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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转着圆圆的眼珠看屋子里还在笑的人,想看看他们到底是笑什么,就在这时阿环走进来回话说:“回太太、大nǎinǎi,外院传话进来说大姑爷、大姑nǎinǎi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有三万字存稿,嘻嘻,每日中午12点更

  哎呀回头看看,存稿不多啦,老老实实码字去了

  5清华

  刘氏本来倚在榻上坐着,一听这话立刻坐起身子,范氏就起身说:“母亲安坐,媳fù出去迎一迎。”刘氏点头,范氏就起身出去了。她刚出去,门外丫头又传报说谦哥儿和诚哥儿来了,刘氏就起身牵了丰姐儿的手,叫着黄悫去了厅堂坐。

  几个人刚到了厅里坐定,就听见外面有说话声由远及近,接着门口的丫鬟传报说:“大姑nǎinǎi和大nǎinǎi来了。”门帘掀起,一个一身杨妃色衫裙的女子携着范氏的手走了进来,正是刘氏和严景安的长女严清华。

  严清华身量不高,比身旁的范氏要矮个寸许,有着和刘氏如出一辙的弯月形眼眸,身姿窈窕,面容白皙,看着跟范氏年龄彷佛。她进了门一见到母亲就松了范氏的手,快步行到刘氏身前屈膝跪倒在蒲团上:“母亲……”刚说了这两个字已经哽咽,泪水也落了下来。

  刘氏已有十四年未见女儿,此刻也不禁泪洒当场,想起自她出嫁就再未得见,忍不住抱着她伤心流泪。范氏本立在一旁看着,这时见母女俩只顾抱头痛哭,赶忙上前去劝解:“好容易一家人终于团聚,正该高兴才是,”又伸手去扶严清华起来,“大姐快别哭了,你这一哭不要紧,倒把母亲勾的伤心起来。”

  严清华这才顺势起身坐到刘氏身边,从袖子里抽出帕子给母亲拭泪:“都是我不好,不该一进门就惹母亲伤心,还让几个孩子看了笑话。”

  几个男孩子都只是老实的在旁站着不说话,丰姐儿却一向和姑母熟悉,听姑母这样说,就伸了指头刮了刮自己的脸蛋,严清华看见“噗嗤”一声笑了:“母亲你瞧,丰姐儿羞咱们两个呢!”

  刘氏见了也露出笑意,终于收了泪,拍了拍严清华的手:“姑爷和忠哥儿呢?”

  “他们在跟爹说话,我耐不住想来见娘,就先进来了。”严清华答。

  刘氏就打发几个男孩子出去:“…快去吧,书院在城外山上,早去也好早回,晚上咱们开家宴,我叫厨房给你们做好吃的。”三个男孩就起身行礼出去。

  范氏见婆婆和大姑姐两个要说悄悄话,就起身说:“那娘和姐姐先说话,我去安排晚上的家宴,娘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如今正该是吃鲥鱼的时节吧?你公公在京时总是念叨,若是市面上有卖,就蒸几条来。”刘氏说,“其余的,拣各人爱吃的做了就好。对了,悫哥儿那孩子不惯吃甜,叫厨下做菜少放糖。”

  范氏一一应了,又伸手去牵丰姐儿:“我叫人带了她去后院玩,免得她在这添乱。”

  刘氏笑看着丰姐儿:“去吧,玩累了再回祖母这来。”严清华也说:“姑母带了你爱吃的春盘1来,你若饿了就回来。”丰姐儿答应了,跟着母亲出去。

  刘氏这才仔细打量女儿,当年豆蔻年华、一脸水嫩青葱的女儿,如今眼角上竟也隐隐有了纹路,一双眼也不复当年的清澈水亮,眼里忍不住又湿润了,不由得埋怨:“你这孩子就是倔强,当初我怎么说的?你非得要留在平江,一心要嫁到王家去,到头来骨ròu分离,十余年不得相见,叫我好生牵挂。”说着又哭起来。

  严清华扶着母亲的手,也是忍不住泪洒衣襟:“这不是又相见了么!娘,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再说这不是家里还有阿宽么?”

  说到严仁宽,刘氏更伤心了:“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孽障?一个非得远嫁,一个死活不肯入仕,要回老家教书。倒叫我这些年来每每cāo心牵挂。”

  严清华给母亲拭泪,劝道:“女儿这哪算远嫁?您和父亲这一回来,咱们不就都在一处了?倒是二妹才成了远嫁。”严家二姑nǎinǎi严清光是在京里嫁的,如今和夫家住在京里。

  “总是都不叫我省心吧。”刘氏叹息。母女俩正说着知心话儿,前面又传话来说,大姑爷带着表少爷来见刘氏,刘氏和严清华赶忙叫丫头们服侍着重新净面匀妆,才叫请大姑爷和表少爷进来。

