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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 章

  ,揉了揉眼睛,爱答不理的样子。

  “叫爹爹。”师庭逸低下头去,用冒出胡子茬的下巴去蹭云斐的额头。

  云斐立时笑起来,完全清醒过来,用小手去推开父亲,语声稚嫩地道:“爹爹。”

  “那是谁?”师庭逸指了指起身下地的宁。

  云斐拉长声音,“娘亲。”

  “乖。”宁语气温柔地夸奖一句,亲自将放在藤萝里的针线活收起来。

  云斐已看向吉祥,高兴地扬着小手,“吉祥。”

  吉祥站起身来,走到大炕边上坐下,喜滋滋地看着云斐。

  云斐探出身去,用手摸着吉祥宽宽的下巴,随后又去摸吉祥的耳朵。

  吉祥低下头,静静地坐在那儿。

  “好了,去洗脸洗手,吃完饭再玩儿。”宁走到师庭逸身边,要将云斐接过,又对吉祥道,“你也是,快去吃饭。”

  “我来。”虽然是尽可能地抽出时间回来正宫,师庭逸还是觉得陪着儿子的时间太少,很多事情都乐得亲力亲为。

  云斐却不高兴,“不。”

  “那你想要怎样?”宁点了点他的额头。

  “玩儿。”云斐看着已经下地的吉祥。

  宁故意问道:“跟谁玩儿?”

  “吉祥。”

  “你不能多说几个字吗?”宁笑起来,“跟娘亲学,说‘跟吉祥玩儿’。”

  云斐却是不肯,宁可放弃想做的事情也不肯学,仰脸看着师庭逸,甜甜地笑着,“爹爹。”

  宁叹气,拍了拍自己的头,“说起来可是了不得,不到周岁就会说话了,可眼下都几个月了,还是一个字两个字的说。多说一个字就那么难?”

  师庭逸笑着转身,抱着儿子去洗漱,“这不是随了你么?”

  “……”宁皱了皱鼻子。这怎么能说是随她呢?她只是在不熟的外人面前惜字如金,对亲近的人偶尔话唠得不行。

  云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说话要挑着说最早她依着宫里的规矩,教他唤师庭逸父皇,他不肯,改口让他唤爹爹,便很快学会了。同样的,对她和太后也是一样,不肯叫母后、皇祖母,改让他唤娘亲、祖母就高高兴兴的开口。

  这样的情形,之于她和师庭逸、太后而言,自然是觉得更亲近,乐意之至。宁不乐意的是云斐到现在说话都没超过两个字。

  不可能是不会说,他只是不肯。

  随他去吧,看他能坚持多久。

  洗脸洗手之后,云斐饿了,找nǎi娘吃nǎi,吃饱之后,又嚷着要上桌吃饭。

  他这期间并不愿意吃饭菜,但是很喜欢碗筷杯盘,说是吃饭,其实是要上桌玩儿。

  师庭逸把儿子安置在膝上,拿给他一个精致的小碟子。

  云斐反复把玩着,表情认真地看着碟子上颜色鲜艳的图案。

  宁一面用饭,一面打量着父子两个。随着云斐一日一日的成长,五官长开了,与师庭逸越来越像,有着一模一样的美丽惑人的眼睛。

  这样的一大一小,每日陪在她身边,让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孩子是最温暖的希望,也是让人变得更为坚韧、勇敢的理由。

  有了孩子,大人仿似得到了新生,以前那些不快的记忆,在脑海里逐日淡化,不自觉地便遗忘、放下。

  她敛起心绪,专心用饭,吃饱之后,对云斐拍拍手,“来,娘亲抱,让爹爹用饭。”

  云斐笑容灿烂,张开手臂,由母亲接过去,抱到怀里。

  宁一臂揽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面颊。

  云斐立刻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

  宁笑容如花绽放,柔柔的,“真乖。”随后用力亲了一下儿子。

  师庭逸看得满心暖意。宁小时候有最疼爱她的父亲,很多事情记忆犹新,但是,这样的记忆并不能让她善于哄孩子。

  到底,被宠爱与付出爱是两回事。

  幸好她在亲人面前是孩子心xìng,偶尔真是有点儿不着调,云斐怕是没少跟她上火,但她打心底的喜爱、疼爱又是真心的流露,便使得云斐始终最依赖她。

  饭后,吉祥也吃饱喝足,高高兴兴地转回来。

  宁将云斐放到地上,哄着他走路,“不肯多说话,我让着你。走路这件事总得听我的吧?今日多走几步路。”

