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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付振海两手一拍,高兴地说:“哎呀,闺女你真有办法。行,大伯回去一定照办。”

  “那,你准备做什么饭菜招待女家呀?”田青青又问。

  “蒸一箅子净玉米面窝头,清炖鱼。”

  “那哪行啊?大伯,你家这么有粮食,难道连个面星儿也没有?不得让人产生怀疑?”

  田青青在心里却在骂自己卑鄙:既然知道在帮人行骗,却要把戏继续演下去,而且还力求逼真!!!

  “这大伯家真的是没个面星儿!”

  “这样吧。我给你几升面粉。你让伯母给他们烙两张大饼,大饼佐鱼。一定很有风味。再把剩下的也和玉米一样,装到面毛罐儿去,下面最好放些玉米面垫着。访着人家掀面毛罐。”

  “这不行。你家里也不多。”付振海一口回绝。

  经过那一晚上地寻找,田青青去县城面粉厂扫面袋的事,第二天就在前街上传嚷开了。人们在惊叹田青青的过人之处的同时,又都羡慕田达林夫fù有这么一个懂事又能干的好女儿。

  付振海自是知道田青青的面粉是怎么来的。孩子来回跑三十多里路,辛辛苦苦弄来的面粉,自己怎好无功受禄!

  田青青笑笑:“大伯,戏既然开场了。我怎么也得配合你演到底呀。几升面粉成全一桩婚事。你说哪个重要?”

  付振海尴尬地笑了笑:“这真是太辛苦你了。”

  “这样吧。大伯,鱼你也别等着拿了。还和往常一样,晚上我连同面粉,一块儿给你送过去。”

  “哎。哎,真是太谢谢你了。青青,你真是个好闺女!”

  付振海一边往回走,嘴里一边嘟囔道:“真是遇见好人啦,观音菩萨显灵啦!我往后的日子好过啦!”

  田青青却骂自己彻底堕落了。

  第二天,付振海的老伴儿果然在七印锅里烙了两张白面大饼,做了两条鱼。让媒人和女方的母亲美美地吃了一顿。婚事就定下来了。并约定过了麦就结婚。

  真是幸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大儿子这里刚定下来,又有来给二儿子说媳fù的。这家女方提的条件很特别:只要给一口袋玉米,就让女儿过门。

  付振海自是高兴。因为田青青借的玉米期限是秋后。也就一口应承。

  结果,二儿子倒比大儿子早结婚一个多月。

  一下子了了两桩心事,付振海美的了不得。当然,也没忘了提高自己的待遇:经过讨价还价,老婆子允许他每次从卖鱼的钱里提出九分来。到村里的代销点上打一两散酒。

  付振海把这一两散酒喝的十分有风度:拿着九张一分钱的纸币(有时是钢蹦),往柜台上一摆,指指散酒桶,然后把随身带的一个小扁酒瓶放到柜台上。

  售货员自是懂得他的意思,也不说话,把漏斗放到小扁酒瓶上,打开酒桶,用最小的提打一提,灌进去,再把柜台上的零钱收进钱匣里。

  付振海拿起酒瓶,盖上盖儿,冲售货员笑笑,扭头走人。

  有时候实在馋极了,就让售货员把一两散酒打在柜台上放酒提的小碗儿里,“吱”一口喝了,摸一摸嘴,依然冲售货员笑笑,然后昂头挺胸,走出代销点门口。

  关于付振海的小故事还有很多,今天就说到这里。

  时间在紧锣密鼓中,又过去了七、八天。当自留地里点种的玉米苗舒展开两片叶片的时候,空间里栽种的那一亩二分麦田,已经到了成熟期。

  空间真是给力呀!栽种时那一扎来高的小麦苗,后来发育的都达到田青青的胸脯了。蝇头小穗儿也长成了两寸多长的大麦穗。沉甸甸的,一个个都弯着脖颈,向下低垂着头,一派丰收的架势。

  经过二十来天的早、午、晚拾掇和筹备工作。田达林夫fù向孩子们宣布了一条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他们的房子就要动工修建了!

  自此,饭桌上的话题,无一不是房子。

  “妈妈,咱盖房管饭不?”田青青问道。

  现在田青青是家里的大厨。要是管饭的话,她这个大厨不得早做准备不是!

  自从搬场院屋里一来,郝兰欣几乎不管锅灶了。甚至连烧把火的机会都挺难得。郝兰欣不止一次向人们吹嘘:“我成了家里的甩手大掌柜的了!”

  “管!中午一顿饭。光管叫的人,院里帮忙的就不管了。各家都是这样。”郝兰欣回道。

  田青青:“多少人呀?”

