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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要躲避,月光亮堂堂洒在这半山坡上,叫她无处循形。也只得依紧了那直条条的小树苗子,不住的打着冷颤。

  那人不过两步便跃上山坡,到了贞书脚边。他才从苇丛中跳出来,身上还带着湿气,混身却冒着一股逼人的热气。贞书不知他是匪徒还是良人,抬头伸长了脖子,见他身形高大肌ròu鼓胀,山中如此寒冷也不过穿件单衫,垂首看着自己,两只眼珠明亮亮的。

  只是她才yù张嘴,眼泪便又涌了出来,喉头涌动,未语先哭。

  这男子退远两步,屈膝半跪在地上伸开双臂道:“我不是坏人,妹子你莫要怕。”

  贞书那里敢信他,依紧了那小柳树苗子躲着这人身上扑来的热气,刻刻巴巴言道:“壮士,我叔叔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人也一屁股坐到山坡上,望着月亮摆手道:“就是方才提剑追我那人?不巧,他叫我给引到另一条路上去了,此时只怕已经绕出这山道到山另一边去了。”

  他能形容出赵和随身拿着剑,显然就是方才一直在苇丛中跟着马车走的那人。赵和既已走远,那她最后一丝希望也就破灭了。

  贞书想到此,又埋头在腿间暗自抽泣。

  那人不知那里抓了根狗尾巴草来,拿那毛绒绒的穗子拂了拂贞书手指道:“我方才就躲在水里,看到你娘把你给丢了。”

  这人不提还罢,一提贞书更加委屈,只是她毕竟也算大姑娘了,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哭,仍是埋头在怀中不言不语。

  这人又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去找你娘?”

  贞书这才抬起头,望着面前的男子。月光朦胧中瞧不真切他的样子,但眉眼间瞧着不是个坏人模样,倒也年级轻轻,顶多也不过二十岁的样子。

  这人见贞书两只眼晴泛着亮晶晶的泪花,如受惊的小鹿般睁圆了一双杏眼上下打量着自己。为了表现出他确实是个良民,刻意咧开嘴无声笑了两下,又道:“我真不是坏人。”

  ☆、第20章 打虎

  贞书看他笑的十分难看,立即收回了目光,嗫嚅道:“方才那些人,瞧着像是追你的。”

  这人摊了双手道:“怎么会?我不过是个猎人,正在追猎物,恰巧与你们同路而已。”

  贞书道:“可你方才明明说你把赵叔引到别的路上去了。”

  这人哑言,半晌垂头道:“哎!是,那些人是追我的。”

  那些短打的黑衣人,瞧着不是官府,但却训练有素,想必是这文县某方富户家豢养的家奴吧。

  贞书正想着,就听那人又言道:“你可知道咱们这文县有一个大地主,叫刘璋的?”

  这她倒是听过,刘璋是文县一个富户,方圆百里无人不知的。

  那人见贞书似是信了的样子,便又言道:“我本是他家长工,那刘老爷的干爷爷在京城皇宫里当着太监,自宫里赏了一只罗江犬来给他玩,他平时十分珍惜那小小狮子狗儿儿,爱的跟爷爷一样。前番走丢了,恰巧我赶了羊入圈在那地儿,他家管家便诬是我偷了小小狮子狗儿儿。我自然不认,扛不住打跑了出来,刘老爷派了几十号人来满山遍野追我。”

  贞书听出了神,抬头问道:“不过为了只狗?”

  那人点头道:“正是。那狗寻常人家不能养,养了是杀头的重罪。唯有皇家御赐他养了,他才能养。若偷运到黑市上,一只狗几千两银子都有价无市。”

  贞书听他谈的内行起了疑心,试探道:“若你只是个长工,几千银子也算是注大财。”

  那人摆摆手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是个本份老实人,断不会干那种事情。”

  贞书见他在山坡上坐了一刻钟,确也是个手脚本份不乱瞟乱看的样子,心里有一两分信他,又问道:“那如今你可有去处?”

  那人摇头道:“家是不能再回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贞书往他身边挪了挪,以手作福道:“不知能否请大哥送小女一程,到山那边,小女定叫母亲重谢您。”

  那人往远处挪了些,摆手道:“谢倒不必,如今你落难在这深山中,但凡是个男人都该送你一程,只是……”

  “只是如何?”贞书追问道。

  那人手指了官道言道:“如今那些家奴也不知是否散去,但官道上定有人蹲守,我若走了官道送你,可不是叫他们逮个正着?以小民的意思……”

  “如何?”贞书又追问道。

  那人双手指了自己道:“若姑娘信我,我知道有条小路,此时若咱们抓紧了赶路,顶多天亮便能出这五陵山。就怕妹妹不信我。”

  贞书脑中思量半晌,也做不下决断来,改口问道:“不知大哥尊姓大名?”

  那人又是咧嘴笑道:“尊姓不必,小民姓林,名大鱼。”

  贞书好奇问道:“可是大禹治水的禹?”

