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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好的朋友,可她……她却死了,我……我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人点了一点头叹了口气道:“唉,没想到世上还有和我伤心病同之人。不错,我的‘聪儿’也死了,这坟里埋的就是她,我……我也见不到她了!”

  薛凌逸神色一动,忽然仰天大笑:“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和月!哈,没料到会在此处碰上一个知音!来,我们谈谈!”

  他二人席地而坐,各谈了自己的伤心遭遇。二人都是情场失意之人,彼此伤心景遇又相同,故心意相同,谈的甚是投机。二人你听了我的故事伤心流泪,我听了你的故事流泪伤心。二人同哭同笑,说到最后,二人竟都感觉天下非此人不知己,竟结成莫逆之jiāo了!

  那人从言谈中方知眼前这人便的闻名天下的倚天剑客薛凌逸,不由得又是惊讶又是感慨,叹道:“原来仁兄便就是倚天剑客薛凌逸,唉,原先我只闻薛大侠是位一代奇侠,本领通天,没想到你还是位痴情男儿,难得!难得!”

  薛凌逸哈哈笑道:“你一个文弱书生也是这般情痴,当真也难得的很呢!”二人都佩服对方的痴,竟互相称赞起来。

  那人由衷叹道:“薛大侠,难得碰上你这位知己,我想和你jiāo个朋友,只是小弟乃是名不见经传的文弱书生,而仁兄却是江湖钦仰,武功绝世的奇侠,愚弟恐怕高攀不上……”

  薛凌逸皱了皱眉,一把拉住那人的手哈哈笑道:“朋友相jiāo贵在知心,何论贵贱?我jiāo定你这个朋友啦!你也不要叫我什么薛大侠,那可刺耳的很!我叫你一声伤心人,你叫我一声断肠客也就是了!”那人颇受感动,笑道:“薛大侠果然豪爽的很,那小弟就不客气了,唤仁兄为断肠客吧!”

  这‘伤心人’先谈了自己的遭遇。原来他姓黄字易平,本来是大理城内一个落魄秀才,他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但由于当朝考场昏暗,他虽然才高八斗,也因为他家境贫寒,又生就一副傲骨,不肯拿银子打点主考官,故而每次都被刷了下来。他既考不取功名,生计无着,只得到当地首富齐远开的家中当了教书先生。

  正文:伤心逢断肠

  齐远开青年时甚是风流,最爱沾花惹草,家中妻妾成群。他有一日看见一位白族姑娘美貌如仙,便不顾这姑娘和别人早有婚约,将她强抢到家中,做了他第十一房小妾。也只希罕了半年,便也就丢开手,不管不问了。以至令这位女子两年后郁郁而终,仅留下一女,名唤齐秀lún。这齐秀lún生的甚的美貌聪明,活泼可爱,但因她是偏妾所生,虽是个小姐身份,却无人把她当小姐看待。整日让她做些下人做的粗活,出入庭院。

  黄易平来了以后,与这位齐小姐经常见面。二人都怜惜对方的身世,日久生情。便暗中结为夫妻。后来不慎被齐远开发觉。齐远开本想是把齐秀lún送给大理守备做第八房偏妾的,这一下可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大怒之下,借口女儿师生**,竟残忍的将齐秀lún浸了猪笼!幸而黄易平闻信较早,及时逃了出来,他不敢回家,就住在一个破庙之中。齐远开找不到他,便将怒气发在他老母身上,一把火将他家烧成白地,把黄易平的老母也给活活气死了!

  黄易平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眼泪已忍不住滚落下来。薛凌逸听了也是愤愤难平,一掌拍在青石上忿忿骂道:“师生**?什么混帐话!世间竟有这样狠心的混帐父亲!我非要找他理论不可!伤心人,齐小姐和你的母亲死的如此之惨,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黄易平不觉滴泪道:“我如何不想?可……可我手无缚鸡之力,自身尚且难保,何谈复仇二字?”薛凌逸一怔,沉吟了一下,目中忽闪出决然之色道:“齐远开如此恶霸,我想齐小姐定也恨他入骨……哦,伤心人,明晚你再来此地等我,我送你一样礼物!”

  黄易平一呆,苦笑道:“小弟于今已心如槁灰,什么礼物也不要了……”薛凌逸忽然哈哈一笑道:“我送的礼物保你会喜欢!好,天要亮了,愚兄告辞啦!”转身yù走。黄易平一把将他拉住,甚是不舍道:“断肠客,你不要走,小弟难得碰上你这样一位知己,咱们再聊一聊!”薛凌逸大为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明晚我还会来的!”飞身上马,转眼之间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日夜晚,黄易平早早来到原地方,等候薛凌逸。至二更时分,他正等得心焦,忽见远处白影一闪,瞬息间来到自己跟前。他定睛一瞧,惊喜叫道:“断肠客,你终于来啦!”薛凌逸左手提着一个圆鼓鼓的包裹,右手拿着一个酒葫芦笑道:“伤心人,你等急了吧?看,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喜欢不喜欢?”说着把那包裹递了过去。黄易平不忍拒绝,道了一声谢,接在手中。但觉沉甸甸,湿漉漉的。不禁有些诧异问道:“断肠客,这是什么东西?”