  大姑爷王进文,生的一副方方正正的脸,颔下蓄着短须,身材不高,穿着一身圆领襕衫,带着儿子进得厅堂来给岳母行礼问安。刘氏略问了几句话,听说他们也要一起去书院就没多留,让他们去了,说晚上家宴再说话儿。

  剩下母女两个继续说话,刘氏就问:“我听你爹说,姑爷是打定了主意不再考了?”王进文前几年中了举人,但接连参加了两次会试,都未能得中,今年春闱之后,他有点灰心,和岳父说起来时说不想再考了。

  “他是这样说。这几日正在商量,他有个同窗在昆水县学里,邀他去做教谕。”严清华点头答道。

  刘氏叹气:“有几个是一次两次就中了的?那五六十岁依然在考的不知有多少。”说到这想起长子,不免又再叹息了一次,“阿宽也是,只考了一次就灰心了。你爹本想着叫他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天地,心胸开阔一些再卷土重来。谁料他倒好,说什么官场黑暗,不如回乡教书育人,于国于家更有益处。倒难得文英是个好的,半个不字都不曾说,就带着孩子跟他回来了。”文英是范氏的闺名。

  “是爹娘的眼力好,给阿宽挑了个好媳fù。”严清华坐在刘氏身边,像未嫁时那样,把头倚在母亲肩窝里。

  “唉,当初我和你爹也是想着范家家风好,又是松语文学,凭着你爹和亲家是同年,着意求娶,阿宽又一举中了解元,最终才能结成这秦晋之好。”说到这刘氏又想叹气了,“谁料到他一试不中,出外游学三年归来,竟说从此就不考了,你爹就是这点不好,太纵着你们了!”

  严清华抱着母亲的胳膊晃了晃:“阿宽都说了‘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2了,爹还能说什么?”

  “去,就他安贫乐道,那你爹和你二弟、三弟就都是同流合污了不成?”刘氏实在很难理解丈夫的决定。那时的严仁宽不过才二十岁,正年少气盛。出去游历一番见了些不平之事,就以为这世道污浊,不合他理想的清平盛世,遂不肯入仕,执意回乡照管书院,丈夫居然思想了几天就同意了。

  严清华看母亲气呼呼的样子不由失笑:“看您气的,您要是不喜欢,当初怎么不拦着他?”

  刘氏皱眉:“你爹都答应了,我怎么拦?况当时你爹说,阿宽胸中多郁郁之气,回乡住两年,读读书教教学,去了这股孤傲之气就好了。谁料到他一去就是九年?”

  “其实爹说的也有理,阿宽这脾气,就算入了仕途只怕也是不成。”严清华安抚母亲,“他这些年在家里经营书院、照管家塾,做的倒有模有样的。这人呐,命数都是天定了的,许是阿宽就是这教书育人的命,待桃李满天下之时,自然就圆满了。”

  刘氏无奈:“我也不是非要他多上进、做多大的官,好歹有个官身在,面上好看些。现下亲家公已升了武定知州,他几个舅兄也都有了出身,只他这样蹉跎,我总觉对不住文英。”

  严清华握着母亲的手,轻叹:“娘何必这样想,我看文英很知足。咱们女人所求的,不外是长相厮守、阖家安乐罢了。”母女俩低声絮语,将别后诸事一一道来,直说到天将傍晚,严景安一行人回来才罢。

  且说范氏携着丰姐儿的手出了正房的门,先回房让人给丰姐儿换了衣裳,才叫陈嫂子和丫鬟金桔带着她去后院玩耍。自己叫了厨下的人来安排晚上家宴的菜式,刚安排妥当,就有二门上的婆子来回话说,知府大人着人送了拜帖过来,说明日要携夫人来访。

  平江知府李泽乃是严景安的同窗好友,少年时曾与严景安一同拜在方文忠公门下,至后来二人分别中了进士入朝为官,jiāo情一直都很不错。范氏听了这话就忙起身往正房去,要回报给婆婆知晓。

  刘氏母女两个这时已经把家里家外的事说了个大半,刘氏坐得累了,正斜倚在引枕上,听说范氏来了才起身坐正。范氏进了门见婆婆和大姑子神情都很轻松,脸上也没了泪痕,就微微福了福,回话说:“刚前院传话进来,说知府大人知道爹娘回来了,着人送了拜帖过来,想明日过来拜访。”

  “他们消息还真灵通。”刘氏笑着说,“明日只怕要先去祭祖,你叫人回个话儿,就说后日我和你爹在家恭候。”

  范氏应了“是”,又从袖子里抽出刚安排好的菜单,递到婆婆手里:“晚上的家宴媳fù拟了个单子,娘看看,可还有什么要添减的?”

  “你安排的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刘氏笑着答,见范氏把单子递到了跟前,还是接了过来看,“唔,泥螺就不要了罢,你公公这一向肠胃不好,他又爱这个,一见到谁也拦不住,干脆不要做给他吃。”

  旁边伸脖子看的严清华嗤的一声笑出来:“爹爹怎么和丰姐儿似的!”刘氏伸指戳了她一下:“少胡说。换个时鲜冷菜好了。”把菜单还给了范氏,范氏点头答应,刘氏又问:“丰姐儿呢?”

