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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力把骠骑大将军送进内室休息。

  骠骑大将军躺在软塌上恢复过来,睁开眼发现余奎正站在软塌前。

  “余壮士”骠骑大将军想开口质疑郑钰铭的身份,对余奎,他有着感激之情,不是余奎舍命相救,颖氏一族已经灭族了。

  “大将军,请看王先生起草的讨伐jiān妃的檄文。”余奎不等骠骑大将军发问,就捧着一纸长卷奉送到他的面前。

  “讨伐檄文?”骠骑大将军接过长卷,长卷上的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内容先是细数漪姬罪状,接着是颂扬蔚山君和公子明品格,然后号召吴国贵族聚在公子明的大旗之下起兵,共同讨伐漪姬jiān妃和姜大夫等逆臣。

  “檄文已经印刷了上千份,两天前已经派人送往各地,离蔚山最近的几个封主看了檄文后,立刻带着私兵来投效了。”余奎在骠骑大将军阅看檄文时,仔细观察骠骑大将军的脸上表情,骠骑大将军的表态非常重要,老将军可以对郑钰铭的公子身份起到定音作用。

  现在来投效的几个封主都是小封主,带来的私兵只有百人之多,兵不多,只是象征意义大,这代表人心。王颉的檄文写得相当有文采,没有哪位贵族在看了檄文后不动容的。檄文中对漪姬的声讨并非无的放矢。

  漪姬利用山匪谋害,派遣死士潜伏放dú,勾结唐国国主调走王城虎贲,都是有证有据,连漪姬手中的掌握的太子勾结母舅国主私割城池的密信,都被王颉以此推断为陷害。

  如果骠骑大将军再站在郑钰铭身边伸臂高呼一声,楚朝辉那句众口一词,积非成是要实现了。

  骠骑大将军看檄文看得两手发颤,王都大乱之夜,家人被屠杀的惨景又在眼前浮现。

  “明日老夫去达城吊唁蔚山君,另外,老夫想见见魏文宰。”

  “明公子早就安排了车辆,不过两位小将军病情严重,还是留在这里医治吧!”余奎建议。

  “好!就这样吧。”骠骑大将军满脸憔悴,他现在就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余奎听到骠骑大将军的应承,心放了下来,骠骑大将军没有反驳他对郑钰铭的公子称呼,而且肯把两个孙子留南埠,这是准备承认郑钰铭的身份,不过在承认身份之前,他还得和魏慎碰个头,防止蔚山贵族是被郑楚两人要挟了,才不得不拥戴郑钰铭。

  余奎在骠骑大将军这里完成使命,受到郑钰铭和楚朝辉的高规格迎接。

  “余奎参见主公!”即使郑楚两人用了接待名士的礼仪来对待余奎,余奎依然对着郑楚两人行了臣礼,两年多时间,南埠的发展变化让余奎吃惊,这让余奎更加确定自己没有跟错主公。

  “余先生大才,我兄弟二人得先生就如得半个天下。”楚朝辉将余奎搀扶起,把余奎拉到木椅上坐下,南埠理事府中的许多家具都是二十一世纪的家具式样。

  郑钰铭亲手泡了杯好茶端了过来:“今天又能给先生泡茶了。”

  “余奎谢两位主公相厚。”余奎接过郑钰铭手中的绿茶,心中感动得要死。

  郑楚两人来自二十一世纪,平等待人的观念深入骨髓,对待余奎这样的难得人才,尊重举动发自内心,跟余奎相处时,自然而然就表现出来了。

  余奎激动过后,简单汇报了东司马和南司马两不相帮的态度。

  “先生累了,先在南埠休养两天,以后还要先生为吴国出力。”楚朝辉有很多事想问余奎,但余奎两年多的间谍生涯,一直是行走在刀锋上,精力用掉无数,本来很壮实魁梧的一个人,现在竟然显得有点消瘦。

  “两位主公但有差遣,余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先生,这是你的酒坊地契。”余奎离开时,郑钰铭塞给余奎一张硬纸,那是余奎的酒坊拆迁后重建的酒楼,酒楼由山谷奴隶代为管理,不过房契和酒楼经营利润都在余奎名下。

  余奎接过地契揣在怀里没有细看,在他心里,自己那小小酒坊拆了就拆了,余奎根本就不知道现在酒楼面积是原来酒坊的二十几倍,一年盈利数目相当于一个中等封主全年赋税收入,他已经是南埠仅次于吴大的大富翁了。

  郑钰铭和楚朝辉捣鼓出纸张后,活字印刷当然也被他们提前制造出来,王颉的檄文就是活字排版,用油墨印刷了几千份,不但送到各个封主的封邑上,许多城市和大乡村都派人张贴,务必让每个吴国人知道漪姬作恶行径,当然,同时也宣扬下郑钰铭的公子明身份。

  封主们在接到王都的诏书后不久,就收到达城发来的讨伐檄文,有一部分封主在讨伐檄文到达前已经动身去王都吊唁,没有动身的封主看过讨伐檄文后,不是保持中立,就是召集私兵赶赴达城响应号召。