  薛凌逸微微一笑道:“你何不打开自己瞧瞧?”黄易平看了薛凌逸一眼,只得疑惑不解地打开包裹,仔细一看。不由得啊地一声惊叫,一把把那包裹扔出许远,脸色惨白,倒退了几步,颤声道:“怎……怎么是……是颗人头?”

  薛凌逸将那包裹拾起来笑道:“你先不必害怕,你看看这是谁的人头?”黄易平早已吓的胆战心惊,哪里敢看,连连后退道:“快拿开,快拿开!我不看!”薛凌逸面露失望之色,叹了口气,自语道:“原来你并不想报仇,我倒多此一举了!”

  黄易平一怔,恍然有些明白,颤声道:“你……你是说这是齐远开的人头?”薛凌逸目中光芒一闪,道:“不错,这正是齐远开的人头!你可是怕了?怕官府找你麻烦?”黄易平哈哈大笑,一把夺过那包裹道:“怕?我怎会怕?秀lún已经‘去’了,我独活还有何意思?愚弟之所以没随秀lún于地下,实是因为大仇未报,死不甘心!如今仁兄为愚弟报此大仇,遂了小弟心愿,小弟高兴还来不及,如何还会怕?”

  薛凌逸也哈哈笑道:“好,这才是俺的好兄弟!快拿齐远开的人头去祭奠齐姑娘吧?”黄易平目中含泪点了点头,果然拿着齐远开的人头,放在齐秀lún的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凝视着坟前孤碑,不觉悲从中来,放声大哭:“秀lún,你死的好惨!我们的仇这位恩公已替我们报了,你……你可瞑目了吧?”

  薛凌逸被他哭的也有些心酸,递过酒葫芦道:“伤心人,你敬齐姑娘几杯酒吧?”黄易平摇了摇头道:“不必了,秀lún最不喜酒,你还是留给你的聪儿吧?”薛凌逸怔了一怔,神色一变,黯然道:“聪儿也不喜酒……”忽然把那酒葫芦举起来狠命一摔,“啪”地一声摔了个粉碎!

  黄易平祭祀完毕,站起身来,又望了望那孤碑,嘴角忽露出一丝古怪笑容。他看了看薛凌逸,忽然“扑通”一声跪在薛凌逸跟前道:“恩公替我报了仇,小弟无以为报,请受小弟一拜!”薛凌逸忙扶住他不悦道:“你我既为知己,我理应如此,贤弟又何必如此?”

  黄易平却不起来,正色道:“恩公不必推辞,你给我送了如此厚礼,秀lún如泉下有知,定也会感激你的,你理应受此一拜,而且,小弟尚有一事相求……”薛凌逸问道:“何事?你但说无妨。”黄易平惨然一笑,转头看了看墓碑,连爬几步,一把将那墓碑抱住,低语道:“秀lún,你一个人在地下很寂寞对不对?我……我陪你来啦!”猛然一头撞在墓碑上!

  薛凌逸大吃一惊,要救已来不及,不顾血污,忙把他抱在怀里,叹道:“伤心人,你……你……”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出手如电,先点了他几处穴道,止住血流。黄易平已然气息奄奄,听到薛凌逸的喊声,他缓缓睁开双目,嘴角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喘息着道:“断……断肠客,你为我报了仇,我……我不能报答……还……还要求你一事……”

  正文:我却不能死!

  薛凌逸心痛如割,无言地点了点头道:“好,伤心人,你说吧?”黄易平目中闪出一丝光亮,艰难地道:“我……我死后,求你……将我的尸身……和秀lún葬在……在一起,我与她生不能同室,死当同穴!”

  薛凌逸点了点头道:“好,你放心,我会照你的话去做!”黄易平目中闪出一丝喜色,长长吁了一口气,面上现出一丝梦幻色彩,喃喃地道:“你看,秀lún来了……她来接我了……”含笑而殁!

