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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充实。

  在严家住了半个多月,唐氏又来信说想明姜了,范氏就打发他们小夫妻又去济南范家住了几天,到回严家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就没再留他们,让他们收拾一下回了临淄。

  回临淄的时候正是好时光,各家春宴赏花游玩的行程不断,明姜几乎每日都要跟着常太太一起出去应酬,一个多月下来,和各家的女眷倒都混的脸熟了。说起来她还真是最喜欢安四nǎinǎi的xìng子,不管怎样是个真xìng情,比那些八面玲珑的更让明姜觉得可亲。

  而且到五月的时候,登州那边来了确切的消息,六月里常顾就要先往登州去,接着安四nǎinǎi上门,他们才知道安鹏竟然也要去登州卫,两下可以结伴,她和安四nǎinǎi就越发亲近了。

  明姜跟着常太太给常顾收拾了一些衣物和随身行李,又仔细选了随从,先随他去登州。常怀安也不太放心,他自己去不了,特意从清客里选了老成持重的陪着常顾一同去,又遣了能干的管事陪同,以便到了地方能好好安置。

  小院里的下人们看着主子忙碌,知道二爷要先去登州,二nǎinǎi却一时半会不能去,就不免有人动了心思。自从这位二nǎinǎi嫁进来,和二爷两个好的就像一个人,太太又肯给二nǎinǎi撑腰,她们这几个常府里的丫鬟,几乎连正房的门都没进过,更别提在两位主子跟前露脸了。

  年岁小一些的如乌鹊、杜鹃也还罢了,黄莺的母亲又是府里的管事娘子,也并不在这上头留意,只想混到了岁数,得了恩典放出去自行婚配,只有新燕,今年已经十六了,又自恃生的比旁人颜色好,心里的打算也多。

  黄莺和她从小在一处当差,情分比旁人深些,两人又同住一屋,看出了一些新燕的心思,一开始只是侧面敲打她几句,说:“咱们二nǎinǎi真是命好,投胎到了那样好的人家,到了出嫁又是嫁的从小一起长大的二爷,两人情分又深,又得咱们太太看重,真是让人羡慕。”

  新燕随口附和,并不多说什么。黄莺不好说的太深,冷眼看她也没有惹祸的机会,也就把这事放下了。谁知有一日二爷回来,恰巧蛛儿和小虹陪着二nǎinǎi去了太太房里,蝉儿肚子痛去了茅厕,小蛾也不知去了哪,房里无人,新燕瞧准了这个机会,跟着二爷进去,又是送茶又是端水的献殷勤,被随后回来的蝉儿冷眼看了几眼。

  后来二nǎinǎi回来也并没说什么,小蛾挨了刘嫂子一通训斥,她们四个也被刘嫂子叫去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刘嫂子是从小就伺候二nǎinǎi的,平日人倒是和和气气,可话头上却刺人:“姑娘们都是自小入府伺候、受过□的,旁的话原也不用我来说,谁人该当是什么活计,就是什么活计,这nǎinǎi的屋子该不该进,让没让进,大伙心里都须得有数,不然万一有个什么,哪里说得清楚?”

  “咱们nǎinǎixìng子好,想来姑娘们也看在眼里的,可做奴婢的,却万不可看着主子xìng好就大意起来,这哪里是做奴婢的本份?”刘嫂子说着话,脸上还带着笑,逐一扫视她们几个。

  新燕脸胀的通红,忍不住出言分辩:“刘嫂子,我不过是看着蝉儿姐姐不在,怕二爷口渴才……”

  刘嫂子笑眯眯的出言打断:“蝉儿也没出了院子,你怎么也没去叫她一声儿?我还没问你呢,nǎinǎi房里的茶叶放在哪,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实在刺心,新燕背上起了一层冷汗,低头答道:“前日在耳房,我帮着小虹看茶炉子看见的。”

  刘嫂子还是一脸淡淡的笑:“唔,新燕姑娘有心了,就帮着看了一回茶炉子,连二爷喜欢喝什么茶都记住了,真是聪慧。你放心,nǎinǎi并无责怪之意,还夸你有眼力见呢!我今日找几位姑娘,也不过是想提个醒儿,这院里的差事nǎinǎi都是安排过的,谁人该当做什么也都有数,这样万一出了差错也好落到人头上,免得到时互相推脱,难分权责。”

  黄莺低着头,面上恭恭敬敬,心里却明白,这是nǎinǎi要借这事立威了。早先nǎinǎi不理会她们,是因为她们老实本分,也惹不到nǎinǎi的眼,可新燕这回自己撞上去,nǎinǎi再好xìng儿怕是也忍不了了。没见今日刘嫂子就差说一句“不该你管的事就别管”了吗?

  刘嫂子说完了就起身出了院子,新燕捂着脸奔回了房里,黄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悄声点吧,刘嫂子刚说完你就回房里哭,莫非你想让满院子人都知道你委屈?”

