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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自己的书看书去了。严诚听了,想起自己家里的人,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刘氏确实是不想让丰姐儿去家塾里了,她今年已经十岁,虽然长得矮些,可也不是小孩子了,再和男孩们一起上学,即便是自家家塾,还有屏风隔着,也觉不大合适。丰姐儿又是个阔朗的xìng子,虽然已经跟她说了几次,她也记得条条是道,但事到临头,又总是有些不拘小节。所以就和严景安商量着,不必叫她再去学里了。

  严景安想了想,点头:“也好。现在学里孩子也少多了,我正想着偷个懒,把孩子们都jiāo给毛老先生呢,丰姐儿在家,我闲着就给她上上课,我若忙了,你们尽管安排就是。”于是丰姐儿很快就被留在家里,不能再去上课了。

  她不太高兴,家里统共那么大点儿的地方,连个同窗都没有,就连严谊都去学里上课了,她没有玩伴,自然高兴不起来。刘氏就每日不重样的叫厨房做了好吃的点心哄她,有时候还自己亲自下厨,把丰姐儿喂的又胖了一圈,把范氏给愁的不行,却又不能说婆婆,只得暗地里嘱咐丰姐儿,不许她多吃。

  丰姐儿本来一向不把这个当回事,直到新知府到任,知府家眷上门拜访,她见到了卢家和自己同龄的苗条好看的姐姐,再看看自己圆滚滚的样子,才终于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只觉自己站在那个姐姐身边就像个丑丫头一样,于是在送走客人之后,丰姐儿就不肯吃饭了,任凭刘氏怎么哄,就是不肯吃。

  “丰姐儿,你可知你的rǔ名为何叫丰姐儿啊?”刘氏只得换了个方式,问了她一个问题。

  64rǔ名

  丰姐儿撅着嘴,兴趣缺缺的问:“为什么?”

  “因为啊,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又瘦又小,就那么一点儿大!你爹爹心疼你,盼着你能快些长高长大,要长高长大自然就要往丰腴长了,就给你取了这个丰字,盼着你能多长ròu,再不像小时候那样瘦小了。”刘氏摸着丰姐儿的头给她解释。

  丰姐儿还是不太乐意:“怪不得呢,家里人个个都瘦的,就只有我这么胖,原来都是这个丰字!”

  刘氏哄她:“你哪里胖了?只是稍微丰腴一点,女孩儿家,就是要有ròu才有福气呢!太瘦了不好的,盛不住福气。你看看你姑母,也不是那样特别苗条的吧?”

  说起姑母,丰姐儿忽然想起一事来,一下子来了精神,抱住刘氏的胳膊说:“祖母,姑母的rǔ名叫什么?你告诉我,我就乖乖吃饭。”

  刘氏伸指点了一下丰姐儿的额头:“这么快又想调皮了是不是?”丰姐儿就赖在刘氏身上歪缠,范氏从外面进来看不过眼,开口说道:“你又闹什么?不想吃饭就回你屋子里去!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吃不上饭要饿着肚子,你还好意思闹脾气不吃饭,还要人哄着劝着不成?”

  丰姐儿立刻起身到了一边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刘氏赶忙打圆场:“没有没有,我们丰姐儿哪会闹脾气?我们两人说着玩呢,你先去摆饭,我们随后就来。”打发范氏去了东次间,然后拉着丰姐儿的手说:“还闹不闹了?非得你娘发火才算!”看丰姐儿还有点委屈的样子,就低头悄悄跟丰姐儿说话:“祖母悄悄儿的告诉你,你姑母的rǔ名,你可不许出去说,你姑母听见了要生气的。”

  丰姐儿忙不迭的点头,还做发誓状:“绝不出去说。”刘氏这才告诉她:“你姑母是我和你祖父的长女,当初取名的时候,自然是望着她能福禄双全的,于是千挑万选的,就给她取了个rǔ名叫蝠姐儿。”

  “福姐儿?这也没什么不好啊?姑母为什么不喜欢?”丰姐儿不解。

  刘氏就拉着她的手在她手上写画,说:“是这个‘蝠’字,她上了学读书以后,听见小姐妹们不是叫花儿的名,就是草儿的名,都是又好听又文雅,就对自己这个rǔ名格外不满意,再不许我们叫了,只准叫她的大名。”

  丰姐儿听了琢磨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说:“我以后也不要叫rǔ名了!我是大孩子了,要叫大名!”话音刚落,范氏又走了出来,她立刻收了音,扶着刘氏进去吃饭。

  虽然这次没有成功,但丰姐儿始终没有放弃,在之后的日子里,每当有人叫她丰姐儿的时候,都要纠正人家:“我叫明姜,日月明,美女姜,明姜。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叫我的rǔ名了!”

