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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湘湘父亲遗体,说好待会儿便使人来接走。

  众媳fù子也是难得出来,巴不得能外面多待一会儿,闻言忙应“是”,放下车帘后,便命车夫按原计划往君璃铺子驶去。

  马车方一启动,顾湘湘便冲着君璃“噗通”一声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红着眼圈满脸感激道:“多谢小姐,我……不是,奴婢后半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小姐大恩大德!”

  君璃这会子手心里都还捏着一把汗,方才镇定与不畏不屈不过是唬弄人罢了,因此对顾湘湘不是很有好感,她差点给她惹上大麻烦,闻言遂只是淡淡道:“顾姑娘请起!你不必急着称‘奴婢’,我其实并没有买下顾姑娘打算,方才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拉肚子发烧神马,真心难受,总算今天好多了,不然就要被老公剥夺给儿子喂nǎi资格了,嗷——

  ☆、第三十九回 集贤斋

  章节名:第三十九回  集贤斋

  君璃此话一出,顾湘湘与晴雪都是大惊失色,顾湘湘是瞬间惨白了脸,泪水眼眶里直打转,低声自嘲道:“原来小姐不打算买我……也是,像我这样不祥人,又怎敢奢望去小姐这样贵人身边服侍?是我妄想了……”

  说完失混落魄站起身来,便要转身下车去,却随即又转了回来,对着君璃复又跪下,红着眼圈道:“小姐虽不愿意买我,我还是要谢谢小姐大恩大德,若非方才有小姐出手相救,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如今也没什么可报答小姐,就让我再给小姐磕三个头,算是答谢小姐相救之恩罢!”一边说,一边已是泪如雨下,瞧着可怜至极,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仍恭恭敬敬给君璃磕头。

  晴雪看到这里,早已是看不下去,也红着眼圈拉了君璃衣袖小声哀求道:“小姐,您为什么不愿意买了湘湘呢?您就买了她罢,那点银子对您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可对她来说,却足以改变她命运啊,您想一想,若是没有安埋她父亲银子,她便得继续卖身葬父,那便极有可能再遇上表少爷那样人,到时候她要怎么办呢?小姐,求您就买了她罢,不然,买她银子就从我月银里面扣,您看可以吗?”

  君璃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我是不打算买下顾姑娘你,但却没说不帮你安葬父亲啊,你放心,我待会儿就会使人去帮你办后事,待后事办完后,还会再送给你一笔银子,你看是回家乡,还是留京城开个绣庄之类,做个小营生,岂不比为奴为婢强得多?”

  顾湘湘长得太漂亮,至少是远远超过她身份漂亮,这样漂亮对于小姐主子来说无疑是好事,对一个连基本自由都没有奴婢来说,可就不一定是好事了,况她看起来还那般柔弱,恰是绝大多数男人喜欢那个调调,不然也不会引来那只花孔雀觊觎了。

  她若真将她留身边,以后指不定还会生出多少事来,远不说,就说万一君老头儿看上了她,她到底给还是不给?她若是不给,又要怎样才能保全她?以君老头儿人头马属xìng,这种事指不定还真极有可能发生,所以,还不如直接将这种可能xìng扼杀摇篮中,帮她自立好,反正她如今不缺便是银子!

  一席话,说得晴雪破涕为笑,不好意思道:“原来小姐早就将湘湘以后考虑妥当了,是我误会小姐了……”

  又对顾湘湘道:“湘湘,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谢过小姐?”

  顾湘湘怔了一下,才有些勉强道:“小姐愿意为我安葬父亲,已经是天大恩情了,怎么能再叫小姐破费,送银子与我开绣庄呢?小姐还是让我服侍您,以报答您大恩大德吧?”她一个弱女子,若是没有人庇护,谁知道方才之事什么时候又会重演?况就算君璃给她银子开绣庄,她也没那个经营能力啊!

  君璃并不知道顾湘湘担心,正要说话,就听得外面跟车媳fù子道:“回大小姐,鼓楼大街到了!”

  “嗯,知道了!”君璃应了一声,只得暂时打住话头,命晴雪拉了顾湘湘起来,又命晴雪与她擦了眼泪,方自己动手撩起了车帘。

  就见马车正停一间卖笔墨纸砚铺子前面,那铺子一共三间,当中那间正门上写着“集贤斋”三个大字,不时有客人进进出出,瞧着生意貌似还不错。

  君璃心里就忍不住浮上几分得意来,这么大一间铺子,如今是她了!