  郝兰欣:“我和你爸爸商量了,就叫五个人,两天就完了。不过,封大肚可能来。”

  田达林:“甭可能了,就算他一个吧。整个一前街,修房盖屋的,他没漏的时候。”

  郝兰欣:“要是他来了,饭就得多做一些。这个人饭量大。”

  田青青却不以为然的说:“饭量大能大到哪里去?还能吃肚子外面去呀?”

  郝兰欣:“青青,你是不知道,这封大肚的饭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于是,夫fù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对孩子们说起封大肚的故事来。

  原来,封大肚姓封名世文。没儿没女,夫fù俩相依为命。

  封世文从小饭量就大,也很有力气。蹬爬上高打架抡锤,一样也少不了他。六、七岁上和人搬半儿(注1)。搬遍全村无敌手。唯一不足的是。就是不爱学习。一拿起书本就打盹。父母看他不是念书的料,一年级没上完,就让他辍学了。

  年轻的时候和人打赌,曾吃过一筷子大饼(注2 )。还吃过一扁担外加两扁担钩子馒头(注3 )。从此,封大肚代替了他的大名。

  公社化以后,由于他饭量大,分的粮食不够吃,有出民工的事,如上海河、修路、挖渠,只要集体管饭,他都争着抢着去。

  他饭量大,力气也大。二百多斤的麻袋。他肩膀上扛着一个,一个胳肢窝里夹着一个,从大门外头扛到屋里,走路仍然畅畅滴。

  这个时期盖房都是用土打坯,一个土坯二十来斤重。并且没有吊车。全靠人工往上扔。垒到半截里的时候,就得支架子,打节节高往上传递。

  封大肚则不然,扔个土坯就像扔块儿薄木片儿一样,“嗖”一下就上去了,甭管多高,总能扔到上面接着的人面前。

  人们好奇地问他:“看你扔的这个轻松劲儿,你到底能扔多高呢?”

  “你想看看不?”封大肚笑笑说。

  “看看就看看。你说吧,往哪里扔?”

  封大肚指了指刚刚垒起来的山墙尖儿,说:“你站那里去,我保证扔到你面前。接住接不住,可就看你的能耐了。”

  那人也是一心想看看他的底细,又被将了军,便真的站了上去。

  封大肚用两只手掐着一个完整的土坯,一只腿跪在地上,轻轻往上一扔,土坯连个仄愣也没打,直直地飘向那人的头顶上方。

  那人一激灵,忙向上伸出胳膊,像够枣一样,在头顶上接住了土坯。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封大肚不怕卖力气,最怕的就是和社员们一起大鞭赶干活,那样,他会闲的难受。

  锄地的时候,他能左、右手各拉着一张锄,并且锄的既细又匀,还比别人快一大截子。他到了地头了,其他的人还在半截地里。

  为此,他向队长要求,把地块按工眼儿合给他,甭管他干多长时间,到时jiāo工就行。他则用节省出来的时间去倒卖青菜、粮食、水果等农副产品。以批发价买进,零售价卖出,赚了钱,就买几斤大饼或者便宜的饭菜,填饱肚子。然后给老伴儿带一点儿回来,老两口这一天就算过去了。

  (注1 :一种游戏,甲、乙双方各伸出左手或者右手,握在一起相互搬,谁被搬倒谁输。)

  (注2 :把直径五、六十公分的大饼一张张摞起来,用筷子立着从上往下chā,直到把筷子全chā进去算一筷子。)

  (注3 :把扁担和两个扁担钩子平放在地上,把馒头一个挨一个地往上排,直到把扁担和两个扁担钩子都排满了为止。)

  ☆、第九十章 封大肚(二)

  他卖东西也很有特色:担着二百多斤重的担子,能一气儿从田家庄走到乌由县城里,中间只是走着换两次肩。绝不撂担子休息。天蒙蒙亮的时候去,卖完了,午后还能赶回来。然后下午去地里干活。买卖、挣工分两不误。

  如果没有东西倒卖,也没有去帮工,这一天很有可能就会饿肚子。

  对封大肚来说,一顿饱饭简直就是上天最好的赏赐。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一辈子,就光为了一张嘴奔波了。”

  队长对此也有看法,怕社员们都学起他来,生产就没法安排了。后来见社员们并不攀比他,也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毕竟饿死社员队干部也有责任不是!

  对于他的倒买倒卖,工作组曾经要割他的资~本~主~义尾巴:组织民兵对他进行批斗。封大肚放出话说:“谁批斗我,我就上谁家吃饭去。不管饭就饿死在他家门口。”

  人们都知道他说的出也做得出——割了他的“资~本~主~义尾巴”,他挣不了钱就得挨饿。人饿极了的时候,是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的——吓得谁也不敢写发言稿了。再加上队干部的说情和解释,工作组也只好作罢。

  然而,他的货源并不固定,得挖空心思到处去找。也并不是天天都能找到。所以,饿肚子是常有的事。

  于是,听说当弯儿里谁家修房盖屋,就舍脸凑过去,到了那里拼命干,中午吃一顿饱饭。后来还扩展到整个前街。

  其实,主家并不欢迎他的到来。因为他只会搬坯端泥。是个小工,拿不起瓦刀来。小工预备的再多,大工也得一个坯一个坯地垒不是?!主家怕窝工,一般不主动叫他。去了,多添箅子干粮,不去更好。

  “这个封大肚多大岁数了?”