  师庭逸听得忍俊不禁。

  云斐似是充耳未闻,扶着椅子走到吉祥近前,伸出一双小胖手,摸吉祥的下巴、耳朵,之后道:“铃铛。”

  他和吉祥玩儿的时候,玩具大多是小圆球、小铃铛。他把球或铃铛抛出去,吉祥就会追上去捉住,继而兴致勃勃地用前爪去碰,或是推到别处去。这样的情形,总会引得云斐咯咯的笑。

  红蓠笑盈盈地上前来,把一个响声不大的铃铛递给云斐。

  云斐看看室内环境,又看向师庭逸,指着外间,“爹爹。”要父亲抱他去外间。

  “小懒虫。”宁到了儿子跟前,蹲下去与他说话,“合着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根本没当回事啊。”

  云斐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淘气的笑。

  宁拿过比核桃大一些的铃铛,一本正经地问:“告诉娘亲,你想做什么?”

  云斐扁了扁嘴,去抢铃铛,“去玩儿。”

  宁笑着扬起手,“那儿是外间,你要去外间玩儿?”

  “嗯!”云斐踮着脚尖,扬起手臂去够母亲的手。

  “那你应该说‘去外间’。”宁不放过任何一个跟儿子较劲的机会。

  “……”云斐一副又想笑又要哭的样子,转头看着父亲,“爹爹……”小声音软软的。

  “听娘亲的话。”师庭逸虽然看着有点儿不忍,还是选择让儿子顺着妻子。

  “叫谁也没用。”宁道,“你不把话说明白,我就让吉祥去睡觉。”

  云斐转头看看吉祥,扁了扁嘴,随后仍是哭笑不得的小模样,语带哀求,“娘亲”

  宁的心顿时柔软得一塌糊涂,抱了抱儿子,认输了,“好了。你这小懒虫,娘亲抱你去。”

  云斐的小脸儿立时笑成了一朵花,眉飞色舞的样子,与宁一模一样。

  “你可真是我的小克星。”宁抱起儿子,咕哝着,“我现在是说什么不算什么。这笔账我得记着,等你长大之后,可得好好儿补偿我。”

  云斐却还惦记着被母亲拿在手里的铃铛,一双小手忙着掰开母亲的手,“铃铛。”

  “我又白说了是不是?”宁气馁,把铃铛还给儿子。

  师庭逸与红蓠等人已是忍俊不禁,一时间,满室欢笑声。

  这晚,不出师庭逸和宁的预料,云斐玩儿到很晚还是精气神十足。师庭逸让宁先去歇息,自己陪着云斐。

  子时之后,云斐才乏了。师庭逸抱他去了暖阁,哄着他熟睡之后,才回来沐浴更衣。

  宁还没睡,躺在床上,回想着儿子淘气、欢快的样子,笑容不自知地到了眼底。

  师庭逸躺下之后,把妻子揽到怀里,“怎么还没睡?”

  “我在想,我们何时再添个孩子。”宁语气柔和,“只云斐一个,不免孤单。”

  “过两年再说。”师庭逸柔声道,“云斐还小,你身子骨才刚刚复原。”

  “儿女的事,我总是显得比你心急。”宁笑着点了点他心口,“你这样的帝王,委实少见。”

  师庭逸就笑,“迟早能走到最圆满的情形,我自然不需心急。”随后因为她的言语生出憧憬,“日后再添个女儿吧。我想要个小宁。”

  “怎么都好。”这回事,宁一向是好商量的态度,“慢慢来。”

  “谁要跟你慢慢来。”师庭逸笑道,“生孩子那么辛苦,再添一个就好,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再生一个了事。”

  生孩子对于女子而言,年纪太小是过鬼门关,年纪再大一些也有风险。到底,她是身体底子差,想跟寻常人一样多生儿女的话,日后随着年龄渐长,情形不大好说。

  她明白,他最在意的,始终是她的安危。

  她心海起了层层温柔的涟漪,扬起脸来,勾低他,以吻封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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