  新燕捂着脸伏在床上呜呜的哭,听见黄莺这样说,更觉委屈:“莫非我自己躲在房里委屈也不成了?说是安排了差事,可我们几个有什么差事?不过是日常打扫厢房,闲着做做针线,算什么正经差事了?”

  黄莺赶着让她悄声,她还是说了出来,惹得黄莺频频往窗外看,就怕给人听去。最后等她说完再也忍不住:“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清闲差事,你有什么可委屈的?nǎinǎi一丝一毫也没克扣过我们,吃的用的都与蝉儿她们一般无二,身上却不需担什么干系,你还委屈什么?”

  新燕语塞,只捂着脸不停哭,黄莺叹了口气走到她旁边坐下:“做人得知足,咱们生来就是奴婢的命,能有今日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你还想求什么?在这院里太太平平过两年,到了年纪放出去过自己的日子岂不是好?”

  “那是你,我哪里能和你比?”新燕已经哭的开始抽噎了,“你有能给你撑腰的老子娘,我呢?府里若是不管婚配,回去还不知被我那后娘卖给哪个糟老头子!”

  黄莺也知道她家里的景况,只能安慰几句,“咱们是家生子,你后娘再不喜欢你,也不敢卖你出去的。”

  新燕坐起身来,一脸泪痕的看着黄莺:“你不知道,她现在就算计着等我到了年纪,要把我许给张管事的大儿子呢!”张管事的大儿子是马房喂马的,样貌长得丑不说,年纪也大,先头娶的媳fù难产死了,还留下两个七八岁的孩子。

  黄莺皱眉:“她倒敢算计,主子还没发话呢,她就连人都想好了?”

  新燕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姐姐早先伺候过太太,在太太那里能说上话,到了时候太太答允了,难道nǎinǎi会替我出头?我总不能眼睁睁这样坐等,我不想出去!”

  黄莺的眉头越皱越紧:“所以你就另打了主意?新燕,咱们姐妹一场,你听我一句劝,咱们府里,自老太爷老太太在的时候起,就没有有名分的姨娘,更别提庶出的少爷小姐,这可不是什么好走的路!”

  新燕紧咬着嘴唇,犹豫半晌,回了一句:“虽没有有名分的,可前院不是还有莲儿、桂儿两个么?”

  “你想像她们一般做爷们的玩物?”黄莺太过惊讶,这话一出口立刻捂嘴,然后又拉着新燕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是太太买回来就为了伺候老爷的,防着老爷像在平江时候那样常出去。这还是太太年岁大了才有这个打算,若是从前,你见太太容下了谁了?”

  新燕的眼泪又下来了:“我知道,可我想不了那么远了,我只想多过几年好日子,哪怕到时候就死了,也比回去被后娘卖了的好!再说二爷这次要去登州,nǎinǎi暂时不去,总要安排几个人过去侍候,我不往前凑凑,nǎinǎi哪里想得起我来!”

  黄莺无奈,帮她擦着眼泪哄她:“快把这糊涂心思放下吧!你没见二爷跟nǎinǎi好的一个人似的?眼里哪看见过旁人。即算是要遣人去侍候,还有蝉儿她们呢,哪里轮得到你?你若是再这样糊涂下去,不说连不连累旁人,就是你自己,只怕也难在这院里再呆下去,你想想,若是二nǎinǎi恼了,谁会为了你去惹nǎinǎi不快?必是要赶了你出去的!”

  新燕本就是心里没什么成算的,给她这样一吓,也有了畏惧,倒真的老实了起来。

  明姜听了金桔的回报,也没太放在心上,“敲打过了就行了,过几日二爷走了,她自然就会老实下来,至多等我们去登州的时候不带着她就完了,倒不必紧张太过,让人看了笑话。”接着就把这事丢开,一心给常顾准备行囊。

  113离别

  临走前一天,明姜和常顾在房里jiāo待给他带的人,说完了又问:“你看要带哪个丫头过去服侍?”

  常顾听她语气忽然变得漫不经心,就转头瞄了她几眼,然后忽然嘻嘻的笑:“都行啊,你说带谁就带谁。”

  明姜小脸立刻绷紧了:“我这里人手不够,没人能给你带去。”

  常顾忍着笑,继续跟明姜歪缠:“可有一个人我很想带着,你能不能割爱?”

  明姜眼珠子都瞪圆了,旁边立着侍候的蛛儿看这场景心惊ròu跳的,给小蛾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的就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就听自家姑娘答了一句:“你敢!”

  然后是姑爷的大笑声,蛛儿才松了口气,八成是姑爷在和姑娘说笑呢,领着小蛾到廊下去坐了,预备着姑娘叫她们好能即刻进去。

  常顾伏在小几上哈哈笑了半天,把明姜笑得越发恼了:“笑什么?我告诉你,甭想打我跟前人的主意!”说到这忽然有点委屈,眼圈儿慢慢红了。

  笑够了的常顾抬起头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才发现明姜眼珠儿都红了,赶忙凑过去拉着她哄:“我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明姜生气,推了他一把,他就直接把明姜硬揽进了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说:“你都没问我想带谁呢!”

