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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

  常顾点头:“也好,一会儿我去问她。”两个人围着孩子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孩子睡着了,常顾才起身回去找常太太,问她给孩子取个什么rǔ名好。

  常太太听说是明姜让她给取的,心里颇欣慰:“既是rǔ名,就取个易叫又讨喜的吧,叫鹏哥儿如何?”

  常顾听了问:“大鹏展翅的鹏?好,娘取的名儿真是又好听又好叫。”恭维了母亲几句,又跑去告诉了明姜知晓,明姜自然也说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1。这个字好。”对着儿子叫了好几声鹏哥儿。

  刚定好了rǔ名,常怀安的回信也到了,信中说名字他还要再斟酌一下,让常顾且先取个rǔ名叫着,倒和常顾他们是不谋而合了。青州的信刚到了两天,接着又有诸城的信到,说是范氏由范宇相送,已从诸城启程往登州来,不日就到。

  143比较

  明姜高兴的坐都坐不住了,最先想的就是住处的问题,她跟常太太商量:“娘还是去我们房里住吧,让我母亲住东次间,可惜我这里地方小,不然让她跟我一处是正好。x.”

  常太太摇头:“就算不小,也不能让亲家太太住在这厢房里,行了,我收拾收拾去西里间住,让亲家太太住东次间,常顾去前院书房吧。”

  常顾应了,又问:“要不要我往来路上去迎一迎岳母?”

  “你营里走得开么?不是说近来cāo练的很紧?”明姜问。

  常顾答道:“无碍,今年过年我也没多要假,你刚生,大人们也都是知道的,我跟两位千户大人说说,只少去几天,应没什么。”

  常太太也说:“那就好,你去营里跟大人们好好说说,算算日子,后日或大后日就往来路上去迎一迎吧!”

  三人计议已定,各去忙各自的,只有无事可做的明姜在屋子里转圈,一时想起什么来就叫蝉儿,吩咐她立刻去准备,唯恐母亲来了,住的不舒坦。因着母亲还在孝中,各色用具铺盖,明姜都让人挑了素色的,又把铺盖去了锦缎,只取棉布重新做了。

  第二天常顾回来,说已经跟营里请了假,明日就可出发去迎范氏。明姜算了算:“不用去这么早吧,你迎的太远也不必要,晚两日再去就可。”常太太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常顾就又等了两天,到二月十七那天从家里出发,带着人往来路上去迎范氏了。

  常顾一走,明姜心里更跟有什么在抓一样,完全定不下来,整日就在想母亲走到哪了,常顾走到哪了,什么时候两人能遇上,还抱着鹏哥儿嘀咕:“外祖母来看你了,鹏哥儿,你喜不喜欢?爹爹去接外祖母了哟,鹏哥儿想不想见外祖母呀?”如此反复。

  好在常顾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第二日傍晚有下人回来报讯说,二爷已经接到了亲家太太,明日午间应就能到家了。明姜喜不自禁,特意叫了王婆子来吩咐饮食,范氏正在服齐衰不杖期,三月之后就可以正常饮食了,但明日即到的话,却还不满三月,因此明姜特意嘱咐王婆子注意。

  翻来覆去的睡了一晚,第二日明姜早早的就起来了,收拾好了吃完早饭,就一直在房里来回踱步,几次站到窗边往外望,又被蝉儿拉回来:“虽说窗子都封了,可也有寒气,nǎinǎi还是坐会儿吧,说是午间才到,您怎么现在就急了?”

  “我哪坐得住?鹏哥儿醒了么?”明姜无事可做,就想看看孩子。

  蝉儿答道:“天刚亮的时候醒来吃了nǎi,现下又睡着了。”

  明姜已经迈步出了北间,往南间去看鹏哥儿,rǔ母陈氏和杨氏看见她进来,都放下手里的活计站了起来,明姜看见儿子正在熟睡,就轻轻摇了摇手,让她们免礼。

  她自己走到儿子旁边坐下,看鹏哥儿嘟着粉嫩的唇睡的正香,他脸上已经渐渐长开,越发细嫩光滑,明姜心里喜欢,很想亲一口,又怕吵醒了他,也只能坐着看他,见他睡梦中还在蠕动着嘴唇,似乎还在吃nǎi一样,又忍不住悄悄的笑,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正看的高兴,鹏哥儿忽然动了动小手,接着就扭了两下,他腿被绑在襁褓里,伸不开,所以只能这样扭动,明姜还以为他是睡醒了,不料鹏哥儿一直闭着眼睛,却把小嘴抽了抽,然后吸了吸气,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明姜吓一跳:“这是怎么了?”

  rǔ母陈氏已经走上前:“nǎinǎi,小少爷八成是尿了,让奴婢看看。”

  明姜只得起身站到一旁,陈氏过去解开鹏哥儿的襁褓,果然一股味道就传了出来,陈氏手脚麻利的给他把尿湿的尿布取下来,旁边的杨氏已经递上了用温水投的帕子,陈氏接过来给鹏哥儿擦了屁股,又接过杨氏递来的干净的尿布,给鹏哥儿重新包好了。