  漪姬在王都等到吴王出殡日,来吊唁的封主不到总数的三分之一,这让漪姬大出意外,也打得心中笃定的漪姬一个措手不及。

  92、第92章

  吴王的叔叔西侯做事一向很慢,不过当王都发来对骠骑大将军的问罪诏书后,西侯一反常态,迅速召集了虎贲在封地边境警戒。

  “父侯,召集虎贲是要去捉拿大将军吗?”胖胖的世子手中抓着一根鸡腿在啃。

  “不是,父侯召集虎贲是为了防动乱。”西侯世子头脑不灵光在封地是共识,可是西侯依然不肯死心,放弃对嫡子的培养。

  “防动乱?”世子的牙齿停止了嚼鸡腿,他歪了歪头,想不明白。

  “唉”西侯看着茫然的儿子,不由重重叹了口气,自己年迈,对唯一的嫡子不知道还能看顾多久,也不知道培植的亲信在自己死后,能不能一直对世子忠心。

  “父侯不要难过,笙留了最大的鸡腿给父侯了。”世子笙见父亲又开始叹气,连忙讨好地把青铜盆中的大鸡腿捧在手上,小心翼翼地递到西侯面前。

  西侯看了看鸡大腿,又看了看一脸期盼的儿子,接过鸡大腿放到自己面前的盘中,开始为儿子解说自己如此行动的原因。世子笙虽然脑袋木榆,可是却非常孝顺,西侯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吃东西总会把最好的食物留在一边孝敬父亲。每次世子笙这样做时,西侯心里就开始酸楚,暗恨老天对他们父子太薄,给了儿子孝心,就不给他智商。

  “骠骑大将军对吴国忠心耿耿,他除非遭遇灭族之祸,不然是不会背叛大王的,而大王也不会轻易处置骠骑大将军,处置骠骑大将军,就得处置王庭一半的贵族,这样做会撼动吴国根本。所以这封问罪诏书就显得很蹊跷,父侯猜测,王都中肯定发生大事了。”

  西侯耐心的对儿子解释,不过世子笙在看到父亲不再纠结叹气后,放宽了心,继续专心啃他的鸡腿,对于西侯的解释他只听明白,王都有大事发生了,至于什么大事,他拧不清,不过有父亲在,父亲会为他解决一切的。

  西侯说到后来,也不是跟儿子分析了,倒有点自言自语:“是那漪姬么?这女人终于动手了?大王被这女人控制住了么?”

  “主公!主公!王都来侍者了,要主公前去听诏。”西侯的文宰匆匆进来禀报。

  “来了多少人?”西侯心一拧。

  “五个虎贲和一位黄衣。”

  “哦,那就带到前厅,本侯和世子等等就去。”

  西侯对吴王的去世并不感觉意外,不过他在接诏时,仍然显得非常吃惊和悲伤。

  “大王和太后希望西侯速度去王都吊唁先王。”侍者对待西侯态度非常热络,临出王都,漪姬对他叮嘱良多,要求侍者一定要让西侯快点动身,西侯在吴国王族中辈份最高,有西侯带头承认,其他王族就会跟风。

  “大王!大王!”西侯不理侍者催促,只是坐倒在地上捶胸顿足,旁边的世子笙见父亲伤心,跟着哇哇大哭。一时间,大厅中只有父子俩此起彼伏的哭声。

  “这位黄衣,西侯闻噩耗太过伤心,去王都吊唁大王之事,可否等明日再说?”文宰接到西侯的暗示,连忙和侍者商量。

  “这样啊?”侍者看着抱在一起哭得泣不成声的西侯父子俩,这时总不可以劝父子俩不要因为吴王驾薨悲伤,只得同意文宰的建议,等到第二天再来跟西侯商议行程。

  侍者等到第二天焦急了,因为西侯悲伤过度,躺在床上一病不起,世子笙哭得两眼红肿,喉咙沙哑不能发音,很显然,父子俩都不合适立刻上路。侍者在西侯封地苦等三天,发现西侯的健康状况一点都没有好转,只得带着虎贲先回王都复命,嘱咐西侯身体一好就立刻启程。

  等到王都传诏的侍者一走,西侯马上从卧榻上爬起。

  “父侯身体好了,是不是可以动身去王都?”世子笙拍着手欢呼,不过他的喉咙沙哑,欢呼太像鸭子在叫唤。

  “傻儿子,我们不可以去王都,四公子雍上位不能服众,王位就不能坐牢,西南还有二公子蔚山君在呢。”西侯怜*的摸了摸世子笙,这个中年才得到的儿子,虽然迟钝,可是对他的一片孝心一览无遗。

  “那去蔚山?”世子笙呵呵傻笑,父侯好就是他好。

  “不,咱们哪都不去,反正为父做什么事都迟缓,拖到局势明朗表态不迟。”西侯坐在案几旁狼吞虎咽的喝着粥汤,为了让病情看起来真实,西侯这几天都没敢吃饱,就怕脸色太红润会露馅。

  等到王颉起草的讨逆檄文送来,西侯更加觉得这坛浑水不能趟,要趟得等浑水稍清才能行动,为了搞清状况,西侯向王都和蔚山派去许多探子探听消息。

  吴国的北部,当北侯接到吴王的驾薨消息,没有跟西侯一样悲伤,反而是开怀大笑。

  “哈哈,死了好!让你惦记本侯的骏马!”

