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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果这一回他们赢了,谁还敢说他们不作为?估计许多人都会想,罗鸿孺犯了这样的事,谢家都敢捞敢保,前面的人之所以不保,是因为xìng质不一样,谢家没出手的理由。

  事情过去了之后,许多世家当家和朝中老谋深算的人才反应过来,他们都被谢家利用了。他们一开始就上了谢家的大当了,谢家借着他们的手来剔除派系里的某些蛀虫,而且还让谢家避免了被这些人怨恨的弊端。真是气死他们了。

  不过那也是后面的事了,现在,来看持礼公的折子。

  而持礼公折子的内容如下;各朝各代,贪官都是不可避免的,也是杀不尽的,皇帝在京中,不可能时时都能监督到各个地方。

  杀了这个贪,下一任,就能保证不是贪官了吗?或许下一任比前一任更贪也不一定。因为前一任贪,但他可能已经吃饱了,而下一任,还饥肠辘辘呢。谁的胃口会更大一些,说不准。

  有人言,千里当官只为财,虽然俗,却也反应了大多数官员的内心深处的想法。

  清官和贪官,哪一个对百姓对国家更好?理论上的事,臣就说了,臣举个例子。

  魏敏清,是个清官吧?他清廉的名声,在我们大昌都是响当当的。他也为官二十几载,上任过的地方并不少,安阳,崤函等地都去过。

  可他给百姓们带来了什么?他去上任时,百姓们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离任时,仍是如此。这样的官员就是好官了吗?是,他是没有贪墨一两银子,那是他无银可贪!无银可墨!

  所以,当官,特别是父母官,并不是不作为,一味地追求清廉,就是好的。

  罗鸿孺是贪,但他的能力同样很强,在广陵为官十载,广陵百姓日渐富裕,生活水平基本能与京城百姓持平,每几日便能沾些ròu味,冬夏换季时更能添置一些衣裳,所住房屋更是结实暖和。

  皇上,人才难得。可以说,罗鸿孺贪墨的钱,连他在广陵实现的价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四月份之前,无论谁去广陵打听罗鸿孺,没有一个百姓不说他好的。自他被押解进京,对他的评论至今仍然毁誉参半,这难道不是他深得民心的一个侧面的证明?

  这里还有一份崤函和安阳百姓的调查,有九成五的百姓都觉得,如果他们能达到广陵人一样的生活标准,他们愿意罗鸿孺这样的人去当他们的父母官,也不愿意魏敏清去。

  当然,臣写这折子,也并不是想贪官开罪什么的,为免他们肆无忌惮,对他们必须有所约束。至于该如何约束以及这个约束的标准,可以再议。治国,唯治吏而已。而治吏,从来都是一个难题,我们只能一步一步来。

  “太傅,这样的观点,和你一向的风格不符啊。”周昌帝笑眯眯地,探究地看向他这位恩师。

  “皇上说得是,其实臣也是受晋王妃启发,略有所感,才写下了这么一道折子。”

  “哦,此话何解?”

  “那日,晋王妃回谢府看望我们两个老骨头,闲聊时,提起她治理晋王府的一件小趣事。她说她回来的那天,正巧调理了两个小管事。事情呢,是这样的,管事乙状告管事甲贪墨银子。晋王妃展开调查,才发现,每次他们出去采买,都会去账房预支一笔银子,除去采办的银子外,剩下的都要上jiāo的。”

  “管事乙一直都很老实地把剩下的上jiāo了,每一回都是管事乙先上jiāo所剩,管事甲稍晚一点。有一天管事乙看到管事甲从银袋子里拿出了一部分银子,剩下的,才上jiāo账房。管事乙当时气坏了,就把他告到王妃跟前。后来王妃调查,发现他们出去采买时领的是一样的钱,可每一次,管事甲上jiāo的银子都和管事已一样的数目,管事甲却能每次都剩下银子进自己的裤腰袋。”

  “晋王妃就觉得奇怪,于是就派人去清点管事甲采买的货物。令人吃惊的是,管事甲采买回来的东西,质量比起管事乙的那些,只好不差。那些多出来进了他腰包的银子,都是他起早贪黑四处奔走,货比三家,一点一点省下来的。可以说是他应得的,拿了,无可厚非。当然,不拿就更好了。这些,不就是两个人的能力问题么?”

