姑娘,我……我……”支玉摸摸发髻,又摸了摸包裹,把上头的发饰和几吊钱都拿出来,想递给内侍。

  内侍眼睛一红,刚刚想接去,却蓦然看见了什么,脸色一变。

  宛歌那时候正从书楼里下来,内侍立刻收了手去,推了推支玉的背,直接把她压的跪在地上,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道:“贱婢,宛歌姑娘不就在这,你还有想说的?”

  支玉看见宛歌从上头下来,像是抓到了一根稻草一样,立刻对着她咚咚的叩首:“婢子从无谋害姑娘的心思,那时候的那碗婢子真的不知道,若知道一定不会给姑娘服下的,请姑娘看在婢子一直尽心尽责服侍姑娘的份上,就饶了婢子这一次吧!”

  宛歌没明白支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见支玉心中慌乱怕也说不清楚,只能去问后头的内侍:“这是怎么了?”

  内侍恭敬道:“此人让姑娘深陷危险之中,即便无心也总该受些惩罚。”

  不知道是什么惩罚会让支玉哭成这样,宛歌有些疑惑:“既是无心之过,不知是何惩罚?”

  支玉抢声:“婢子家中老父卧床已久,另有幼弟年方七岁,若婢子离开这里,家中……家中……”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眼中又升起眼泪,哽咽的说不下去,宛歌默然一会,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琢磨了一会,望向内侍:“直接撵出府的惩罚是不是过重了一些,不如让把她贬去别处?”

  宛歌既已开口求情,支玉眼中闪过一缕光芒,似有期待。内侍听罢,踌躇一会,并没有答应下来,而是为难:“这个……姑娘,老奴这可做不了主,让支玉出府是公子的意思。”

  宛歌微微一愣,扶苏会直接因为这个小错把支玉放出府了?这里头是什么原因,再一想就明白了,目光落在支玉身上也若有所思起来。陆离白说她身边又他的人,可是宛歌一直不知道是谁,如今看起来,支玉怕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支玉年纪小,宛歌记得那时候与她聊天时提到的深宫传说,看上去毫无心机,所以宛歌过去一直没把她往这方向想。如今看来,她便是陆离白安chā在她身边的人么?

  除此之外,还应该有谁,扶苏是不是都收拾干净了?

  她对此全无头绪,心情也难免有些沉重,支玉一直低头跪着,内侍见宛歌目光落在支玉身上,许久都没出声,便弯腰轻声提醒宛歌:“姑娘,公子吩咐过日落之前就把她带出去,现下,您看……

  宛歌还没得及说话,便感觉到身后有人从书楼上下来,接着响起了一个略低沉的声音:“热闹看的怎么样了?”

  想不到扶苏会忽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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