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力山大。
☆、旧恨新仇
顾宛最后还是善心大发地批了同事的假，自己还临时接替了她的工作，女同事感恩戴德，顾宛却忧心忡忡。
又是一个有男人的。
从前她这个较为固定的团队只有她和迟瑶两个女孩子，迟瑶现充后，纪泯杰照顾她，从别的项目团队上调了两个女孩子来这边，据说为此别的项目组沦为了男子光棍团，大呼不满。
要是这个女同事也决定结婚不跑项目了……
她一双眼睛不由盯向另一个女同事，思忖：这个妹子之前对着嘉恒内刊狂犯花痴，应该还没有脱离单身。
女同事正在专心做事，突然感觉周身一寒，战战兢兢地抬眼一看，发现顾宛目光紧锁着她，不由得心虚：“姐，我做错什么了吗？”
顾宛温柔地询问：“有男朋友了吗？”
女同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惊了一惊，答得结巴：“有……有了。”
“有男朋友了你还到处要给别人生猴子？”
女同事被她忽而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姐，你不会是为了扣奖金在挑刺，没挑出来才故意这样的吧。我有男朋友还想给别人生猴子怎么啦，你不能因为这个向老大反映扣我奖金的。”
“我真想把你们奖金全扣了，作为我兢兢业业工作数年全都是在给你们攒份子钱的回报。”
顾宛说完这一句才想到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是她以后真的只能和一群大老爷们厮混的问题了。
不，也不是关键，关键是……
如果迟瑶结婚，顾妈妈逼婚还没有让顾宛意识到危机重重，那这会她真的是十二分抑郁了，一只手沉痛万分地覆上了自己的额头：“我大FFF团何在啊？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我没有男人了？”
一个办公室沉默。
顾宛开始认真反思自己的人格魅力，想她跟迟瑶表了个白，结果上个项目末尾迟瑶看见她就一脸便秘的表情，项目结束的庆功会上，迟瑶要调走了，她想给迟瑶一个拥抱，结果……被无情地推开了。来新项目这么久，迟瑶qq上都没再踢过她一下。
顾宛不由得绝望：“你们都说说，我有那么失败吗？咱们在一起也挺久了，老实说，就没人对我动过心吗？”
“第一眼还是有过吧。”
顾宛报以希望的眼神：“然后呢？”
所有人jiāo换了一下目光，给出了统一回复：“姐，我们敬你是条汉子。”
呵，在遇见某一个人之前，在错过某一个人之后，她就像被诅咒般的永远只能散发单身狗的清香。
一个男同事看出了顾宛的绝望，也着实不忍：“要不，姐，我追一下你？”
顾宛抬头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处，怒：“你不是喜欢男的吗？噢，对，你敬我是条汉子呢。”
“对呀，姐。另外说明一下啊，看到萧总我还是会变心的……”
顾宛一本书砸了过去。
不过好在她自我治愈能力极好，过了一会就从yīn影中走了出来，颇为欣慰地道：“证明这个世界，终究不是看脸的。”
“应该只能证明，你真的不是这个星球上的人。”
“……”
项目组这边的准备工作告一段落的时候，正是周四，顾宛找到嘉恒的项目经理，协商项目启动会的时间。嘉恒的项目经理正好要去见厉缪鸣，便约她一起去讨论这个问题。
厉缪鸣恰得了空闲，便和顾宛多谈了几句，所幸顾宛最近抱陆照影的佛脚抱得很好，不仅没有班门弄斧，砸了杰睿的招牌，还得到了厉缪鸣的另眼相看。顾宛觉得对得起她因为恶啃资料而导致的小说断更了，对得起她悄然流逝的全勤奖金了。
厉缪鸣赞赏道：“顾小姐没有在我们这样的企业工作过，却十分懂行，很让人佩服。难怪当初我们准备上项目的时候，谈了那么多顾问公司，萧总最后亲自敲定的杰睿。”
顾宛放在膝上jiāo握的手突然一颤，微低下头道：“过奖了。我是凤山人，从小耳濡目染，稍懂那么一点罢了。”
“原来顾小姐是凤山人啊，”厉缪鸣看着她，眼内光芒闪了闪，突然笑了：“真巧，我们萧总也是凤山人呢。”
“是……是吗，那还真是很巧呢。”
“等萧总来嘉恒，他一定很愿意和顾小姐谈谈，他会很高兴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顾宛一僵，厉缪鸣却接着道：“项目启动会的话，下周吧，我安排一下。萧总对嘉恒这边很看重，对这个项目也很关注，启动会他可能也会过来表示支持。”
顾宛只觉得自己出奇地冷静，她清楚听到自己对厉缪鸣说：“好，我们这边没问题，初步定在下周吧。具体时间厉总您这边敲定后，再通知我们。”
