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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去,他的唇压上她的唇,电视上的画面陡转,一对男女从床上转战到桌上,他邪 恶一笑,“就在这里,你要实在接受不了,索xìng当做在家里?”

  莫相离白他一眼,回头时,刚好看到画面那位大家小姐郁郁的神情,她吓得立即闭上眼睛,景柏然张狂地笑了,他贴在她的耳廊,向她耳道里吹气,“离,我不会让你像她一样不满足。”

  “轰”一声,莫相离身上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在她脑海里,在她脸上zhà开来,隔壁越来越快的吟叫声,与音响里传来最真切的呻 吟,莫相离受不了这刺激,软软的瘫在景柏然身下,可是心中犹自愤恨,咬牙切齿道:“你这个yín dàng的人。”

  景柏然见她举手投降,时机难得,他的手滑向她的衣襟内,此时包里的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景柏然不管它,还要继续,可是手机却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让人再也无法忽视。

  莫相离心底略松了口气,她推了推景柏然埋在她胸前的头,道:“快接电话吧,说不定有急事。”

  景柏然再不甘愿,最后还是起身接电话,看到手机上显示的那一串数字,他瞥了莫相离一眼,站起来向外面走去,莫相离连忙起身整理衣服,也没有注意到景柏然的神色,等她从包间里出去,在走廊一角寻到景柏然时,他已经挂了电话。

  “怎么了?”莫相离见他神情恍惚,连忙问道。

  “伊莜进手术室了。”

  …… …… ……

  与景柏然赶到医院,伊莜已经进了手术室,手术室外面郁树抄着手倚墙而立,脸上尽是颓然,郁清双手捧着脸,神情也尽是担忧,听到脚步声,两人齐齐望过来,看到景柏然时,两人明显都怔住了。

  郁清站起来,走到景柏然面前,轻轻道了一句:“Eric,你来了。”

  他的语气充满欣慰,可是景柏然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盯着手术室上的红灯,一个月来,他已经第二次如此焦灼地站在手术室外面,两次躺在里面的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却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莫相离跟在他身后,向郁清与郁树点点头,站到景柏然身边,伸手包住他紧握的拳头,这个傻瓜,明明已经这么担心了,脸上的神情却依然淡漠,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连恐惧都不擅长流露出来?

  “别担心,会平安的。”莫相离给他打气,可是她明白,有什么比最亲的人躺在手术室里,自己却无能为力更加无奈呢。

  景柏然定定地看着手术室,突然转身离去,莫相离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呆了呆,又连忙一瘸一拐地追上去,郁清在后喊道:“Eric,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等她手术完了出来?”

  景柏然背脊僵硬,拳头越发握紧了,他脚步顿了顿,可是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远离了手术室,莫相离这来来去去地追得也辛苦,看景柏然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索xìng也不去追他,独自坐在一旁的等待椅上。

  “郁先生,您别逼他了,他能到这里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伊女士的病情怎么突然恶化了?”上次见伊莜时,她还风情万种,这人的际遇还真是捉摸不定啊。

  郁树见她疼得额上只冒冷汗,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的脚无碍了吧?”

  莫相离苦笑一声,“刚拆了石膏,还不听我使唤,等我多使用几次,肯定就听话了。”

  她的幽默让他难得展颜一笑,笑完他的脸又迅速恢复颓败,莫相离见状,循着他的目光看向紧闭的手术室,“她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郁树幽幽一叹,想起几个月前的婚礼,伊莜还满脸幸福,可是幸福之后,紧接着传来的便是她得了脑癌的恶耗,父亲与母亲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可是老天对他们却这么残忍,“癌细胞扩散的速度太快,我们始料未及,妈妈第一次晕倒,我们还没引起重视,这一次晕倒,送到医院,医生说已经是脑癌晚期。”

  莫相离沉默不语,在病魔面前,她的语言显得苍白无力。

  “我不知道这一次她还能不能平安出来,阿离,我很害怕。”他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害怕,不像那个别扭矫情的男人,此刻指不定躲在什么地方偷偷地哭呢。

  “会平安的。”莫相离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只能道出这一句。

  走廊里一下子沉寂起来,莫相离坐在走廊里,她突然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出了医院,外面的阳光却shè不进她心中的重重yīn郁,她的目光在停车场梭巡了一圈,一眼就看到迈巴赫静静地停在阳光下,而车前盖上正倚着一个出色男子,他不停的抽着烟,他脚边已经洒落了十来根烟头。

