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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4 章

  好好儿败败火去,等什么时候火败完了,什么时候再接回来!也不必收拾东西了,大nǎinǎi又不是去享福的,家庙里的衣裳和饭菜足够了!”

  “是,太夫人。”祝妈妈沉声应了,正要上前请君璃,容湛已挡在了君璃之前,冷声道:“我今儿个倒要看看,谁敢当着我的面,将我媳fù儿送到家庙里去!”

  太夫人气得浑身直哆嗦,猛地一拍罗汉床上的矮几:“容湛,你敢忤逆不孝?你难道就不怕我去有司衙门告你去,或是请族老们开祠堂吗?”

  容湛却半点也不害怕,凉凉道:“不管祖母是想去有司衙门,还是想请族老们开祠堂,都只管去,大不了我不当那个官,也不再当容家人便是,反正这正是祖母和在座的好些人都求之不得的事,那我便成全了你们,等明儿祖母进宫见到您的才人主子时,也好有个jiāo代不是?”

  他早已料到随着容浅菡的咸鱼翻身,他们一房会在宁平侯府受尽白眼与欺凌,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来得这般直接,连遮掩一下都懒得,实在让他寒心,既是如此,他索xìng早些带了妻女离开的好,也省得她们母女白白再受气!

  太夫人说去有司衙门和开祠堂,原不过只是为了吓唬一下容湛而已,事实上,容湛如今是宁平侯府第三代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就算不让他做世子,他也是前途不可限量,她怎么可能去败坏他的名声,断他的后路?却没想到容湛竟会硬气至厮,宁可舍弃官位和世子之位不要,也要为君璃母女出头撑腰,众目睽睽之下,一时间倒是太夫人有些下不来台了。

  只得继续怒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你,并不会真拿你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若再不让开,我一定说到做到!”

  容湛冷冷一笑,正待再说,宁平侯沉着一张脸大步走了进来,先看向容湛道:“大过年的,就算你二婶有什么不对,你只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不与她一般见识便是,何必定要这般不依不饶?没的白落了下乘!”

  又看向太夫人,“母亲也是,不过只是一点小事罢了,您老人家若一开始就发了话,又怎么会发展到现下这般近乎不可收拾的局面?还说要送君氏去家庙,我倒是觉得君氏挺好,既能管家,该刚强的时候也不失刚强,倒是比旁人都强些。如今湛儿也已是六品官身,算是家已成业已定,所以我已决定过了正月十五,便上折子为他请封世子了,——二弟妹不是说湛儿如今还不是世子,他媳fù儿也还不是世子夫人,没有轻狂的本钱吗,如今他们总有轻狂的本钱了罢?还请两位弟妹这些日子便把账理一理,等过了正月十五,便与湛儿媳fù做一下jiāo接,以后便不劳二位弟妹替湛儿媳fù管家了!”

  一席话,有如平地一身雷,不但将二夫人zhà得呆立在了当场,深悔自己弄巧成拙,连太夫人也呆住了,半晌方失声叫道:“侯爷不是说要等湛儿媳fù生下嫡子之后再为他请封的吗,如今朝令夕改的,算怎么一回事?”还有一句话没说,若这会子为容湛请封了世子,宫里才人主子那里若是不喜欢看到这样的结果,又该怎么办?横竖湛儿已有了前程,还不如就请封潜儿,到时候兄弟俩都有好前程,将来侯府也好越发的兴盛!

  宁平侯却道:“湛儿与他媳fù儿都还年轻,早早晚晚都是会生下嫡子的,早一点晚一点请封又有什么差别?”说着眼神一冷,“早些将名分定下来,也省得府里那些个墙头草们见天价的整出这样那样的幺蛾子来,弄得大过年的都不清净,母亲不是向来最信奉一句话‘家和万事兴’的吗,想来不会反对我才是。”

  太夫人被说得无言以对起来,她总不能当众劝儿子不计较当初大杨氏母子做过的事,所幸容湛帮她开了这个口:“可是父亲春秋正盛,请封世子之事,实在不必急于一时……”

  只可惜话没说完,已被宁平侯摆手打断:“我主意已定,谁也不必再说了!”