  那人笑而摆手道:“那里敢与圣君齐名?是水中大鱼的鱼。你尽可叫我大鱼哥,在乡里大家都是这样唤我。”

  一番问答,贞书见他答的朴实,心中渐生信任之心,指了自己腿道:“我这条腿,瞧着也不过破了些皮,流血不多,可一点劲都使不上,走不得路。能否劳烦大哥替我折枝棍子来叫我撑着走?”

  趁着皎洁月色,林大鱼凑近了贞书腿瞧了半晌道:“你再使劲伸腿。”

  贞书依言抻了又屈。

  林大鱼看完又道:“能否容我按压一下,或者能替你治。”

  贞书微微点头算是允了,那林大鱼抱拳道:“得罪姑娘了。”

  他只伸出五指,在她膝盖周围按压,贞书疼的轻哼了一声,将腿往后一缩,他便伸出另一手抓了她小腿,再一只手压住那膝盖,一手慢慢转着膝盖,另一手抓紧了小腿,双手猛然使劲。贞书疼的差点晕死过去,混身沁出了一身冷汗,一伸腿才知这腿竟是有知觉了。

  林大鱼道:“不过是脱了臼,如今已经好了。只是这几日不能多走路,不然怕弄成个惯xìng脱臼。”

  贞书拾身站了起来,试着走了两步,果然除了外面破皮上那点微痛之外,腿骨之中再无方才那撕裂般的疼痛。她退两步跪了道:“多谢大鱼哥相救。”

  没有经过的人,不能体会腿断了之后的无助与恐惧。

  林大鱼扶了她起来道:“不过举手之劳,有何可谢?你若愿我送你,还请不要见怪,我背着你走小路,送你去找你母亲,可好?”

  此时贞书已有五分信了他,再者,四野荒寂,此时不跟他走,那里还有更好的办法,是以便仍摇了那柳树苗子道:“能否请大鱼哥替我把它折断?”

  林大鱼道:“它从一颗种子长到如今这样,也不容易,你又何苦非要折了它?只要你不嫌我,我背着你走,如何?”

  贞书忙摆手道:“那也不必,我自己尽可以走。”

  她试着往下走了两步,暗影中瞧不真切,一步踏空就要摔倒,还好林大鱼守在身后,一把将她捞住扶到了官道上,自屈膝在贞书身前跪了道:“快上来吧,我不过一个长工,自知身份卑贱,万没有想要轻薄姑娘的意思,不过是看你落难想帮扶一把而已。”

  他将话说到如此地步,贞书如何还能推拒。她弯腰匐在他背上,双手虚扶上他宽厚的肩膀,还不及思索,林大鱼便起身站了起来,背着她几步跳下官道,拣水浅的地方淌过小河,沿苇草往山势较缓的另一侧走去。

  林大鱼常行山路,在月光下甩开大步,虽身负一个女子,仍是行云流水般走的轻快。贞书今日清早起来用过早饭便一直随马车赶路,午饭也不过是在个路边茶寮中略微吃了些干粮而已。此时月上中天,想必已快到子时。她眼瞧着两旁黑压压不断闪过的树木并天上微闪的星辰,在林大鱼有节奏的步伐中渐渐打起盹来,也不知何时便伏首在他肩上,睡着了。

  她不知睡了多久,在梦中又重演了一遍被马车抛下的景象,哭的不能自已。正哭着,忽而猛然清醒,抬眼四顾见四野天蒙蒙亮的样子,低头见自己仍爬在林大鱼身上,而林大鱼竟是一动不动的站着,便低了头轻唤道:“大鱼哥……”

  “嘘!”林大鱼轻声道:“别动,别说话。”

  贞书不知出了何事,却也知趣闭了嘴,低头脸颊蹭在他衣服上,见他半个肩膀皆是粘粘腻腻湿嗒嗒的,一抹嘴才知那竟然全是自己睡梦中流的口水,心中更觉不好意思,悄声在他耳边言道:“你放我下来吧。”

  林大鱼缓缓侧了脸,唇几乎要贴到她脸上,皱眉低声道:“那里有只大虫。”

  虽生在乡间,但老虎于贞书来说,从小至大也不过是年画上的猛兽。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此时天色微明,果见远处一片齐腰深的灌丛中隐隐有些灰黄的斑点。她心中恐惧,身体也微抖了起来,又手箍紧了林大鱼肩膀在他耳边悄声道:“你放下我,咱们一起跑。”

  林大鱼仍是缓缓转过脸来,轻声道:“不行,它速度极快,咱们跑不过它。”

  “那当如何?”贞书问道。

  林大鱼复又转过头来,唇几乎要贴在贞书耳朵上。半晌又轻言道:“只能这样等着,看是否能逼退它。再或者……”

  贞书忽而醒悟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站了很久了?”

