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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家里的相公或叔伯兄弟出来的好。你毕竟一介后宅fù人,要安守本分……”

  众人的话说的好听,其实仔细思索起来,未免没有责难这女子,今天的行事不该如此莽撞的因素在。

  虽然从她的说辞中,众人知道她丧了子,也能体会到她为人母的痛心,但她今日所行之事,到底是犯了忌讳的。

  鸣冤不找衙门,找忠勇侯府夫人?

  你将知州大人和这满城官吏的脸面和体统放在那里?将朝廷的威严和律法又放到那里?

  不给当地父母官脸面,也就是不给皇帝脸面,仔细追究起来,一个大不敬的帽子一扣,这fù人只有吃官司的份儿。

  另有,你跪求忠勇侯夫人替你主持公道,何尝不是再把忠勇侯府放在火上烤?

  人家没有得罪你,你却这般“不经心”的把人家一介fù人推出来为你谋算,到底失了仁善的本心。

  跪地鸣冤的fù人名叫李美娘,她听到了众人的吵吵嚷嚷,脑袋几乎垂到了胸口处,整个人哭的也几乎要晕倒在地。然而,没有人看到这病弱的娇美人,垂头时眸中闪过的执拗、惶恐和怨憎。

  就在众人以为这小fù人肯定会听取众人的意见离去时,却不想,那小fù人竟是又跪着膝行两步,一把抓住周氏所坐的马车车辕,哭的撕心裂肺的道:“侯夫人你大仁大德,你开开恩,替小女子做做主吧。”

  在坐在赶车位置的仆fù要下来拉她起来时,那小fù人却倏地又飚高了声音,哭的好不凄厉的道:“侯夫人,小fù人是侯府三老爷的外室,小fù人那儿子,是侯府的小公子啊!”

  “轰”一声zhà响,这fù人的话一出口,当即看热闹的人全都被这颗zhà弹zhà的傻愣住了。

  他们脑子里不停的漂浮旋转着这fù人尖叫的信息,“侯府三老爷的外室”“侯府的小公子”?

  侯府的三老爷池仲礼,刚成了举人老爷,在此次秋闱中高中解元,那是他们翼州城大名鼎鼎的好相公好父亲好才子的模板型人物。和江阁老的幺女成亲十几年也没纳过小妾通房不说。连花街柳巷都不光顾,到现在“风栖梧桐”故事还在翼州传播呢。

  池仲礼啊,那可是翼州城所有丈母娘肖想的好女婿。怎么让这fù人一嚎,倒成了一个两面三刀,jiān佞成xìng,贯会做表面功夫的恶dú小人伪君子了?

  是这fù人的信息有误,还是他们都瞎了眼,误把dú瘤当成了优质大白菜?

  众人都觉得,这个信息太bào料太出人意料。他们需要花时间去消化……

  不说池玲珑等侯府姐妹被这小fù人的一嗓子,嚎的目瞪口呆了。坐在第三辆马车中的七姑娘池明瑄,此刻却被气的浑身都发抖了。

  池明瑄破口就想大骂回去,谁知一句“贱.人,妖言惑众”还没出口。就被一旁的杜妈妈捂住了嘴。

  池明瑄气的在杜妈妈怀里挣扎个不停,又拍又打,杜妈妈却捂着她的嘴不松手。

  马车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大汗淋漓,池明瑄倏然抬头朝江氏看去,却见她那个时常如长不大的小姑娘似的母亲,此刻眼神凌厉的像似开了刃的刀子一般,正直戳戳的盯着她,好似恨不能在她身上shè穿几个窟窿。

  池明瑄挣扎的动作倏然一僵,而后。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杜妈妈怀里,再不敢动弹一下……

  江氏却轻柔的将池明瑄接过来,拥在怀里。说话的语气轻柔的好似蒲公英在人的心坎里挠痒痒。然而,那语气越是漫不经心,池明瑄越是感觉胆战心惊。她好似看到了满地的血,满地的残花凋零……

  江氏不紧不慢的道:“傻丫头,慌什么?连这点事儿都禁不住,你还好意思说是我和你父亲的女儿?”

  江氏的语气太安和。也太不以为意。好似早就预测到了会有这一幕,所以她不慌不忙。只是冷眼旁观者这一出闹剧的上演。

  然而,池明瑄的心跳的快的,却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她觉得,……母亲一定准备了后手。

  第二辆马车中的二夫人林氏也在训女。

  二夫人一边轻轻咀嚼着白如玉碧似地千层桂花糕,一边还对二姑娘池明琬道:“好姑娘,母亲今日再教你一招。瞧好了,这一招就叫做……釜底抽薪!”