  ☆、第二百一一回 欺负你又怎样

  大过年的闹了这么一出,几个当事人都觉得难堪不痛快,尤其是二夫人,只恨地上此刻不能裂开一道缝好叫她钻进去,也好过继续站在花厅里丢人显现;太夫人也是黑沉着一张脸,将身侧二nǎinǎi的小儿子和顾氏的大姐儿两个才只几岁大的孩子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守岁自然没办法再守下去了,大家只勉强撑到放完烟花,又吃了饺子后,便在宁平侯一声令下“明儿一早母亲和我还要进宫朝拜,今儿个就不熬夜了,省得明儿个殿前失仪,大家都散了罢!”之后,各自散了,整个宁平侯府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除了外面三不五时的传来几声烟花bào竹声。

  但这平静只是流于表面上的,事实上,这个除夕之夜,宁平侯府从一众主子到下人,就没有几个人是能睡得着的。

  所有人都被宁平侯那个突如其来的要请封容湛为世子,且不容任何人推脱阻拦的决定而打了个措手不及,都在想着,二小姐如今都成了才人主子,眼见将来还有更大的福气在后头,一个主位娘娘是妥妥跑不了的,而三爷二小姐与大爷的恩怨也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怎么侯爷却偏在这个时候说了要封大爷为世子的话?侯爷就算如今再厌弃三爷,也得为将来想想啊,二小姐的xìng子,像是能容忍大爷大nǎinǎi在自己都一步登天了以后,还压在自己胞兄头上的人吗?这个家只怕以后且还有得乱呢!

  旁人心里想的什么君璃自然无从知晓,她只知道若这会儿二夫人在自己面前,她一定会抡圆了胳膊,毫不犹豫给二夫人几记响亮的耳光,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就知道蹦跶来蹦跶去,丫以为自己是跳蚤呢?关键丫损了人能利己也就罢了,偏丫不但没能利己,还将自己弄得个颜面尽失里外不是人,也不知丫到底蹦跶的什么劲儿?难道丫是属陀螺的,就得日日被人抽着才痛快?

  以致她一回到迎晖院,第一件事便是叫了向妈妈来,杀气腾腾的吩咐:“向妈妈,你明儿一早便领了人,去问二夫人要对牌和账本,她若不给,你就说是侯爷亲自发的话,她不信只管去找侯爷亲口对峙,她若再不给,你就领了人去给我硬抢,打死了打伤了人都算我的!呸,我才给她三分颜色,就敢给我开起染坊来,真当我素日不与她一般见识是怕了她不成,成日里都想着攀高枝儿左右逢源,合着这世上就只她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瓜?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也得看她有那个本事,我情不情愿让她吃才是!”

  老娘她有银子男人又出息,还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媳,二夫人既然口口声声说她‘还没当上世子夫人,就轻狂成这样,若是真当上了世子夫人,岂非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本来她还不想当这个世子夫人的,如今她还非当不可了,二夫人就等着看她到底怎么将尾巴翘上天罢!

  容湛见君璃明显一副动了真怒的样子,俏脸通红也不知是被身上大红蹙金丝线缠枝莲的衣裳衬的还是被气的,胸脯也一起一伏的,忙命nǎi娘将皎皎抱到暖阁里去,好生哄着先睡后,才凑到君璃跟前儿,小心翼翼道:“nǎinǎi方才也是瞧见了的,我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谁知道父亲会忽然进来,还忽然说了要请封我为世子,还不容我推脱旁人劝阻呢?我也是没想到,nǎinǎi且别生气,如今离元宵节还有半个月呢,咱们从长计议,总会想到法子的。”

  不想君璃却“啪”的一拍桌子,恶狠狠道:“不就是当世子吗,别人削尖了脑袋求还求不来这样的好事呢,咱们干嘛要推辞?正是因为咱们素日对世子之位避如蛇蝎,没有早日将名分定下,所有才纵得那起子墙头草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便蹦跶个没完的,我倒要看看,这次她还要怎么蹦跶,她的才人主子又会不会巴巴儿的为她出头撑腰!”

  对容湛来说,君璃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还真是久违了,害得他在本来该很严肃很同仇敌忾的情形下,竟没忍住“嗤”的一声笑起来,怕君璃生气忙又捂嘴忍住,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转来转去,很是滑稽。

  看在君璃眼里,一个没忍住,也笑了起来,骂道:“你卖什么萌装什么可爱呢,我先说好啊,不吃你这一套!”

  屋里的紧张气氛霎时去了个七七八八。

  容湛见君璃笑了,虽听不懂什么叫‘卖萌’,到底松了一口气,这才敢放下捂着嘴巴的手,坐到了君璃身边,道:“nǎinǎi不生气了?其实nǎinǎi实在犯不着与二婶一般见识,她就是那样的人,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话没说完,君璃已道:“癞蛤蟆是咬不死人,可也够恶心人就是了,这次我不把她捏成水,不让她悔青肠子,我就不成君!”

  容湛完全赞成君璃狠狠给二夫人一个教训,不过他如今更担心的,是宁平侯真封他做了世子后,君璃一个不高兴便撂挑子不跟他过了,毕竟她最向往的自己一家人关起门来过小儿子,可如今的宁平侯府上下的确挺让人糟心挺让人恶心的,换他处在君璃的立场,也不情愿去管这一摊子破烂事儿!