  莫相离重重一叹,这个别扭的男人,果真躲在这里担心,她放轻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接近他,可是还是在离他五步远时被他发现,他看见她,目光却似穿透了她一直落在了手术室外。

  “她……怎么样了?”他终究还是问了,刚才听到伊莜病发进了手术室,他什么也没说,拉着她一路飙车来到医院,可是到了医院外,他又踌躇起来,那一刻,仿佛所有的怨恨都化成了泡影。

  他一直不能原谅的东西在那一刻仿佛都能原谅了。

  莫相离摇摇头,“我出来时,她还在手术室,进去看看吧,听说已经是脑癌晚期了,再不见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见了。”

  景柏然沉默下来,一口一口地抽着烟,烟雾中,他的神情几近凄迷,“我八岁时,他们正式离婚,我求她带我走,她说:你就是一个杂 种,她眼中的恨意明明白白,我瞧得分明,我想不通,为什么有母亲会那么恨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来,我想问她的不过就是一句,你为什么恨我?”

  莫相离闻言,心中顿时慌张起来,她怎料到他会突然对她说起过去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倾身过去,环抱住他的腰,“都过去了,不是吗?如果她只是一句无心之语,你记到现在,岂不是对自己不公?”

  “不会是无心之语,她从小就不喜欢我,我做什么事她都看不顺眼,我尽量讨她欢心,可是最后我失败了,这么多年,我早已经将她摒弃在我生命之外,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他的语气还带着孩子般的意气用事。

  可听在莫相离耳里,却只觉得他傻,若是不爱,又岂会一直耿耿于怀。说到底他对伊莜还是存着一份母子之情,“进去看看她吧,就当时问她一句为什么那么恨你,好吗?”

  景柏然最终没有拒绝莫相离的提议,他带着她回到手术室外,手术刚好结束,护士们推着滑轮车走出来,郁清与郁树两人一左一右的推着车,伊莜还在昏迷中。

  她的脸色比身下的床单还白,头上包着纱布,整个人比两个月前憔悴了不知多少,景柏然手脚僵硬地立在原地,看着滑轮车从身边经过,他动都没有动一下,最后还是莫相离拽了拽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看着越走越远的滑轮车,他转身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医生的话专业术语较多,可是总结下来就一句话,他们已经束手无策,只能等死。

  第九十九章束手无策

  景柏然听到这句话,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比刚才伊莜的脸色更白,就好像生病的人是他。莫相离担心地看着他,“老公……”话到嘴边,她又觉得此时说什么话都不合适。

  最后只得缄默,景柏然站起来,身形竟晃了晃,莫相离连忙扶着他,他的目光里有着最深切的悲恫,“陪我去看看她。”

  “好。”

  …… …… ……

  到了重症监护室外,护士说伊莜已经醒了,家属可以进去探望,郁清与郁树连忙跟着护士去换无尘衣,景柏然与莫相离站在病房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伊莜浑身都chā满管子,很是凄惨。

  郁树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气紧的伊莜,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伊莜向他艰难地伸出手,才到半空,就被郁树握住,她眼里浮现一抹欣慰的笑意,“树儿,别哭。”

  “妈妈,你会好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郁树已经哽咽起来,悲伤溢满胸口,刚才医生说的话还犹言在耳,伊莜的情况已经不乐观了,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

  伊莜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她喘着气,努力让自己的唇角挂上满足的笑意,可是现在就连要做这么一个动作都让她感觉困难,“别怕,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可是承诺有什么用,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渐渐流失,她回头看着郁清,又看了看郁树,道:“树儿,你先出去,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爸爸说。”

  郁树心情已悲到极点,但他也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于是没有反抗的起身,弯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妈妈,我爱你。”

  看着郁树的身影消失在满是yào水味的病房内,郁清再也难掩悲痛,落下泪来,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莜儿,你要挺住啊,你说过我等我退休后陪我去周游世界,你不能食言。”

  伊莜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酸涩逼回心底,她艰难道:“郁清,我恐怕要失言了,对不起,这些年来,我对你一直不好,咳咳咳……”伊莜说得太急,气岔进气管里,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咳得脸青面黑的,郁清吓着了,要伸手去按铃叫护士来,却被伊莜拉住,她虚弱道:“把氧气罩给我摘下来吧,我已经用不上了。”