  周氏在第一辆马车中,听到那小fù人的话,先是气的仰到,直觉这fù人肯定是在胡言乱语。

  尽管她不见得多待见三房那两口子,但是,对于池仲礼这个小叔子,相处了十几二十年,她自认还是了解三分的。

  池仲礼这个人,规矩却不迂腐,最重仁义礼教,是个奉儒家经典为典范的士人。

  他在当初迎娶江氏的时候,便做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这些年和江氏也都好的蜜里调油似,夫妻两人虽然会红脸,但第二天肯定又好的一个人一样。

  说二老爷池仲德会养外室她信,毕竟那个小叔子一年里有多半年都宿在花街柳巷,后院里的女人也多不胜数,府里人对他什么德行都知道。

  但若是说池仲礼会养外室,做出如此有损名声的事儿,她却是坚决不信。

  走仕途的人都重羽毛,何况是池仲礼这个一心想要借科举,摆脱老夫人禁锢和摆布的庶子?

  池仲礼不缺儿子,他儿女双全,又有个得利的外家。养个外室不说会让江氏对她离心,让他之前的承诺如大厦倾塌,在士林中落下不信守承诺的恶名,还会得罪京城的江阁老,他的岳家。

  池仲礼这么有脑子的人,不会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周氏想通了这几个环节,说话的底气就硬了。

  虽然外边的小fù人是来作践三房的,但是,在现在,她作践的就不止是三房的名声,还有整个忠勇侯府的声誉。

  周氏虽然偶尔会因私怨折腾府里的庶女和二房三房,但是,作为一个有教养的勋贵宗fù,她永远分得清轻重。

  “大胆刁fù,你口口声声言说你是侯府三老爷的外室,又为侯府诞下小公子,证据呢?朗朗乾坤之下,我三弟的名声可不是你想侮辱就能侮辱的。胆敢随意攀诬权归,按大魏律法,若查明不实,罪加一等,杖刑一百,充为军.妓或奴役。下跪fù人。你可敢讲你方才所言再述一遍?”

  声势威赫,周氏一个勋贵宗fù的体面和威风,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围观的民众大多是过来看热闹的普通人。虽有举子或士人,谁也没有对律法研究的这么通透的。

  此刻一听周氏的厉喝,众人口干舌燥的同时,看着忠勇侯府的马车也更多了几分忌惮。

  到现在他们才更清楚的认识到,权贵永远是权贵。朝廷赋予权贵们的优待和体面,都是容不得有一点瑕疵,受不得一丝侮辱的!

  下跪的李美娘也被吓得胆战心惊个不停。她现在着实有些怕了。

  她本是一个戏.子,随着班主的爹走南闯北以唱戏为生。本来也是有过一个夫君的。谁知是个短命鬼,成亲没两年就掉河里淹死了。

  来了翼州后,她机缘巧合之下入了靖远伯的青眼,和他春风一度二度三度无数度。本来是想混过这段日子,好让靖远伯接她到府里做个姨娘小妾的。

  谁知,就在靖远伯都开口同意了的当即,那府里的女主子到不乐意了。

  她又是哭求又是诅咒发誓对伯爷一往情深,只想混口饭吃,那老刁婆才开口同意给她一条活路,但是却要求她按她的要求办成一件事儿。

  还好言承诺她,若事成,她不仅让她进靖远伯府。还能让她当贵妾。

  她以为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鬼迷了心窍就应了,谁知。竟是这么个难啃的硬骨头!

  李美娘有些退缩,脸上就有些青白起来,一双杏仁儿大眼也忽闪忽闪的左顾右盼,不敢直视那坐在马车外赶车的妈妈的厉眼,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侯夫人周氏的话。

  却也在这时,周氏竟是又开口问道:“你方才还说。你小儿夭折,让我为你做主。我却也要问上一问。你确定那小儿是我侯府的小公子?既然是侯府公子,你又是如何让他无辜损命的?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还是想好了再说的好。”

  李美娘喉咙一梗,听到周围看热闹的男男女女的议论纷纷,以及众人好奇的问着“怎么去逝的?”“是病逝还是意外死亡?”

  骑虎难下,李美娘当下也一狠心,开口便道:“小儿自然是侯府公子。至于是如何夭折的,却是,却是,是……侯府的三老爷亲手掐死的!!”

  那小儿她没见过,但是听靖远伯夫人说,和侯府的三老爷池仲礼长的极像。她们既然敢那么说,想来是不会出错的,李美娘的骨子一硬,话也说的流畅起来,“三老爷将我们母子两人藏了五年,前两日三老爷中了举,怕人知道他养了外室,品xìng不端,又恐三夫人知道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便决定先解决了我们母子两。我在忠仆的护持下,才勉强逃过一命,小儿却直接遭了dú手,侯夫人,您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啊!”

  这是活脱脱要上演一场现实版的“虎dú不食子”的戏码么?