  严景安是最配合的,直接改了称呼,从此再没叫过她rǔ名,还跟家里其他人说,叫大伙都改了称呼:“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这很好,咱们也不该再叫人家的rǔ名,早晚都要改,这一遭都改了吧。”于是严家上下就都改了称呼,再没人叫她丰姐儿了。

  只有严谦因为不常回来,一见面还是叫丰姐儿,明姜故意不应,严诚就咳了两声:“人家现在不许咱们叫她丰姐儿了,要叫明姜。”

  严谦失笑:“人不大,主意还不少!你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说着叫小厮拿进来几个竹篮,“给你装花儿,摘葡萄用,怎么样?哥哥对你好吧?”

  明姜接过来仔细看:“呀,编的真好!哥哥,是你编的么?”

  “我哪会编啊,是狮子山下的农人伯伯编的,我特意带回来给你的!”严谦笑呵呵的答。

  严诚想把明姜打发走,就哄她说:“你先拿去用用试试,祖母不是叫你给她折几支桃花么?快去。”

  明姜看了看手上的竹篮,有些疑惑:“折桃花也用不着这个吧!”可是严诚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硬是把她给推走了。明姜一边往后院走一遍嘴里自言自语:“又想背着我做什么?打发我去折桃花,哼,不知捣什么鬼!”

  刚走到北角门那里,恰巧遇见了南小院洒扫的小丫头铃儿,明姜就拉住了她问:“你这是去哪了?”铃儿跟明姜行了礼,答道:“大少爷让奴婢去给白梨姐姐传了句话。”

  “唔,你这是要回去了?”见铃儿点头,明姜就低声嘱咐她:“二哥哥非把我赶出来,不知道和大哥哥在说什么,准是说我坏话,想什么主意要欺负我呢,你回去帮我听一听,然后快来告诉我,我就在后院。”

  铃儿笑嘻嘻的答:“怎么会?四姑娘又逗我!”

  明姜从荷包里掏出两块糖塞给铃儿:“这回真没有,你一定要帮我听着啊!不然下次不和你玩了。”说完才又往后院去,跟着她的小丫头蝉儿就劝她:“姑娘这又是何必?大少爷和二少爷兄弟俩有些体己话要说,也属寻常,您又何必非要人去听个清楚?”

  “二哥哥鬼鬼祟祟的,准没甚好事!我还不知道他么,哼,就算不是说我坏话,也必定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不叫我知道,我还偏要知道!”

  蝉儿苦着脸:“可铃儿是前院的人,怎么会听姑娘的话,一回头准会告诉二少爷,到时候二少爷才要笑您鬼祟呢!”

  明姜忽然站住脚,想了想:“不会吧!铃儿和咱们玩的很好啊,二哥哥从来不理会她们的,她不会告状的,她那么机灵,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说完自己放了心,又继续往后院去,折了几支桃花带回去给祖母。

  刘氏见明姜自己过来,就问:“你哥哥们呢?怎地就你一个过来?”

  明姜帮着刘氏chā瓶,答:“两个人说悄悄话呢!还不叫我听,赶了我出来。”

  “你呀,不听就不听!他们男孩子的事,咱们不掺合!昨日你和阿芷绣的那帕子,可是个什么花样儿?怎么祖母看不出来,你来给祖母讲讲。”chā完瓶,刘氏就叫阿芷拿了针线来。

  明姜很想捂住脸,她憨笑了两声:“嘿嘿,我本来是想绣一只蛐蛐,可是不知怎么,就绣成了这样子了。”刘氏看着青绿色的帕子上,一只又像是虾又像是蟹的东西趴着,一时无语。只得亲自再教她如何描花样、下针走线,明姜倒也听话,跟着祖母认认真真的学,一直做到了午间。

  严谦兄弟俩进来的时候,明姜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早上的时候大哥哥明明神清气爽、神采飞扬的,怎么这会儿似乎有些强颜欢笑了?二哥哥也是,虽然他在长辈面前一贯寡言,可也没有像这样隐隐带着怒气啊!这两个人是不是又吵架了?

  她虽然狐疑,却也没当着长辈们问出来,一直忍到午歇时,她看母亲也歇下来了,才悄悄的溜去了前院,先抓了铃儿来问。铃儿一问三摇头:“奴婢真的不知,奴婢一回来就去跟大少爷回报,大少爷应了一声就叫奴婢出来了,奴婢哪敢留在那偷听呢?”

  明姜无奈,只得放她去了,然后又去找紫荔。紫荔刚服侍了严诚睡下,一见四姑娘来了很是惊讶,低声问道:“姑娘怎么没歇午?”明姜拉着紫荔到了外面,说:“我睡不着。姐姐,二哥哥和大哥哥是不是吵架了?”

