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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4 章

  样的猜忌,有人说老魏国公夏廷赣助了今上夺位,皇帝便许了他,让他家闺女独得荣宠,尤其现在皇长子还小,若是今上再纳妃嫔再生子嗣,对皇长子的位置便会有威胁,到时候宫中又将腥风血雨,从夺储大战中走过来的赵樽,肯定不喜这样的结果。当然,除之之外,还有两种更为荒唐的说法。

  第一,皇帝有龙阳之癖,分明就不嗜女色。

  第二,皇帝在南下的战事中,伤了龙根,早已不能人事。

  众说纷纭,版本不一。可不论旁人说什么,夏氏一族从洪泰二十三年抄家灭族到如今,终是爬到了大晏朝权利的巅峰。不仅夏廷赣乃朝中重臣,便是夏常也水涨船高,擢升为都察院正二品左都御史。

  外面风言风语不断,但赵樽充耳不闻。他继位后,极为勤政,达到了连洪泰帝都没有的新高度。除去每日在长寿宫相陪夏初七的时间,他大多时候都在署理政务。慢慢的,臣子们发现了,新帝除了对待女色之事上比较固执之外,其余方面,他其实也可以广纳谏言,不仅如此,他也给予了臣子们最大的福利待遇。渐渐的,流言平息了下来。

  然而,树yù静而风不止。

  赵樽做了皇帝,对朝政的弊端那是一件又一件的变,大刀阔斧的砍。

  就在废黜六宫之事不久,他又刮起了一阵旋风。

  大晏朝没有中书行省,只有六部协同,政务上基本全靠皇帝一人处理,不仅皇帝累,权力平衡方便也不完善。但老臣子们完全不知他们的新皇帝究竟从哪里来的奇思妙想,竟然要设立“内阁制”。虽然那是一套极为完整的政务体系,但很明显,这样会削弱皇权,究竟利大还是弊大,历朝历代都没有人尝试过。总之,臣子们快被新帝整疯了。

  奉天殿上,每日上演着唇qiāng舌剑,仍是没有结论。

  就连老国公夏廷赣都不赞成这什么“内阁制”。

  如今,人人都在传夏氏外戚权势过盛,他本该恭顺着皇帝的时候,却偏生要与皇帝作对。说白了,皇帝不忌惮他,他自己反倒忌惮上了自己。

  这日退朝,他没有离去,跟着赵樽入了御书房。

  “陛下……”夏廷赣看着赵樽面无表情的脸,“老臣有话……”

  赵樽坐在御案后面,看着他,不说话,只眼神示意他开口。

  看着他冷漠孤傲的身姿,夏廷赣历经三朝,久历沙场,心里却有些发悚,迟疑良久,才拱了一揖,硬着头皮道,“老臣有两件事要说。第一,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无法为陛下传承宗嗣,陛下正当年纪,实在不必这般守着,老臣心里揪揪然,心有愧疚……”

  赵樽拧眉,“炔儿不是朕的儿子,不能承继宗嗣?”

  他冷言冷语的反问,极有力度,夏廷赣心惊ròu跳,赶紧屈膝跪下。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

  “老岳丈!”赵樽放下手上的笔,淡淡打断他,“你不必再说了。如今诸事皆已理顺,明日朕便会遣人前往北平接宝音回京,朕有一子一女,便是大幸,何来宗嗣无望之叹?”

  一句“老岳丈”,让夏廷赣伏地的头颅垂得更低了。

  “老臣能体会圣心,可百姓不能体,群臣不能体,史官也不能体……陛下历尽艰辛,方才建下这不朽的伟业,怎可因为私德遭人非议?”

  “私德?”

  赵樽脸上黯淡,轻轻垂下眼睑。

  “人死了,旁人说甚,哪需管他?”

  夏廷赣为了他的事,急得心肺都快着火了,闻言,重重磕了个头,沉声道,“陛下,废黜六宫此乃一,那内阁制乃是其二,万万不可啊,削弱君权无异于自掘坟墓……”

  大抵是找不到什么词来辩驳了,夏廷赣连“自掘坟墓”这样的词都大胆的用上了。可赵樽似是无所谓,看着伏跪磕头的老头子,他冷着脸,终是慢慢走过去,蹲身扶起他,“岳父,若是阿七看见我这般待您,定要骂我不孝了。我是皇帝,也是您的女婿。”

  被他扶上椅子坐着,夏廷赣屁股上像长了针,哪里敢正坐?