顾宛和厉缪鸣商讨完，回到办公室后，整个人就有点恍恍惚惚，但鉴于她上次在办公室发表了“没有男人”的感叹并遭到全员的一致打击后一直恍恍惚惚，所以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直到下班的时候，顾宛作为收拾好东西第一个踏出办公室门的，无视紧闭的玻璃门，似自己能隔墙穿越般淡定地走近，然后一头撞在了玻璃上。
所有人诧异，顾宛却只摸了摸撞疼的额头，淡定地拉开门走了。
如果是小说里，有一个风华正茂，春风得意的大帅哥登场，伴随的应该是一段美好邂逅。
可不幸的是，这个人是旧识，而且在他不曾得遇春风时，她雪上加霜，落尽下石地狠狠得罪过他，他应该非常之讨厌她，甚至是怨恨她。
如果她顾宛有主角光环的话，那这一场再见，可能是相逢泯恩仇，可能是拉开另一段两相折磨的虐心戏码后，破镜重圆。
可她没有主角光环，她只是一个曾经负心薄幸的人，而他也已经有了那个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的女子，他已不屑于再看她一眼了吧。
这种情境下，除非她也风光地站在他面前，亦或对他已经毫不在意。
但是办不到啊，办不到比他更风光，也办不到毫不在意他的不屑。
一夜昏昏沉沉，第二天顾宛起来的时候，头上长了一个犄角。
她既焦急，又愤概，揉着额头走出门，正遇见同时出门的两位女同事。
顾宛道：“我觉得我最近焦思过度，脑部竟然出现了局部充血肿胀，似乎患上了了不得的病症。”
两位女同事默默看了她额头的犄角：“这个单纯地就是撞出来的包吧。”
“我有撞到过什么东西吗？”
“你没有吗？”
顾宛仔细思索了一下啊，然后惊诧道：“为什么关于‘我有没有撞上什么东西’这个问题，你们比我还要清楚？”
“……”
原本混得就不怎么风光的顾宛，在顶着这个犄角的时候，就更不风光了。
尤其是嘉恒的项目经理通知她项目启动会定在下周一下午的时候，她非常之郁闷。
下周一，那她得顶着这个犄角去作为项目经理发言吧。
原本就难堪，何苦更添一分呢？
周一的时候，纪泯杰也来到了嘉恒，准备出席项目启动会，他看向顾宛，目光首先便定格在她的犄角上，顾宛唯有率先表功：“老大，你看我终日沉迷项目，呕心沥血，鞠躬尽瘁，都不顾及自身安危了，是不是要多发一点奖金？”
纪泯杰点点头，顾宛正感叹着还是自家老大好啊，他又道：“但考虑一定程度影响了公司的形象，需要扣奖金，就抵平了吧。”
“老大你这样会失去民心的。”
“我从来不用钱收买民心，靠的是我的真诚。”
有纪泯杰坐阵，今天的项目团队依然完全没有工作氛围，个个脑袋削尖了地往外张望。
“萧总来了吗，来了吗？”
“听说陈总也要过来哦。”
“哇，上次我都没看清楚，这次圆满了。你说我应该重点看哪个？”
顾宛原本想要调笑他们两句，可是，却连一句玩笑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看着手上的稿子，已是不知所云。
到了启动会的时间，顾宛跟在纪泯杰后面，挺直了脊梁骨，面上带着最好的微笑弧度，往会议室走去。嘉恒内部项目组的成员已经布置好了会场，与会人员正在陆续进场。站在门边的嘉恒项目经理看到他们，笑着上来和纪泯杰握手。
“纪总好，请稍等一下，厉总已经领两位老总下来了。”
顾宛嘴边的弧度忽而就烟消云散，她几乎有些失措地向纪泯杰道：“我……上厕所。”
顾宛从厕所出来后，仍然不愿意移动脚步，这一刻的安宁似乎太值得她留恋。
重逢？其实梦里也有过很多次吧，不知道清醒的时候，为何竟这样畏惧。
毕竟现实不是梦，梦中就算不称心，醒来了便也就一切成空，还能有一份希冀，希望明晚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可现实中，她从来就不是那个主宰的人。
她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情，这时候从旁边男厕所走出一个人来，看了她一眼，顿住，又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才微微挑眉，颇为轻佻地调侃：“厕所也值得这样闻？”
顾宛素日里脾气极好，又颜控，按理面对着颇有姿色的帅哥的无理打量和取笑是不会发脾气的，但她今日心如乱麻，素质也跟着死亡了，于是冷笑了一声：“因为有你啊。”
一身的骚气简直盖过了厕所。
托这位的福，顾宛羞恼后反而豁出去了，大步重新回到会场。纪泯杰正在和萧誉、厉缪鸣握手，余光瞥见她来了，便笑了一下，示意她走近。
厉缪鸣也微微笑道：“这就是我刚刚说的萧总的老乡了。”