  “对此,老五媳fù是怎么处理的?”周昌帝感兴趣地问。

  “那丫头啊,只是罚了管事甲jiāo上他一个月瞒下的银子,然后继续让他们凑在一块管采买这一块。甚至还人为地给他们制造了一些矛盾,预防两人以后抱成一团。”

  周昌帝点了点头,“治大国如烹小鲜啊。”管事甲有能力,却会贪,正好缺个监督他的人,管事乙正好就是那个人。管事乙呢,没能力,但品xìng好。两人放一块,倒也合适。

  谢老爷子这一折子一上,果然引发了一阵热议。

  京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各地的考生坐不住了,一一陆续提前进京。

  而且正是因为四月时事的激烈,思想上的碰撞,铸造了一批目光独道言辞犀利的考生,他们有思想,各成一派,所作的时论都极其精彩。

  而谢家作为辨认一方,有理有据,有情有谊,竖立了一个相对来说,还算正直的形象,不过在一些老石板的眼中,就是倒行逆施了。

  因此,谢家吸引了好些优秀的考生投卷,毕竟谁也不敢肯定真走了官场,自己以后就不会犯错。

  谢家一派的位置还是摆得很正的,会尽力保自己人但又不是毫无原则的,一些犯了重大的原则xìng错误的人,谢家没去救。

  这样子,就够了。

  平时互惠互利,而该他们出力的时候他们出力,到了关键时候,靠山能使得上力,拉自己一把,遇事的时候,而不是被放弃掉,这样就是他们心目中想要投奔的家族。

  而且因为谢老爷子的折子,罗鸿孺成为了有一些小缺点小毛病的能臣代表,而魏敏清,则成了一个除了清廉名声之外什么都做不好的清官。

  这可把他气坏了,要知道,他历来以清廉为荣,事可以不做,但名声不能沾污。

  如今,在持礼公的折子上,自己倒成了反而的教材了,他二十几年勒紧裤腰带养出来的名声啊,就这么诡异地成了反面教材了!

  其实魏敏清会中qiāng,一点也不冤,谁让他是殷氏一派的人呢,还是他们竖立起来的一个典型。谢家在清廉上没法挑你毛病,我就在能力上挑。

  ******

  朝中的事情,有谢家的男人们撑着,谢意馨在最初的商议时给出自己的意见之后,便不再chā手了。

  此时的她正在府中招待小胖子与瀚哥儿两个小祖宗呢。

  “什么,你要从军?”谢意馨吃了一惊,忍不住上下扫了金萧柯一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小胖子不满极了,难道胖了,就不能从军吗?

  “会很辛苦。”谢意馨认真地说道。

  小胖子一愣,笑道,“我知道,但我不怕。”

  他又说了一句,“其实不管走文走武,都一样辛苦。我今年十四,也是时候去军中摔打摔打了。”

  谢意馨默然,是啊,想做大昌国内最顶端的那群人,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外人只看到他们这些人的光鲜,却不知他们为此付出了多少。

  “去军中,也好。”良久,谢意馨才出声。谢家一系,以文官居多,金萧柯从武,也好。而且她知道,年底大昌与北蛮必有一战,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若是小胖子运气好,自身实力也不错的话,封侯拜将不可能,捞点功劳还是可以的。比前一世苦熬资历好多了,况且他这个年纪,去军中可以,为官,就太年轻了。又不是太祖打江山的时候,十来岁都敢任命一方父母官。

  见他心意也决,谢意馨也在心中盘算着能为他做些什么,不说能帮他找个升迁的捷径,至少要保证他不被人暗中坑了或者功劳被人昧了就行。

  话峰一转,谢意馨道,“表哥的身体还好吧?”

  “这一年还行了,虽然不能根治,但比往年好过很多。”

  “那就好,等他八月成亲,我亲自备一份大礼去贺。”

  金从卿患得的哮喘,每年春夏之jiāo时,也是最容易发病的时候,所以他在这段时间轻易不出门的。

  原本,谢意馨想着办法从殷慈墨手中拿到那个根治哮喘的方子的,可是她左思又想,都觉得不妥。因为她们两人的矛盾激化得厉害,不管是威逼利诱,谢意馨都没法子保证殷慈墨不会在她给出的方子上动手脚。有时候方子上的yào材添一味少一味,治病的yào都有可能成为催命符。

  这个,谢意馨不敢冒险。不过,既然威逼利诱不行,那就只有另辟蹊径了,总有人能让她心甘情愿把那方子拿出来的。

  谢意馨想着,那个准备了那么久的人,差不多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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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更新更新

  “孙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君南夕笑问。

  “怎么,不摆你淡然无畏那套了?”张问宾的师弟孙阳睨了他一眼。

  “既然你不吃这套,我自然就不摆了。”君南夕淡淡地说道,即使被人这样拆穿,仍然不见其有丝毫狼狈与尴尬。

  这本来就是他为了能顺利治疗,针对孙阳的xìng格做出来的表象。其实他也并没有装得太过,虽说表象,却也暗合了他八分的心xìng,如果没有谢意馨,对于生死,他是真的会顺其自然,并不会太过强求。如今有了谢意馨,为了他们的将来,他愿意去努力去算计。