  “在后院玩呢。”范氏答,“那媳fù就先去了。”要出去安排人给知府大人那里回话,还要重新安排菜单。刘氏点头,又想起一事:“既要去回话,不妨把我和你爹带回来的土仪一并送去。阿莲那里有礼单,叫她照着单子理出来给你。”范氏应了,和阿莲一起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要养成好习惯,凡涉及引用注明出处~~

  注:1春盘即我们现在吃的春卷(昨天存稿的时候愣是没找到这个1,泪目~~)

  2出自论语

  6前因

  平江城外狮子山上,严家父子、翁婿带着几个小辈正徒步上山。狮子山,山如其名,站在远处遥望,这山恰似一头雄狮俯卧着,因而得名。狮子山上树木葱翠,多为香樟、银杏、翠竹,严景安手创的竹林书院就在狮子山后山的竹林里。

  狮子山并不太高,竹林书院是建在半山腰上,因此一路行去倒也并没多累。严景安一马当先,左后是王进文跟随,右后面则是严仁宽,严仁达带着侄子外甥和黄悫在后面边走边聊,严仁举饭后已经回家去了。

  严景安一路走一路看,走到半路停下来回身遥望平江城,忍不住感叹:“人事沧桑,世事无常,只有这山这城还一如从前。”

  王进文和严仁宽也停下来回望,只见一条条玉带穿梭在粉墙黛瓦之中,间或弯出几拱小桥,将平江城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小区块,让人不由得想起那句唐诗:“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1

  “山和城虽不曾有何变化,咱们书院却早已是今非昔比了,阿宽这些年的精力都放在书院上,成绩如何,岳父一观便知。”王进文笑着答话,说完伸手去扶岳丈,继续上山。

  严景安看了严仁宽一眼:“哦?若果真如此,倒也不负了你这九年时光。”说着扶了王进文的手转身继续前行。

  严仁宽在后面跟着前行,答道:“儿不敢说有什么成绩,勉强算是没有辜负父亲的期许。”

  王进文看严景安没再开口,想着要再岔开话题,转头看了看孩子们落在后面,应该听不到,就问道:“立储一事,已经到了不可再争的地步了么?”

  “不是不可再争,是不可在此时再争。”严景安仰头看山顶,却被葱郁的树叶挡住,只能看到林间若隐若现的山道,“吴阁老都无奈致仕,可见陛下的决心了。”

  严仁宽听到这里皱眉:“元翁也不说句话么?”他口里说的元翁乃是指当朝首辅、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徐端,而严景安提到的吴阁老则是指次辅吴秉成。

  今上弘文帝在位十九年,如今膝下只得两位皇子长成,分别是皇次子和皇四子。两人皆非皇后嫡出,弘文帝偏爱曹贵妃所出的第四子,迟迟不肯立皇次子为太子。群臣屡次上书,都被弘文帝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今年恰逢弘文帝四十寿辰,年初万寿节之时,都察院右佥督御史黄奇上书请立皇次子为太子,弘文帝留中不发。黄奇干脆在大朝会上当堂进谏,重申奏疏内容,言及为君上者应以祖宗家法、江山社稷为重,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不应有所偏私;而东宫不定、则百官不安,易动摇国本,非明君之道。当下有许多朝臣附议,弘文帝大怒,将附和官员一律廷杖二十,黄奇廷杖四十,贬至黔南做县丞。

  黄奇被贬之后就将孙子黄悫托付给了严景安,请严景安帮忙教导。其时严景安正在翰林院做掌院学士,是教导皇子读书的师傅之一,平日也多得弘文帝青眼。在黄奇之事过后,有一次弘文帝私下里对严景安问及两位皇子学业,严景安答曰皇次子沉稳厚重,勤奋好学,甚为难得,又进言请弘文帝早日立储。弘文帝不悦,随即更换了皇子师。

  因为弘文帝不肯纳谏,群臣眼见情势不利,更变本加厉,奏疏如雪片一样堆在弘文帝的案头。弘文帝愈加恼怒,贬斥的贬斥、夺官的夺官,内阁次辅吴秉成上书为众臣陈情,被弘文帝斥责老迈昏懦,不得已告老致仕。

  吴阁老致仕后,内阁就多了一个位子,官场上倾轧加剧,各方势力相互博弈,频频拿立储作由头互相攻讦。严景安眼见水越来越浑,情势已经难以收拾,自己也因立储一事受到弘文帝的冷落,索xìng上书以旧病复发、久治难愈、需回乡养病为由请辞,弘文帝很快准奏,这才有了此次返乡之事。

  “他呀,呵呵,他自然有他的考虑。”严景安语气淡漠,“他是首辅,自然要顾虑的更多。”

  严仁宽和王进文对视一眼,心下各自叹息,一左一右陪侍着严景安上山,再没提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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