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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完结章

  “还给你?”白修涼粗喘着,冷然地讥笑道:“阉狗, 你怎么敢提‘还’这个字!”

  “呃!”

  颈上的力道猛的加重, 符柏楠感到一阵近乎炸开的膨胀感。:3し他视野漆黑一片,凭借本能挪开一只手, 艰难地向下摸索。

  一寸。

  两寸。

  薄刃柄滑过手背。

  符柏楠向上几分, 摸到仍深插/在白修涼侧腹的刀,尽全力深吸了口气, 左手向外一掰一折,在短暂地痛呼中右手发力,刀刃从右到左, 生生剖开了白修涼的腹。

  他仅凭借活下去的本能发力, 手下半点没有留情, 力道中带了他自己亦不曾发觉的怨憎, 曾经的现下的, 能说的与没能说出口的。

  哗啦。

  温热滑腻的肠与血顺着刀流落出来。

  视野渐渐恢复, 眼前噪点万千,符柏楠抓着咽喉剧烈咳嗽着,气流进出带起嘈杂的声响。

  他咽喉中有甚么断了。

  白修涼无力地倒在一旁, 他显然没预想到符柏楠面对末路时的手段会如此残暴,腹中的血还在淌,顺着肚肠流出的,还有口涎与满面不甘。

  符柏楠低咳着放开刀柄,他强撑住自己,半跪在白修涼身边。

  岑夜中, 最深沉的黑暗沉沉笼着。

  他拉风箱般喘息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断断续续的拼凑些气音。

  “你要死了?”

  符柏楠微弯下腰,手伸进白修涼的腹中满抓了一把鲜血,抹在那身净白的袍服上。他低笑了一下,笑意却很快消失,他甚至伸手帮白修涼将肚肠归拢回腹中。

  “不你还不能死。”

  “你还没说出来,你不能死。”

  他不流畅地道:“白修涼,你把阿砚藏到哪儿了。”

  符柏楠一把抓住白修涼的领子,“你说啊,阿砚呢,你说啊。”

  “”

  白修涼瞪着眼张了张嘴,呕出一口血来。

  符柏楠踉跄着半跪起身,用袖子胡乱抹去了他那口血,揪着他衣领不断摇晃,“白修涼,你不能死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把她藏哪去了我要带她回家我要带她回家”

  “你把阿砚还给我”

  符柏楠的声音近乎支离破碎,断断续续的气音重复了千万次,最后甚至模糊起来,不同的话语诉说了相同的意义。

  她去了哪里。

  符柏楠好似全然忘了那些诱供的技巧,那些对将死之人仍旧有用的威胁,他翻来覆去地念叨,近乎要哭出来,以胜者之身败者之姿,跪在白修涼面前。

  佛啊。

  我只是想活下去。

  我只是想与她共度一生。

  即使我是只肮脏不堪,残缺的禽兽,我便没有权力活下去么。

  我只是想,与她共度一生。

  耳鸣的躁响间,符柏楠听见白修涼虚弱地开口:“阉狗你去寻吧我把她咳送走了”

  他意识也已不太清明,回光返照中,白修涼好似见到旧日群山辉映,林间嬉游,他双眸明亮,震颤着又笑起来。

  咳出几口带粉沫的血,白修涼猛地伸手拉住符柏楠,嘲讽地喘笑道:“我我把她送到万千处手手脚送到江河躯颅送到咳到莽莽荒山远远离开你符柏楠”

  符柏楠僵愣在原地。

  他彻底撕了平日的模样,符柏楠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疯狂。他有些激动地攥紧符柏楠的臂膀,半坐起的腹拢不住,肚肠再度流落出来。

  “哈哈哈哈,我告诉你符柏楠,自她十五那年我便年年送她炒茶,片片甄捡翻炒,我不曾一次假他人之手,炒茶的油俱是我亲手自一具具尸中提炼,沾过一口,她这辈子别想摆脱我!”

  尸山尸海中,真相与无风的死镇一同被剖出,又被埋葬。

  “你知道c咳,你知道她为何会睡着吗?知道为何我不得不做这些因为你!因为你这条阉狗!因为她看上了你,因为你她不愿再与我写信,因为你她不愿再喝我送的茶,因为你这条阉狗她与我断了来往!因为你!”