  此老头xìng格多疑,喜怒不定,因为他们是打着那株参的目的来的,不管他表现得多好,孙老头都是抵触的。

  他只是将他对生的渴望,十分里只表现出两分,其他八分被他隐藏了而已。孙老头都不能接受,如果他将势在必得的态度表现出来,对孙老头的刺激不知道有多大。

  不过这些话君南夕没说出来,在孙阳这种倔老头面前,他只认定他的,再多的解释,在他看来都是狡辩,他就不必浪费力气了。

  只是现在已经过了几天了,再强的冲击也平复了一些。可以更进一步了。

  孙老头必定厌恶他君南夕给他的最初印象,如果他一直维持着这样,这一辈子就别想拿到那参了。而且孙老头也根本不相信他之前的那副面目。还不如把心底的求生yù/望真实地表现出来,可能还容易被孙老头接受一些。要不然,只会被他一直防备着。

  斗智斗勇,他君南夕何曾怕过谁?

  见君南夕并没有不承认,许老头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点,哼了一声,“表里不一,我就说你是个诡计多端的小子,偏我师兄那家伙还不信。”

  预料之中的反应,君南夕眼中迅速地隐现一丝笑意。

  “许老果然眼光犀利。”君南夕赞了一句,“只是活在名利场中,表里如一的人通常都死得快。因为太容易被人看穿心思了。”

  许是想起什么,许老头脸色微微一变,嘴上却道,“没有一条道走到黑,最重要的是没拿我老头子当傻子耍,还算你识相。”

  许阳又哼了一声,不客气地说道,“你现在换了一副嘴脸,想怎么哄我老头子的人参?”

  “自然是投你所好。”君南夕浅笑。

  “老头子没什么好的,不过给你一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许老头翘着胡子说道,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接下来就看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君南夕静静地站着,听了这话,并没有脑子一热就脑门充血地激动不已。他并没有把这话当真,诚意是要表现出来,但他知道,对付这个刁钻的老头,光是傻傻地付出诚意是不够的。

  “一切但凭许老吩咐。”

  “现在,去提水,给我这些宝贝儿浇水。”许阳指着一小片向阳的yào草说道。

  君南夕一挥手,小卓子就领着两个侍卫兵分两路,一路去挑水,另一路去了张问宾那问明这片yào草的习xìng以及浇水时应该注意的事儿。

  不到一刻钟,两个侍卫躬着身子给yào草浇着水。

  许老头看着牙疼,眯着眼睛问,“这就是你的诚意?”

  “您老不是让浇水吗?”君南夕避重就轻地问。

  许老头不客气地问,“为什么不是你亲力亲为,让你的手下做,算什么诚意?”

  “目的达到了就好,管那过程做什么?计较那么多,生活就难有愉快了。况且我用的手段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们是我的手下,他们能做的事情让他们去做,有什么不对么?各司其职罢了。难道要我和他们抢活干不成?我能做的活他们不一定能胜任,那我的活谁又能替我干呢?”

  这个狡猾狡猾的小子不上当,气死他了。

  君南夕被他支使得团团转的画面就此破灭,孙老头子黑着一张脸,咬着牙问,“你说,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了而必须由你亲自动手的?”

  君南夕想了想,道,“下棋?”

  果然看到孙阳眼睛一亮,他无意中瞥见木屋中有一本用旧的弈程三十六局,就猜到孙阳就算不是个棋痴,也是爱下棋的,

  “一会和我下两盘,输了就给老老实实干活!”

  “那你输了呢?”

  “我输了,自然就是你的手下干活了!”

  君南夕没和他扯什么公不公平的,直接应了下来,“好!”

  君南夕的上道让孙老头满意地眯了眯眼。

  于是,山谷中,两方人马的互虐生活就此展开。

  每次下棋被君南夕虐了,孙老头必会变着法子折腾君南夕的一干属下虐回来。

  每次输了棋,他都忍不住指天赌咒,再也不来君南夕这找虐了,但通常忍不了两天,又来了。

  每晚,张问宾都给他把了脉会酌量地开一些yào,有一晚,忍不住再次说道,“你这身体,宜静养,实在不宜劳神伤脑。”

  “此事我自有主张,劳张老担心了。”君南夕闭着眼说道。

  张问宾君南夕这样,心中必是打定了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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