  林大鱼紧了紧背着贞书的手道:“从发现它在那里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对峙。”

  贞书虽未曾经过,但也知此时情况危机,只盼着林大鱼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躲过这只猛兽。蔡家寺边上的陈家村里,有个农fù外出独自务农的时候,曾叫一只狼咬伤了脸面,虽后来被人发现赶走了狼捡回一条命来,但她半颊被狼咬掉,其容状之可怖,贞书见过一回之后就永生难忘。若今日叫这大虫将自己咬死再啃的尸骨无存,这辈子可真是屈之又屈,死不冥目。

  她亦紧盯着那灌丛,渐渐瞧清了老虎形状,虽此时天色仍黯,却也能看得出来它身上毛色亮丽光滑,想必是只正当成年的猛兽。顺腰望下,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足有她的拳头粗细。

  林大鱼慢慢转身道:“躲不过了,它要发动进攻。”

  贞书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大鱼并不答回答,慢慢松了手叫贞书往下溜着,一边道:“我数到三,你就跑,只能往我身后跑,不能左亦不能右,记住了吗?”

  她不能帮他亦不能自保,唯今只有远离,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贞书微微颌首道:“好!”

  她话音才落,林大鱼便彻底松了手将她放在地上,大吼一声道:“快跑!”

  也正在此时,灌丛中的老虎一纵腰身,瞬时便扑了过来。

  若不是亲见,林大鱼也想不到一只不过四尺长的老虎,竟有如此快的速度与张力,它不但速度惊人的快,其扑过来时所带的力量仿如山崩而来一般。若此时他滚身避过,则战局会于他有利很多,可惜半路捡来的小姑娘还在他身后逃命。若他躲开,老虎再一纵身势必会扑到她身上。

  不及林大鱼多想,老虎一声长啸已经扑了上来,他瞄准了挥拳出去直捣在老虎额头上,自己也被这老虎震的往后倒去。而老虎已经四爪皆张,整个儿扑在了他身上。

  贞书听身后老虎一声啸,吓的肝胆俱寒,强撑着往前又跑了几步,终是放心不下林大鱼,她记得自书中看过,老虎这东西能下水,但爬不得树。她昨日腿虽接上了,经了昨夜整条右腿自脚踝到大腿整个人肿了起来,胀疼难忍,此时若想跑是跑不掉的,的若要逃脱它,不如忍痛爬到树上去。

  她虽已及笄,小时候骑墙窜瓦,爬高上树的本龄还未丢。当下脱了两只鞋揣在腰间,找了颗直直高高的松树一跳一抱,双脚掌紧箍住那颗树便往上爬。

  ☆、第21章 缝伤

  贞书才爬了几尺高,忽而听到林大鱼一声大喝,那老虎一声低啸。她回头一看,见不远处林大鱼被那老虎压在身下,脸上脖子上皆是血迹,他两手撑着那虎头半晌,不一会儿双手颓松,虎头便低了下去。

  贞书以为这老虎咬死了林大鱼,心道他既已死,这虎必要来吃自己,就算她侥幸爬到树上,总有要下来的时候,只要这老虎等着,自己便逃脱不得。又想起这林大鱼为了送自己,竟被只老虎吃掉,心内竟没了惧怕,反而怒气升腾。

  她跳下树来,心道:已然落到如此境地,便是死,也不能一味的啼哭病弱,那怕一块石头,也要打到那老虎身上,叫它受些疼痛才好。她四下里张望着,见林中并无石块,唯不远处有半截枯木,便捡在手上拖着,赤脚走到林大鱼跟前,轻唤道:“大鱼哥。”

  老虎不动,林大鱼亦不动。贞书心道这老虎一动不动,怕不是死了吧。只是她不信林大鱼赤手空拳能打死一只老虎,便抬起棒子狠狠敲在老虎背上。谁知这老虎方才还闭着眼睛,经她一棒,忽而怒目睁圆,怒吼一声起身就要扑过来。

  贞书吓的汗毛耸立,但仍是捏紧了棒子给那老虎背上又是一棒。老虎张嘴还yù要叫,血却顺着它的嘴角涌了出来。它挣扎着爬起来,一步步朝贞书逼走过来。贞书往后退着,仍拿那棒子抽在老虎头上。她此时才看清,老虎咽喉上chā着一把匕首,想必正是方才与林大鱼激战的时候,林大鱼chā上去的。

  老虎叫贞书撩拨的愤怒致极,虽血流不止,混身绒毛耸立,尾巴亦高高跷起,前爪长伸,纵了腰就要扑过来。贞书步步退着,侧眼瞧林大鱼仍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心中恨这老虎至极,遂又抬起棒子,将对苏氏与贞秀两个的怨恨一并都用上,高喝一声,趁着那老虎纵身一蹦的时候,狠狠送了出去。

  这老虎本已是强弩之末,已无力伤人,再经贞书这一棒,登时全身瘫软倒在了地上。

  贞书怕它仍不能死绝,又持棒子在那老虎头上敲了几下,半晌见它仍纹丝不动,才扔了棒子去看林大鱼。

  她撩裙襟拭净了他面上脖子上的血迹,见他面上并无伤痕,心道那血必是老虎脖子上涌出来的。遂又检视其身上腿上,见各处皆无外伤,又伏着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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