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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3 章

  打起精神来应付才是,讨好了小舅子,让小舅子在媳fù儿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那可比什么都管用,只可惜当初陪媳fù儿三朝回门时自己太混帐了,只顾着与寇家那个二流子说话,竟没想过有朝一日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然这会儿只怕早与媳fù儿琴瑟和鸣了!

  第二日一早,趁着君璃处理家务之际,容湛果真去回了太夫人,征得了太夫人的同意,带君璃出门松散一日。

  于是待得君璃处理完家务后,二人便简单收拾了一通,带着晴雪与锁儿,并向妈妈李妈妈及其他跟车的人,坐车驶出了宁平侯府,驶向四条胡同。

  半道上,容湛一直在打听君珏都有哪些喜好,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君璃已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君珏了,心里着实记挂,如今既然有人愿意与她说君珏,自然兴致颇好,便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容湛。

  容湛一边用心记着,一边忍不住心里发酸,媳fù儿一说起小舅子便两眼亮晶晶的,话说他还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总有一日,他要让媳fù儿一提起自己时,双眼也这般亮晶晶的!

  两人说着话,眼见离四条胡同已经不远了,君璃忽然想到廖妈妈如今还在她的陪嫁宅子上,因试探着问容湛道:“对了,你还记得你的nǎi娘廖妈妈吗?”

  容湛见问,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怎么能不记得,到底是nǎi大我,细心照顾了我十几年的人,只可惜我那时候不惜福,生生将nǎi娘给撵了出去,也不知道如今她一家子怎么样了,若是有机会再见,我一定要对nǎi娘说一声‘对不起’。”说着,忍不住又对大杨氏生出一股恨意来,但更多的还是恨自己,恨自己是非不分,好坏不明,连谁对自己真心谁对自己假意都分不清楚;恨着恨着,又禁不住暗暗庆幸,幸好自己遇上了君璃,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然自己指不定这会子都还浑浑噩噩的,明儿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思千回百转之间,冷不防听得君璃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廖妈妈这会儿就在我的陪嫁宅子里,且前番揭穿大夫人的yīn谋也多亏了廖妈妈……”

  话没说完,已被容湛满脸惊喜的急声打断:“真的?nǎinǎi没有骗我,廖妈妈这会儿真在你的陪嫁宅子里?”

  君璃嗔道:“我骗你干嘛,骗你有银子赚不成?只是廖妈妈的丈夫和儿子都早已不在了,廖妈妈这些年的日子也过得很不如意,而这些,都是你那么好母亲的功劳,你待会儿见了廖妈妈,可得好生安慰她一番才是,若不是你是非不分,廖妈妈一家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凄惨境况?”

  容湛脸上的惊喜霎时就变作了惊怒,将牙关咬得“咯吱”作响,良久方恨声道:“我先还想着她虽居心叵测,到底也没真拿我怎么样,谁知道她竟狠dú至厮!这笔账,早早晚晚我都是要跟她算的!”

  “你也别太生气了,这样的事情你又如何能一早便料到?”君璃透过马车的纱窗,见四条胡同已近在眼前了,忙劝道,“况今日你与廖妈妈久别重逢,原是高兴的事,一味的去想这些扫兴的事做什么,也不怕廖妈妈知道了再触景伤情?且把你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收一收,省得待会儿吓坏了晴雪她们。”

  话音刚落,马车已然停了下来,很快外面便响起晴雪的声音:“小姐,到了,我们扶您下车罢?”

  “嗯。”君璃忙应了,待容湛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后,方撩起了车帘。

  二人刚下了马车,就见郭伯领着人接了出来,与二人见过礼后,一边引着二人往里走,一边笑向君璃道:“可把大小姐给盼来了,大小姐不知道,大少爷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就要使人过来,问您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就昨儿个还使了人来呢,谁知道大小姐今儿个便出来了,我这便让人给大少爷送信去。”

  君璃一听,不由笑了起来,道:“我也好生惦记着珏弟,正想使人去请了他来一见呢,既是如此,劳烦郭伯这便使人去请他罢。”

  郭伯忙称“不敢”,自使了心腹小子去请君珏,他自己则引着君璃与容湛进了正厅,待人奉了茶来二人吃毕后,郭伯方道:“后面的宅子已经全部竣工了,这几日正种花木呢,大小姐要不要去瞧瞧?再就是每个小院该起个什么名字,还请大小姐示下,过阵子我还找了人去定做。”