  鹏哥儿自尿湿的尿布取走就慢慢停止了哭泣,后来干脆又呼呼睡了过去,陈氏给鹏哥儿重新包好襁褓,杨氏已经拿着脏了的尿布出去洗。明姜看着两个rǔ母都不赖,陈氏为人有主意些,杨氏则亲和爱笑,两人都算温顺,勤快也不相上下,一时还真的不知如何选了。

  她带着蝉儿回了北间坐下:“如今鹏哥儿吃谁的nǎi多些?”问蝉儿。

  蝉儿答道:“听小虹说,两位嫂子如今白日里是一起照顾哥儿,晚上轮流值夜,若说吃谁的nǎi多些倒也分不出来,不过哥儿似乎更爱吃杨嫂子的nǎi,每每吃饱了也不愿撒口。”

  明姜想起鹏哥儿吃nǎi时那凶狠的样儿,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那也不能由着他吃太多。”

  “是,钱妈妈说过了的,两位嫂子也不敢撑着哥儿。”防着两个rǔ母争着留下来而故意给鹏哥儿多吃nǎi,使得他不吃另一个的,会撑坏了他,钱妈妈早就敲打过了这两人。

  明姜点头:“幸好有两位妈妈在,不然等我想起来也晚了。你去看看两位妈妈在哪,我有话说。”蝉儿应了,叫小虹进来伺候明姜,自己亲自去请钱妈妈和孙妈妈。

  不一时两个妈妈进来,给明姜见了礼,明姜又让了座,还让小虹给两位妈妈上了茶:“这些日子真是辛苦钱妈妈和孙妈妈了,又要顾着我又要看着哥儿,实在辛苦。”

  钱妈妈和孙妈妈连称不敢,只说伺候nǎinǎi和哥儿乃是本份,只恐伺候的不周到,不敢说辛苦。

  明姜着意夸了两人几句,又让蝉儿给了赏,然后闲聊了几句,最后才问:“妈妈们看着,这两个rǔ母,哪一个更好些?”

  钱妈妈和孙妈妈对视了一眼,钱妈妈先开了口:“奴婢瞧着,这两个小媳fù各有各的好处,只不知nǎinǎi想给哥儿选一个什么样的rǔ母。”她不知明姜是何用意,自然也不肯直接说出评价。

  “我想的倒简单,只要nǎi水充足,哥儿吃得香,人呢本分老实一些,能用心伺候哥儿,再明白些道理那就最好了。”明姜知道这两个妈妈都是人精,也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孙妈妈一向落在钱妈妈后头,此时自然也等她先说话,于是钱妈妈就说道:“若说nǎi水足本分老实,这两个倒是不相上下,这段时日,奴婢冷眼瞧着,两个人伺候哥儿也都精心仔细,若说哥儿的喜好,似是更爱吃杨四媳fù的。”

  等她说完,孙妈妈才补了一句:“奴婢看着陈喜媳fù刚强些,早先出嫁前也在府里伺候过,受过主子的教导,比杨四媳fù懂事一些。”

  陈氏和杨氏都是府里家生子,陈氏早先在常顾三姐的屋里呆过,也不过就是洒扫的小丫头,后来三姐出嫁了,她就被调去常太太院里,帮着大丫鬟跑跑腿传传话什么的。杨氏呢,原是留在京里的,是针线上的人,后来嫁了府里的小厮,跟着一块到了青州。论年纪,陈氏比杨氏大两三岁,要论相貌,也是陈氏更胜一筹。

  明姜听完也没多说,只又谢了两个人,然后让蝉儿送她们出去了。她端了茶喝了几口,又问小虹:“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二爷他们进城了没有?”

  “巳时末了,奴婢着人去前院问问。”小虹说着出去,叫人往前院传话去问。她传完话刚要回返,就看见常太太扶着绿影的手出了正房,小虹回身屈膝行礼:“太太。”

  常太太点头:“怎么了?可有消息回来了?”

  小虹回道:“回太太话,还没有,二nǎinǎi让奴婢传话问一问。”又给常太太打了帘子,迎着她进了厢房。

  房里明姜听见声音也迎到了堂屋:“娘。”常太太答应一声,扶着她的手走进去坐下,“着急了?”

  明姜有些不好意思,点头:“不知道路上顺不顺利。”

  常太太笑着安慰她:“一会儿就到了,别急。”婆媳两人说了几句话,小虹从南间过来,说鹏哥儿醒了,明姜和常太太都站了起来,过去逗鹏哥儿,鹏哥儿生了一双黑漆漆又明亮的大眼睛,跟明姜的眼睛一般无二,此刻那双眼睛正在乱转,也不知在看什么。

  “这孩子眼睛像你,口鼻像常顾,幸好没长得像常顾那般黑。”常太太笑道。

  明姜也笑:“二爷本来也没这么黑的,都是在营里晒的。”刚说完这句话,蛛儿就从外面匆匆进来回话:“太太,二nǎinǎi,路安回来传话,说亲家太太和二爷已经入城了,稍后便到家。”