顾宛感觉到一束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她条件反shè般避开那束目光，只是机械地伸手，说了一句：“萧总，久仰。”
那个人的目光在她额头上停了停，顾宛忙遮掩地低下头，这时候一只手握住她伸出的那只，顾宛看到那只手上有着熟悉的骨节，也带着熟悉的暖意，却又有着较以前更甚的冷定。上方传来笑意不明的语调，一如既往，又带着十年的陌生风尘：“同样……久仰。”
他的“久仰”可真是折煞她，顾宛扯了一抹笑，轻轻抽回手，无话再说，纪泯杰也看出了顾宛的不自在，转移话题道：“陈总还没过来？”
“我在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让顾宛猛地心惊ròu跳。
所谓祸不单行，两个大boss，一个是十年旧恨，一个是三分钟前的新仇。
各路神仙啊，莫非我是大圣托生，上辈子拆了天宫，连累你们重建家园花了不少气力，这会子这么折腾我呢！
陈于飞和纪泯杰握了手，竟然也向顾宛伸出手来。
顾宛这时候素质全部起尸还魂了，足够狗腿地覆上陈于飞的手，虔诚地握了握。
陈于飞非常满足于自己对顾宛这样的打脸，笑意盈盈。
这时候，顾宛突然感到方才的那束目光又落到了自己身上，她马上松开了陈于飞的手，心下一悸，有些晃神。
转过头去和厉缪鸣说话的陈于飞不知道怎么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顾宛：“怎么愣愣的，这么吃惊呀？”
“没，没。”
陈于飞凑得更近了些，在顾宛耳边轻说：“不是在想我吗？”
顾宛觉得这个人真是够够的了，你牛逼，男女通吃，天下人就都巴不得你的临幸了？老娘就不想你，你有意见？
而且，而且……她都看不上你，我凭什么看上你？
但诚然是不能这么说的，可陈于飞又是不肯罢休的模样，一脸你必须要说你在想我的表情。
于是顾宛只能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和陈于飞有关的事情：“我在想，陈总您刚……洗手没？”
项目启动会准时开始，嘉恒的项目经理担任主持人，在开场白和简单的领导介绍后，嘉恒的项目经理便请上顾宛作为第一位发言人来介绍项目的基本情况。
顾宛站到台上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一张脸。
岁月如刀，可似乎并没有在他脸上刻下沧桑的痕迹，反而雕琢得五官更加的精致，英挺的一个鼻子，深邃的一双眼，让这样精致的五官满是男子气概。
他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只是透过她在看她身后的屏幕。
顾宛只觉得那样的目光，如同阳光一般，若是落在她身上只觉炽热，若是不落在身上又yīn寒彻骨。
她在台上看似轻松地展示着PPT上准备已好的内容，可为了不那么难堪，她连这份轻松都演练过好久。
当她结束了自己的讲话时，台下阵阵鼓掌，她在掌声中似乎得到了一些鼓励和撺掇，她终于能说服自己去迎上那目光，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顾小姐人非常漂亮，说话也很漂亮，的确可见杰睿的人才实力，只是，听说杰睿一贯追求完美，不知道……”
顾宛看过去，陈于飞坐在那里，气定神闲，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闷骚的，男二是明骚的。
☆、鸿门晚宴
顾宛站在台上，惊叹于陈于飞稀烂的人品。
这样的正经场合，公报私仇，让一位女士下不来台，实在不是一个男人，更何况是一个当权者的作风。
可顾宛的第一反应，却是去看陈于飞身边的人。
萧誉神色未动，依然含着常有的三分笑意，眼中略带思忖，连纪泯杰都收起笑容的时候，他这样玩味的笑更是有些刺痛顾宛的眼睛。
顾宛迎上陈于飞的注视，在会场气氛还未僵硬之前，微笑道：“陈总，杰睿当然追求完美，我额头上的这一分‘不经意’其实是我这次发言的潜台词。正如白纸黑点的故事所说，一张白纸上有一处黑点，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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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恨新仇