  君璃点点头,“我自然是要去瞧瞧的,至于每个小院该起个什么名儿,且待待会儿珏弟来了,我与他商议后再定下不迟,咱们且先不说这些,对了,廖妈妈这些日子可还好?今儿个大爷过来,正是为见廖妈妈的,劳烦郭伯使个人去请廖妈妈过来罢。”

  “是,大小姐。”郭伯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唤人,容湛已先道:“还是不必使人去请廖妈妈了,我自己过去罢,廖妈妈是我的nǎi娘,算是我的半个长辈,我又对不起她,难道还不该亲自走这一趟吗?”说着已站了起来,举步往外走去。

  君璃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怔,待回过神来,忙也站了起来,道:“我跟你一起去。”话说她还真没想到容湛一个生来便是高高在上主子的,竟能做到这一步,虽然请廖妈妈过来和他自己过去结果都是一样,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他愿意去尊重廖妈妈一个下人,还是让她有些感动。

  两人由郭伯引着,去到了后面廖妈妈暂住的小院。经过过去这段时间的将养,廖妈妈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只是眉头依然时时都皱着,与她平添了几分凄楚,似是在向人无声的诉说着她的不幸。

  容湛来之前,本来没想过要跪的,可当他看到廖妈妈那副饱经风霜,明明才四十出头的人,看起来却如同六旬老妪的样子,再想到廖妈妈以前在他屋里时,不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谈吐气质,说是哪个中等人家的太太nǎinǎi都不会让人怀疑,这二者之间强烈的对比,霎时让他觉得有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上他的鼻间,让他禁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低声说道:“nǎi娘,对不起,都是我害了您,还害了您一家,对不起……”

  廖妈妈本来正在院子里就着阳光坐针线的,她眼睛其实早看不清了,但若不做针线,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不妨就有一个高高的身影冲了进来,然后还对着她跪下了,她眯着眼睛仔细看了那人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那竟是她日夜都惦记的湛哥儿,她过去几年来一直赖以生存的动力和寄托,当即喜极而泣,忙也跟着跪下了,哭道:“我以为,这辈子大爷再不肯见我,也再不会叫我一声‘nǎi娘’了……”

  君璃在院门口看着老少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一阵,方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这才举步进了院里,嗔容湛道:“大爷也真是的,虽说如今已入了夏,这青石板地面还是挺凉的,你年纪轻也就罢了,廖妈妈上了年纪的人,万一伤了膝盖,可如何是好?”

  说得容湛不好意思起来,最关键的是,觉得自己青天白日痛哭的样子让君璃瞧了去实在难为情,舔了舔嘴唇正要说话,冷不防外面就传来一声怒吼:“姓容的,我早说过你若胆敢对不起我姐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今儿个我就让你好看!”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记拳头也已重重捣到了容湛脸上,当即将他打得一个趔趄,几乎不曾摔倒在地上。

  ☆、第一百五五回 难讨好的小舅子

  容湛冷不防被一记拳头重重捣在脸上,不由自主打了个趔趄,还是忙忙抓住君璃的手,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当即破口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太岁头上动土,犯到你容大爷头上,敢是不想活了是不是?”想他纵横京城纨绔界这么多年,还没被人似方才这般直接打到脸上过,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今儿个不打得对方满地找牙,他就不姓容!

  破口大骂的同时,容湛的拳头也已挥了出去,却在挥到一半时,猛地反应过来,方才那个揍他的混小子貌似还喊了一句什么‘胆敢对不起我姐姐’,且这里可是自家媳fù儿的陪嫁宅子,等闲外男怎么可能这般轻易便进得内宅?那么很显然,揍他的人不是别个,正是他那个他昨晚上想了一夜该怎么讨好的小舅子无疑了。

  容湛挥到一半的拳头霎时硬生生收了回来,脸上的愤怒也霎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看向那揍他之人,尽可能笑得一脸如沐春风的道:“原来是舅兄到了,实在是有失远迎……”

  果见来人正是君珏,只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已被君珏冷笑打断:“什么‘有失远迎’,说得就跟你是这里的主人似的!还有,谁是你舅兄,你这样好色无德混帐透顶的人也配做我姐夫?废话少说,看招!”说完,呼呼又是一拳,径直往他另一边脸上招呼而去。

  容湛忙一闪身,险险避过了君珏的拳头后,方急声道:“舅兄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咱们有话可以好好儿说嘛,何必非要动手呢,既不雅观又伤感情,且你姐姐还难做,这又是何必呢……”

  又是话没说完,已被君珏恨声打断:“你还知道我姐姐会难做,你也不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早知如此,当初就算是拼着前程不要,我也不该答应让姐姐嫁过去的!”一边说,一边又要扑上去厮打容湛。

  一旁君璃看至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定是君珏不知道打哪儿听说了前阵子发生的事,只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所以赶着为她出头撑腰来了,当下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忙忙伸手去拉君珏:“珏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算要动手,好歹也先问过我后,再动手也不迟啊!”