  明姜更生气了,使劲挣扎,常顾却抱着她不让她动,接着自问自答:“我就想带着那个叫明姜的小丫头。”明姜愣了一下,然后扬脸瞪着常顾不说话。

  常顾看她鼓着两颊两眼明亮的看着自己,心里的不舍越发重了,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这一去还不知多久,我真舍不得你。你放心,等那边安顿好了,我立刻就回来接你。”然后将明姜的头按到自己肩头,他也把脸埋到明姜颈间嘀咕:“谁稀罕什么别的丫头啊!”

  明姜靠在常顾肩头,心里的恼怒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不舍和不安。这些日子借着忙碌,明姜一直不愿去想常顾就要走了的事情,她并不担心常顾离了家在外面会胡闹,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她担心的是不知何时登州那边才能安定,接自己过去,更担心公婆临时反悔不让她去了。

  理智上她是知道以公婆的为人是不会这样做的,更何况这些在自己出嫁之前两家都是早已说好的,可她一日没能去到登州,这隐隐的担忧就一日不会消退。而且现在看来,谁也说不准何时能让她去,万一是一年两年呢?明姜心里很不安,她的手不知不觉抓住了常顾的前襟,好像这样他就不会离开她了一样。

  常顾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忧的,他就是不舍得刚新婚还不到一年的小妻子,于是就这样抱着明姜絮絮的说了许多话,什么在家里只管陪着母亲说话玩笑其余都不用担心啊,该出去和那些相熟的女眷玩就去啊,别闷坏了自己等等。

  又保证自己在外面一定会保重自己,绝不会出去胡闹,让她担心伤心,还重新说了一遍当初的誓言:“真是个傻姑娘,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能娶到你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我怎么还会有别的心思?若不是你,我连娶妻都不想娶了,何况其他?你几时见我留意丫鬟们了?”

  明姜忍不住笑了几声:“又胡说!若是当初我们家不许,难不成你还去做和尚了?”

  常顾推开她些许,一本正经的摇摇头:“我不想剃头发,还是去和曲道长修道吧!”

  明姜笑得更厉害了,手指着他说不出话,常顾看着她笑心情也很愉悦,视线扫到鼻尖前面的青葱玉指,忽然起了坏心眼,微抬下颚,接着一张嘴含住了明姜的手指舔了舔。明姜吓了一跳,立刻收回了手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瞪了常顾半天也说不出话,就要扭身下地。

  常顾赶忙拦住她哄:“哎,生气了?我就是看你手指头白白ròuròu的,想尝尝好不好吃。”

  “你还说!”明姜脸更红了,使劲白了常顾一眼。

  常顾一脸讪讪:“好了好了,我不胡闹了,明日就要走了,咱们好好说会儿话。”

  明姜心一软,也就坐了回去,却与常顾隔了案几,让他离自己远点。“此去登州,大约几日可到?”

  常顾算了算:“现在路上好走,差不多八、九天应该能到。不过外面天热,也不敢行的太快,也有可能得十余天。”

  明姜顺势说道:“路上别赶得太急,再中了暑就不好了,左右你们出发得早!”

  常顾笑着点头说:“放心。再说此次要和安鹏同行,他就没出过远门,也吃不得苦,想走快也快不了的。”

  明姜瞥了常顾一眼:“说得好似你就吃得了苦似的!我听安四nǎinǎi说,安四爷恨不得把平时要用的物事全都带着去,老大不情愿的,嫌弃登州那边偏远,来回不便,若不是要和你同去,只怕死活是不肯去的!”

  “他也跟我说了。他也忒不知足了,咱们去了登州,才当真是人生地不熟呢!他们却不同,安四nǎinǎi的堂叔父一家就在蓬莱,而且在左千户所做千户,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常顾摇头。

  明姜笑了笑:“再怎么也不如在青州家里呗。”

  常顾摆摆手说:“你不知道,安鹏是不愿呆在家里的,嫌拘束,他们家人口多,好几房人挤在一个宅子里,他早烦了。可是现在能出去了,又开始嫌东嫌西,也不想想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那倒也是,“我看安四nǎinǎi倒挺乐意去的,她也说家里人口多,麻烦得紧,还是出去了自在。”

  常顾说的口渴,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递给明姜,明姜不接:“谁喝你的剩。”常顾笑嘻嘻的,自己喝完了,然后才说:“大家族就这样。我们京里侯府何尝不是?侯爷生了五个儿子,还有好几个女儿,儿子又娶妻生子,饶是侯府宅子大,也有些拥挤了。”

  这还是明姜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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