  先前在北平他对赵樽的嫌隙,早已随着赵樽对夏初七和魏国公府的厚待散去了。如今看着这个女婿,他只有怜悯与心疼,想着他过得这日子,他不由老泪纵横,“陛下深情厚义,只可怜我那女儿,没有福分……如今生死不知,却耽误了陛下,这让老臣一族……便是死,也担待不起啊。”

  赵樽低头,看着袖口上的金龙纹。

  “她没死。”

  他说得极慢,像在陈述,更像是在给自己信心。

  “陛下,老臣可不可以……”

  夏廷赣话没说完,赵樽便打断了他。

  “不可以,便是炔儿,也不得探视。”

  他死死盯着夏廷赣,一字一顿说得戾气极重,也毫无商量的余地。夏廷赣微微一愣,抬起大袖,抹了抹眼泪,不再提让皇帝生气的事了。赵樽目光微冷,慢慢转过身,端起案上郑二宝刚沏的茶水,轻抿一口,眼皮儿久久不抬。

  “老岳丈,内阁制只是开始,很快朕便会下旨迁都。”

  “迁都?”夏廷赣头皮都麻了,“迁哪儿?”

  “北平。”赵樽淡淡回答。

  夏廷赣老脸微僵,整个人都呆了。

  这皇帝屁股还没坐热,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废黜六宫,组建内阁,迁都北平,哪样不是震古烁今的大事?可他却干得这么坦然,这么斩钉截铁,根本不容任何人反驳。

  他在发愣,赵樽脸上却掠过一抹凉色。

  “迁都北平,得重建宫殿。朕想在建宫扩殿的同时,修建帝后陵寝。”

  “啊?!”夏廷赣这回连哭都哭不出了。

  他吃惊地看着赵樽,讷讷道,“陛下,这些都是大事,得一件一件办。”

  “朕怕她等不及了……”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喃了一句,赵樽像是醒过了神儿,放冷了轻柔的目光,抬头看向夏廷赣,淡淡道,“岳父,你得在朝堂上支持朕。”

  “是,陛下……”

  夏廷赣心里叹口气,默默地退了下去。

  从他叩首到离开,赵樽都未再抬头,他似是没有察觉,仍然看着那盏水波微dàng的茶水,愣神了好一会儿,方才伸手削瘦不少的手指,从御案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线装小本来。

  那是李邈jiāo给他的,说是阿七怀着炔儿的时候写下的。

  抚着小册子的封皮,他手指轻柔,声音也软。

  “阿七,咱们的儿子,叫赵炔。好听吗?”

  “不好听是吧?但我也无法。这名是宗人府与钦天监那帮人推算出来的,拟了好长一串名单,我看着都累。依我的意思,不如像你说的,叫个铁蛋狗剩二狗子还好养活些……”

  “你看,做皇帝并没有什么好的,是不是?”

  自言自语地对着小册子说了几句,他唇角又牵开。

  “你到底要与爷别扭到什么时候?到底要多久才会回来?”

  他用的“回来”,不是“醒来”。

  郑二宝过来续水,看他入神的样子,心疼得撇了撇嘴又退出去了。

  那本小册子在赵樽身边放了许久,他每日里都会抚摸它,细细观看封皮,想阿七会在里面写些什么,想她写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但是,他却从来不打开,更不看里面的内容。

  郑二宝不懂,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古怪。

  好些时候,他都觉得他家爷中邪了。

  有一次,他真的偷偷去找了道常法师,要为他家爷驱邪。

  可道常和尚比他家爷还要神神叨叨,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便他把赶了出来。

  郑二宝觉得再这般下去,他家主子没疯,他肯定得疯了。

  赵樽并没有看见进来的郑二宝,也没有看见出去的郑二宝,他的整个思绪都被小册子上的幽香吸引着。愣了一会,他把本子放好,拿过奏疏批阅了几本,又揉起了额头。

  御书房里,风起,风过,一片冷寂。

  他像是心绪不太好,放下奏疏,走出御书房,去了长寿宫。

  幽幽的灯火,闪着昏暗的光芒。长寿宫的光线不太好,但他已经习惯了,每日里都会从这里走进去,看他的阿七。便是没有灯火,他摸黑也能走到她的面前。因为她,便是他每日醒来,还能活下去的指引光源。

  冰室里温度很低。

  在这个季节,似乎也比外面冷了许多。

  屋子中间,大团大团的鲜花簇拥中,是一个用整块坚冰精雕而成的冰棺。

  冰棺里,香气阵阵,隐隐有鲜花和中yào的味道飘过,棺底静静躺着一个女人。她面目清晰如昨,琼鼻、细眉、粉唇,没有半分变化,精致的五官像是上了一层细白的釉色。光滑,细腻,芙蓉色花软缎的轻薄宫装下,还有半截若隐若现的锁骨,弧线优美,气色极好,早已不像是生病之体,仿倒像是刚刚睡着了。