  围观的民众们在被刷新认识下限的同时,也一个个的目瞪口呆了。

  场面一静,而后却又轰然雷动,众人八卦的激情都被挑起来了。

  池玲珑看着那声色俱佳,演的很是那么回事儿的小fù.人,突然很不忍心将这场戏继续看下去。

  连她都觉得漏洞百出,鄙陋的不忍直视,还想蒙混周氏和江氏这两个宅斗精英,当真是财迷了眼,连命都不要了么?

  还说什么忠仆护主?呵,她那三叔若真想要谁的命,会不计划完全了再动手?

  两个fù人,还想从一个自幼习武的勋贵之弟之手逃脱,玩笑都没这么好笑的啊!

  池玲珑忍不住就弯弯唇,笑出声来。

  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自量力又自以为是,给们她当笑料都觉得是高看她们了。

  九姑娘不知为什么,也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池玲珑扭头看她一眼,九姑娘就对池玲珑露出一个傻傻的,还有些讨好的谄媚的笑,随即就又自个拿着帕子捂住嘴,像个小仓鼠似地,嗤嗤偷笑去了。

  外边那下跪的小fù人,却不给周氏质疑的机会,直接大喊了一声“王妈”,接着,池玲珑便透过车窗。见到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破旧的仆fù抱着一个小儿走近了小fù.人。

  围观看热闹的民众,猜测到老fù怀里抱着的指定是小儿的尸体。也一个个躲瘟神似地,连忙往周围避散开去,那老fù顺顺当当的走到李美娘跟前,就小心翼翼的将孩子的尸体放在了李美娘的身侧。

  周围喧哗的声音更大了。池玲珑距离太远,看不见那小儿的面容,却可以清晰的听到很多fù人不忍和同情的声音,“死的好惨啊”“凶手连小儿都不放过。真该下地狱”不由抽了两下嘴角,继续看戏。

  “侯夫人您看看。小儿和三老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真的是侯府的小公子啊。侯夫人您再看看,孩子颈边还有两个大人的指印淤痕呢,小fù人身边这仆人最是忠实。她可以为小fù人作证,我儿真的是被三老爷池仲礼亲手掐死的……”啊!

  一个“啊”字还没出口,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知从哪里“嗖”的一下飞窜了过来。“碰”一声扎在了李美娘的身侧,晃了几晃……

  那匕首亮的几乎能刺瞎人的眼,又好似隐隐的泛着血腥味儿,随着匕首的晃动,那血腥味儿好似越来越浓,让人恶心的几yù作呕……

  原本喧闹沸腾的场面。一点点诡异的寂静下来。不到两个喘息的功夫,一片哄闹的场景,百多人的大场面。竟是静的好似掉根针都能听见。

  而在这寂静的令人感觉压抑的气氛中,有十几道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出,那声音近的好似就在耳侧,有力的一个个步子像似迈在人的心里,让人听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呼吸变得粗重,双手在不自觉中握紧。听着那脚步迈动的韵律,那结实有力的落地声。继续等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来自权威者的审判,就好像在等着死神的降临。

  池玲珑透过车窗,就着侯府门前的两个大灯笼氤氲下的光辉,看着那身穿一身黑色轻铠,缓缓的从人群自动分开的道路上走过来的男人。

  朦胧的灯光映衬下,那男子消瘦清隽的面容一点点的清晰。三旬左右,身材颀长瘦削,看背影或许会觉得这人不过是个儒雅文士,然而,这却是翼州城最高的统治者。

  手握三十万翼州水军,掌一地最高军事指挥权,天子近臣,盛宠优渥,忠勇侯池仲远很少在翼州城民众面前露面,然而,他的每一次出场,都会有人被吓得惶恐不迭,直接尿裤子。

  “发生了何事?”

  凉薄的声音,从那人口中漫不经心的吐出。他不经意的扫一下整个现场,那一双狭长的好似涂了千年不化的寒冰的双眸,便让人不自觉的背后汗毛倒竖,浑身打颤,连站立都不能。

  整个事发地现在只有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的声音。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把呼吸降到最低,唯恐弄出大一点的声响,就被他那双冷冽到煞气遍布的眸子凌迟。

  忠勇侯府的大管家吴叔在万众瞩目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恭敬的小跑到池仲远跟前,低声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吴叔讲述完毕,池仲远只微微一点头。不等他开口吩咐什么,他身后便有一个四旬左右,面貌粗狂的男子,径直从池仲远身后走出,朝李美娘身边的孩子走去。

  李美娘和老仆fù被吓的瘫软了,那军士仔细打量了地下已经死亡的“孩童”两眼,随后又朝他耳后根摸了几下。

  “侯爷,这孩子带了面具。”伴随着军士那汇报公事一样冷静肃穆的一嗓子,伴随着“刺啦”一声轻响,众人便都亲眼目睹了很是刷新众人认知下限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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