  紫荔往屋里瞟了一眼,又拉着明姜往后院走:“姑娘怎么会问这个?你下午还要上课呢,快回去歇一会儿,不然上了课没精神,先生会不高兴的。”

  明姜随着她走了一段,还是追问:“姐姐,你快告诉我,他们俩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午饭前拌了几句嘴,奴婢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二少爷一直板着脸,谁敢问呢?”紫荔脸上带着浅笑,似乎并不以为意,“姑娘别担心了,没准儿到了下晌就好了呢?就跟您和二少爷一样,吵两句嘴,还不是很快就和好了?”跟明姜说着话,一直把她送回了她屋子。

  明姜略略放心,回去歇了个午,然后起来去上书画课。

  杨清先生个子不高,人长的有几分富态,看起来不像个名满天下的才子,倒似一位富户乡绅。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颇有神采,看丰姐儿写的字帖时,总是不忘去捋自己那几根稀疏的胡子:“最近是不是又偷懒了?这字一看就写的敷衍。你若是为了敷衍我而写,照我看,这字帖不写也罢,费时费力却无功,何必呢?还不如画几笔鸟虫!”

  明姜垂手而立不敢应声,杨清也没深说,只是糗了明姜几句:“只是啊,等哪天你出了名,画的画儿千金难求,有人好不容易得了来,打开一看,哟,这题跋是哪个缺德的写上去的?也忒难看了!好好的一幅画儿都毁了!说完仔细一看,哟,还真是严大师亲笔所题,哎呀呀,可惜了这一幅画了。你说说,心里可是个什么滋味儿?”

  65春雨

  被杨先生这样一说,明姜再也不敢偷懒了,一时也没顾上两个哥哥的事,再加上第二日一早,严谦就回了书院,明姜也就把这事丢在了脑后。

  从这以后,明姜每日早起读了书做完功课以后,就跟着母亲一块去听家里的管事娘子们回事,偶尔还要帮着算算账。听完了家事以后就要去祖母那里,陪她说说话做做针线,然后再一起吃午饭。午歇起来再去上书画课,隔三岔五的还有姑母介绍的女师父来教音律,每日里竟没什么空闲时候。

  今年从过了雨水以后,天就没怎么晴过,每日里最常见的就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时间一长,大人们就都有些忧虑了。明姜拉着祖母问:“不是说春雨如油么?怎么您和祖父看着下雨还唉声叹气的?”

  刘氏揉了揉明姜的脸蛋:“我几时唉声叹气了?你不是上学了么,难道不知‘过犹不及’四字?”

  “唔,原来圣人的话哪里都用得上呀!”明姜恍然大悟,“您发愁雨下得多了,是怕河水涨起来要漫过了堤么?”

  刘氏摇头:“这样的小雨倒不怕漫堤,只是这样的时节一直下雨不见日头,只怕庄稼长得不好,到了秋又要歉收。”

  明姜想起来了:“怪不得大哥哥前天回来一直望天叹气呢!他还说山下的伯伯们也都有些发愁了。”

  “你哥哥又去跟人家农人说话了?”刘氏皱眉,“他那么个跳脱的xìng子,怎么就把一腔心思都放在了农事上呢?”

  明姜吐了吐舌头:“哥哥说,自己亲手种下的东西,看着它一点点生根发芽,最后开花结果,总觉得特别满足,是无论做什么旁的事都没有的。”

  刘氏不以为然:“那是没累着他,若是让他像个真的农人一样,种几亩地,做一年活,到头来收了粮食jiāo了租子,剩下的不够吃饭的,我看他还满足不满足!他今年若是还考不过童生试,我就跟你祖父说,让他去种一年地试试!”

  明姜不敢再给大哥开脱,飞快的说起了旁的事:“祖母,姑母说让我给她做个端阳荷包,您说我做什么花样儿好呀?”

  “端阳荷包?这才三月里,就想着端阳的事了?”刘氏也没再纠结于先前的话题,只是实在不明白,怎么这么快就说到端阳了。

  明姜有些不好意思:“嘻嘻,这不是孙女儿手笨么!姑母说了,先跟我说好了,省的到时候我说时间仓促做不出来,让她等明年……”

  刘氏失笑:“她还好意思说你!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拿着针只往指头肚上扎,直到出嫁前才勉强会做荷包了,我们在京里住了这么些年,拢共我和你祖父只得了她做的两套衣裳两双鞋。”

  明姜听了先是笑,笑完又垮了脸:“我还不知几时能学会做衣裳呢!”

  刘氏刚要安慰她,就听见门口有人说话,接着丫鬟回道:“大nǎinǎi来了。”明姜立刻整了整衣裳站了起来,刘氏笑着看她一眼,问走进来的范氏:“客人走了?”范氏点头:“本来还要来给您磕个头的,是我拦住了,说您这几日头沉,不便见客,她们母子才去了。”

  “乡里人就是朴实,动不动就要磕头,咱们哪受得起?那孩子这就要入学了吧?”刘氏问。

  范氏答道:“说是明日就去书院了。那位孟大嫂还拿了一筐鸡蛋来,媳fù本来不想要的,想着大姐夫说过,他们家里实在清寒,这蛋恐怕本是养来卖钱的。可孟大嫂看着是个有骨气的,我若不收倒怕伤了她的颜面。”

  刘氏点头:“嗯,你做得对,且先收了吧,等跟老三说,让他平日多照顾一下那孩子就是了。正好,既有新鲜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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