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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提不得啊。老者你也快跑,鞑子还在往下来,等跑过五陵山只怕才能安全。”

  宋岸嵘虽犹半信半疑,但与贞书两个也跟着人潮涌沸跑了起来。

  这一路上皆是逃难的流民,也皆是徽县人。

  宋岸嵘半路打听了许多人,也渐渐知了原委。

  原来昨夜不知那里来的一股鞑子,忽而涌入徽县境内作乱,抢人劫物,烧火纵屋,将即将要成熟的农田一并烧毁,是以徽县一县之内,今日已成一片焦土。

  绕过五陵山天已中午,宋岸嵘与贞书两个皆是走的脚酸腿痛,一路寻来才见赵和与车夫赶着车驾,也苏氏几个在一棵大树下躲荫凉。

  一家人聚在一起,皆是惊魂未定。贞媛半路上少了一只鞋,此时那形容可怖的畸形小脚便缩在裙下,不敢露出来。

  他们与这些逃难的人不同,是举全家之力,有备上路。这时也不过略作收拾,吃了些干粮便继续上路。

  苏氏在车中惴惴道:“真是老天保佑,叫咱们全须而退。我就说这蔡家寺不是个生息人的地方,果不其然。”

  宋岸嵘没了马,此时与贞书两个同走着,听了这话道:“我们虽走脱了,却害了蔡根发一家。”

  苏氏回嘴道:“你若不跟他作卖卖,难道他就能逃得出来,他的钱就能逃得出来?”

  宋岸嵘不yù当着孩子与她争吵,不再言语。苏氏此时大难中全身而退,怀抱了贞怡道:“我的好姑娘,等到了京城,咱们就享福了。”

  贞怡扭身笑道:“我要贞玉姐姐那样一幅头面,母亲必要给我置备我才我高兴。”

  苏氏道:“置,给你置,往后咱们就住在银楼隔壁,想要什么没有?”

  徽县遭鞑子抢掠一案,朝野轰动,皇帝震怒。一股如旋风般迅疾的鞑子,一路潜入中原腹地,各州府兵备皆一无所知,一无所警。他们用一夜时间,在徽县境内抢掠人口、金银、布匹,最后放火焚烧田野。来时不过骑兵少许,去时庞然大队。各州府兵备仍是一无所知。

  他们来不知从何而来,去不知从何而去。一夜之间,就仿如从天而降又凭空消失一般,再无可追处。

  自承丰帝临朝,已有二十余载。在其治下,大历国泰民安,河清海宴,是少有的安稳盛世。因前些年朝中不遗余力推行军政,如今兵强马壮边防严备,玉门居延仍是戌兵屯田的重要关口。鞑子也只活动在漠北与哈尔和林一带更远的北方,十多年中,边关上都少有侵犯,更别说如此大摇大摆跑到中原腹地,天子脚下。

  此事虽已过去,不止朝中王公大臣,就连皇帝也是后背发冷。自徽县一路东行,过五陵山脉,快马不足一日就是京城。若这些鞑子胆子再大一点,马匹再快一点,也许遭殃的就不是徽县,而是离京城更近的文县,或者京城本身。

  东宫移清殿中,太子李旭泽偎在刘良娣的怀中喝着一碗苦yào。他喝一口,刘良娣便用帕子轻轻煨拭他的唇角,好叫那苦yào汤不至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沾湿胸襟前的衣服。他皱着眉头好容易喝完了苦yào,挥退了刘良娣,望着身边执拂尘而站的玉逸尘言道:“所以,最终是杜禹抢走了那金矿图纸?”

  玉逸尘道:“是。”

  他穿着暗红滚黑边的太监服,腰身空空dàngdàng,红服衬着朱唇,长眉下一双细目神彩飞扬,虽是同年,却比李旭泽要年轻出许多来。

  李旭泽叹了口气道:“二弟如今也变了。”

  不过一张金矿图的试探,就叫李旭成露了马脚,到真正争大宝的时候那还了得?

  玉逸尘替他偎了引枕叫他能在那软榻上舒适的躺着,才道:“当时情势紧急,况且碍着杜武,奴才并不敢下狠手去杀了他。”

  李旭泽点头道:“你做的很对,如今我们还还要仰仗杜武,才能更进一步。父皇因徽县遭鞑子侵扰一事震怒,那日当场就晕过去了。”

  玉逸尘道:“平王如今渐已掌控凉州,圣上身体又出了问题,如今怕再无五三年的时间给我们好做铺陈,既大夏河一事已然朝堂皆知,咱们就该联络各派言官大儒,叫他们上疏,奏请平王回京探亲。”

  他敢来,便路上找人杀了他。他不敢来,反心昭然若揭。

  玉逸尘见李旭泽隐隐已有睡意,凑前屈半膝跪了在他耳边轻言道:“殿下,子嗣仍是重中之重。”

  李旭泽皱眉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今夜我就去太子妃那里。”