顾宛最后还是善心大发地批了同事的假，自己还临时接替了她的工作，女同事感恩戴德，顾宛却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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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这个较为固定的团队只有她和迟瑶两个女孩子，迟瑶现充后，纪泯杰照顾她，从别的项目团队上调了两个女孩子来这边，据说为此别的项目组沦为了男子光棍团，大呼不满。
要是这个女同事也决定结婚不跑项目了……
她一双眼睛不由盯向另一个女同事，思忖：这个妹子之前对着嘉恒内刊狂犯花痴，应该还没有脱离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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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宛温柔地询问：“有男朋友了吗？”
女同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惊了一惊，答得结巴：“有……有了。”
“有男朋友了你还到处要给别人生猴子？”
女同事被她忽而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姐，你不会是为了扣奖金在挑刺，没挑出来才故意这样的吧。我有男朋友还想给别人生猴子怎么啦，你不能因为这个向老大反映扣我奖金的。”
“我真想把你们奖金全扣了，作为我兢兢业业工作数年全都是在给你们攒份子钱的回报。”
顾宛说完这一句才想到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是她以后真的只能和一群大老爷们厮混的问题了。
不，也不是关键，关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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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宛不由得绝望：“你们都说说，我有那么失败吗？咱们在一起也挺久了，老实说，就没人对我动过心吗？”
“第一眼还是有过吧。”
顾宛报以希望的眼神：“然后呢？”
所有人jiāo换了一下目光，给出了统一回复：“姐，我们敬你是条汉子。”
呵，在遇见某一个人之前，在错过某一个人之后，她就像被诅咒般的永远只能散发单身狗的清香。
一个男同事看出了顾宛的绝望，也着实不忍：“要不，姐，我追一下你？”
顾宛抬头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处，怒：“你不是喜欢男的吗？噢，对，你敬我是条汉子呢。”
“对呀，姐。另外说明一下啊，看到萧总我还是会变心的……”
顾宛一本书砸了过去。
不过好在她自我治愈能力极好，过了一会就从yīn影中走了出来，颇为欣慰地道：“证明这个世界，终究不是看脸的。”
“应该只能证明，你真的不是这个星球上的人。”
“……”
项目组这边的准备工作告一段落的时候，正是周四，顾宛找到嘉恒的项目经理，协商项目启动会的时间。嘉恒的项目经理正好要去见厉缪鸣，便约她一起去讨论这个问题。
厉缪鸣恰得了空闲，便和顾宛多谈了几句，所幸顾宛最近抱陆照影的佛脚抱得很好，不仅没有班门弄斧，砸了杰睿的招牌，还得到了厉缪鸣的另眼相看。顾宛觉得对得起她因为恶啃资料而导致的小说断更了，对得起她悄然流逝的全勤奖金了。
厉缪鸣赞赏道：“顾小姐没有在我们这样的企业工作过，却十分懂行，很让人佩服。难怪当初我们准备上项目的时候，谈了那么多顾问公司，萧总最后亲自敲定的杰睿。”
顾宛放在膝上jiāo握的手突然一颤，微低下头道：“过奖了。我是凤山人，从小耳濡目染，稍懂那么一点罢了。”
“原来顾小姐是凤山人啊，”厉缪鸣看着她，眼内光芒闪了闪，突然笑了：“真巧，我们萧总也是凤山人呢。”
“是……是吗，那还真是很巧呢。”
“等萧总来嘉恒，他一定很愿意和顾小姐谈谈，他会很高兴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顾宛一僵，厉缪鸣却接着道：“项目启动会的话，下周吧，我安排一下。萧总对嘉恒这边很看重，对这个项目也很关注，启动会他可能也会过来表示支持。”
顾宛只觉得自己出奇地冷静，她清楚听到自己对厉缪鸣说：“好，我们这边没问题，初步定在下周吧。具体时间厉总您这边敲定后，再通知我们。”