  两人赶忙回了堂屋,常太太让人传话,说一旦车进了门就赶快报她知晓,她要到二门处去迎。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蛛儿再次进来:“太太,二nǎinǎi,亲家太太和二爷、范家表少爷到了。”常太太让明姜好好在房里呆着,自己穿了披风,亲自到二门处去接范氏。

  144满足

  范氏身着玄青连帽斗篷,头发整整齐齐的绾了一个髻,只用木簪簪住了,其余一丝饰物也无,看见常太太亲自在二门处相迎,赶忙快走两步:“惊动顾姐姐了。”自从两家结亲,她和常太太之间也早改了称呼。

  常太太也往前两步,两人对着各行了半礼,然后握住了范氏的手:“妹妹一路辛苦,快进屋里说话。”说话间已经打量了一下范氏,见她面色颇有些暗淡憔悴,两颊也瘦的凹了下去,连发间都依稀可见白发,知道必是经历父丧,熬得太过。

  扶着范氏一路进了正房堂屋,将她迎到东次间里就坐,又让丫鬟上了热茶:“先暖一暖。”

  范氏道了谢,在丫鬟的服侍下脱□上的斗篷,露出里面的素服,她先介绍了跟着来的侄子范宇,又行了一礼说:“……居丧之人,本不当到亲戚家来搅扰,只是小妹实在惦记小女,这才冒昧登门,还请顾姐姐勿怪。”

  “妹妹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不必讲这些。常顾媳fù还在月子里,妹妹恰巧在山东,想来看看是人之常情。”常太太扶着范氏坐下,又请范宇坐,“范老大人此番驾鹤西去,我知妹妹心中定然十分悲痛,只是还要顾惜自个的身子,节哀顺变才是。”

  范氏应道:“有劳姐姐挂心。”坐下喝了一盏茶,常太太又问及范母唐氏,范氏答道:“先父忽然离世,家母心中悲痛一直卧病,前日回乡也是强撑着,如今正在家里安养。”

  常太太不免又安慰了几句,然后就让常顾陪着范宇先去前院更衣吃饭,自己则陪着范氏去看明姜:“……她和哥儿都在东厢。”一路扶着范氏进了东厢的门。

  明姜早已经在东厢堂屋里转了几个圈子,听着母亲的声音一路进了正房,眼泪就流了出来,旁边的蝉儿赶忙劝着,说月子里不能哭,给她擦净了,又挨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说婆婆陪着母亲来了。

  门帘掀开的时候,明姜第一眼看见母亲几乎不敢相认,一向秀美的母亲竟憔悴成这个样子,那鬓边的是白发吗?母亲已经有了白发了吗?明姜眼眶发热,上前去扶住母亲到堂中的椅子上就坐,然后就在拜垫上跪下行了大礼:“不孝女明姜拜见母亲,母亲大人安好。”

  范氏也已眼中含泪,赶忙让蝉儿扶起来明姜:“快起来,你还在月子里,不用行此大礼。”又招手把明姜叫到跟前,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圈,然后红着眼睛转头谢常太太:“我这女儿自小娇养,多亏了姐姐不计较,还把她调/教的这般好。”

  “妹妹太过谦了。明姜很好,又孝顺又知礼,便是我自己的女儿也没她这么贴心乖巧,我是真心喜欢她。你们母女俩说说话,我去看看厨房备好了饭没有。”常太太面含微笑,语调诚挚,说完话就起身带着人出去了。

  明姜和母亲送了婆婆出去,这才母女二人执手相看泪眼,一起进了北间单独坐下说话。“娘,”明姜只叫了一声就已哽咽,把头往范氏怀里一钻就要大哭,却被范氏在后背拍了一巴掌:“不许哭,月子里流泪伤眼睛。”

  她怕引得明姜哭起来,自己也强自忍住,拉开明姜又好好的看了半天,见她气色不错,脸颊丰满有光泽,眼珠儿虽红,却还是亮亮的,又握住女儿的手,温软细嫩,比她来登州前还ròu多些,心里才是真的放了心,“我的小丰姐儿,如今也做了娘了。”说着再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就涌了下来。

  明姜听了这一句,眼泪跟着流了出来,却还拿了帕子去给范氏擦:“娘还说我,瞧您自己先哭上了。”

  “谁哭了?我这是高兴的!”范氏嗔了明姜一句,伸手把女儿抱了一抱,“长了不少ròu。”

  明姜擦了泪,又笑:“都是怀孕的时候养的,不知哪时才能瘦下去。娘怎么瘦了这么许多?女儿知道外祖父去了您伤心,可是您也得想着我和哥哥们呢,就算为了我们也该好好保重身体。”

  范氏戳了戳明姜的额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我几时不保重自个了?这还用你说?放心,娘就是瘦了点,精神还是不错的。”又细细的问明姜生产过程,有没有吃苦。

  明姜一一讲了:“并没吃太大的苦头。”又问外祖母和舅舅们,“身体都好么?表哥在哪?”

  范氏答道:“你外祖母精神头不大好,不过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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