  薛凌逸抱着他的尸身已完全呆了,半晌方喃喃地道:“伤心人,你放心的去吧,愿你能在地下早和齐姑娘相会……”他站起身来,用宝剑掘开齐秀lún的坟墓,将黄易平和齐秀lún并葬在一起……

  他呆呆地立在坟前,悄立良久,忽然仰天一阵大笑:“哈,伤心人,你虽然死了,我还是好羡慕你!你的仇由我来报,可我的仇我向谁报?我向谁报?死了,死了,一了百了,你终于逃脱苦海能和心上人相会了,可我……我却不能死!不能死!哈哈,哈哈哈!”他仰天一阵狂笑,几乎要笑出了眼泪,神智又渐渐迷乱起来……

  他孤身一人踯躅前行,凄冷的月光照着他那孤独的身影,他时而仰天长笑,时而低首沉吟,时而又茫然地望着天空喃喃独语。可说些什么谁也不知道,谁也听不出来。他神情木然,可心呢,谁能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谁能体会他此时的心情?恐怕只有天知道了!他只是这样茫然的走着,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似乎要亮了,他也走累了。游目一观,见不远处有一座破庙,萧瑟于荒野之中。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奔过去,推开庙门走了进去。

  那破庙因为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庙里的神像泥土斑驳,面孔已看不清楚。神像前有一张破旧桌子,桌上尘土堆起多高。薛凌逸却不管这些,他信手用衣袖掸了掸桌上的灰尘,便躺在上面,纳头便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在睡梦中他忽然听到外面似有些动静。他神志虽迷,但内功依然是极好。更何况警觉的练武人的本能。他猛然睁开眼睛,细听了一听,只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朝这野庙而来。听那脚步声的轻重似乎是来了三个人,而且武功也相当不错。

  薛凌逸皱了皱眉,他不愿意与江湖人打jiāo道。游目一扫,见神像上面有一个神龛,他便轻轻跃上去,躲了起来。

  脚步声渐近,至庙门口停住。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张大哥,我们在此庙中歇息一下再走吧?”只听那个‘张大哥’道:“好,反正此处已离白姑娘的香冢不远,我们就歇歇再走也不迟。”

  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三个人先后走了进来。薛凌逸暗中观瞧,进来的是一女二男。那女子一身红装,容貌秀丽,后面那个人是一个青年男子,玄衣白刃,一身剑客打扮。这两个人薛凌逸都觉面善,却记不起他们是谁。最后那人他却认识,正是在悦来酒楼上自称是他的老酒友的张龙飞。

  这三人走进神庙,那女子向两边看了看,颦眉道:“张大哥,你说,我薛哥哥会不会来?”张龙飞沉吟有顷,点了点头,肯定地道:“明日便是白姑娘的忌辰,我想薛兄虽然伤痛过度,心智迷乱,记不得前事,但他是因白姑娘而疯,他纵然将世上的事统统忘掉,白姑娘的忌辰他是断乎不会忘的!”那女子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我……我真的好想见到他!”

  薛凌逸隐于龛后,听了他们的谈话,心中竟然一震,不觉有些茫然:“这几个人怎的这等面善?我却怎么想不起他们是谁?难道……难道我真的象这的大胡子所言,失去记忆了吗?”他极力思索,朦胧中似觉得以前曾经历过许多事情,可具体是什么事情,却又想不起来。脑海中似乎浮现了好几个人的面容,却又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薛凌逸正神思恍惚,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呼喝打斗之声。接着脚步声繁急,似乎有人向这边飞奔而来。张龙飞一惊,悄声道:“我们现在不宜多惹事端,还是躲一躲吧。”拉着二人躲到了神像后面。

  这三人刚刚躲好,庙门便“砰”地一声被人踢开。一人旋风般冲了进来。这人跑的气喘吁吁,身上血迹斑斑,手里提着一对金锏,脸色灰黄,似是受了内伤。这人刚一进来,另一人也随后赶至。这人手里提着宝剑,堵在庙门口,哈哈一阵狂笑:“萨满驼,这下我看你还向哪里走?”

  甘晓雯一见这后来之人,却是吃了一惊:“咦,这不是师父吗?他怎么……他不是发誓不下孤王岛了吗?”又听师父这一呼喝,心中又顿了一顿:“萨满驼?哦,不就是前年在密林中和那假师父共同袭击欧阳师叔的那个人吗?他怎么来到这里?这个师父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满腹狐疑,又看了看萨满驼,萨满驼一见无路可走,不由面露失望之色,索xìng豁了出去,破口骂道:“姓周的,你好狠心!你害死了师父,又嫁祸与兄长,看你哥哥未死,你便又设dú计去截杀欧阳琼花,重新嫁祸与人,令欧阳琼花和周振邦越加水火不容……我……我一时糊涂,和兄弟们一起做了你的帮凶……而你……你却要杀我们灭口!我五个兄弟都惨死在你的手里。我侥幸逃脱,你却苦苦相逼一心致我于死地!你……你他妈的畜生不如!”

  那‘姓周的’哈哈一阵狂笑:“不错,不错,你骂的好!你知道的倒也不少!欧阳剑是我下dúdú死的,那老小子偏心,把女儿和剑谱都给了周振邦,却什么也不给我!他如此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我杀他有什么不对?哼,那样死还算便宜了他。如依我的xì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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