顾宛和厉缪鸣商讨完，回到办公室后，整个人就有点恍恍惚惚，但鉴于她上次在办公室发表了“没有男人”的感叹并遭到全员的一致打击后一直恍恍惚惚，所以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直到下班的时候，顾宛作为收拾好东西第一个踏出办公室门的，无视紧闭的玻璃门，似自己能隔墙穿越般淡定地走近，然后一头撞在了玻璃上。
所有人诧异，顾宛却只摸了摸撞疼的额头，淡定地拉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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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幸的是，这个人是旧识，而且在他不曾得遇春风时，她雪上加霜，落尽下石地狠狠得罪过他，他应该非常之讨厌她，甚至是怨恨她。
如果她顾宛有主角光环的话，那这一场再见，可能是相逢泯恩仇，可能是拉开另一段两相折磨的虐心戏码后，破镜重圆。
可她没有主角光环，她只是一个曾经负心薄幸的人，而他也已经有了那个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的女子，他已不屑于再看她一眼了吧。
这种情境下，除非她也风光地站在他面前，亦或对他已经毫不在意。
但是办不到啊，办不到比他更风光，也办不到毫不在意他的不屑。
一夜昏昏沉沉，第二天顾宛起来的时候，头上长了一个犄角。
她既焦急，又愤概，揉着额头走出门，正遇见同时出门的两位女同事。
顾宛道：“我觉得我最近焦思过度，脑部竟然出现了局部充血肿胀，似乎患上了了不得的病症。”
两位女同事默默看了她额头的犄角：“这个单纯地就是撞出来的包吧。”
“我有撞到过什么东西吗？”
“你没有吗？”
顾宛仔细思索了一下啊，然后惊诧道：“为什么关于‘我有没有撞上什么东西’这个问题，你们比我还要清楚？”
“……”
原本混得就不怎么风光的顾宛，在顶着这个犄角的时候，就更不风光了。
尤其是嘉恒的项目经理通知她项目启动会定在下周一下午的时候，她非常之郁闷。
下周一，那她得顶着这个犄角去作为项目经理发言吧。
原本就难堪，何苦更添一分呢？
周一的时候，纪泯杰也来到了嘉恒，准备出席项目启动会，他看向顾宛，目光首先便定格在她的犄角上，顾宛唯有率先表功：“老大，你看我终日沉迷项目，呕心沥血，鞠躬尽瘁，都不顾及自身安危了，是不是要多发一点奖金？”
纪泯杰点点头，顾宛正感叹着还是自家老大好啊，他又道：“但考虑一定程度影响了公司的形象，需要扣奖金，就抵平了吧。”
“老大你这样会失去民心的。”
“我从来不用钱收买民心，靠的是我的真诚。”
有纪泯杰坐阵，今天的项目团队依然完全没有工作氛围，个个脑袋削尖了地往外张望。
“萧总来了吗，来了吗？”
“听说陈总也要过来哦。”
“哇，上次我都没看清楚，这次圆满了。你说我应该重点看哪个？”
顾宛原本想要调笑他们两句，可是，却连一句玩笑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看着手上的稿子，已是不知所云。
到了启动会的时间，顾宛跟在纪泯杰后面，挺直了脊梁骨，面上带着最好的微笑弧度，往会议室走去。嘉恒内部项目组的成员已经布置好了会场，与会人员正在陆续进场。站在门边的嘉恒项目经理看到他们，笑着上来和纪泯杰握手。
“纪总好，请稍等一下，厉总已经领两位老总下来了。”
顾宛嘴边的弧度忽而就烟消云散，她几乎有些失措地向纪泯杰道：“我……上厕所。”
顾宛从厕所出来后，仍然不愿意移动脚步，这一刻的安宁似乎太值得她留恋。
重逢？其实梦里也有过很多次吧，不知道清醒的时候，为何竟这样畏惧。
毕竟现实不是梦，梦中就算不称心，醒来了便也就一切成空，还能有一份希冀，希望明晚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可现实中，她从来就不是那个主宰的人。
她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情，这时候从旁边男厕所走出一个人来，看了她一眼，顿住，又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才微微挑眉，颇为轻佻地调侃：“厕所也值得这样闻？”
顾宛素日里脾气极好，又颜控，按理面对着颇有姿色的帅哥的无理打量和取笑是不会发脾气的，但她今日心如乱麻，素质也跟着死亡了，于是冷笑了一声：“因为有你啊。”
一身的骚气简直盖过了厕所。
托这位的福，顾宛羞恼后反而豁出去了，大步重新回到会场。纪泯杰正在和萧誉、厉缪鸣握手，余光瞥见她来了，便笑了一下，示意她走近。