  “这位小姐您里面请,今儿打算挑点什么……”有小伙计满脸堆笑迎出来。

  嗯,别且先不说,光这服务态度已能打九十分……君璃暗自满意,正yù打算假装顾客考验一下小伙计职业素质,不想柜台后面站着掌柜已经认出了晴雪,认出了晴雪,自然也就知道君璃是谁了,虽然他从未见过君璃,但若是连这点眼力价儿都没有,他也做不到集贤斋三掌柜位子了。

  因忙满脸惊喜迎了出来:“大小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里逛?”又命方才那小伙计,“猴崽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后面告诉大掌柜大小姐来了?”

  待小伙计领命去后,掌柜方又笑向君璃道:“大小姐后堂请!”

  被认了出来,君璃只得打消了假装顾客念头,先以眼神询问晴雪这是谁,待晴雪附耳告诉她这是集贤斋三掌柜候金生后,方笑向其道:“侯掌柜不必客气,我就是随便来看看。对了,我才路上答应了为这位顾姑娘安葬父亲,你打发两个人随顾姑娘去将她父亲接到一个妥善地方安置好,再与顾姑娘商量该如何办后事,需要多少银子先账房支取,等事情完了后,我让人一并送银子来补上。”

  侯掌柜闻言,忙使了两个人随顾湘湘去接人,随即方一边引着君璃主仆往后堂走,一边笑道:“大小姐言重了,这是您铺子,还不是您想支取多少银子便支取多少,哪里用得上事后再补上?”

  君璃笑笑:“话不是这么说,一码归一码,不然铺子里账目岂非要乱了套?”又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问,“如今店里一日能卖多少银子?除去开销,利润几何?回头客可多?与同类铺子相比,咱们算是好还是差?”

  侯掌柜见问,忙一一作答:“小姐也知道咱们这门生意近似于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生意,有时候一日能卖上百两,有时候却连一两都不到,我只能说平均下来,一日约莫能卖二十两银子,除去开销,利润大概有五两到八两……”

  心里忍不住嘀咕,不是说这位大小姐是xìng子绵软,从不过问这些事吗,怎么他瞧着压根儿不是这么一回事,反而瞧着像是个行家里手似?他就说嘛,果真是个xìng子绵软,又怎么能从汪家拿到和离书,还将全部嫁妆都带走了?可见都是以讹传讹!

  ☆、第四十回 打道回府

  章节名:第四十回  打道回府

  君璃与侯掌柜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平日里用来款待贵客后堂,就见其不论墙上书画,还是一应桌椅陈设,都弄得十分雅致,不像是做生意地方,反倒像是大户人家宴息处。君璃不由暗暗点头,有了高档环境,才能衬出自家商品价值,看来这个道理古人也明白很。

  因笑赞侯掌柜道:“这里收拾得挺不错!”

  侯掌柜脸上闪过一抹骄傲,道:“咱们集贤斋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因此好些大户人家太太nǎinǎi小姐们都愿意来咱们这里挑上好笔墨纸砚送人,但毕竟是女眷,不愿意抛头露面,因此咱们特地辟了后堂接待她们,亦连接待人,也一律懂行fù人。”说完果真唤了个眉清目秀,干净利落,约莫二十七八岁媳fù子进来,命其与君璃沏茶备点心去。

  看来前君璃手下有一起深谙经营之道能人啊,就算换了她这个来自现代,好歹比古人多见了不少世面人,也不见得就能比他们做得好了!

  念头闪过,君璃满心庆幸,万幸这些人虽能干,却都是谈老爷子留下来,虽然未必就敢说他们对前君璃绝对忠心耿耿,至少他们都顾念旧情,没有因她软懦无用便奴大欺主,反而将她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然等不到君伯恭和杨氏算计,前君璃先就要因后院起火,而失去谈夫人给她留下后半辈子大倚仗了!

  君璃暗自感慨之际,集贤斋大掌柜李掌柜已经闻讯赶了过来,一进来便抱拳给君璃行礼:“不知大小姐今日要过来,老朽有失远迎了!”

  李掌柜五十来岁样子,穿一件藏青色杭绸直裰,个子矮小,身材瘦削,相貌平凡,属于扔人群里绝对找不到那型,惟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饱经世故精明和洞察力,让人一看便知跟这样人打jiāo道,必须得打点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对这样有真本事人,君璃发自内心敬服,忙起身侧过身子,只受了李掌柜半礼,笑道:“李掌柜客气了,我不过路过,顺道进来看看罢了。”

  李掌柜笑道:“大小姐从未来过咱们集贤斋,集贤斋上下都深憾不能亲见大小姐一面,大小姐以后可得时常路过咱们这里才好……”

  话没说完,忽然注意到君璃穿着打扮如换了个人似,亦连说话行事也与以前大不相同,——他之前是见过君璃,自然知道这变化对于她来说究竟是多么大,不由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满脸欣慰感叹道:“大小姐越来越有夫人风采了,夫人若泉下有知,还不定怎生高兴呢!”