  玉逸尘唤了太子近前女官又吩咐了些琐碎事情,见李旭泽已然沉睡,自己出门到偏殿中搁下拂尘又唤了梅福过来jiāo待几句,这才一人又往玉英阁太子妃王翎住处而去。

  王翎一身素罗大袖,一群侍女宫婢们围着,正在玉英阁大院内的铜盆中喂那尺长的花鲢。她远远见玉逸尘进来,挥退了众人道:“都退到门外守着。”

  玉逸尘朱唇抿着笑意,远远就柔声道:“太子妃如今已有国母之相。”

  王翎亦是笑着,伸手叫他扶了进到殿内,在自己常坐的一张香檀木圈椅上坐了,伸了手臂道:“替我揉揉,前两日宫中圣上身体有恙,我足足在福宁殿外跪了两个时辰。”

  玉逸尘招个小宫婢取了脚搭过来,屈膝半跪着替王翎轻按了双腿道:“既是跪,当是腿酸,为何会是手酸?”

  王翎收了笑意,虽还年轻的脸上自人中到下巴便有两道深深的沟豁,露着些凶意。她恨恨道:“我的小欢前两日把刘良娣那条贱狗给上了,她身边的宫婢们踢了小欢一脚,叫我给乱杖打了。刘良娣告到太子那里,虽太子面上不言,想必心中有些厌我手辣。”

  玉逸尘温温笑着:“所以,先是狗咬狗,再是人咬人?”

  王翎一想也是,复笑了道:“别的狗都有个季节,我那小欢却是一年四季都能……”

  要是李旭泽也有那条狮子狗儿的功夫就好了,也不至整个东宫的女人都渴而不能。

  玉逸尘见宫婢端了yào汤来,接过来亲自替王翎喂着,软言道:“你可知杜国公府前世子杜禹的事情?”

  王翎道:“知道,听说他去了凉州。”

  玉逸尘道:“正是。但你可知他为何会走到今日这一步?逼丨jiān继氏,下了大狱,逃狱而出又被革了世子之位,再出逃凉州,你可知为何会发生这一切?”

  王翎道:“传言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人,既是恶人,需要什么理由?”

  玉逸尘笑着摇头,长眉善目盯住了王翎道:“需要。杜国公新娶那夫人,虽不善妒却有着十分的野心。她自己新生了幼子,觊觎那世子之位,是而才会捉弄着杜禹演出这一场大戏来。那你觉得,她如今是否就算心愿达成?”

  王翎道:“既杜禹的世子之位废了,那自然是她的幼子顶上。”

  玉逸尘喂完了汤yào替王翎润拭过唇角,双指拈了颗青梅叫她含着,才又道:“杜武掌着全大历的兵权,在朝中人人都要惧畏他三分。可如今既有个逃到凉州不肯回来的儿子成了污点,他的日子便有些难过。太子与平王之间,虽他心属意平王为继,但从今之后,这话却再也难以说出口,圣上亦会对他起疑心。只要杜禹一日不归,他便一日如芒刺背,不得安生。”

  王翎渐渐有些明白玉逸尘的意思,辩解道:“是刘良娣欺人太过。”

  玉逸尘仍是摇头:“你是未来的国母,为大局顾也要保得东宫和畅。否则,如那国公府继氏一般争得小利却失了大宝,又有什么意思?”

  王翎闷坐了许久,才低声道:“我是为了你,才能忍得!”

  玉逸尘软语慰劝几句,这才又出了玉英阁,往移清殿而去。

  ☆、第37章 贞秀

  但说宋府二房一行人到京之后,居客栈而寻商铺,如今盛世,物价渐贵,房价亦高。京中一间小店铺,要赁下来动辄都要几万银子之巨。

  而宋岸嵘连田带地的全部身价,才有五万两银子而已。

  他们苦寻一月有余,才寻得东市上一间背街的小店铺。因先前亦是开装裱铺的,内里大置布局倒还过得去。唯赁费太高,要四万银子之巨,月租倒还合当,一月不过二十两银子。

  若去掉这赁房费用,宋岸嵘一家便只剩一万银子之数维持过活。况且还要采卖各样开店所需的工具材料,仍要花去几千两。宋岸嵘思来想去,最后仍是赁了这间小铺,一楼里面两间,外面作柜台收货,内里作工裱字画。楼上亦有两间,内里女眷们住,外面宋岸嵘住。阁楼上还有一间小床,便成了赵和住处。

  一楼内间一张大案,是上一户在此开铺的铺主所遗之物,虽因年久干燥,开裂十分严重,但仍能将就使用。除此之外,裁板、裁刀、揭画起子、排笔及各式棕刷,林林总总,皆是新购。待将锦绫、宣纸、剧头条、天地杆等物一并置齐,赵和便拿宋岸嵘珍藏的几幅画作来试手。

  待几幅画作裱画,便挂在店中作样展示,专待人客上门。

  此时离他们入京已两月有余,因老家人蔡妈未一同入京,车夫也已遣散,家中如今造饭整理,皆是贞书一人收整。

  这日头一日开业,因是背街,来贺喜的街坊亦寥寥无几,不过放了几串pào后,宋岸嵘与赵和便在柜台前枯坐。苏氏在楼上闷了两月,心内急闷,但因宋岸嵘与赵和,贞书几个整日忙碌,也不便相告。今日见店铺已开,便有心要到宋府去报个道,给钟氏献个好儿。遂与贞怡两个收拾打扮一番下楼来,对宋岸嵘言道:“咱们此番来京,还未知会府里。不如今日我到府中一趟,也好瞧瞧贞书在做什么?你出门替我雇辆车来。”

  因门前空无一人,宋岸嵘此时心绪也坏,遂头也不回道:“此时正忙,我如何能出去替你雇车,快上楼去。”

  苏氏在楼上捂了两月捂的白白嫩嫩,今日又穿上了几自己才置的最得意的秋衫,正yù出门招摇一番,听了宋岸嵘这话怒道:“门前可罗雀,店内空无一人,有何可忙的?”