厉缪鸣也微微笑道：“这就是我刚刚说的萧总的老乡了。”
顾宛感觉到一束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她条件反shè般避开那束目光，只是机械地伸手，说了一句：“萧总，久仰。”
那个人的目光在她额头上停了停，顾宛忙遮掩地低下头，这时候一只手握住她伸出的那只，顾宛看到那只手上有着熟悉的骨节，也带着熟悉的暖意，却又有着较以前更甚的冷定。上方传来笑意不明的语调，一如既往，又带着十年的陌生风尘：“同样……久仰。”
他的“久仰”可真是折煞她，顾宛扯了一抹笑，轻轻抽回手，无话再说，纪泯杰也看出了顾宛的不自在，转移话题道：“陈总还没过来？”
“我在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让顾宛猛地心惊ròu跳。
所谓祸不单行，两个大boss，一个是十年旧恨，一个是三分钟前的新仇。
各路神仙啊，莫非我是大圣托生，上辈子拆了天宫，连累你们重建家园花了不少气力，这会子这么折腾我呢！
陈于飞和纪泯杰握了手，竟然也向顾宛伸出手来。
顾宛这时候素质全部起尸还魂了，足够狗腿地覆上陈于飞的手，虔诚地握了握。
陈于飞非常满足于自己对顾宛这样的打脸，笑意盈盈。
这时候，顾宛突然感到方才的那束目光又落到了自己身上，她马上松开了陈于飞的手，心下一悸，有些晃神。
转过头去和厉缪鸣说话的陈于飞不知道怎么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顾宛：“怎么愣愣的，这么吃惊呀？”
“没，没。”
陈于飞凑得更近了些，在顾宛耳边轻说：“不是在想我吗？”
顾宛觉得这个人真是够够的了，你牛逼，男女通吃，天下人就都巴不得你的临幸了？老娘就不想你，你有意见？
而且，而且……她都看不上你，我凭什么看上你？
但诚然是不能这么说的，可陈于飞又是不肯罢休的模样，一脸你必须要说你在想我的表情。
于是顾宛只能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和陈于飞有关的事情：“我在想，陈总您刚……洗手没？”
项目启动会准时开始，嘉恒的项目经理担任主持人，在开场白和简单的领导介绍后，嘉恒的项目经理便请上顾宛作为第一位发言人来介绍项目的基本情况。
顾宛站到台上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一张脸。
岁月如刀，可似乎并没有在他脸上刻下沧桑的痕迹，反而雕琢得五官更加的精致，英挺的一个鼻子，深邃的一双眼，让这样精致的五官满是男子气概。
他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只是透过她在看她身后的屏幕。
顾宛只觉得那样的目光，如同阳光一般，若是落在她身上只觉炽热，若是不落在身上又yīn寒彻骨。
她在台上看似轻松地展示着PPT上准备已好的内容，可为了不那么难堪，她连这份轻松都演练过好久。
当她结束了自己的讲话时，台下阵阵鼓掌，她在掌声中似乎得到了一些鼓励和撺掇，她终于能说服自己去迎上那目光，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顾小姐人非常漂亮，说话也很漂亮，的确可见杰睿的人才实力，只是，听说杰睿一贯追求完美，不知道……”
顾宛看过去，陈于飞坐在那里，气定神闲，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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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宛站在台上，惊叹于陈于飞稀烂的人品。
这样的正经场合，公报私仇，让一位女士下不来台，实在不是一个男人，更何况是一个当权者的作风。
可顾宛的第一反应，却是去看陈于飞身边的人。
萧誉神色未动，依然含着常有的三分笑意，眼中略带思忖，连纪泯杰都收起笑容的时候，他这样玩味的笑更是有些刺痛顾宛的眼睛。
顾宛迎上陈于飞的注视，在会场气氛还未僵硬之前，微笑道：“陈总，杰睿当然追求完美，我额头上的这一分‘不经意’其实是我这次发言的潜台词。正如白纸黑点的故事所说，一张白纸上有一处黑点，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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