  “主公,我们要不要动身去王都?”北侯的舍人怕自己主公光顾着高兴,忘记正事。

  “慢点去,那小四公子雍罔顾长幼继承宗法上位,肯定有人出来反对,反对的人多了,漪妃就得求助本侯,到那时,本侯就让王庭把封地的朝贡免了。”北侯现在是洋洋得意。

  “主公英明。”北侯的舍人拍着主公的马屁。

  四天后,蔚山的讨伐檄文到达了,北侯看完檄文,心里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漪姬罪行滔滔,公子雍的王位不会坐久,二公子光已经中dú死去,王庭根本就没了王储,按道理应该从王室旁支重选继承人。”北侯召集了封地的贵族们讨论。

  “主公,檄文上不是说有公子明吗?”舍人连忙提醒主公。

  “哼!公子明早在十一年前就夭折,这个公子明肯定是冒充。”北侯轻蔑的说道,他才不会承认这个突然冒出的公子。

  北侯的一位心腹眼珠一转,有点明了自己主公的用意。

  “漪妃母子犯下滔天罪行,公子雍已经不够资格坐在王位之上,王庭的王位继承人,应该从旁支挑选!”

  北侯瞟了自己的心腹,暗暗赞许。

  “不错,王位继承人应该从旁支挑选!”封地贵族们恍然大悟,从旁支挑选王位继承人的话,按照长幼继承宗法,西侯是第一人选,北侯是第二人选,可是西侯虽然占了个第一,他的唯一继承人却是个傻子,吴国的贵族们肯定不乐意以后的吴国国主脑袋不灵光,所以西侯的第一继承人资格就不适,继承人资格就要落到北侯头上,北侯可是有好几个聪明伶俐的嫡子。

  北侯见手下的贵族都领悟了自己的意思,不由捋着胡子微笑。

  “当前吴国形势好似是分成两大阵营,主公现在可以积蓄力量,按兵不动,让漪姬和蔚山斗个你死我活,等到两败俱伤,主公再举正统大旗讨伐,这样可成大事!”一位谋士上前献策。

  另外一位谋士也上前建议:“即使不能上位,主公也可以趁机自成一国,封地富饶,自成一国不要向王都纳贡,主公可以更加逍遥。”

  北侯听完第二个谋士的献策,心里虽然不悦,不过当他没本事通吃争斗的两家时,这建议不失为良策,相信漪姬和蔚山斗到最后,一方获胜时也已经元气大伤,不会再有力量干涉他这里独立。

  吴王下葬后,漪姬脱去孝服,穿上梦寐以求的黑色太后冕服,公子雍才十三岁,还不能亲政,国事理所当然由太后做主。

  “太傅怎么没来?”漪姬坐在高高的木台之上,她的旁边是头戴9旒衮冕的公子雍。

  “启禀王太后,太傅身体不适,正在府中修养。”知情侍者连忙上前禀报。

  “身体不适么?”漪姬低垂眼帘,从讨伐檄文在王都各地张贴后,太傅和王庭中的一些大臣身体就开始不好了。

  漪姬因为觉得公子光中dú必死,没有了主人的蔚山封地将自动由吴王处置,她对蔚山很有把握,所以就没有防备达城,没想到公子光临死前给他树了一个冒名顶替的敌人,还说服了名士王颉帮着起草讨伐她的檄文,这些抄得一模一样的檄文,在戒备深严的王都,一夜之间贴满大街小巷,等到漪姬发觉,命人去收缴撕毁时,却有一半被王都百姓藏匿。

  漪姬在大乱之夜灭了许多贵族,第二天天亮后,王城大街被鲜血染红,尸体随处可见,太傅和许多中立的大臣很有微词,现在漪姬明知道王都百姓藏匿檄文,可却不敢有大动作搜捕,怕激起中立派的反感。

  不过漪姬看完收缴来的檄文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把已经死去的公子光从棺木中拖出,再dú个千百遍才能消心头之恨。

  “大王!王太后!蔚山贵族趁公子光去世无主,立了假公子明行谋逆之事,散布谣言惑众,请大王和王太后发兵讨伐!”姜大夫上前请命。

  漪姬点了点头,又环顾王庭其他大臣:“众卿怎么看?”

  “左大夫所言极是,应该速速发兵讨伐叛逆。”姜大夫的亲信们纷纷上前附言。

  “文宰可有另外主张?”漪姬见新任命的文宰好似有不同意见,这位文宰原来是中立派,公子雍继位后,漪姬就任命他为文宰,毕竟光靠姜大夫的势力不能统治一个国家,漪姬需要其他大世家的支持。

  “微臣觉得,应该先弄清郑理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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