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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

  苏氏对先前走的针不太满意,戴上顶针再拆了重来,她边引针穿线边又跟女儿说起话来:“我要让人带信到应天府去,你可要给你大哥也去一封。”

  挽夏就看了自家娘亲一眼,嘴里刚想说不必了,又抿紧了唇。

  给大哥去信吗?她其实也想问问大哥近况的,可她心虚得不敢给他去信,她一去信,她聪明的兄长肯定会明白她那点心思。

  挽夏突然泄了气来,趴在几上,埋着脸。女儿一副颓败的样子,苏氏看了她几眼,“我也是不明白你了,以前见天黏着你大哥,怎么这些年连让你写封信都懒。你们不会是闹了什么不愉快的吧。”

  自家娘亲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挽夏埋着脸更不想抬起来。她脸发烫的想,没有不愉快,是尴尬和羞愧,她兄长那晚上估计是看见了不少,起码沈沧钰抱着她是看得真真的。挽夏想着,脑海里又想到沈沧钰屡次说自己是缩头乌龟。

  她可不就是么。

  “娘亲,我去父亲的小书房借用笔墨!”埋头好大会的挽夏猛地抬头,跳下了地。都躲避两年了,她难道还能躲一辈子去?!

  苏氏被她大动静闹得险些被针尖戳了手,无奈看着时风时雨的小姑娘跑出屋往东厢去。她透过窗扇看到丫鬟婆子们忙跟上去伺候,又露出柔柔地笑。她是不知道女儿与继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继子每半年来的一次信不管提谁,都比提女儿字句多,她就察觉到了不对。他们两人似乎都在特意回避一般,哪有以前那种兄妹情深。

  不过如今女儿愿意去信,想来应该不是大不了的事。大概都还年少,闹别扭了又都脸皮薄,不知如何服软,一人先说通了也就好了。

  也不知麒儿这半年过得怎么样,冯家应该也给他说亲了吧。想到那在身边十几年的少年,说离开了就离开了,苏氏心里还是空了一块,惆怅叹口气又再继续手中的活儿。

  前院,沈沧钰与凌昊这说一话便是一个时辰。

  凌昊神色不见轻松,凝眉默默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他沉默了许久才与对面眸光淡淡地青年的道:“且不管定局如何,末将先谢过王爷。只解沙场为国死,何许马革裹尸还,末将早已做好准备。”

  “凌将军忠君爱国之心,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气魄,本王向来是敬佩的。今日前来,也不过是说明若东真与鞑国真要从辽东着手会有哪些利害之处,辽东的地势,若是两国联手,必然是那些行兵之策。只请凌将军心中有数便是。”

  “末将再次谢过王爷提醒。”凌昊闻言斟满了酒,抬手敬心思慎密的王。

  辽东即将有战事他是清楚的,他也清楚辽王请战的结果便是他领兵前去,只是未曾想到在北平的王居然也得到了消息,更是连夜将辽东几处险要易攻之处给梳理出来,特意告知。不管王如何得消息,有什么野心,这份情他都是要记的!

  沈沧钰闻言只道将军客气,将酒喝得一滴不剩。那么清冷的一个人,举手抬足间透出的飒爽叫凌昊又多看他几眼,抛去王在皇家中略微尴尬的身份,他允文允武,确实是个有为才俊。只可惜是出身皇家,那个冷血无情的皇家,也不知往后亲王这脉究竟能延续多久。

  这些年来一直受着皇帝猜忌的凌昊,突然对沈沧钰生起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他们凌家与王在皇帝心里其实没有差多少。

  “凌将军,本王前来还有一事冒昧相求。”

  凌昊正为彼此感慨,听闻他这一说,爽利地道:“王爷何必如此见外,但讲无妨。”

  沈沧钰唇边露了个浅浅地笑,眉眼也跟着显得温和起来:“本王到北平有两年了,也该正式请宴一场。只是王府除了内侍便无人通内务,且既然是正式宴请也不好单撇开了各家女眷,所以本王想和凌将军借温娴一用,辛苦她帮本王招待下前来的女眷。”

  ……借女儿去招待客人?!

  先前很爽利的凌昊顿时变得犹豫起来,皱起了眉头去看沈沧钰,那目光审视似的。

  沈沧钰眸光都未曾波动一分,神色从容淡然:“温娴喊本王一声皇叔,本王想来想去也只得她合适,本王亦保证不会让她太受累。”

  凌昊仍是沉默。两人是有那么层关系,可他怎么都觉得让女儿去王府招呼女眷不太妥当,似乎哪里怪怪的,别扭得很。

  可豪话已放了出去,再说王不管是来北平的路上还是眼下,都没少帮凌家。不过是帮个忙招呼客人,王又未成亲……“末将女儿xìng子比较直,年纪也小,就怕忙未曾帮上,反倒给王爷添了麻烦。”

  “凌将军谦虚了,温娴聪慧能干,如今已帮着凌夫人管家一年多,这些连本王都听说了。本王对温娴是放一百个心的。”