  在冰室里护理的太医看他进来,请了安,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他们都知道,皇帝不喜欢旁人打扰他与皇后jiāo谈。

  赵樽坐在圆杌上,静静看她闭合的睫毛。

  “阿七,我今天不太好。”

  叹口气,他没有与她讲面对满朝文武的无奈,也没有对她讲连老岳丈都不能理解的郁结,更没有讲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他有多么的孤独。只是淡定的告诉她宫里宫外的事。比如乌仁潇潇醒转了,身体也好了很多,就是不爱说话,整日沉闷。元祐数次要见她,非说有表妹在,就会有法子了。比如赵如娜与陈大牛也好几次要到长寿宫来看她,比如炔儿常常梦里惊厥,哭闹不休,那些不懂事的nǎi娘也说,孩子是想念亲娘了,最好让他见见。比如东方青玄那个无理取闹的人,几次三番要见她,被他阻止后,竟然夜闯长寿宫,被他打了出去。比如宝音就要从北平返京了,比如他要迁都北平,要重建皇城,还要为他们死后的陵寝大兴土木了……

  “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热闹,你没瞧见热闹,还整日被我关在这里,辛苦吃yào,是不是很委屈?”

  这是神色平淡的赵樽。

  “你说你真的会有法子相助元祐吗?我看他,也是可怜。”

  这是微带叹息的赵樽。

  “你上次为我准备的头风yào,到底放在哪里了呢?”

  这是开始想念的赵樽。

  “你再不回来,爷把金库钥匙藏起来了,你可就没银子了。”

  这是想要激将的赵樽。

  “你说我堂堂一国之君,连个暖床的fù人都没有,是不是很可怜?”

  这是准备卖萌的赵樽。

  “御膳房的厨子做的菜,越来越难吃了,比起阿七做的,实在差之甚远。朕在想,要不要干脆砍了他们的脑袋,再换一批人好了。”

  这是撒娇威胁的赵樽。

  “宝音要是回来了,要来见阿娘,我可怎么应付?你知道的,旁人我都有法子,唯独咱的闺女,就是一个老天派来折磨我的恶魔。”

  这是六神无主的赵樽。

  红烛融化,如同泪滴,烛身一截一截的短了下去。赵樽依旧在慢慢的说着,情绪很平静,就像在为孩子讲故事的父亲。夏初七似乎也在静静的倾诉,不动,不语,如画中的人儿,看得到,摸得到,却隔在云端。

  “阿七……”

  终于,赵樽说完抿紧了唇。

  他低头,静静凝视着她倾姿国色的容颜。

  慢慢的,慢慢的伸手过去,捞起她来,紧紧搂在怀里。

  “阿七,其实,我是想你了。”

  “阿七,我真的想你了。”

  “阿七,我想你了。”

  “阿七,我真的想你了。”

  “阿七,我想你了。”

  “阿七,我真的想你了。”

  ~

  “阿七,我想你了。”

  ……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请金佛为媒,为我鉴证:我赵樽与楚七情投意合,今日yù结为夫fù。从此,夫妻同心,生死与共……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

  “阿七,不要害怕。若只得一人生还,何不一起赴死?”

  ……

  “阿七长大了,该换新鞋了!”

  ……

  “阿七,爷又骗了你。”

  ……

  “阿七,我会一直在奈何桥上,等着你,你好好活着,活够一辈子再来找我。我一直在。”

  ……

  夏初七头痛yù裂,脑袋上就像被人扎了个紧箍咒似的,疼重难忍,身子也虚弱不堪,似是无力支撑,想睡觉,要安安静静的睡觉,可赵十九的声音却始终在她的耳边上盘旋。絮叨,啰嗦,这不像赵十九。她有些生气,又有些想笑。因为他太像“唐僧”,可转念想想,她又有些开心,因为她耳朵听得见了。

  那声音很清晰,一字不差传过来。

  她分明闭着眼的,不用看唇形,也能知道,不就是好了么?

  情绪微缓,她唇角费力的动了动,虚弱地牵出个笑容来。

  “赵……十……九……”

  她在喊,却没有人回答她。

  等了片刻,耳朵边上静悄悄的,就连赵十九的声音也消失了。

  夏初七眉头一拧,觉得有点不对劲,千头万绪涌上心来,她身子一僵,试着睁开眼睛,可上下眼皮却像有万斤之重,好不容易稀开一条缝,却被一束强烈刺眼的光线激得白茫茫一片,她“呀”了一声,再次闭上眼。

  这一回,静谧的空间里终于传来“啊”的呐喊。

  “快,快叫医生!”

  “她醒了,那个植物人醒了。”

  医生?植物人,都在说谁?夏初七有点懵。

  紧接着,便是一阵杂乱无章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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