  “”

  “我觊觎这么久的人,最后竟然跟了你这么个你这么个没有根的玩意呵,哈哈哈哈哈,她自找的,她活该!她活——”

  话头戛然而止。

  暗夜微光中,白修涼脸上维持着僵硬地狂笑,彻底死去了。

  皮肉黏腻的抽刀声。

  符柏楠抽出薄刃,血顺着白修涼的后颈泊泊而出——他甚至没有给他最后回光返照完的机会。

  岑寂的镇甸中,只有微风细吹。

  符柏楠毫无表情地垂首撑膝,在原地跪坐片刻,他从怀中掏出火折点亮,插在旁边一具尸身手中。

  他起身拉住白修涼的发,将他拖到面前,借着光亮,手中薄刀慢慢地顺头皮旋了一圈。剥下头皮,他五指成爪插/在白修涼的脸皮下,打背后开始割剥,一点点准备将他剥皮揎草。

  剥皮的过程很漫长,可符柏楠并不觉得枯燥,脑中是空白的,他甚至根本没有思考甚么意义,他只是想这样做而已。

  剥到胸腹时,符柏楠撕开白修涼的衣服,下身自然袒露了出来。他看了片刻那个地方,伸手抓住锋刃一转,它便被切割下来。

  那东西被扯拽时,白修涼的躯体抽搐了一下,符柏楠看了他僵硬的面孔一眼,忽而捏着白修涼的口,将那东西塞了进去。

  他像个孩子似的轻笑起来。

  “阉狗。”

  他指着白修涼笑着,拍拍他的脸颊,尸头动了几下,又回到原位。

  “阉狗,你这条阉狗,哈哈哈哈。”

  他蜷缩般抱膝坐在那,笑一会踢打白修涼一会,一阵风过去,火折子旺了片刻,待风停下,符柏楠渐渐不笑了。

  他伸手抓过白修涼的衣袍,层叠之下,隐住的亵衣内袋中缝着两封信,他借着方才瞬息大亮的火光,见到了上面娟秀的字迹。

  翳书亲启。

  符柏楠撕开口袋拿出里面的信,信已有开过的痕迹,纸页洁白。指尖方触便留下血印,符柏楠连忙在身上用力擦拭,这才小心展开。

  符柏楠拿开信纸,他发觉下面还有一封,那封纸页泛黄,陈陈若旧年,信封上字迹飞扬。

  他展信而阅。

  那是她意气风发,长歌如许的十八年华。

  那年,远远的开启了一切。

  两封信不长,符柏楠却不知自己读了多久。手险些拿不住信,他蜷缩着身,哆嗦着用手臂将它压在胸前,如同拥搂那个写信的人。

  四周没有风。

  没有人。

  没有声响。

  火折子也灭去了。

  符柏楠困坐在万千尸骸堆起的山中,不知多久,他抬起头,发觉天已亮了。

  朝霞的曙光映在东方,红日升起,世事更新。

  镇甸中,仍是一片死寂。

  符柏楠撑住残躯站起身来,他踉跄几下环顾四周,跌跌撞撞地爬过了尸骨围城,拖着步履,慢慢走回初时下榻的客栈。

  他进厨房找出一只碗,盛了一些水,将两封信纸折成长条,点火烧在碗里,仰头饮干了碗中的水。

  将信饮净后,他摘下了头上的紫纱帽,解下腰牌,脱去宫服,符柏楠将这些整齐搁在客栈的木桌上,只着中衣走出了门去。

  他朝着东方的山崖而去。

  红日越升越高,他迎着它走,不断地走,越走越快,他感到脑中的胀痛不在了,双臂的断痛也消失了。

  他飞快地走着,最后跑了起来,他快慰地,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闭目,张开了双臂。

  风在耳边呼啸,隐隐地,他听到许多话语,有低笑,有呼唤,有温声叮嘱。

  呼——

  长风中,他听到有谁轻声地道:“督公,晌午了,用膳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下一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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