  “那末将这便喊了小女过来,王爷有什么尽管吩咐她便是。”

  沈沧钰先朝凌昊谢过,又道:“因为定的宴请时间就在后日,而很多琐碎的事务本王也不晓得,怕一时也说不清楚。让温娴今儿就随本王回府,一来她好熟悉王府,二是王培今儿就已在王府忙得焦头烂额,未随本王出来。只好叫温娴到府里小住两日,也省得她车马来回,奔波又耽搁时间。”

  “这……”凌昊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让人去请女儿的吩咐改成了让女儿收拾简便行装,好随王到王府。

  挽夏那边正凝神静气,准备将打好的腹稿落到信中,才要下笔,苏氏带了五六名丫鬟哗啦涌了进来。她手一顿,墨汁顺着笔尖就滴落在信纸上,她怔怔看了看废掉的纸张,苦了脸:“娘亲,您这个架势是做甚?”

  她好不容易想好的说辞,跟着也被吓跑了。

  “回你院子去,收拾东西。”苏氏风风火火拉起她。

  挽夏被她闹得越发糊涂,“怎么跟要逃难似的?”

  苏氏就睨她一眼:“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是你爹爹刚让人过来说,王要你帮着后日王府请宴的事,让你一会就随他去王府。”

  去王府?!

  “那收拾东西又是做甚?!”挽夏直觉不好,忙抽开手停在原地。

  “是王说时间太赶了,也省得你车马奔波过于劳累,让你直接在那住两日,等请宴结束了再回来。”

  游廊间的少女怔愣在原地,恍然明白过来那人昨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居然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来凌家要人。还小住两日,还帮他招待客人?!那是她该做的事吗?他就差没有直说明白了吧,这种昭然若揭的心思,她父母是怎么丝毫不起疑的?!

  挽夏心怦怦直跳,被沈沧钰有些吓着了,苏氏不知女儿那些心思,又拉上她手再三相促。

  挽夏就那么懵懵的被母亲拉回院子换上外出衣裳,然后又看着母亲利落吩咐丫鬟婆子拾掇用什,很快一个箱笼便拾好。

  苏氏动作迅速利落,完全把还在女儿院子里吃瓜子的儿子与李靳修无视,两少年只见着丫鬟进进出出,似乎十万火急。不久后又见苏氏拉着新换了衣裳的少女要离开。

  凌景烨实在忍不住了,跑上前拦住:“娘亲,您这是带妹妹出门?!”

  “是你妹妹要出门,快别挡着了,你父亲特意吩咐不能叫亲王久等。”

  亲王?妹妹出门怎么又和亲王有关了,自家娘亲说得不明不白,凌景烨又见后边丫鬟抬着箱笼,更是奇怪了。

  李靳修听到亲王如今就在凌府,心中微惊,那位怎么也来了凌府,还要与凌挽夏一同出门?!

  可是能给答案的苏氏已拉着人出了院门,李靳修看着一起被抬走的箱笼,一脸沉思。

  挽夏一直到坐上马车,出了凌家大门,这才在被父母送羊进虎口的举动中回过神来。而且还是被迫回神。

  那高大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就欺了上前,他身上的松香味、成年男子那股霸道刚阳的气息,猛烈地入侵到她呼吸间,更是像闯入心房不停撩拨她的心弦。他面容是她所熟悉地,却又因时间迁移而变得有些陌生,他身影这样笼罩着她,又让她想到昨日他遮挡了太阳,逆光中满身气势的他。

  挽夏似乎连呼吸都不受控制了。

  她抖着手藏入袖中,下刻却被他直接掐了手腕,她整个人就被按倒背抵着车壁,他将她牢牢困在身前……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大长章~~似乎好久好久没发红包了~~233333~~那来道题猜猜吧。

  挽挽在王府第一天晚上会遇到什么。

  A:王霸王硬上弓

  B:挽挽霸王硬上弓

  C:什么也没发生

  D:发现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76章 2.1.1

  挽夏手腕被掐按在身侧,背抵着车壁,身前又是缓缓压下来的男子。她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怎么,凌挽夏,还想着掏刀子,或是怎么逃开?”沈沧钰欺着她,唇轻轻碰她圆润的珍珠耳坠。

  怀里的人儿抖了一下。

  沈沧钰的唇又沿着耳坠往上,含住了她染了浅浅红晕的耳垂,呼吸炙热:“你还想躲哪里去,又还能躲哪里去。”

  挽夏头皮发麻,整个人都颤栗着,仿佛像离了水的鱼,除了呼吸其它都不能自已。沈沧钰却像是刚得了件上好的宝贝,耐心至极,双唇在她耳垂流连够了,才再顺着她柔美的脖颈蜿蜒而下。吻细密落在那片似雪的细腻肌肤之上,喜爱它为自己泛起好看的粉色。