  听完夫fù俩的介绍,田青青忽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同情心理——忙忙碌碌奔波就为了一张嘴,给人卖力气还落不了好。这个人活的也太悲催了吧!这么奇特的人物,自己前世里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难道说田苗苗记事以后,他就不在人世了?

  田达林:“五十来岁吧!说不准。也就这一弯儿里。”

  现在五十来岁。田苗苗还得再有六、七年才能记住小时候的事。难道说他真的没熬到三中全会以后的土地改革?

  田青青对他的怜悯有增进了一步。说:“咱去叫他。不就管顿饭嘛?人家还给干活哩。”

  郝兰欣看看田青青。一脸不解的神色:“现在他上了岁数,吃不了那么多了。不过,一个人也得呛三、四个人吃。”

  田青青想起空间里的玉米,和那即将收获的一亩二分麦田。不由脱口说:“怕什么呀?咱家又有粮食。”见父母都投来惊奇的眼神儿,知道自己说走了嘴,又“嘿嘿”一笑,忙补充道:“反正咱的面粉是白捡来的。我多去扫几回面袋全有了。”

  田达林:“咱和他不是一个生产队的。叫不着人家。他凑不凑过来,是他的事。”

  一家人边吃边说边听,封大肚的故事说完了,一家人也都撂下饭碗。

  田达林站起身,走到北边床边,依着被窝卷卷起一头拧来。

  田幼秋例行公事。开始刷锅洗碗。

  田青青还沉浸在故事中,坐在饭桌旁一动不动。心中暗想:父母没有叫封大肚的意思。这样的事,自己也只能点到为止。再多说,就与这具小身体不相符了。

  “妈妈,咱做什么样的干粮啊?你定下来。我好做准备。”田青青又把话题引向饮食。

  “听说别人家都是蒸净玉米面窝头。咱也做这个吧。省个人不能省人家干活的。”郝兰欣沉了一会儿,回道。

  田青青:“蒸净玉米面的还不如蒸两合面的呢。发发,又喧腾,又好吃。”

  田青青现在给家里做的就是两合面窝头。一半儿玉米面,一半儿白面。将白面发开,然后把玉米面用开水烫烫,待不烫手了,就揣进发开的面团里。略醒一会儿,捏成窝窝上锅蒸。很受父母哥弟的欢迎。

  郝兰欣首先拒绝:“得蒸两、三锅干粮哩,那来那么多白面?!”

  “咱家有一大毛罐哩。”田幼春nǎi声nǎi气地说。

  田幼春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傍黑的时候等田青青从城里扫面袋回来。每到这时,他就会得到几颗块糖,或者一把江米条、几块饼干。有时候,还能吃到香喷喷软绵绵的鸡蛋糕。他一边美滋滋地吃着,一边看着姐姐把扫来的面粉倒进面毛罐里。

  今天他见面毛罐满了,尖尖的。田青青用手摁了摁,才盖上盖儿。所以记忆清晰。

  “真的吗?”官僚的郝兰欣脸上现出惊疑之色。立马起身走到毛罐那里,掀开盖子看了看。果然满满滴,上面还有一层小手儿摁过的痕迹。

  最近这十多天里,正像郝兰欣自己打趣自己的那样,她几乎成了真正的甩手大掌柜:对做饭不闻不问,孩子做什么就吃什么。糁子面子没了,孩子说了她才知道。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因为田青青早已装好玉米,或她自己,或让田达林去磨了,根本经不了她的手。

  面粉她更没在意。反正是女儿扫来的,每天做着吃就做着吃呗,孩子有这个孝心已经很不错了,自己再查克多少,那就太没有意思了!所以,面毛罐里的面粉,她从来没看过。

  “青青,这些面全是你扫来的?”郝兰欣惊讶地问。

  “妈妈,除了我,咱家里还有谁去扫面袋呀?”田青青笑着反问道。

  “真没想到。攒了这么多。”郝兰欣一脸幸福地对田达林说。

  田达林也一脸幸福:“那就依着孩子,蒸两合面的窝头。反正吃什么也是吃。”

  郝兰欣笑眯眯地望着田青青:“闺女儿,妈不管了,你想做什么饭,就做什么吧!”

  夫fù俩的话,就像从蜜罐儿里蹦出来的一样,甜丝丝美滋滋,听着让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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