  郁清闻言难过极了,可是面对死神,他根本就无能为力,越无能为力就越痛苦,“莜儿……”

  “我知道你的公司这几年一年不如一年了,艾瑞克集团又不停打压郁氏,上次为了我办那么风光的婚礼,已经是你的极限,对不起,我一直努力想要化解我跟Eric之间的隔阂……,可是……,现在我就要死了,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伊莜一段话说完,又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郁清摇头,“如果没有了你,万贯家产又有什么意思,不要再去为难Eric,当年是我们对不住他。”

  伊莜眼中顿时涌起恨意来,“不,我们没有对不起谁,是他们对不起我,一直都是他们对不起我。”人之将死,本该其言也善,可是伊莜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刘思语用尽手段将她与景天云拆散,她也必定不会让刘思语在景柏然身边安心的活着。

  伊莜一阵猛咳,她伸手捂着嘴,咳完后,手心一阵滑腻,她拿开手掌,看到手心那抹艳红时,整个人如凋零的花,迅速枯萎,郁清看见更是悲痛不已,“莜儿,别激动,我们好好说会儿话,好吗,不要激动。”

  伊莜上半身依在郁清怀里,她的目光渐渐痪散开来,她看着前方,却在玻璃窗上看到那双冷漠的眼睛,她浑身顿时又充满了力气,她撇头吻了吻郁清,勉强撑住那最后一点意识,道:“郁清,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我爱你,我爱你……”

  这些年来,他对她的痴情她看在眼里,也感激在心里,到这时,她也不再吝啬言爱,郁清浑身一震,他盼了这句话盼了20多年,如今终于让他盼到了,他心中顿时狂喜,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

  “莜儿,不要离开我,爱我就留在我身边,哪怕痛苦,也撑下来,好吗?”

  她的眼里盈上了泪,可是这口气她却是用尽心力在吊着,“我想见见Eric。”

  郁清在她脸上印上一吻,又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这才起身向外走,走了一半,伊莜却突然道:“郁清,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遇上你。”

  郁清心抖了抖,她的话分明就像是遗言,他没有回头,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景柏然站在病房外,见郁清满脸悲痛地走出来,他提起的心就再也没有放下过,他想问,却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出口,郁清整个人似突然老了一截,鬓边的白发似乎也多了许多。

  “莜儿想见你。”

  景柏然换好无尘衣悄无声息进了病房,伊莜却似心有感应般睁开眼睛来,看着景柏然的目光很复杂,似乎在挣扎着要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景柏然仍是那个倨傲的景柏然,即使此刻悲恫已经盈满他的心,他的步伐也仍旧不曾有丝毫的凌乱。

  伊莜的目光已经无法对焦,痪散得厉害,可是她仍旧用力想要将眼前人看得分明,她似乎朝他笑了笑,“天云,你来了。”

  景柏然的眉头皱紧,他已经走到病床前,可是伊莜却似看不到他,只对虚空中一个幻影在微笑,“你好狠的心啊,为什么要瞒着Eric他的真实身世,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成为他心中的罪人?”

  伊莜的话出奇清晰,每个字敲进景柏然的耳膜,都造成一种震撼,他错愕地盯着伊莜,倾身逼近她,“你说什么?”

  伊莜勉强露出一抹笑意,“你为了不让他恨自己的生母,让他恨了我20多年,可怜的Eric,你自始至终都恨错了人,其实你的生母是……”伊莜又剧烈咳嗽起来,她咳得脸色发红,整个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景柏然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听到这些话,他本来还打算对她说自己已经不怨她了,只要她好好活着。可是这一刻,他完全慌了,隐约觉得伊莜的话藏着天大的秘密,他逼近她,急道:“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你不是我的生母,那我的生母是谁?她是谁?”

  伊莜此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在景柏然的摇晃中,她再也撑不住那口气,意识逐渐模糊,她断断续续道:“你…的…生…母…是……流(刘)…子(思)…林(语)……”

  伊莜再也挺不住,眼睛一闭,心电图上面原本弯曲的线条一下子变成直线,伴随着嘀嘀声宣告她的生命结束,景柏然盯着心电图监控仪器,大脑一片空白。

  护士与医生鱼贯而入,将景柏然挤到一边,对伊莜实施急救,她的呼吸已经停止,医生无奈摇头,“病人已经过世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一样劈进了景柏然的脑海里,他三两步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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