  “你……你该适可而止了吧。”挽夏被他举动闹得又羞又急,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抵抗的声音。

  却软软的,一点威胁力也没有。

  沈沧钰在她颈窝又印下一吻才抬起头来,桃花眼紧紧锁住她。

  挽夏松口气,力气也回来了些,轻轻的挣手腕:“你捏疼我了。”

  手心里细腻的肌肤如脂似玉,沈沧钰怎么会舍得放手。

  “我知道分寸,也不会舍得捏疼你。”

  “你……”挽夏有些语噎,他什么时候学会这起子哄人的话。

  沈沧钰却又低下头来,挽夏看他越来越接近的双唇,心狂跳着,索xìng闭上了眼。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和她的纠缠在了一起,可是她等了许久,没有等来她想像的那种情形。她不由得又睁开了眼,正好对上他点漆似的双眸,然后听见他低低地发笑。

  挽夏一张脸霎时红了个透,哪里还不知自己被他戏耍了,恼得一双杏眸似会喷出火焰来。

  少女的窘迫落在沈沧钰眼中煞是可爱,忍不住又再笑几声,松开了她的手腕。

  得以自由,挽夏整个人又贴着车壁再往后缩,瞪着让她又羞又尴尬的罪魁祸首。可那个兀自发笑的男子,眉宇舒朗,几缕阳光洒落在他雍容清俊的面容上,将他映得似暖玉般温润。这份出尘迷着她的眼,让她此时的心境无法用言语描摹。

  两年,不过两年未见他笑,怎么就恍若隔世了呢。

  她双手不自觉揪上了他的衣襟,襟边繁复吉祥地绣纹微微扎人。他亦停下笑来,有些诧异的低头看她,她低垂着眼眸,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眼睫如鸦羽般,浓密纤长,轻轻颤动着。

  “挽挽……”他叹息,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可他猛地被拉扯着不得不俯下身,才抬起的手也停在了半途。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他呼吸一滞,整个人怔愣起来。柔软的红唇还紧紧贴着他碾转,仿佛不满他的走神,她微张了唇,用牙齿轻轻啃咬他。

  沈沧钰整颗心都跟着颤了起来,撑着车壁想将主动的人儿欺在身下,好方便他拿回主导权,索取他日思夜想的甜美。

  就当他身子才往下压,唇上却传来微微一阵刺疼,紧接着他倒抽一口气,就在这吃疼间再被人狠狠推开。

  他整个人早在她主动下要软化作水,哪想到有这么一出,竟是被推得往后坐去。若不是他快速一手撑住桌沿,还不知要怎么个狼狈模样。

  “凌挽夏……”你这是又生什么疯?!沈沧钰反手抹了下唇角,手背上沾着星点血迹。

  挽夏靠着车壁,呼吸急促凌乱,面有薄晕,杏眸又黑又亮,仿佛泉水般清澈。

  沈沧钰坐直身子,盯着她此时露出的娇媚,双瞳剪水,不过如是……她一双含娇带媚的眸子,真的似有涟漪在dàng漾般。可他即刻又发现了不对,与他对视的少女,默默流下两行清泪,神情戚戚。

  他心一惊。

  她此时却又抬了袖,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身姿坐得笔直。除去还泛红的眼角,神色冷静得丝毫不像失控过。

  沈沧钰看得心头发紧,想起她与他决裂那夜摸到的一手泪痕,他知道她心里的结,知道她一直陷入在其中苦苦争扎。她将家人看得比xìng命还重,这重来的一世,她被对家人的愧疚枷锁着,恐怕日日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沈沧钰走到她对面亦正坐,眸光一错不错盯着她。

  其实两年来,她xìng子还是有改变的,变得更加坚韧,变得更加冷静理智。他每每遇上她的时候,她看他的眸光平静而倨傲,不管任何时候,她都不再展现那晚地无力弱怯。还是那么倔强……

  “到了王府,我给你看些东西。”沈沧钰心头有挫败,声音淡而轻。

  “昨日你那句无须忍耐是含着什么深意。”

  她依旧坐得笔直,与他对视。

  沈沧钰静静看她许久,才再开了口:“北平如今已在我的掌控之中,还有半个辽东,三分一的大宁卫。”

  挽夏闻言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样,手脚发软,连挺直脊背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咬了咬牙,勉力保持坐姿,将震惊死死压住。

  这两年,他竟是做了这些事,他对她倒还是一如既往的诚实。她心间泛起了不知名的滋味,酸酸涩涩,堵在胸口有些难受。

  “所以……你准备兴兵了吗?”兴兵反了皇帝。

  “你希望吗?如若我真走那一步,你与凌家当如何?”

  她与凌家当如何?挽夏手一抖,脸色有些发白……前世沈沧钰是在凌家蒙难后才反了吧,那时候她根本不用选择立场。

  如若真到那一步,她会如何?!

  她对他……割舍不下,她对凌家亦割舍不下,她更不敢拿着凌家去做一场豪赌。其实昨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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