  既拉且劝的,好歹说得君珏收了拳头,暂时不打算动手了,只是看向容湛的目光依然十分不善就是了。

  容湛被小舅子虎视眈眈的瞪着,只觉满心都是委屈,他招谁惹谁了,不问青红皂白便被揍了一顿,揍的还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脸庞,想不到小舅子竟这般难搞,看来他想要通过讨好小舅子来让其在媳fù儿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之路是行不通了!

  君璃见君珏气得俊脸通红,不算宽阔的胸膛一起一伏的,知道自己再不把话说清楚,他与容湛这个梁子怕是就结定了,因忙命一旁早已吓傻了的晴雪:“扶廖妈妈进屋歇着,再让人搬三把椅子,沏三杯茶来,这院子倒是凉爽,我与你们大少爷和大爷就在这里坐会儿。”

  晴雪闻言,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忙“哦”了一声,先扶了同样已经吓傻了的廖妈妈进屋歇着,然后与锁儿一道,搬了椅子去院里摆好,请君璃三人坐了,又一人一杯温茶奉上后,方退至了一边侍立。

  君璃先喝了一口茶,见君珏还是怒视着容湛,一副恨不得生吃了容湛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道:“你是不是道听途说了什么,对你姐夫有所误会?整好这会儿我们三人都在,你有什么疑问,不妨直接问我,待问清楚后,再来决定要不要再打他可好啊?”

  此言一出,君璃说的人还没觉出什么不对劲儿来,听的两人却都听出了一些门道来,当即一喜一恨,喜的不用说正是容湛,媳fù儿方才竟对小舅子称他为‘你姐夫’,还叫得那般自然,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离真正“扶正”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恨的则是君珏,这个好色无德混帐头顶的烂渣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将姐姐哄得团团转,饶他做了那样见不得人的事,还一力维护着他,竟直呼其为‘你姐夫’,呸,凭他也配,看他今日饶得了他饶不了他!

  君珏因先忍不住冷哼道:“什么姐夫,我可不承认这个逼yín父妾的无耻之徒是我的姐夫,姐姐你也不要被他的这副皮囊和花言巧语所迷惑了!姐姐,这一次,就算是拼着前途不要,我也要救你出火坑,帮着你与这个无耻之徒和离,我姐姐这样好的人,该配一个真正对你好的男子才是,就算将来找不到这样的男子,大不了我养姐姐一辈子就是!”

  容湛闻言,满心的欣喜和得意霎时变做了委屈与愤怒,也再顾不得要讨好小舅子了,反正瞧这架势,这小舅子也是轻易讨好不了的了,便也冷下脸来,道:“我是因着nǎinǎi的关系,所以才对舅兄礼让三分的,并不是我真怕了舅兄,舅兄再这样一个一口‘无耻之徒’,还煽动你姐姐和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打了他骂了他也就罢了,竟还想坏他的姻缘,拐走他的亲亲媳fù儿,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话音刚落,君珏已“霍”地站了起来,一副磨拳赫赫的样子,怒声道:“不客气便不客气,当我还会怕了你这个无耻之徒不成?”

  容湛忍不住也站了起来,将指关节掰得“噼啪”作响,冷笑道:“你再叫一声无耻之徒试试,就算当着nǎinǎi的面儿,我照样打得你满地找牙!”

  眼见二人剑拔弩张的随时都有可能再打起来,君璃禁不住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忽地大喝一声道:“都给我坐下,听我说,谁若再敢唧唧歪歪,就给我滚出去,省得我看了心烦!”

  君璃乌云罩顶,满脸寒霜,摆明动了真怒,君珏与容湛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只得恶狠狠的瞪了彼此一眼,然后双双扭过头去,气哼哼的坐下了。

  君璃方松了一口气,也坐下了,先看向君珏正色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道听途说了什么?我是你亲姐姐,是我说的话可信,还是你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言可信?”

  君珏仍是一脸的不忿,点头沉声道:“那我问姐姐,这个无耻之徒……这个人逼yín父妾是否属实?”

  “属实也不属实。”君璃想了想,索xìng把当日之事大略说了一遍,“如今在外人看来,此事已妥妥是你姐夫做的,毕竟他以前的名声实在太烂,这也是人之常情,就跟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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