  宋岸嵘站起来要与她对吵,赵和忙拦下轻声道:“今日头一回开张,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苏氏走到后面,见贞书一人蹲在地上生炉子。京中煤炭价贵,为省钱计,贞书取的煤皆是好贱价的石煤,唯她手法好能生得起来,旁人再无办法的。

  苏氏恨恨道:“住在这样狭仄的地方,人都要憋发霉了。”

  贞书抬头笑道:“娘,这已经不错了,几万银子赁来的,换成银子都能砌座小房子,你就只当这是金窝银窝呗。”

  苏氏心中的京城是朱门大户,是仆婢成群,是鲜衣怒马衬着满院春花,而不是挤在这狭小的天井中望头上那抹灰蒙蒙的天。她焦急的提裙站了半晌,为不辜负好容易打扮起来的一身好衣服,遂携了贞怡两个出去逛那隔壁的绣庄银楼。

  贞书在后天井里才埋头造好了午饭,就听外面忽而一阵哭声,忙探头一看,就见苏氏捂着个嘴提裙上了楼,贞怡提着一个小包袱跟在后面。

  她先唤了宋岸嵘与赵和两个进来吃饭,这才拿盘子端了几碗饭上楼。如今不过一间屋子而已,左右皆是床。苏氏趴在床上仍是不停哭着,贞媛坐在一旁软言慰劝。

  贞书将盘子放在外间,进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贞媛摇头长叹口气,苏氏抬头抽噎道:“我的贞秀……”

  贞书以为贞秀也如自己一般在半路出了事,慌的问道:“贞秀怎么了?”

  贞媛皱眉道:“娘说方才她到边上的黄氏绣坊里去看料子,听里面有人传言说,荣妃娘家府上的二姑娘贞玉出嫁,四姑娘自荐作妾,到了北顺侯府,给那侯府五公子给赶出来了。”

  原来贞玉急巴巴的叫贞秀进京,是为了这个。只是窦可鸣想要的是贞媛,这会去了个贞秀,他怎会愿意。

  难怪贞玉当日对那窦可鸣说:我定会给你个二房的姑娘作陪妾。

  原来她一早打的就是贞秀的主意,而非贞媛。

  贞书又问苏氏道:“那既侯府将她赶了出来,这会她又在那里?”

  苏氏摇头道:“我那里知道,只怕仍是回府里去了吧。出了这种事情,不到府里头去看看,我心如何能安,可恨你父亲闲坐在那里,连辆车都不愿意雇。”

  他俩本是怨偶,在徽县时因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倒还好些。如今挤在这狭窄店铺中,朝夕相磨,彼此更增了怨意。

  贞书劝道:“今日初初开张,生意人讲究个和气生财。娘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该去烦扰父亲的。”

  苏氏听了这话更气,恨恨道:“贞秀终究也是你一母胎衣的姊妹,她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你竟无事人一样,还劝我不要心急。”

  贞书道:“若侯府不容,她也左不过回了府里。就算丢点皮面也是她自找的,难道能缺了吃穿?”

  这日苏氏只躺在床上啼哭,连左右街坊都好奇不已,探头在外张望。宋岸嵘无法,只得擦天黑订了一辆车,要她隔日带着贞媛贞书贞怡几个回府相拜。

  苏氏这些日子在绸缎庄并绣坊银楼里花光了积年的体已钱,如今已置得些好行头,只是手上再无钱进项,回宋府时已是囊中羞涩,对着下人们也再无原来的大方,饶是府中诸人仍是一样目光看她,唯她自己人穷志短,就越发有了些瑟瑟讨好之意。

  宋府老夫人钟氏早也听闻徽县遭灾之事,一直未等到二房消息,还以为他们也在徽县成了焦骨。如今听苏氏讲述他们如何恰好出脱了田地房屋出了徽县,又如何恰好那徽县就遭了灾之言,自然是隐了贞书遭辱一说的。

  钟氏对这些庶子虽无情份也无仇恨,不然不可能分他们到乡间去作财主。当下淡淡言道:“虽太巧了些,也算万幸。”

  她抬起一双厉眼扫过贞书,见她仍穿着平日里的家用常服,下面系着条素裙子,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瞧见自己目光,轻轻屈膝回了个礼。

  贞秀甫一入京便将贞书在五陵山中与一个江洋大盗苟合之事讲给了钟氏并贞玉,沈氏几个。好在贞玉因提亲备嫁,不便到各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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