  未料他哼哼唧唧的把自己的担心一说,君璃却道:“以前也是我想岔了,就算当了世子,咱们一样可以外放出京,反正侯爷春秋正盛,再当个二十年侯爷也没问题,二十年的时间,也够我们过小日子了。倒是府里那些本家旁支,既然我当了世子夫人,她们若愿意在我手底下讨生活,就得按我的要求来,若不愿意,就趁早给我滚蛋,各自分家出去单过,难道我养猪的还会反过来被猪拿捏住了?不对,他们比猪都还不如,猪至少肥了还能卖几个银子,还算有点作用,他们却只会花银子,真正半点作用都没有!”

  夫妻两个在无数次的真心推脱不想当世子之后,总算被太夫人二夫人之流的所作所为“激励”得非当这个世子不可了!

  与此同时,容潜正在晨光院发脾气,“……那个白眼儿狼有什么好,不学无术,一无是处,仗着父亲和侯府的势侥幸中了个武举人,谋了个六品小官儿,就真当自己有了大出息,有多了不得是不是?不过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粗鄙武夫而已,父亲也是,心都偏到脚后跟了,竟真封了他做世子,也不怕将来侯府的基业败在他个败家子的手里,也不怕明儿二妹妹知道了怪罪下来?”

  屋里一众服侍之人早被顾氏打发了,听得这话,不由暗自哂笑一声,说人家中举是侥幸,还说什么‘谋了个六品小官儿’,他既这么本事,怎么不也去谋个‘六品小官儿’回来让她跟着凤冠霞帔,不过吃不准葡萄所以才说葡萄算罢了;至于说侯爷偏心,他不是自来便知道吗,只不过以前侯爷偏心的对象是他,他享受着侯爷的偏心,如今侯爷偏心的对象却是大伯,他便接受不了其中的落差了?也不想想他们母子之前做的都是些什么事,要她说,侯爷已经够念旧情了,若是换了她,早将眼前的不肖子逐出家门了!

  还有脸说什么‘也不怕明儿二妹妹知道了怪罪’,他还真把他那个以色事人的好妹妹当一盘菜了,别说她容浅菡至今只得一个小小的太子才人,就算真生下了孩子,升了位份,也不是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的好吗?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蠢而不知道,还妄图从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看来,也是她该出手,让他清醒清醒的时候了!

  次日便是大年初一。

  太夫人天还没亮便由宁平侯兄弟三人护送着入了宫朝拜,等朝拜完了还得去东宫见容浅菡,少说也得午后才能出来,倒是正好给了君璃行动的时间,一吃完廖妈妈打早起来亲手做的饺子,便命向妈妈:“要账本去罢!”

  “nǎinǎi,今儿个到底是大年初一,要不,还是缓几日再问二夫人要账本的好?毕竟大节下的,若是传了出去,未免于nǎinǎi的名声不利……”廖妈妈昨晚上还以为君璃只是在说气话,却没想到这气话竟是真的,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出言劝君璃。

  君璃却冷笑道:“我素日就是太爱惜名声了,所以才会纵得二夫人之流一时滚到这边,一时滚到那边的,名声算得了什么,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况当你足够强势了时,旁人至多也就是怒在心里罢了,却不敢说出口,我不管她心里怒不怒,我只要她嘴上不敢说出口就够了!”

  说完喝命向妈妈,“还不快去?”

  “是,nǎinǎi!”向妈妈忙大声应了,领着李妈妈几个并一众粗使婆子,便浩浩dàngdàng去了二房。

  彼时二夫人正躺在床上起不来,脸色蜡黄,双眼深陷,额上还贴了二指大一块膏yào,瞧着一脸的病容,既有几分是因羞恼悔馈,急怒攻心所致,当然也不无借题发挥,借势躺倒称病,以免出门见人的意思在内。

  她的心腹陪房虞妈妈与费家的都小心翼翼的侍立在一旁,虞妈妈还好,瞧着还不失镇定,费家的心里却犹如火烧一般,不明白大爷与大nǎinǎi眼见就要再无翻身之日,怎么会忽然就封了世子,侯爷还亲自下令,让自家夫人过了元宵节便jiāo账呢?她可没忘记二十八那日她去迎晖院送东西时,对大nǎinǎi说的那些话,万一大nǎinǎi秋后算账,自己岂非处境堪忧?早知道当日她就不该为了讨夫人欢心,主动请缨接了那趟差使的,如今后悔也晚了!

  费家的悔青了肠子,岂不知她家主子二夫人比她还要后悔,本来二夫人虽素来都见风使舵惯了,却也不至于眼皮子浅得才一得知了容浅菡做了太子才人的消息,便给君璃难堪,可这次的情况又不一样,当日扳倒大杨氏时,她也是出了力的,等大杨氏倒台,容浅菡失势后,她更是没少做落井下石的事,难保容浅菡心里没恨着她,只不过比起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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