  君璃不yù多谈这个话题,只是感叹了一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若再不改变,岂非还得任人宰割?”便拿话来岔开了,“对了李掌柜,我想近期内见欧阳总柜一面,不知您能否替我安排一下?”

  李掌柜忙道:“自然能安排,只不知大小姐具体什么时候想见欧阳总柜?”

  具体什么时候?君璃想了想,“就五日后罢,我争取到时候一早便出来,好外面多待些时候,”顿了顿,索xìng又道:“要不您把思巧坊季掌柜也一并叫过来,再叫他把账目清点一下,您这边也清点一下,我看看咱们到底有多少能动用资金,我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李掌柜怔了一下,才道:“敢问大小姐有什么打算?”

  心里模糊升起个念头来,大小姐不会是想扩大生意规模吧?若是眼前人换做是夫人,若是夫人想扩大生意规模,他毫不犹豫便会支持,可换成是大小姐,就由不得他不怀疑了,且不说夫人是难得一见商业奇才,巾帼不让须眉,少有人能及,就大小姐那软善xìng子,即便如今已大有改变,但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也不适合经商啊!

  君璃微微一笑:“到时候李掌柜自然就知道了。”

  见君璃不yù多说,李掌柜也不好再多问,想着五日后待君璃见了欧阳总柜后,看她究竟怎么说,再决定要不要劝阻她不迟,遂说起别事来:“大少爷还有不到两年就要下场了,以大少爷学识,此番必定能高中,到时候老太爷与夫人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却是决口不提君伯恭这个做父亲。

  君璃点点头:“以珏弟学识,他又那般刻苦,定能高中无疑!”与李掌柜寒暄了几句,瞧着时辰已不早了,遂将顾湘湘事jiāo代了一番,“……我瞧她可怜,所以yù帮她一把,待她安葬完父亲后,您便给她二百两银子,看她是愿意回家乡去,还是留京中,若是留京中,您便设法帮她谋个小营生吧!我不是任何时候想出府就能出,这事儿说不得只能劳您多费心了!”

  又就地取材,让包了五份文房四宝,并两幅画儿,打算回去送给君伯恭杨氏并君珊等人做礼物,好歹也是出来一趟,以免落人话柄。然后方与晴雪上了马车,打道回君家。

  本来她还想外面找间酒楼用了午饭再回去,也好感受感受古代酒楼与现代有什么不同,但想着第一次出来便弄得半下午再回去,下次再出来还不定杨氏会说什么,只得打消这个念头,寄希望于下一次。

  回到君家,君璃依礼先去正院见君伯恭与杨氏。

  不想君伯恭却不,只有杨氏,正领着君珊君珮姐妹俩,由周姨娘等人服侍着用午饭。

  瞧得君璃过来,杨氏忙关切问:“用过午饭了吗?”命人添碗筷,又命厨房做君璃爱吃菜来。

  君珊则热情上前拉君璃,“听说姐姐今儿个出门去了?都逛了些什么地方?可有遇上什么好玩儿事?娘都不让我出门,姐姐与我讲讲!”

  亦连君珮都懒得没有臭着一张脸,而是起身给君璃行了个礼,唤了一声:“大姐姐。”虽然那礼行得没什么诚意,那声大姐姐也有些勉强,比起前几日来,却已是天壤之别。

  让君璃没来由生出了一种“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感觉来,遂借口刚回来灰头土脸,要回屋去梳洗一番,就不这里吃饭,待晚上再过来后,告辞回了流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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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回 姐妹口角

  章节名:第四十一回 姐妹口角

  君璃刚离开,君璇先就啐了一口,恨声道:“瞧她那副轻狂样儿,连娘留她吃饭她都敢不给面子,真是不知好歹!还敢受我礼,呸,凭她也配!”又扑到杨氏怀里扭股儿糖只是厮缠:“娘,我不管,我不管嘛,我以后再不要受小贱人这样气了,她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去讨好她?”

  杨氏被她揉得头晕,“好了,我衣衫都被你揉坏了,成何体统?”

  一旁君琳已经知机将周姨娘等人都打发了,只留了玉簪金钗几个心腹之人伺候。

  杨氏因又嗔了君璇几句,好容易说得她消停了些,方道:“她又哪里惹着你了,不就是没我这里吃饭吗?我要她留下原不过只是一句客气话,她不留下正好,咱们娘们儿几个整好可以消消停停吃饭,你又有什么好生气?”

  君琳也道:“是啊,她不留下才正合娘心意呢,你又这里充什么荆轲聂政?”

  君璇却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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